作者:卖报小郎君
丫鬟离开后,花魁娘子衣衫不整的呆坐在桌边,恍惚的看着手里的纸张。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赠浮香,赠浮香”
她俏脸滚落豆大泪珠,趴在桌上嘤嘤嘤的哭起来。
前厅,一部分客人离开了,另一部分没有走。
打茶围结束后,落选的客人有两个选择:一,去别的院子继续下一场。二,倘若不胜酒力,疲了,可以挑选这里的丫鬟侍寝。
“这浮香姑娘不买你的账啊。”许平志看着侄儿,眉宇间有着焦虑。
诗是送过去了,但换来的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显然,许七安的诗没有打动花魁。
许新年讥笑一声:“区区一个女人,如何懂诗词精髓。”
许平志盯着儿子,问道:“宁宴方才那首诗是极好的?”
心高气傲的许二郎在诗词之道,对大哥已是心服口服,喟叹道:“极好极好。”
许大郎同样迷惑不解,他对这首诗有绝对的信心。
这首七律的名气很大,非常大。尤其是最后两句,被誉为咏梅的极致。
当时寂寞冰霜下,两句诗成万古名——说的就是这两句诗。
两句诗成万古名,何其高的评价。
《暗香》和《疏影》甚至成了词牌名,可见这首诗在古代文人中的地位。
欧阳修、司马光等名人都对这两句诗给出过高分评价。
而这首七律的作者,也因此诗千古留名嗯,作者是谁许七安忘记了。
这不可能啊,她没道理会拒绝我这首诗要是赠予云鹿书院的两位大儒,他们能把我当亲儿子养许七安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位号称诗琴双绝的花魁,其实是花架子。
炒名气,卖人设而已,本质上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
但这里有个悖论,倘若浮香花魁是个卖人设的花瓶,她是不可能被文人认可的。
相比起前世艺人的炒作卖人设,这个时代的花魁也有类似操作,但后者是有真本事。
理由很简单,古代的读书人可不像后世的小年轻那样好忽悠。
愁眉不展间,那位在浮香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迈着小碎步疾走而来,目光略显焦虑的在人群中搜索,瞧见许七安后,神色一松,莲步款款而来,福了福身子,娇滴滴道:
“杨公子,是您作的诗?”
许家爷仨面面相觑,如释重负。
“是我。”许七安点点头。
丫鬟展颜一笑,愈发恭敬,低眉顺眼,柔声道:“我家娘子有请。”
许七安镇定的颔首,跟在丫鬟身后,朝着阁楼另一侧的主卧走去。
这一幕也引起了打算留宿“影梅小阁”的客人主意,交头接耳。
“咦,他怎么也跟着进去了。”
“这,这不合规矩啊,怎么进去两人?”
“刚才那丫鬟好像说到诗了,而我恰好看见他与那位俊俏小哥写了什么。”
一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走到许新年和许平志面前,拱手道:“两位,不知道浮香姑娘这是何意?方才那位兄台怎么进去了,你们写了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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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截胡
许二郎默不作声,许平志凝视着中年男人,摇头道:“随手一句打油诗而已,我听那位公子说自己书法生疏,写不出好字,才劳烦这位公子帮忙代笔。”
许二叔是老江湖了,摆出一副自己是旁观者的姿态,与侄儿和儿子撇清关系。
众人立刻看向许新年,许二郎呵了一声,生人莫近的高冷姿态,不屑回答他们。
他这样的态度,让问话的中年人一阵恼怒、尴尬,拂袖回了原位。
原本想留宿这里的许平志,偷偷给儿子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影梅小阁。
“不好继续留在里头,让人瞧出我们三人有关系就不妙了。”许平志教导儿子。
“我懂。”许新年颔首,说完,在寒风里打了个哆嗦。
屋里有炭火取暖,乍一出来,温差巨大,让人忍不住直打颤。
许平志看了眼儿子,说道:“原本宿在影梅小阁的话,那些婢子只要一两银子就够了。
“现在只能去别院找其他女子而不是婢子的话,低价是五两银子,这里包括了打茶围的钱。”
说到这里,许平志顿了顿,见儿子没有习惯性的毒舌反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奇怪的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许二叔从怀里摸出一锭官银,制式银子,一锭五两。
“二郎,银子你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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