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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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被山贼火并追杀的九鬼道戎，走投无路，跑进了就连山贼也不敢进入的地方。

疲倦的倒在林间的他，忽然，被可怕的动响惊醒了。

那……绝非是寻常人所能想象到的动响。

就好像，天崩地裂，世界倾坠一般！

九鬼在无意之中，误入此地，却看到了恍如恶梦般的景象。

茂密的山林在前方嘎然消失，早已沉入地下。

苍茫晦暗的天空中，大群黑甲骑兵竟然踏着滚滚乌云，俯冲而下！

一座座犹如山般高大，即便在传说中也不曾描述过的可怕妖魔，正在那深陷的大地之中掀起毁灭般的争斗！

九鬼完全呆住了，此时就是有一座妖魔一脚向他踩来，他也不会想要逃跑，就好像世界末日时，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一般。

这根本不是九鬼能够理解的世界！

然而，这从高天俯冲的黑甲骑兵，如地动山摇般行走的妖魔，他们却好似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

那是一位一身飘飘白衣，一头飞舞银发的天女。

这名天女，手执长刀，穿梭在天地之间，和如山的妖魔相比，她的身形是何其渺小，却宛如一颗流星，能够穿透那一座座黑暗的高山！

当时不过通灵层次的九鬼，根本看不清那白色流星的动作，只有当那天女停下来，或是被击倒，坠落，才能远远的看清她的身形，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姿绝美，飘零高逸，然而依旧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威能。

一头头巨妖如山一般倒下。

那带着卷曲雷云冲下的黑骑兵们，也被这流星一阵一阵的冲散！

可怕，太可怕了！

九鬼完全被震撼了，就连逃跑的念头都想不起来了。

忽然！天空中一道可怕的黑色雷电，似乎击中了那天女，整个世界，都闪过一阵黑暗。

天女自高天坠落。

“轰！！！”

九鬼根本来不及反应，地动山摇，眼前烟尘滚滚。

那硝烟渐渐稀薄，只见那银发天女倒在九鬼眼前。

那天女好似受了伤，她羽衣残破，浑身散发着一股终结般的凄美之意，天女坚强起身，那美的令人窒息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末路英雄的气概，好像是这崩坏的天地间最后的希望。

天女高傲抬起头，天空中黑压压的甲士降临，四面如山峦般的鬼神将她包围。

这一刻，天女，却朝九鬼这边看了一眼。

她发现了九鬼。

这时候，一阵大地震颤，从天而降的无数骑兵，甲士和群魔展开了围攻！

九鬼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不知这一战最后的结果如何。

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数百里之外的海边，不知道是落入河中被冲到这里，还是如何来的。

九鬼起身，感到浑身只有一些轻伤，并无大碍。

周围的一切，似乎就和他一直熟悉的丹波海岸，山林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一个凡人，是如何在那场末日般的浩战活下来的？

是那位天女救了他么？还是他九鬼就是命大，运气好？

不得而知了。

……

……

本愿寺之上，女武士们的布防已经完成。

凛音和爱理站在厚实的木板高台之上，望着苍茫夜空中的幽幽冷月。

“爱理，你说，上杉姐姐，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呢？”

凛音非常担心上杉怜，但是，不知为何，她又有种感觉，上杉姐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沦陷的女人，或许，她现在还在某个地方策马奔驰，在这神秘危险的山林。

至于背叛，凛音从未相信过。

“凛音，在你的心中，上杉姐姐又有多重要？”

“哎？”

爱理回过头，眼中泛着冷幽的月光：“她是你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么？”

爱理的问题，却让凛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姐姐妹妹们的安危，对凛音来说胜过一切，这，对凛音，是无法排序的。 为什么爱理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爱理，为了上杉姐姐，我愿意付出一切。如果你知道什么关于上杉姐姐的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凛音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问你，她是否你最重要的女人。”爱理却语气冰冷的打断凛音，“我听说过你和关白大人的传闻。”

“哎？”

爱理忽然一把抓住凛音丰硕的胸部，甚至抓的有些用力，可她的眼神依旧冰冷，语气依旧与这情势相比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平静：“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这样的女人又知道什么？觉得自己对所有人好，以为自己发自内心的善良，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么？”

凛音眉头微皱，突然被用力抓住胸部也是发出一声闷哼，她明白爱理指的是什么，但却不想就此辩驳。

爱理目光幽冷，继续说道：“即使从小时候开始，上杉小姐她就是我的一切。即使，明知道她要去做最危险的事情，只要那是她的决心，我也只能默默的服从。知道你和我的区别么？我的全部都是以上杉小姐为中心的，而你，只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你想要你在意的人都好，都幸福，都安宁，但这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能知道上杉小姐背负了什么吗？你除了天生丽质，长了一张吸引男人也吸引女人的脸，所有的人都在追求你，争夺你，于是你就以为，你自己的念头就代表一切么？”

“爱理……”爱理突然如此严厉的话，让凛音吃惊，却也一时不知所措。

“你明明实力就比我强太多了吧？为什么我这样抓着你的胸你却不还手？还一脸委屈的样子？你就是这样子来吸引上杉小姐的么？真不明白，为什么上杉姐姐会喜欢你，明明，你就不可能把自己全部给她吧？而愿意为她真正奉献一切的人，却根本不被她注意……但我，依旧会选择默默的，永远的服从她，请你……不要再问我上杉小姐的事情了。”

“爱理，或许你自认为对于上杉姐姐的感情，远胜于我，对此我无话可说……但是，如你这般智慧的女人，为什么也会被感情所困惑，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不应该在这样危机的情势下隐瞒我……”

“你想多了。”

最后一刻，即使爱理这样知性的女性，似乎也眼神闪烁，因为伤心也想要哭泣，但她还是忍住了，她松开了凛音，转身离去。

凛音呆呆的站在那里，从胸部传来的胀痛，似乎并非只是身体的蹂躏，而是一种传递到她内心的，另一个女人强烈的灵魂怨念。

椎名爱理，从小就作为上杉大小姐的侍从，副将。

她深深的爱着上杉，她可以将自己全部的感情奉献给上杉姐姐。

凛音感到羞愧，她没有丝毫责怪爱理的意思。

同时她也确信，爱理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一夜，伊集院过于忙碌，布置，检查各处的防御，此时，就靠着式台在夜色下睡着了。

她的睡相，有些无辜。

凛音独自回到寺庙内，满面愁云。

说什么自己多么受欢迎？

其实自己根本不擅长应对女孩子吧？

明知道爱理很可能知道上杉姐姐下落的线索，自己却无法和她有效的沟通，让她告诉自己真相。

然而，凛音知道，对于爱理这样的女人，就算强迫也是没有用的，毕竟是上杉姐姐调教出来的女人。

凛音跪坐在寺庙内，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

她的意识，进入了镜之空间。

古老的八角形石室之中，一片幽暗。

身材单薄，本质上还是男孩子灵体的凛音，一身白衣，扎着单马尾。

因为凛音的灵体，头发也是越来越长了，凛音或许觉得，扎起单马尾，会更有些男子气概吧？

灵体形象，是内心的写照。

可以随着自己内心的波澜，向往而变化，但却不能违心而为。

比如，当凛音决心要修复樱名的时候，再是羞耻，尊严，她都不顾，可以毅然变成女孩子的样子，但她却无法阻止平时的自己的模样，一点点的女性化，连阻止头发长长也做不到，若是本体的话，头发还可以割断，但作为灵体，内心的写照，是做不到的。

当然，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也是做不到的，比如想要让自己的灵体变成一片树叶，这是做不到的，必须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写照。

梳了单马尾的凛音，显得比较干练，但男子气概什么的，在她照镜子后，也是失落的发现，这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只是另外一种气质的女孩儿吧？

凛音想要再度尝试练习月读剑法因为她遇感到了危险，不论是自己，还是当下的情势，她都渴望力量，她的进步已经不可思议了，但还是扭转不了当下的局势。

还要更强……必须要更强一些才行啊……

然而，这一夜，月读剑法第二道，虽然凛音已经把要领，动作练的行云流水，分毫不差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感悟，就好像，这套剑法哪怕百分百的炼成，也毫无作用一样。

凛音的剑法，运动天赋都是超绝的，她坚信自己练的剑法没有一丝差池，绝对是完全正确的，除了毫无效果以外，月读剑法第二道，实际上可以说已经练成了。

除了毫无效果以外……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凛音恍然看着镜中的自己，是自己真的不知道答案？

还是在自欺欺人？

自己到底在坚守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么……

凛音不由看向学姐沉睡的石室……

……

……

凛音在幽暗的寺庙中睁开了眼睛。

大约半分钟后，一名上杉女骑兵前来禀报：“镜大人，前方的山路上，发现妖怪军团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