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报小郎君
秦元道用许七安的功绩来攻讦魏公,王首辅这一招,相当于釜底抽薪。
这是无法求证得事,因为不管真假,许七安必然都会站在魏公这边。
姜还是老的辣。
袁雄反驳道:“既已算到巫神教报复,为何不通知朝廷,反而托付一个在野的草民?首辅大人莫非当陛下是三岁孩童,随意糊弄?”
袁雄和秦元道的“爪牙”纷纷附和,支持这位右都御史的看法。
三方人马吵的不可开交。
这时,一位宗室郡王跨步而出,哽咽道:
“陛下,魏渊贪功冒进,以致于我大奉损失惨重,便是妖蛮,也没我大奉损失惨烈。这是在援助妖蛮吗?这是在自削国力啊。靖山城固然沦陷,但我大奉又何来的胜利?
“妖蛮此时恐怕乐开了花,他们反而坐收渔翁之利,来年若是再入侵楚州边境,该如何是好?”
这位郡王的意思很简单,靖山城虽然攻下来了,但大奉在战略上已经输了。
魏渊该死!
又有数名勋贵宗亲出列,支持兵部侍郎秦元道和右都御史袁雄。
“好了!”
元景帝露出哀伤之色,沉声道:“魏渊是朕的心腹,陪伴朕二十多年,他为国捐躯,朕深感痛心。此事明日再议吧。”
他旋即起身,大步离开。
背对着诸公时,元景帝嘴角缓缓勾起。
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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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告御状
元景帝深知朝堂争斗如烹小鲜,文火慢炖,才能炖出一个满意的味道。
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循环渐进。过程中,需要给敌人反扑和发泄的机会,一点点消磨对方的锐气和斗志。
如果他这个一国之君力排众议,强行给魏渊定罪,最后导致的,是重演淮王死后群臣围堵午门的情况。
群臣围堵午门,不正是他火力过猛的原因吗。
后续的操作和布局,一点点扭转楚州案的性质,则完美符合文火慢炖的理论。
元景帝漫步在宫廷中,抬头望了远蔚蓝的天空,只不过那是他要保住气运均衡,不能外泄。。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动摇气运。
炎康两国既然如此不济,那他就自己动手。
当天,尽管没能给这场战役定性,但朝堂上终究有了不同的声音,对于嗅觉敏锐,擅长分析朝堂局势的京官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
要站队的,现在就要做出选择了。
不站队的,那就乖乖闭嘴,静观其变。
此后两天里,大朝会小朝会开了数次,前魏党成员寸步不让,联合王党与袁雄和秦元道的党羽激烈辩驳。
元景帝如同过去几十年一般,高举宝座,观虎斗。
最让人意外的是王首辅,这位和魏渊斗了半辈子的老首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坚定不移的站在前魏党成员一方,为魏渊的身后名,为这场战役的定性,已是竭尽全力。
城北某个小院前。
一辆高档奢华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街边,穿着常服的中年人从马车里下来,在扈从的簇拥下,敲开了小院的门。
开门的是个穿着布裙的清秀小媳妇,一见门口杵着这么多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关门。
扈从伸手挡住,训斥道:“不得无礼,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
小媳妇无法关门,有些慌乱的后退,朝屋里喊了一声:“娘,有客人”
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从屋子里走出来,警惕的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你们是谁?”
老妇人也是大富大贵过的,仅是扫了一眼,便从中年男人的面料昂贵,做工考究的服饰,以及腰间挂着的玉佩,辨识出来者身份不同寻常。
这让老妇人愈发警惕。
那些朝廷走狗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敲诈勒索,虽然可恨,好歹是明着来。而且,现在家里家徒四壁,日子艰苦,那般没人性的走狗都不屑再来了。
眼前这个身份必定高贵的中年男子,又是所为何事?
肯定不是为了银子。
中年男人站在院中,角落几只咕咕叫的母鸡,以及空气中淡淡的鸡屎味让他眉头微皱。
“你是陆震南的发妻?”他问道。
陆震南是鹿爷的本名。
老妇人突然爆发出响亮的哭嚎声,拐杖一丢地上一坐,发挥悍妇惯用手段,总之先卖惨叫屈,把自己放在道德至高点准没错。
老妇人没读过书也不识字,这些都是市井中历练出的经验和道理。
但是中年男人一句话,让老妇人的哭声瞬间卡壳,像是被人一把掐住脖颈的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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