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739章

凛音则是留在清井泽。

凛音今天的心绪，似乎有些低落，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那里靠墙坐着，一身粉蓝紫色的浴衣，望着门外的雨打树叶。

“凛音？”上杉怜一身蓝色浴衣，来到了屋子门口。

“上杉姐姐。”

看到凛音似乎心绪不佳，她来到凛音身边坐下。

“怎么了？你似乎不大开心。”

“这雨……不知为何，让我感到有些心神不安。”

“是么？我也这么觉得。”

凛音和上杉怜就这么相互靠着，坐在屋内，望着雨幕。

风雨中，一名浑身湿透，彰显曼妙身材的女忍者，匆匆来到式台上跪下。

“凛姬将军，河内军，进入出云之地之后，便失去了联络。”

“失去了联络？”凛音略整衣衫坐起，她记得接到过河内军两万人改道进入出云的报告，这都有几天了吧。

“如此大雨，会不会是通信不畅？”上杉怜说道。

“这个，属下不知。”女忍者只是报告情况而已。

“有新的消息继续向我来报。”凛音说道。

“是。”女忍者领命退下。

如今各路大军四面八方去征服天下，每一支大军各有自己的指挥，凛音也并非掌控所有军队的动向。

但河内军在出云失去联络，还是让凛音觉得有些不寻常。

这一日，雨一直下。

到了第二天，京城有些地方，开始报告出现大量积水，甚至有些地势低洼的地方，被水淹了。

凛音回到了关白府邸，这两天一直暴雨不断。

到了第三天，雨还没有停！

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许多地方因为大雨和京城暂时失去联络，而平安京内一些平民区，排水不畅的地方已经出现水患，造成了一些损失了。

遮天下午，在将军御所里，凛音问道：“可有出云那边的消息？”

众人尽皆默不作声，或是摇头。

“凛音，现在似乎关西各地都有禀报突降暴雨。”雨京香说道，“有多支军队因为大雨进军受阻或是暂时无法联络。为何单独关心出云这一支？”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吧。”凛音道。

“对了。”上杉怜开口道，“拿地图来。”

源博雅拿出地图，在御所中间摊开，这是一张几米长的秋津大陆全图。

几人起身围着地图，上杉怜说道：“爱理，将我们军阵用的那些小旗子拿出来。”

爱理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小旗。

“谁了解各地大雨的情况？”上杉怜问道。

“我清楚。”平静流答道。

“一一告诉我。”

上杉怜将静流说出的地方，用旗子在地图上插上，这是一片涵盖平安京的，五六千里的浩大范围。

“看上去，这此暴雨的中心，是丹波一代？”静流开口道。

“不。”上杉怜面色凝重的说，“凛音妹妹的感觉一向很敏锐，你看这些地方，如果，连大海一起考虑进去的话，难道不是一个以这个地点，为心中的半圆么？”

是啊，大家只看陆地的雨势中心，但是，海上就算有暴雨也不会有人报告啊。

“出云？”姐妹们一惊。

凛音一直在介意出云之地，这和上杉怜的地图推论一致，这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那或许，是一片巨大的雨云，以出云之地为中心吧。”伊集院说道。

“这当然也是有可能，只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些，多少年，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大雨。”雨京香忧虑道。

凛音问道：“玉子大人呢，玉子大人见识最久远，不如问问她这雨的情况。”

“传送阵已经修复，玉子说返回那须野去住几天。”雨京香道。

“唔……”凛音点点头，“我们应多派人手，去出云之地探查。”

虽然，论侦查能力，这里最强的就是御所内的姐妹们了，凛音，雨京香她们。但如今纵览天下，也不能出点什么怪事就自己跑过去吧，天下灾祸多呢，这点大雨比之其他地方报告的火山爆发，大地震，那还真不算什么，范围是光，但造成的损失是比较轻的。

然而……

第四日，第五日，雨势竟然越来越大，就连关白府邸，朱雀大道，平安宫的一些地方都开始积水了，大半的街区被水淹。

许多百姓都是双脚泡在水里生活。

雨，大的吓人，犹如天水倾泻。

凛音站在式台上，望着茫茫天雨，又看脚下，雨水已经让庭院变成了水塘，距离没上式台，估计也就不到一寸的距离。

“这样下去，御所和凛姬大人的住处都要被水淹了，建议各位大人们先搬到关白府后山，地势较高的庭院内去。”一名侍女说道。

许多侍女，家丁也开始涉水搬东西，把一些怕水的东西往好处搬。

“凛音。”上杉怜一身黑色无袖背心，短裙，浑身湿漉漉的走来：“这雨，实在不正常！”

凛音也是面色凝重。

在被水淹之前，将军御所内最后一次召开会务。

“从昨天开始，除了具有传音玉珠的地方，其他地方已经收不到报告了，雨太大，各地都爆发了洪水，阻断了道路。”琴香忧虑的说道。

凛音也是愁眉不展。

她望着御所外的水幕，若是大妖来袭，她可以抵挡，战斗，可是天要下雨，她能怎么办？

挥剑斩云，也无能为力啊。

她不由看向雨京香：“雨京香姐姐，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

雨京香道，“如果真是天灾，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等着雨停，但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的话……”

“有谁，能有这般能力，让方圆几千里，降下如此暴雨？”凛音问道。

雨京香摇摇头，“确实，不可能有人有这样的本领，就是那些古老的大阵，是有能改变天气的，祈雨的，但如此大的范围，如此大雨，也是闻所未闻。”

心水不由黯然：“这雨下的，我心情也是阴郁了呢。”

上杉怜看向心水，有些无语，心想，你平时也是这样的吧。

凛音又想起出云，于是问道：“派去出云探查的人，可有消息？”

“没有。”管理天下效力于凛姬幕府忍者的雪子说道，“毫无消息，进入出云之地的忍者，一个都没有穿回消息，当然，也许是因为处在雨势的中心之故。”

“怎么会这样……”

“凛音，此事我感觉非同寻常，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天灾。”静御前道，“只是，我昨夜占卜，直觉结果一片黑暗，也未能得到任何提示。”

“你也是？”雨京香问道，“我这几天也在占卜推演，可毫无结论。”

“这雨，真是要闷死我了，不管了，我出去淋一会！”巴御前最近也是呆在这里，她舒展身体，盔甲极其暴露，扭着翘臀走出了将军御所。

御所内，大家却没人去在意巴御前的抱怨，而是一个个心情凝重。两大方术高手演算占卜，都没有任何结果，这很不寻常。

“没有结果，或是也说明是结果。”凛音说道，“雨京香大人，便是真的天灾，你也能占卜演算出一些迹象来吧。”

“是的，灾害越大，反倒也是容易推演呢。”

雨京香，可是天下第一阴阳师，不光擅长威能强大的方术，也是通宵天文地理，历法气象。

凛音站起身，“我们应该去问问玉子大人了。”

“不用了，我来了。”

一个高挑妖娆，有着九条大尾巴的和服美妇人，走了进来。

“玉子大人？你，你恢复了？”凛音有些意外欣喜。

“也不算完全恢复，但是，至少能维持个把月。”玉子说道，“关于这场大雨，恐怕，比你们想的，还要糟糕。” “玉子大人！”众姐妹都担忧的看着玉子。

她走进御所，又转身回望了一下水帘般的廊柱外的天际，胸口明显的起伏着，九条尾巴也是令人难以捉摸的摇动。

“玉子大人。”看到玉子恢复凛音固然高兴，可连玉子都是如此神情，更令凛音担忧。

她不由站起来，走过去，“玉子大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这无休止的大雨，从何而来？”

玉子说道：“如此大雨，就连我数年前的生涯，也是极为罕见，而且，目前的雨势，非但没有减缓，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也只有修为尚浅的，很久很久以前，经历过一次类似的洪水。”

“很久以前？”众姐妹惊异，难道，在玉子几千年的修为中，如此洪水也是只出现过一次么？

“那是一个天昏地暗的年代，诸神尚行走于世间，天女们会从天而降，为这世界斩除妖孽，而黄泉的厉鬼，也能毫无阻碍的从深渊爬出，你们人类，在那个时代，是极为弱小的，生存极度艰难，数量不断减少。”

“太久远了……你无法想象几千年前的记忆，连我也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是名为八岐大蛇的妖怪，带来的降天大水，灭世之灾！”

“八岐大蛇？”众姐妹，武家公卿们无不站了起来，角落里的安倍晴明也是近乎跳起来，眼中充满惊异。

关于八岐大蛇的传说，十分久远，又五花八门，好似凛音原来那个世界的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一样，在平安王朝，有些见识的人大都听说过，但是各种版本都有，纵使渲染的多么可怕，多么惊天动地，也是犹如上古神话般的传说，并没有人觉得会和自己当下的世界，真的有关。

雨京香熟知各种上古传说，她起身道：“玉子大人，八岐大蛇，那是上古神话，而且，虽有多种传闻，但是结局无一例外，不都是被一位古老的，不可思议的神明斩杀了么？”

雨京香说道那位斩杀八岐大蛇的神明，关于他的名字也是有着多各种版本，虽然只是传说，但她言语中还是充满敬畏，仿佛相比那样的上古神明，她雨京香，这位人类最强阴阳师，犹如巨树面前的一片飞花般微不足道。

“不错，虽然上古神明斩杀八岐大蛇的年代，我已经再世，但是那是太过幼小，连人的意志还非常模糊不清，没有完全形成。具体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我也是不清楚。我只是说，如今这场雨的势头，和当年那一场很像，我还依稀记得那洪水遍布大地，火焰滔天的景象。”玉子语气凝重的说道

“火焰滔天？”姐妹们大惊。

“不错，这样的雨下了一段时间之后，当洪水肆虐大地，天上就会降下八色雨。”

“八色雨？”

“火雨，电雨，石雨，冰雨，毒雨……记不清了，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多少人死在那八色雨中，我那是还很弱小，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凛音呆住了，天降犹如末日灾难般的八色雨，这世间，岂不是要再来一次大灭绝？

“玉子大人，如何组织这场雨？如果只是一般的巨大洪水天灾，也自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若真是八岐蛇，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在它降下八色雨之前找到它，阻止它！”凛音果决无比的说道，八岐大蛇，不知为何，听到这传说，凛音胸中，涌起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怒意和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