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158章

“妖魂么.......如果奈奈子需要妖魂，我肯定会尽力去猎取。”凛音肯定的答复道。

“嗯，作为天女身体的式神，一旦这身体的实力逐渐恢复，那由我的意志来操控这身体，可以爆发出非常强大的战斗力，对主人你也是有极大的帮助的。“神乐说道。

“是么？神乐小姐，不知你完全的实力，有多强大？”凛音对此一直好奇。

“完全实力么......”神乐的目光变得几分失落而悠远，“只怕是，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遥想当年，我与主人云游四方，何等逍遥，便是那百鬼夜行，奈良大妖，也丝毫不惧，游历那百鬼夜行犹如家常便饭，闲庭信步，可如今.......却落得只能将意识依附在这主人的神伞之上，一切要从头开始，指导这个空有天女资质的小姑娘，重回我神乐当年巅峰的漫长道路，只怕是靠我一人，难以为主人报仇了.......”

神乐说着，那高傲倔强的眼神中也是带着几分黯然失落。

凛音却是起身，来到神乐身边，此时男孩子的他，却只比神乐稍微高一点，并没有凛音姐姐时的她身高和身材差距那么大。

“神乐小姐........虽然那时只是以樱名伞的部分意志，但自打我来到这平安世界，你就一直帮助我，没有你，恐怕我凛音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或者遭受到比死更悲惨的命运了，”

“你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引导我在这世界一路走来的人，虽然今天我们才可以说真正相识，但你即使以那残缺的意志，也一次次的帮助我！我凛音并非没有私心之人，但我更知道做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要懂得知恩图报！神乐，你主人的仇恨，就如同我的仇恨！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凛音或许实力有限，但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们都拥有了足够的实力，我一定和你一起去为你的主人复仇！”男孩子的凛音的面容或许不刚毅，但是目光无比坚决！

沉默，短暂的沉默，神乐也是娇躯一震，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这是……真的么........主人啊，你果然没有看错人！不，或许你那已然消散的意志，在冥冥中注视着这一切吧。”神乐那金色的眼眸中，竟然也留下了眼泪。

神乐转过身去，看着那古老的，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沧桑石壁，说道：“主人陨落前曾嘱咐我，如果有朝一日醒来，那时遇到持有这古镜的女子，若是她主动说出愿意为主人报仇的话，就正真认她为新的主人！”

神乐衣袖飞舞的转过来面对凛音，收起了樱名伞，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神乐？”

“虽然我在意识不完整的时候，已经以樱名伞的身份认你为主人了，但那是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说实在，我心中是不情愿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愿意为我主人报仇，那么，从此刻开始，神乐就全心全意，认镜凛音为我的主人！”

“服从你”

“侍奉你”

“忠于你”

“高天在上，神乐盟誓，只要我神魂尚在，绝不背弃！”神乐的目光无比诚挚，一字一句，似乎都蕴含着强烈的意志。

“神乐小姐.......”凛音上前欲要扶起神乐。

“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主人。否则神乐不愿起来。”

“哎？好，好啦，神乐，起来吧。”

扶着神乐起身，凛音马上又松开了手，毕竟现在他是男孩子的样子，多有不便，凛音还是十分羞涩的，也没有和女性接触的经验。

他说道：“神乐，你的主人，究竟是谁？可否先告诉我，欲要为你的主人报仇，也好有个方向？”

神乐却是无奈摇摇头：“以现在我们的实力，要为主人报仇，是根本不可能的，差得太远太远了，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主人也不要太过着急。”

“根本不可能？神乐，我现在已经是高阶剑圣的实力了，如此说来，你的主人，一定是那超越剑圣的存在吧？”

“超越.......剑圣？”神乐匪夷所思的看着凛音，“哼，所谓剑圣，在过去的主人面前，就如同蚍蜉撼树，蝼蚁都不如！”

“什么！？？？”凛音大惊失色，“神乐，你，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呢？剑圣，特别是高阶剑圣，乃是东国的顶尖武士，也只有风林火山和镰仓公在其之上吧？”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神乐忽然纵声大笑，“什么风林火山，在主人面前，也都犹如孩童，就是那镰仓公，若是见到鼎盛时期的主人，也只有瑟瑟发抖朝拜的分！主人的强大，凛音姐姐，现在的你，只怕你告诉你，你也根本就理解不了！”

“哎？？？”凛音睁大了眼睛，那一直被她视作高高巅峰的那些名字们，似乎在这神乐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神乐看到凛音如此，也是同情的摇摇头，眼中带着一股幽幽的思念：“要知道我的主人之强大，与美丽，那是早已超越了平安王朝世俗天下的........”

神乐撑开那樱名伞，若有所思的看着绯红的樱花散华，似乎还能回想起往日主人的种种的好与风姿一般，她目光炙热的看向凛音。

“我的主人，叫铃彦姬，是高天原第一女战神月读麾下的天女。”

高天原第一女战神，月读！？

不知为何，当凛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涌现出一股无比敬畏却又飘渺空灵的感觉，她不由自主的，只是听到“月读”这个名字，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虽然对月读究竟是何等存在，她此刻还一无所知。

凛音无比恭敬的跪着，非跪那神乐，而是出于对这世界之巅的敬畏！她的眼神水波荡漾，炙热却又带着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执念问道：“神乐……告诉我，谁是月读，高天原又是哪里……”

凛音心中恍然有了一种感悟，似乎，那隐藏着学姐灵魂沉睡秘密的，整个黑暗悠远的平安世界的巅峰，自己不惜一切也要达到的地方，似乎就要渐渐浮现出来了！ 神乐的眼神也充满了尊崇与向往：“高天原，是在那幅员数万里的平安王朝和那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上，漂浮在那层层云海之上的岛屿，是众天津神居住的国度！”

“神.......”凛音的心砰然直跳，是啊，将灵魂传入镜中，竟有一方不可思议的空间，在这里，随意参悟秘法也是外界的过百倍速度，这等手段，仔细想想，又岂是那风林火山可以相提并论？这显然已经到了神的领域了！

这古镜，很可能是神遗留下来的东西！

神乐说道：“不错，虽然神明，其实在平安王朝也并非罕见的存在，放眼平安，传说有着八百万神明，某种意义上来说，式神也是神明的一种，而在一些意蕴奇特之地，就是一草一木也能诞生森林的精灵，那其实，也是一种神明。”

“哎？一草一木也能成神？神明八百万？”凛音满以为神是无比崇高的，言出法随的存在，可是，如果到处都是神明，那神明，难道也有弱小的？

“八百万神明只是个说法，实际上平安王朝，上至高天原，下至黄泉，到底有多少神明也是说不清呢，当然，应该比妖怪和人要少的多就是了。”

神乐又肃穆的说道：“但是，那高天原之上的天津神们，可是不一样的，神明之间的实力差距，极为巨大，可能比凡人和剑圣的差距还要大的多！”

“至于主人你所问的，月读.......又被称为月夜见尊，那是即便是我，也没有资格见到的存在，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天下众生每天都见。”

“月夜见尊，是掌管黑夜与月亮的大神，同时，又是高天原第一女战神！”

不知为何，神乐谈论她的主人无比尊崇，说起月读却是十分平常，这就好像，凡人谈论大名，镰仓公自然是肃然起敬，但说起太阳，大海，这等恒古存在，力量远超他们理解范畴的，却又很随意的谈论了。

神乐继续说道：“那天照大神，乃是高天原的统治者，那太阳力量的化身，只是，天照大神主司阳光普照天下，而月读却是主杀罚战争，月读乃是天照大神统治众生的利剑！古往今来，天上天下，死在月读手上的大妖，邪神不计其数！是高天原的最强战力！天照大神也是依仗那月读的武力，才得以高枕无忧，站在高天原，平安王国，黄泉这三大世界的顶端的！”

“月读……高天原最强战力……”凛音心潮澎湃，虽然她连数十米之上的高空都触摸不到，但是对那月读，却是内心充满了崇拜，凛音的脑海中，好似浮现出一位空灵，绝美，高逸的女子，披星带月，夜宇，杀罚三大世界而绝然无敌的英姿。

“月读大神……凛音哪怕那在那样的存在脚上跪伏一下，也是此生无憾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那杀罚三大世界所向披靡的最强者，不也是一个轻灵高逸的女神么！”

凛音来到这重男轻女的平安世界，加上本来也是男孩子，对于自己变成女孩子，即使是有着如此的天赋和健康的身体，也还是时而感到自卑，女人吗，走上这修行之路，到底极限在哪里，难道终究还是无法与男性和妖怪相比么？

不！月读大神，不就是站在那女生的修行之路正真终点的存在么！

就好似那每夜都可以看到的月亮一样，从此，在凛音游历这黑暗时代的时候，都将给予凛音指引与希望！

“神乐，你的主人，铃彦姬，竟然是那月读摩下的天女，那一定也是很了不起的神明吧？”凛音问道。

神乐的眼中也满是崇拜之色：“那当然！我的主人，乃是那个时代的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当然，传说中天照大神与月读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但是，我不曾见过，或许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我的主人铃彦姬，是高天之境的存在！”神乐并不明显的胸口也是深沉起伏着说。

“高天之境？”凛音恍然，“那是何等境界的实力，与剑圣相比又有多少差距？”

“切，”神乐不屑摇头，“所谓武士，剑豪，剑圣，那是你们平安王朝的武士擅自用来区分人类实力的，以高天原的眼光看来，不会使用灵能的武士，不论强弱，更本就是不入流，不值得区分等级。”

“哎？不值得区分等级？”

“武士，妖怪，一旦拥有了灵能，则被称为通灵，而剑圣，不过就是相当于通灵中后期而已。通灵修行者，灵能积蓄，身体强化到了一定程度，则可以将浑身的灵能凝聚，在体内形成灵海，女性修炼者的话，则称为灵宫，那灵宫之中的灵能精华不断汇聚，凝华，核心的灵能密度不断增强，直到有一天，凝聚成实体，通常是勾玉的形状晶莹剔透的灵能核心，被称为魂玉，凝灵成玉，是走上那通向高天之路的，关键的一步，拥有魂玉，才配称的上真正修行者和凡人的根本区别！”

“魂玉.......”凛音恍然。

“拥有了魂玉的修行者，那就是超越凡人，向着那仙人的道路前行了。魂玉之境，也就是你们平安王朝世俗间所称的超越剑圣的强者！那风林火山，就是魂玉之境的强者！倒也算的上东国真正可以被世界看的上眼的强者了。其他走在通灵道路上的武士们，根本就是处在那学徒阶段而已！要知道，凝灵成玉，那是多么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放眼东国，高阶剑圣实力的强者，也有数百，但真正能够跨过生命的桎梏，走向那高天之路的，也只有那几个人而已，大部分武士，到死也不能凝聚成魂玉，甚至，都不知道魂玉的存在，这甚至与天赋都无关，什么样的人能够凝聚魂玉，很大程度上，还要靠机缘........”

凛音睁大眼睛点点头：“原来，那魂玉之境，就是超越剑圣的存在！”

“嗯，不过也不尽然，只要比剑圣强大的都可以说是超越剑圣的存在，可实际上，魂玉之境，才是漫漫修行之路真正的开始而已！拥有魂玉，只是有可能成为强者的一块敲门砖！”

“修行的道路，自通灵启蒙，魂玉之境为开端，之后，分别是不动之境，紫宸之境，北斗之境！”

“北斗之上，才是高天！”

“修行者，唯有突破那北斗之境，才能真正跨过伊势天门，登上高天原，成为天津神！”

“我那先前的伟大女主人，铃彦姬，就是高天之境的存在！而且，她与其他天女不同，乃是以一介民间女子，一路历经无数坎坷和考验，一步步无比艰难刻苦的修行，终于得以跨过天门，位列高天原众神的一员，成为月读摩下的一名战天女的！”

“那.......真的是亿万中无一，无数的机缘巧合加上刻骨铭心般的修行，赌上性命去生死历练，才终究能登上高天原，位列神明的！”

说道这里原本有些意气风发的神乐，却又几度黯然：“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主人，最终还是陨落了......”

凛音目光飘渺的说道：“是因为数百年前的，那一场浩战么？”

神乐的眼神带着几多的忧愁，不甘，却又无奈：“那是一场席卷了整个高天原，乃至几乎倾覆了平安王朝的史诗之战！”

“那场大战，月读大神，率领众战天女，以天津神的最强战力，参加战争！可结果........”

“结果怎么样了？”凛音赶忙问道。

神乐眼眸空洞的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战况极为惨烈，不论是战天女还是那可怕的敌人，都有着数不清的超级强者陨落，天昏地暗，生死飞散的灵能都汇聚成惨烈的河流渗入大地.......我只记得，战天女在取得优势的时候，好似遭到了某个势力的倒戈，顿时处于极为不利的局面，战况太惨烈了，连我和主人这样的强者都已经不清楚整体的战场局势了，据说那月读大神，也被无数的强敌围困........之后........我与主人就相继陨落了。至于那场浩战的最终胜负，至今，也是不得而知，我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这奈奈子的转生之体实力太弱太弱，根本不可能探听到那个层面的情报。”

“如此惨烈的浩战，为什么，平安王朝的历史上，却只字未提？”凛音也算读过不少平安王朝的正史，逸志了，却从未听说如此一战。

神乐也是茫然的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凛音脑海中将自己所得到的平安王朝的讯息，梳理起来，义经大人陨落，是在几十年前，而这一场神之战役，则是在几百年前，关于义经大人的陨落，史书上也是说的含混不清，模棱两可，具体的事件一件都没有记载。

而那场震撼整个世界的史诗之战，却更是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这历史，还能叫历史么？

历史上不是说几十年前的时代，是真正太平的平安时代么？

这黑暗的时代，历史上所书写的，到底又有多少是真的？

而学姐的灵魂，却又为何会沉睡在那铃彦姬封存神乐意志的古镜中？而这古镜，却又为何在自己莫名的来到这世界后，到了自己的手里？

太多太多的疑团无法解开了，凛音抬起头，恍然问神乐：“那为何这古镜会在我手里？”

神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最先苏醒的，樱名伞那部分意识，就在那镰仓七月半，百鬼之夜，当时就看到，你穿着一身和衣，竟然一个人面历那百鬼夜行，我陨落之后重新觉醒的意识，就是从此开始的。至于在此之前，你从哪里来，做了些什么？又如何得到镜子，你不应当问我，而是应该问你自己吧？主人。”

“.......”然而这个问题，凛音却是无法回答。

“神乐，你知道镜女么？我……真的是镜女么？如果是，那为什么那百鬼之国要追杀我？是为了抢夺这不可思议的古镜么？”凛音背靠石壁问道。

神乐思索了一下说道：“抱歉，关于镜女的传说，我都是以樱名伞的身份，从你这里听来的，在我陨落前的那个年代，我与主人游历天下，也从没听说过镜女的存在。”

“哎？”虽然传说中镜女确实是数百年前古老的背负悲惨命运的一族，然而当年如此神通广大的神乐竟然没有听说过，这也是令凛音大为不解。

“那……”凛音深深的呼吸，想着也该问道最关键的问题了，“神乐，你的源本意识，是存留在这镜之空间，也曾与我答过话，那你一定见过她对么？”

凛音看向那学姐沉睡的石室落下的石门。

“沉睡在这里的那位女子的灵魂么……”

“是的。”

“她的灵能非常独特，我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灵能，温暖却又凄寒，浩瀚却又稀薄，真是不可思议……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女子，甚至不知道她何时沉睡于此。”神乐说道。

“哎？可是你是几百年前被封存在这里的吧，期间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在我的意志被封存在此之前，我从未进入过这里，而当我的意志被主人封存到这镜子里面的同时，我就失去意识了，我在这镜子中的意识第一次苏醒，是在你的灵体，首次进入这镜之空间的时候，或者说，是你唤醒了我，所以在此之前镜子里发生过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并且，我也无法掌控这镜子，它现在应该是属于你的，我只是存在于这里面而已。”

凛音几度失望，真没想到，神乐的本体意识也一直在沉睡，完全不知道学姐的灵魂是何时，又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那……即便知道那高天之路，即便知道你的前主人何其强大，我又能做什么？我还被困在那吉野山的石室之中，根本就出不去，在没有食物和水的地方，我和奈奈子又能活多久，都未可知……”凛音在心潮澎湃之后，不由想起自己的现实，知道了那么多平安王朝与自己无关的大秘密，可是自己却连如何脱困都不知道。

“呵呵呵，这个你不必担心。”神乐却是说道，“你不是依靠樱名伞，从那酒吞童子手上，偷了血魂勾玉么，那是极为不凡九级勾玉，并带有特殊威能，使用那勾玉，可以召唤我以接近全胜时期的力量为你发动一次攻击，突破那岩壁，同时将门外几个垃圾瞬间灭杀到连渣都不剩，那是轻而易举。”

“什么！？召唤全胜时期的神乐？”凛音也是大惊，那可以足以跟随天神作战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