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785章

“凛子，你不必瞒我，你的舞姿很是不错，以你的造诣，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你将你的丝巾抛落在我的身上，又在倒酒时故意摔倒在我怀中，你这些行为，都是故意的，对不对？”

“哎？凛子……岂敢……”

“你这样说，岂不是欺君？若是男子，就该杀了你了，不过么，女人么，说的小小的谎话，也不失为可爱的一种表现，我才饶恕你一点，毕竟，这宫中，又有谁敢为了这种小事，而骗我？”

“陛下……”刚才女王陛下说自己可爱？

“不过，事到如今，你必须给我说实话了，否则，我也只能重罚你，招认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凛音知道，瞒不过去了，陛下都已经说了，女人可以说点小慌，这是在给凛音台阶下，如果再不承认，可能真的要惹怒她了。

“凛子知罪……”

“说说看，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

“不过是为了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对不对？”女王在亭子中踱步，走向凛音，“让我猜猜，我虽然不大关注宫中女子，也包括你，但从群臣的反应看，又闻千夜花费重金买了你，想必，你是那种祸国殃民级别的绝世女子，平日里，也是犹如众星捧月，受尽了天下觊觎，看惯了爱慕倾心。是不是呀？”

“陛下……凛子不敢回答。”

“不答也罢，你说不答，等于是默认，你不就是这样的女人么？只怕凛子你恐怕平时也极少去主动讨好别人吧？虽然，不得不承认，以大家的标准，你是很有女人味，所以你似乎天生懂得该如何勾引人，但你的这些手段，很不得体，也太过大胆，不过，也因为如此，倒让我觉得有些特别，所以叫你来说说话。”

凛音感到自己的心理，似乎都被女王看破了，如此说下去，自己也太丢人，太被动了。自己要通过考验，也要报答千夜将军，就算吃点亏，也要完成使命，不如……

凛音深深的跪伏：“陛下，凛子知罪，请陛下责罚凛子吧。”

“责罚你？那岂不是随了你的愿？你这样的女人，平日里高傲绝美，被万众所仰慕，可是那些仰慕你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想要拥有你，惩罚你，征服你。而你，固然是看不上他们，但是，你该不会以为我也喜欢那些事情吧？凛子，你的这些手段，对我无效啊……”

“陛下，凛子没有这样想。”

“你不必再说谎。”女王陛下转过身去，走到亭子边上，扶着栏杆，望着苍茫的天际，那无尽黑暗之上，并没有璀璨的星空，那看不见的地方，数万米高处，应该都是茫茫的岩壁。

女王不禁忧叹：“凛子啊，看你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却有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傲气般的单纯，如此，我才愿意和你说两句，但是作女人，你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无论你有多少魅力，你的丝巾带着何种女孩子的迷香，你的身体是如何的柔媚，都是无用的啊……在我的心中，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茫茫岁月，我等奈落至此，却连她的容貌，都记不起来了啊……没有她，纵有这莺歌燕舞的女儿国，与我来说，不过是，茫茫然，淡而无味的一座寒城……我永远，都是孤家寡人。”

女王陛下说着，望着夜空，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凛音对女王陛下的感观，却有了不少转变，不论她是否欣赏自己，这女王陛下，倒是一位痴情的女子啊。

不知她所恋何人，竟能千年不渝，就如同，凛音心中痴痴深爱的学姐一般，只愿自己，千万不要千年都无法再遇到学姐，否则，自己又该怎么办？

“陛下，凛子斗胆曾听闻陛下，时而仰望夜空……只是，此地乃是黄泉国，陛下纵使每日凝望夜空，也是无法看到月色的啊，陛下又何必自寻忧伤？”

“你说的对，我也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明明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明明早已奈落黄泉千年，苟活于此，却还盼望着能有一天见到月出……我辉夜……还真是有些傻呢。”

辉夜？这是女王陛下的名字么？凛音望着女王陛下孤独的身影，她亭边有竹，可天上无月。

凛音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陛下，想要看到月亮？”

“哎？”一直以来，一脸漠然的女王，却是闪着似水的目光转身，有着惊讶，迫切的望着凛音。

“凛子，你说什么？”

“陛下，凛子不才，除了练习跳舞，也偶然学些意境方面的小手段，陛下若是想要赏月，凛子虽然弄不出真正的高天皎月，但是也能营造一轮月影，不知道陛下，是否有意看一看？”

“凛子？你能弄出月亮来？这可是真的？”

“或许凛子在陛下眼中，就是个爱说慌的小女人，但凛子刚才听陛下一番话，深感陛下的深情，岂敢在这等事情上随口说说，若是弄不出，陛下请制凛子的罪。”凛音却是自信，平静的说道。

而女王陛下，身体变得有些颤抖：“弄月之法，可不是寻常手段，放眼黄泉，从未有人能做到，凛子，你即便真的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你就为我，尝试一下吧。”

“是。”

凛音起身，在这黄泉，她的实力也无法飞行。

“陛下，失礼了。”

凛音来到亭子边上，轻盈一跃，到了外面园林里，光洁的玉足并拢于一线，立于假山之上，她神韵空灵，凝聚灵魂世界之力，化作一抹星霜丝带，她在假山尖上飘飘起舞，丝带飘向夜空。

化作漫天星雪。

就连女王也完全被吸引住了。

凛音更为柔美，专注的舞蹈着。

天空中，樱花吹雪，分不清，那是雪，那是樱。

樱吹雪之上，有着层层雪云，那些云层渐渐随着凛音的舞姿韵律，向着一边飘飞。

一轮银光皎洁的胧月，从云层后面，露出了脸儿来。

“什么！？这……这……”

女王陛下难以置信，浑身颤抖，双手扶住栏杆。

“这……月亮……真是月亮啊……是我朝思暮想，千年期盼的月，就好似，那里，就是我的家，我儿时的庭院，我心灵的归依……她……是辉夜与她相遇的地方啊……”

女王陛下竟然“噗通”一声，面向胧月，跪下了。

堂堂女儿国的女王，保护这万千被黄泉无数势力觊觎的女修行者，屹立黄泉国上千年难以撼动，实力堪比若雷，罗刹女这般神明存在的女儿国国王，辉夜姬，面对这皓月当空，天女凄舞，竟然跪下了！

然而，凛音此时已然跳的忘我，纵使她感到了女儿国国王在她面前跪下，纵使感到了那种熟悉的，炙热又充满仰慕，甚至带着一种压抑千年欲望的目光，她也丝毫不在意，只是寂寞的，孤高的，忘我的在月下翩翩起舞着！ 辉夜，已然不是那个从竹中转生，默默的为老汉带来福祉的懵懂少女了。

那时候，她就常常仰望月亮。

后来，才知道自己是天上来，又被神明的使者接回月宫。

那，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在地上的辉夜，在夜下生辉，曾是一头乌黑的秀发，也曾是那个时代天下最美的人儿，无论是天皇，中纳言，还是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人，都被辉夜智慧又无情的拒绝，她桀骜不驯，她又本性善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那些男人，他们也那个时代，也应是那般的优秀，对她也是那般的真挚。

辉夜，似乎天生对那些殷勤之事，夜一般的默然。

直到她长大，回到高天原，回到了月宫，在那里，她遇到了她。

当时的她不过是月宫一位小小的法姬，连神位都没有，那时候，她遇到了那位高高在上，冰清玉洁，凌然夜之国的女神。

没有任何道理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只是第一眼看到她的侧影，她便爱上了她。

苦苦的，痴痴的爱上了她。

然而，她暗恋的女神，是夜之国的统治者，是高天原的女战神，是万千天女夜里的梦中情人，也是无尽黄泉为止颤栗的裁决者。

辉夜身在月宫，可却连与她接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为此，辉夜默默的修行着，在寂寞的月宫，慢慢岁月，辉夜的战斗天分并不及毗沙门天那样厉害的姐妹，但是她努力，她痴心，她寂寞，她没有炙热与疯狂，却犹如潺潺不绝的水，根本不知停止的修行着，辉夜的战斗实力有所提升，但她的法力突飞猛进，她那颗痴恋之心，让她变得格外敏锐，能洞察天地，她，觉得自己能理解月读女神的孤独。

她认为月读也和她一样寂寞。

每夜想着梦中女神就是她坚持修行的无尽动力！

终有一日，辉夜在法力上有了大造诣，位列众多受敬畏的高天女神之一。

虽然还远无法和月读相比，但至少，有了被她注意，被她所重视，能为她效力的资格。

就在辉夜万般欣喜只是，甚至在犹豫间向着是不是要向月读展露心意的时候，她发现，原来，月读女神早已有了自己的情人。

她们是天生一对，她们与日月同辉。

就连辉夜也觉得，她是月读女神远比自己要适合无数倍的情侣。

她们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辉夜没有妒忌，因为对方根本已经超越了可以被妒忌的层面，辉夜也没有放弃，她只是选择，默默的躲在月宫，雪白，冰冷的石柱阴影后面，继续的，如弱小的时候那样，继续的，暗恋着她，辉夜知道，这将是永恒的暗恋，永远不为人知，没有结果的暗恋，月读女神的背影，就是她永远的情人……

辉夜愿自己化作星辰，永远的，默默的陪伴着月亮。

那一夜之后，辉夜的头发，变成了星光般的颜色。

即使只是那众星捧月中，不引人瞩目的小小光亮，辉夜也无怨无悔。

……

黄泉，女儿国王宫，女王寝宫的庭院。

凛音舞毕，也是浑身香汗淋漓，双颊绯红，似是有些意犹未尽。

天上云追月，地上风摇竹。

凛音有些喘息的站在假山之上，纤细的小脚是那般轻灵的立于坚硬的岩石。

凛音喘息着丝丝白气，似乎也是觉得有些太过投入了，略感劳累。

她不由看向女王陛下，却只见，一道银色丝带向着自己飞来，以一股带着缠绵悠长回忆，却又强势，甚至带着激烈怨念的力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凛音缠住，一下子往女王这边拉了过去。

凛音刚才跳的太卖力了，纵使灵能充沛，身体也是有些无力，不由惊的娇叫一声，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女王拉了过去。

如今的辉夜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竹中诞生的小姑娘了，也不是那么躲在月宫阴影里偷偷望着女神背影的小小法姬。

如今，她经历了上古的浩战，在黄泉和一支堕天女们完全生存下来，建立了女儿国，她已是黄泉一方超级强者！

强势，宽容，成熟，睿智的女儿国国王。

女王一把将凛音拉到自己怀中，她比凛音要略高些，看凛音的眼神，也是有些不一样了。

“陛下……”凛音完全不知道女王心中剧烈的波动和那刻骨铭心，苦恋无数年的过去。

女王托起凛音的下巴，细细看着凛音：“多少年了，自从与她诀别，奈落黄泉之后，我还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一个女人。细细看来，你还真是漂亮呢。”

女王一面说，一面喘息着，仿佛体内沉睡千年的某种东西，觉醒了。

这压抑千年的东西，一旦觉醒，就如同积聚了千年的洪水，一旦爆发，根本就是灾难般不可收拾！

“陛下……”总觉得此刻，凛音感觉女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像其他女人了，但又不完全像，似乎更为悠长而炙热，但又似不是在看自己，那份炙热，似乎只是在看待某种替代品，凛音不知该心满意足还是感到悲哀。

“凛子，你果然，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我不知道……明明，我早已想不起她的容貌，可是，我又觉得你，与众不同。不，不，或许和你的美貌无关，只是你在月色下的舞，打动了我。”

“凛子，你是千夜将军送进宫中的舞姬，对么？”

“哎？是……”

“从今夜开始，你不再是了。”

“哎？”

“凛子，我知道，你苦练舞姿，深谙各种取悦之道，卖力的，用尽方法想要取悦我？是么？”女王的声音强势而温柔。

“这，那……”

“这没什么羞耻的，进宫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是如你这样想，不过，我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凛子，我成全你！”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