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137章

当然，按照那之前的情报，因陀山的妖怪，最强也不过上位初阶，那已经是极难遇到的山中王者了，所以对凛音和心水倒是没有什么威胁，只是其他弟子，就不好说了。

但不知为何，凛音就是感到心中不安。

“师姐，你也不要走远好么？”凛音对马尾辫师姐说道。

“嗯，我也走在你前面。”

“这座山，确实有很浓重的妖气。”就连走在凛音身旁的心水也是如此说道。

“嗯，或许刚才那个女孩子的提议是对的。”凛音说道，“我们不该在傍晚进入山林，至少应在白天进入先适应一下情况也……”

“呀——！！！”

凛音话没说完，前面就传来了女弟子的尖叫。

“什么！？出事了？”凛音大惊，这才进山，在山路中走了不到几里地呢。

然而大雾弥漫，闻声却不见其人。

心水也是手放在刀柄，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对灵能探查阻碍太大，我竟然也没用预先探查到什么!”

“我先去看看！姐姐你在这里断后！奈奈子，师姐你们都呆在心水姐姐身旁，我回来前绝对不要离开！”

凛音虽然有预感到危险将会发生，但却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奈奈子，师姐和心水各自面对一个方向警戒着，凛音则是纵身一跃，加快速度超过一个个惊讶，不知所措的弟子，往前面跑去。

跑出不过几十米，就到了事发现场。

一群走在最前面的弟子惊吓的聚在一起，望着头顶树杈上吊着的一个人。

那人梯形脸，身材矮胖。

“田中老师……”凛音怒看周围那几个吓呆了弟子：“还不救人！”

凛音一跃而起，跳到三米多高，三日月出鞘，将吊着田中的绳子砍断，田中落地，但是，凛音发现，那套住他脖子的套索内侧有着寸长的刀刃，田中的粗短脖子也已经血肉模糊，血流了大片大片，她手指靠近田中的鼻子，已然没了气息。

“他死了。”凛音黯然说道。

田中老师，虽然性格有点古怪还小心眼，但是，确实是一心为了弟子安全考虑，并且也是忠于东国道场的正气男儿，至少，他却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在他断气之前，没有一个弟子受到伤害。

板本兄弟，鼠太也赶了上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脸色边的难看。

“田中死了？就这么死了？”板本八代惊讶道。

凛音看着那套索，感觉像是忍者的手段，但也不能确定，要是紫雨在就好了，只是，这因陀山为何会有瞬间能杀死一个中阶剑豪的存在，而且，似乎还不像是这山中有记载的妖怪。

“怎，怎么办？”几个男女弟子都傻眼了，带队的老师刚进山就死了，这修业旅行还进行的下去么？

“慌什么慌？”板本八代喝斥道，“田中老师生前，委任我们兄弟做大家的护卫，现在大家都听我指挥！鼠太，你先到后面去把大家都叫过来，这左边这块平地上集合。九条，你把老师的尸体般到路边去。”

八代在此危难时刻视乎很有男子气概，站出来成为了大家的领袖。

周围的弟子都惊慌失措，也就听从了。

“等等，你凭什么命令我？”鼠太却是不听。

“这种时候，你还要说这些么？还不快去！”八代怒斥。

“什么这种时候？你我都是弟子，都是护卫，你凭什么指使我？”鼠太还是不服。

“行了，鼠太兄，就麻烦你去后面把大家都叫过来吧。”凛音却是低声的说道。

凛音这一句鼠太兄倒是让他听着舒服，大美女的恳求鼠太当然屁颠屁颠就答应了，“好！看在镜姑娘的面子上，我这就去！这就去！”

“哼！”鼠太瞪了高大的板本八代一眼，往回跑入了雾气中。

弟子们陆续从雾中走出，大家聚集在山路一侧的平坦之地上，那田中老师血已流干躺在路边。

众弟子开始惊慌不安，面面相觑，却又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按照来自的道场三两成群的站着。

所有人都在看在板本八代，毕竟他人长的高大威武，似乎比较有安全感，颇有领袖风范。

“善哉……善哉……”那阴沉武僧似乎开始超度田中老师的亡魂。

心水她们也走了过来。

“田中老师……”心水看着也是有些难过。

“怎么办？”一名女弟子担忧的问道：“老师已经死了，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师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回去吧！”一名男弟子喊道。

“开什么玩笑！”板本八代却喝道：“身为东国武士，老师被什么东西杀了，尸骨未寒，你们就想着逃跑？！简直就是东国武士的耻辱！”

“话不能这么说，老师都死了，如何继续修行？原本的计划大乱，而且能轻易杀死老师的东西，我们岂能应对？”另一个男弟子说道。

众弟子则多是迷茫。

“哼！几个胆小之徒，要走你们就走！不怕被东国武士们笑话的话！”那鼠太却是难得的和板本八代意见一致。

凛音却是冷冷的说：“虽然前进势必危险，但回头路也未必安全。”

她这话一出，那几个叫嚣要回去的男弟子也是哑然了，是啊，谁能保证危险一定在前面呢？

“即便如此，走出这山毕竟只有几里地，再说你们深入，难道日后不还是要返回的么？回去危险至少小一点。”

“可是回去只怕被道场的伙伴还有天下人笑话……”

武士历来视信义与荣誉胜过生命，这确实也是不得不认真考虑的问题。

这时候，几乎极少说话的心水开口了：“这有什么需要争论的吗？怕死的就此返回，愿意继续修行的则是往前走，大家各行其道，何必要相互勉强？”

板本八代此时也是威风凛凛，俨然感觉这里的女弟子都是自己的后宫一般，对着心水就呵斥道：“愚蠢的女人！这样我们的实力不是分散了，给敌人可乘之机！不行，大家不能分开，必须统一行动！”

心水无奈以一笑，也不愿多做辩驳。

这时，马尾辫师姐苦笑着说道：“那个，我可能没什么实力，也本无资格说话，不过我只是建议……假如分开不好，又进退难定的话，不如大家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如何？”

“对！对！”

“如此大家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大家都没话说！”

“少数服从多数，买定离手，生死无悔！”

“举手表决，生死无悔！”

众人也纷纷附和，毕竟，是获取更大的安全还是捍卫武士的荣誉，很多寻常弟子，当个人面对此事的时候大都会非常坚定的舍身取义，但一群人就不一样了，反而举棋不定，难以抉择起来。

“嗯……”板本八代满意的看看马尾辫师姐：“这位姑娘的话倒是颇有见地，不知姑娘芳名？今后你就跟随我左右吧？”

听他的语气这似乎像是某种恩赐。

“额，这个就不必了，另外，我的名字吗，不值一提。”

“好了，那我们就尽快表决吧，趁着天还没全黑！”有人说道。

“好！想要回去的举手！”那吵着要回去的男弟子一面举手一面说。

也有寥寥几人，举手，其他弟子，面面相觑，大都不愿首先举手让别人觉得自己是胆小之人。

最后，有六位女弟子和九位男弟子举手，愿意回去的人数不足三成。

“答案很明显了！我们继续前行！不枉我东国武士之风，也不让田中老师白白牺牲！”板本八代意气风发的说道。

“板本大哥……”那位之前巴结田中老师的女生似乎又开始迷上板本八代了。

武士们都是生来就受教育恪守信义之人，既然是如此约定，这决意下来，虽然有人不快，但也无人敢于反对，否则那真是要被天下人唾弃了。

“妹妹，这样好么？”心水低声问道。

“如果真的就此返回，恐怕令各大道场高层和镰仓公等做出毅然举行这修业旅行决定的人脸上无光，也违背了咲子老师的意愿，我也觉得，继续旅行是正确的。”凛音说道。

凛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也有几个武士听到，那鼠太立刻叫好：“还是镜姑娘声明大义，是啊，我等是东国未来的希望，岂能叫镰仓公和各位大人失望？依我看，镜姑娘能看到这一层，而不是只会意气用事，才最适合做我们的首领！我们不如都听镜女王……啊不，镜姑娘的号令如何？”

“什么！？”八代眉头一皱，怒视凛音，似乎以他的立场不好自己出来否决，在威逼凛音还不赶快推辞一般。

凛音根本不在乎这种无聊的威胁，但还是说道：“我只在后面为大家断后即可，首领什么的，我没兴趣。”

看到凛音拒绝，八代也是乐了，似乎十分赞赏凛音般的点点头，凛音则是懒得回应。

板本八代环顾大家，说道：“当下，我们先把老师埋葬了，然后，在天黑之前最好找到一起安全些的栖身之地。”

九条和另外两位男弟子将田中老师埋葬，插上一根树枝作为标记，他的刀则是要带回去交给道场处理。

埋葬了田中老师，一行人继续前行。

只是，一路山路崎岖，越走越深，依旧迷雾漫漫，一时难以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凛音她们四个女生本想走在最后，但八代却说什么也不肯，非要让九条带着两个男弟子断后，凛音她们也就不去争了，和其他女生们一起走在队伍相对安全的中间靠后的位置。

夜色渐深，大家也都每隔三五人点起一个火把照亮前路，毕竟，这不是凛音独自冒险，有着灵能探查这样的能力。

那马尾辫师姐也是举起一个火把走在凛音她们前面。

一阵阵阴风吹着迷雾滚滚，时不时的，传来些又像是风声，又像是某种鬼怪的嚎叫一般的呜呜声，让奈奈子有些害怕，她不经意间挽着凛音的胳膊走着。

心水看到了也只是一笑，她知道凛音和奈奈子的关系，至少清楚凛音这一方的心思，就够了，凛音是喜欢偏向成熟的姐姐型的女人的，所以奈奈子心水只当她是小孩子，别不介意她和凛音亲近。

这迷雾，山风都不是寻常的自然景象，对于实力弱的人，其实不知不觉有着很强的消弱作用，就连奈奈子，马尾辫师姐，走了半夜的路也开始累了。

其他弟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队伍行进的越来越慢，甚至有弟子支撑着大腿停下来喘息，都要掉队了。

“大家快走！不往前走怎么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如果在这难以守备的山路夜宿就太危险了！”八代在前面吆喝道。

凛音和心水自然是没事一般。

心水这两天却一点没有咳嗽，这并非她的病根本性好转，而是她来前吃了镰仓公赏赐的六级药，那药自然是有效，可以让她暂时保持良好的状态，只是也有些副作用，就是一但药效过去，那就会对身体造成额外的一些坏处，会更加虚弱，当然副作用也是有限的。

终于，前方来到一处山坳处，这两边是连在一起的两座山的陡峭石壁，作为后方屏障，前方则是一片开阔地，什么东西要向从林中突然袭击，也得先经过方圆数十米的开阔平地，相对安全许多。

“这里正适合安营休息！”板本八代指着周围说道。

凛音看了也是默默点头，看来这板本也不是完全白痴。

大家也都又累又冷又怕，快到极限了，于是都欣然接受，聚集到开阔地，背靠石壁一组组的坐下。

几个男弟子搬来石头升起一处篝火。

甚至有一个帅气的男弟子，拿出长啸坐下吹了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山间古韵。

女弟子们则是开始烧水做饭，一时间，这宿营倒是热闹又有着几分温馨。

凛音本想在外围警戒，但是板本却执意要她们几个到背靠山壁的空地最里侧的安全之地，和其他女生们在一起，凛音她们也就没有拒绝。

“九条，你带着几个人在这里站岗，别这付脸，晚上，我找个女弟子陪陪你！现在我们就是她们的安全保障，肯定有人愿意。”八代拍着九条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