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降临现实/后宫之王不死于柴刀 第613章

作者:雪降

第九百二十五章 黑蛇宿命

明明是阴冷无比,漫天风雪的北境,

可是此刻公爵府上的温暖火焰依旧远远的照亮着整个庄园。

可是,

明明是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可偏偏作为主人的大厅这里,没有丝毫光明,阴暗而冰冷,就像是....

一只黑蛇的居室。

而在居室之中,不死的黑蛇此刻无比欣慰的注视着自己的棋子,开口说道:

“你的确是爱着他们。我很欣慰,塔露拉,你是真的看重他们的。你越来越像我了,我的女儿。”

这样的话语无疑让此刻正义的少女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 ......你怎么会好意思再说出这种话?!

“ 但你这种浅薄的作为是不可能成功的。”

早已清楚少女性格和理想的科西切做出了断言。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没这个能力......”此时的塔露拉像是出生小老虎,高傲的坚信自己的信念和力量。

在这片土地上见识过太多肮脏的科西切其实并不讨厌对方的这份光辉,可是那样的理想对于这个国家毫无意义。

”就算所有人都想要得到一个好结果————这些人却依然会失败。因为他们想要的好结果和你的美梦,本质上是不同的。 你没法让不同的人认同同一种行为,他们的纷争、冲突与混乱无可避免。”

他平静的教导着少女这个世界的残酷:

“一个萨卡兹要如何面对一个萨科塔?一个卡西米尔人要如何面对一个乌萨斯人?一头健壮却劳苦的熊要如何面对一只傲慢却无能的骏鹰?

你要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吗?多傲慢的想法,我的女儿!你想用你这副样子和这个身份去号召他们做什么吗?

啊,当然,我知道的。你一定做得到的。”

千年的不死黑蛇以一种看到继承者的眼神注视着眼前不屈瞪向自己的少女。

“塔露拉,你会去统治那些注定由你来统治的人。你继承了黑蛇的知识,流着红龙的血,踩着熊的国土,翻阅着骏鹰的历史。”

塔露拉无比决绝的回拒:“没有人生来就该被其他人统治。”

“但他们渴望你的统治。他们终其一生都在等待你这样的人去统治他们。乌萨斯将会为你而颤抖,我的女儿。”

老谋深算的黑蛇轻笑的如此诉说。

“啊,塔露拉。我的女儿,我的继承者,我来教你最后一课吧。”

听到这样话语,塔露拉浮现出疑惑的神色,同时她的手掌已经按在那长剑之上。

可是这一切,科西切却是依旧置若罔闻,他完全无视着少女的动作,像是即将去世之人嘱托(暗示?)的说道:

“ 塔露拉,我们会超脱这种短暂而世俗的统治。先皇已死,他的影子依然还投在这片大地之上,他的意志和思绪已然超越了那个时代。他继承了真正的乌萨斯帝国,支撑着乌萨斯的土地繁荣昌盛,让乌萨斯人民得以生息。”

“一旦失去太阳,乌萨斯繁茂的枝叶就会立刻枯萎,这片土地上将只剩下互相吸取养分的低等生灵与更多的腐烂。你看到的这些人,他们爱好施暴,四处残杀,自虐、惶恐又自私......”

此时科西切的那副样子,像是经历千年,一步一步眼睁睁在看着乌萨斯人民一般。

“你梦想以教育和观念吸引他们,教化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对你所说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塔露拉,这些你应当知道。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无数年,习惯了一种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你却仅仅是个闯入他们生活的陌生人。 ”

他带着一种浓浓的悲伤和阴暗的观念描述着这个北境的国度:

“所谓的统治者,所谓的贵族,所谓的军队......也只是强壮的人民,养尊处优的人民,经受了训练的人民。领地会改移,军队会重建,统治会崩解......没有统治能够持久,除了乌萨斯人民自愿追随的意志。它永不统治。它只是前进不息。——你的小恩小惠换来的,是顺从,是不切实际的期待。”

长生者千年的结论,对于新生一代的理想者而言却是如同夏虫语冰。

塔露拉此刻像是解放乌萨斯的战士一样,开口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本来该是什么样?是乌萨斯把他们摧残成这样!”

“我当然清楚,啊,我实在是太清楚了。他们会跟你走,你是这么觉得的吗?为了面包、土豆、纯净的水与篝火?你会这么向他们许诺吗?他们会的。然后,当他们饥饿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餐食你的躯体。”

仿佛是预言,亦或者说是他亲身、亲眼的见证,科西切诉说这一个人事实:

“如果你对他们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会恨他们。你一定会恨他们。”

塔露拉忍不住的反驳:“科西切,我不是你。 我和你一点也不一样。”

“ 可你已经和我一样了。你只是还没有被从美梦中惊醒。”这公爵将额前的银白长发捋到后面,身躯前倾的注视向眼前的少女“事实上,你可以利用你手中的一切。”

“ 如果你有一个目标,那么去吧,用恐怖摧毁恐怖,用性命统治性命,用牺牲引导牺牲,用无知培育无知,用痛苦制造痛苦。这一切的方法你都学会了,这已经是你的武器了。你所要做的只是学会运用它......习惯它。直到你爱着的人真正理解他们的国家和他们生存的意义。”

“这一切都是事实。这一切,你会面对。”

像是一个看到未来之人,注视着注定走向黑暗的继任者,此时的科西切用着一种温和的姿态开口:

“ 这样吧,我的女儿。你不信我。 我愿和你打个赌。这么多年来,我在你身上培养的源石技艺早已生根发芽,现在已经是结果的时候了。”

塔露拉盯着他反问:“什么赌约?”

“在你接下来的一生里,你只要对你所坚持的这一切产生怀疑,你只要对你声称的这些你的同胞,以及那些应当自由的人们产生一点恨意......你就会立即履行我们之间的赌约。那时的你会走上我教给你的道路。”

科西切微笑着,像是一只施展诡计的黑蛇。

“ 也许接下来的几年里,你会有幸暂未遇到这些状况,你会恰好生活在一片童话般的土地上。 你面对的人可能恰巧有苦衷,可以被理解,能被解释成被逼无奈.....我可以等。这个国家可以等。三年,五年,十年,一百年,你只会得出相同的答案。虽然你作为感染者的生命不会长久,但我知道那天会来。”

如是此时宁中秋在场的话,他会觉得此时的科西切有些像当初算计他和阿尔托莉雅的那个白毛网骗。

此时的两个人似乎有着如出一辙的姿态,像是在做预言一样开口平静叙述道:

“ 乌萨斯帝国正处在他病痛连连的时期。作物不会生长在荒芜的土地上,阴暗的土地只能开出腐败的花朵。

你会被你热爱的人背叛,你会目睹你的朋友因你而死的瞬间,你会发现你对未来的期待失去了意义。

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在他人眼里,尚不能弥补你的身份为你带来的压力。

你会发现一切皆可牺牲,你会发现所有人比起邻人都更爱自己,你会知道你自豪的奋斗象征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会看到,你投入了一切的这片大地并不想要你。

你会看见你的所想所为化作乌有,你会看见他们唾弃你所尊敬的一切,生命、尊严和理念都毫无意义。

因为这些人,这些你所谓高尚的人,只是一群踱步的尸体。

我所遭遇过的,你也都将遭遇。”

科西切的神态很是平和,甚至比起之前的阴冷要好很多。

可是,正是这样的神态,正是这样的平静到极点的语气,却是让塔露拉浑身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你想、你想...让我屈服?!”

“ 不,不。我的确在使用这个源石技艺,这不是蒙骗,也不是威胁。”

科西切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只不过,我的法术十分弱小,教授你的这一切也都是构成这个法术的基础。这个法术,在你否定我的时候,不会体现任何作用。 但你一旦认同我,一旦你理解了我,一旦你明白你处在怎样一片大地上......”

守护着这片吃人的土地千百年的黑蛇露出了冰冷的笑容,像是做出命运的判决:

“你会成为我!”

塔露拉在这一刻,有着一种发自内心伸出的不祥预感。

“你说什么?你说的这......你说的这都是什么?”

她盯着眼前这精神状况不正常的科西切,反问:“操纵意识?思维暗示?你疯了吗,是你教了我怎么去对抗这些法术,是你教了我怎么去破解这些心灵的源石技艺!”

此时的她已经握住了腰间那锋利的长剑!

一股子杀气已经从塔露拉的身体之中溢出,可是科西切依旧轻松的打趣反问:

“我怎么会对自己的继承人使用那些下作而有害的法术? 我的法术只是加速了一个过程,加速了你认识这片大地,质疑自己,怀疑自己,痛恨自己又重新直视自己的这个过程。 没有这个法术,这一切也会发生。只是这个法术能让你走得快些。”

此时的科西切有这样一种冷静的疯狂,近乎扭曲的思维逐渐展现:

“每一个假装正常地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都学会了对自身的催眠。们擅长逃避事实,以规则和道德驯化自己,用失败者的卑下外壳掩藏自己轻易被残酷事实伤害的人格......

而我向你提供了一副铠甲,一种武器,一个自我。这样能节省掉你自我怀疑和自残的过程,节省掉你的困苦、你的挣扎,节约你的时间,你会在被现实打倒后迅速地站起,你会重生。”

科西切缓缓的坐回王座之上,看着自己这些年作为精心制作的棋子、继承者,像是君王传承自己的王位一样,庄严宣告:

“你不用在自我否定上花费太多生命。

我教你的一切会在你的脑海中重新孕育,你将抽丝剥茧般重新编织这些知识。

你会破除你原本的迷信,在丰盈的智慧花园中找到曲折却有终点的路。

塔露拉,乌萨斯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

黑蛇将与你同行。这不朽的意志永不死去!”

那一刻,一直以来并不相信命运的少女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枷锁。

那仿佛是链接一处黑暗深渊的锁链,让少女发自心里的有着一种感觉。

若是真的如同眼前的科西切所说的那样发展.....

她真的会走上那黑暗的道路,化作另一个的‘科西切’。

而优雅的黑蛇,缓缓的告诫:

“ 人与人之间就是被恨意所占据,由仇恨所统治,由爱生恨,由彷徨生恨,由仰慕生恨。恨意就是人与人的必然结果,两个人就能促成一种统治,除非能和我一样,平等去爱所有人??。你会恨我吗,塔露拉?我所做的,也只是这片大地一定会对你做的事情而已。”

窗外闪过了一道惊雷,彻底照亮了昏暗无比的夜空,那一道白光映照下,脸色发白少女忍不住的咬牙,大声的反驳:

“科西切!你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和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不要私自为我的意愿下定义!”

就像是一只古老狡猾的黑蛇看着掉入它身边的白兔不断冲它呲牙,优雅的毒蛇,舒展自己身躯任由对方死前挣扎。

他温言的说道:“但这是真的, 我已经把能教给你的都教给了你。至于你自己再去争取的一切,都属于你自己。”

“我的女儿......你的确很出色。你不惜与之前你拥有的一切决裂,也要换取一条不同以往的道路......感染者会为你辟开别样的领土。你所要做的事情将在这片乌萨斯大地上绝无仅有。”

此时忍无可忍的塔露拉却是抽出了长剑。

对方的诡辩如同魔鬼的低语,像是一种诅咒一样,一句句的在她心底留下暗示的烙印。

此刻的塔露拉已经不打算让对方继续的进行那些动摇人心的诡辩了!

无比决绝的穿着军装的少女手持长剑,迈步向王座之上的科西切。

“已经够了!我今天来到你面前只为了一件事。没想到我却被迫听了你邪恶又恶毒的布道。”

科西切却没有丝毫惊慌,甚至有些期待:“啊。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吗?我常想,魏彦吾没机会杀掉我,所以会是他身边的谁来做这件事?结果是你,结果——当然是你。”

他用着难以理解的病态继续留下最后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