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鱼
“泼猴!”
转目望了望破了一个大洞的宫殿,黑帝摸了摸鼻子,无语而笑。
贝吉特疑惑问道:“尽管明白你的思维有别于常人,可是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何要救镇元子?”
“毕竟,他的身份不如波旬那么特殊,对你所谓平衡正邪两道的任务有重要作用。”
黑帝唇角微微勾起,露出魅惑笑容道:“镇元子沐浴千万巫妖血魂而生,为天生怨灵,从根脚和资质上来讲,他对于邪道的作用,比波旬还要重要。”
“我很期待有一天,他能够带领着无数邪灵,彻底镇压那些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仙佛神圣。”
贝吉特目光淡漠疏离,平静说道:“他不会有这种机会,因为他放不下对我和猴子的仇恨。”
“这才更加有趣,不是吗?”
黑帝笑着开口:“如果今天他死了,以后又有谁敢找你们麻烦呢?”
“一帆风顺的大道,不会使人成长,唯有挫折和磨难,才能铸就辉煌,你们应该感谢做出如此行为的我。”
“能杀掉这疯子吗?”贝吉特微微皱眉,向着孙悟空暗中传音说道。
孙悟空摇了摇头:“杀不了!这家伙最近不知得到了什么奇遇,气运之昌隆骇人听闻,不可能陨落。”
贝吉特双目之中闪烁起紫光,施展出了望气的法门。
但只见黑帝身上的气运成海,海中金龙翱翔,凤凰飞舞,煌煌然似是天命之主,贵不可言。
不考虑其他,单纯以数量计,自己的气运总数甚至不及对方的一半。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家伙,难道修行了剥夺气运的法门?
贝吉特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抬目说道:“不得不说,你想太多了。今日我们能够杀他一次,经年之后,杀他将会变得更加容易。”
“他不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最多只配做踏脚石,被一次次的踩在脚下。”
黑帝脸上的笑容一僵,恍惚间才意识到,他们目前还不满千岁。
是那么的年轻,如同冉冉升起的朝阳。
无论多么厚重的暮色,也无法掩盖他们身上的光芒。
突兀间有些心烦意乱,黑帝长叹,转身走向宫殿,消失在巨大的石门之后。
他很清楚,自己伤害不了对方。
既是如此,不如归去。
孙悟空没有出手阻拦,因为他更清楚,自己拦不住。
黑帝抢走了重伤垂危的镇元子,为猎妖师和花果山群妖之间的战争花上了圆满句号。
将来镇元子或许能够浴火重生,但是一定不会再有猎妖师肯愿意和他一起,对抗妖族。
这里的满地尸体,会成为一道禁锢,牢牢拴在所有猎妖师的头上。
直到无数年后,过往变成了传说,传说被泯灭在时间长河里,或许猎妖师们才能走出花果山带给他们的阴影。
天空中,战车上。
天蓬收起了自己的帅旗,轻叹说道:“战争一旦涉及到大罗,就失去了所有色彩。”
“无论多么强大的兵马,无论多么强大的统兵能力,布阵技巧,都无法左右最终的结局。”
“最多,只是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
“蚁多能够咬死象,却无法咬死一只翱翔九天的巨龙。”
贝吉特飞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道:“没有这么夸张。”
“强大的兵马,强大的统帅能力,布阵技巧,虽然不能决定最终的胜负。但是可以决定着这场胜负,是大胜,还是惨胜。”
“低头看看这些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儿郎,他们在欢呼,他们在庆幸,他们在感激有一个好的统帅,使他们出现最小程度的伤亡。”
“这,也是我没有自己统帅妖族,而是拜你为帅的根本原因。”
天蓬微微一怔,低头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看着无数抱在一起欢呼的妖族,看着成百上千的老妖向他致敬,心脏突然有些酥麻。
渐渐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抵触妖族。
“收拢好袍泽的尸体,回家。”
贝吉特飞出战车,环视战地,温和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位妖精耳中。
沉浸在大胜喜悦中的妖族军队,因为这一句话而停止了欢呼。
兴奋劲过去的妖精,看着躺在地上的袍泽,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有心痛,有尊敬,有可惜,有崇敬。
没有将群妖的尸体放进法宝空间中,每一位妖族生灵,身体力行,亲自背起一具冰凉的尸身,跟随在他们的圣王身后,返回家园。
当日,花果山中举行了大庆。
次日,花果山中举行了大葬。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
可是这里的人,不是一组冷冰冰的数字,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们有自己的世界,有家人,有朋友,有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众多痕迹。
贝吉特对外人吝啬,对这些军士遗孀却格外优待。
各种赏赐流水一般送出,令人眼红。
如此,足足过去了三日。
在第四日的午时,贝吉特才卸下了一身的工作。
他来到瀑布下游,见一魁梧壮汉立于流水前,静思冥想,微闭双眼。
“天蓬?”贝吉特脚步微顿。
天蓬霍然睁开双眼,漆黑的夜幕中,似有光芒闪过:“我是在等你。花果山事了,西行事不可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归?”
贝吉特轻笑说道:“西行路上的四位护法,三位都在这里,现在想想,那沙悟净还真不一定能够守护好三藏。”
听到沙悟净的名字,天蓬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脸上却挂着调侃般地笑意:“或许,三藏此刻正在受劫也说不定。”
这番话,说者无心,谁料一语成谶。
刚刚脱离灾难没多久的三藏,又遇到了妖怪,甚至还被直接丢进了药锅里面,准备将其熬炼成一锅粥膳。*
第606章 怎么还没有护法出现
刚刚脱离灾难没多久的三藏,又遇到了妖怪,甚至还被直接丢进了药锅里面,准备将其熬炼成一锅粥膳。
事情,还要从三藏被剥夺了气运,丢出神庙说起。
那一日,神昏体弱的三藏骑着怏怏的龙马,跨越过黎明前的最后黑暗,走着走着,就迷了路途,不知东西。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双眼昏花的他,被凉风一吹,竟是染上了风寒。
荒野无药,龙马体内禁锢未除,施展不出仙家手段,以至于这小小病症,差点要了圣僧性命。
白龙无奈,只得自残身躯,以纯正龙血喂养三藏,驱逐他体内寒气,充实他饥肠辘辘的脏腑。
在龙血的帮助下,三藏大病初愈,强忍着身体不适,纵马急行,寻找食物来源。
如此,不经意间,一座金光闪烁,彩气腾腾的宝塔出现在他眼前。
饥饿催使着他不断上前,翻身下马,破步入门。
视野一暗,猛一抬头,就见那石床上面,侧卧着一名青靛脸,白獠牙,鬓毛蓬松,勾鼻鹰嘴,穿挂淡黄袍帐的妖怪。
三藏悚然而惊,浑噩的灵魂顿时清醒,小心翼翼地退往门外,却是不知,这妖怪早已发现了他的踪迹。
“金蝉子,入我碗子山光明顶,还想从容离开?”黄袍怪搭眼一瞧,认出三藏身份,当下心中且惊且疑,且喜且忧。
惊得是,自己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对方为何自投罗网。
疑的是,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和算计。
喜的是,若自己真能得到这金蝉转世,良久以来的心病可医。
忧心的是,那孙猴子和贝吉特,如今身在哪里?
三藏脚步微顿,转目说道:“妖王怕是认错人了,小僧并非金蝉子。”
“昔日你我曾促膝长谈,坐而论道,就算你转世千百次,我也不会遗忘你身上的独特气息。不过,你貌似真的变了很多,现在居然妄语。”
黄袍怪抄起一把长刀,青光耀眼,一步步走向三藏,面带狰狞。
事实上,两者久别重逢,还真是因为巧合。
他本次下凡,完全是因为在经历过一次魂飞魄散之后,彻底洞彻了心扉,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为了营救自己的青梅竹马,牺牲在宫斗之中的披香殿侍女百花羞。
他甘愿放弃了星宿神君的地位,自废仙躯,剔除仙骨,沦落为下界妖物,最终换来对方转世重生的机会。
谁曾想,转世之后的仙女,早已丧失了记忆,世界中没有了他的影子。
对于这种现实,他怒过,恨过,无力过,最终选择了接受。
只是,他不愿欺骗百花羞,故而没有隐藏自己妖怪的身份,以至于有了一份错误的开始,酿成了如今近乎于悲剧的现实。
夫妻相处十多年,百花羞从未对他动过真情。
尽管如此,他依旧无法选择放手,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寻神药,为百花羞铸炼仙基。
为的,就是和她生生世世,长相厮守。
只可惜,百花羞压根没有这种想法。
纵然吃了无数圣果神药,却始终不愿修行。
怕的,就是和这妖怪生活更多时日。
光吃不炼化,那磅礴的药力从她体内渐渐流逝干净。
黄袍怪迫切需求能够使她一步登天,化凡为仙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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