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出
“让我们一起,共同创造属于感染者的美好未来吧。” “……”
夏承吞了口口水。
被塔露拉注视着的他,也是承受塔露拉压迫感最大的人。
同一时间,罗德岛的其他人都看向他,紧张的等待着夏承的整决定。
“博士……”
小兔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比起那个,我有些事想问你。”
夏承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开口,向塔露拉询问。
“请说。”
“那个白发的小鬼,好像是叫梅菲斯特?”夏承问:“他的所作所为,你是否知晓?”
“梅菲斯特是个很有能力的干部,对于整合运动来说不可或缺。”
塔露拉平静的说:“他有时过于狂热了,或许会显得有些过激,这是他的缺点,但是瑕不掩瑜。”
“瑕不掩瑜……?”夏承觉得这个词,因为塔露拉的话,被污名化了:“你所说的过激行为,包括肆无忌惮的破坏与屠杀,对于一般市民的暴力与恐怖行为?”
“这些,是为了震醒世人。”塔露拉的声音仍旧平静,即使夏承毫不留情的攻讦自己,也不为所动,并不生气:
“世人对感染者的压迫与暴虐,千倍于整合运动所作所为。
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结果。
切尔诺伯格的毁灭,便是乌萨斯帝国对感染者政策的结果之一。”
说到这里,塔露拉的话锋一转:“当然,博士。我也知晓整合运动有缺陷,并不完美。也正因如此,我才期盼你的加入。
你既然不满整合运动,为何不加入我们,从内部改变这个组织呢?”
“我加入这个组织的第一时间,就要把梅菲斯特枪毙。这样也没问题吗?”夏承平静的问:“我会严格的约束整合运动的纪律,根除一切混乱与无纪律行为。你能接受这一切?”
当夏承问道这里时,不单罗德岛,连塔露拉身边的弑君者,也开始紧张。
少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夏承加入到整合运动,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是要装作无事发生过,从芯开始,还是重温旧梦比较好呢?
这种紧张与思想,在塔露拉展颜,露出笑容之后再次加剧:
“当然。”塔露拉对夏承露出了微笑,灿烂如同田野中盛开的罂粟:
“这正是我接纳你的理由之一。”
所有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在向好的方向进展。似乎夏承与塔露拉之间牵手贴贴的未来已经注定。至于罗德岛这个旧爱,或许就要被夏承抛到脑后了。
“你变了好多,塔露拉。”
在气氛变得轻松些许时,夏承开口这样对她说。说话的同时,罗德岛一方的干员们,心中已然生出感应。
“人总是会变的,博士。”对面的少女平静的说。
“曾经的你,在话术与演讲方面相当拙劣……好吧,事实上,我要说的其实是‘说谎’。
我还记得你在那个夜晚来我这里,我问你来做什么,你说来借橡皮。当时的你脸红的跟火烧了一样,现在想想真是……”
“我们日后有很多时间回忆过去。但并不是现在,博士。”
夏承的发言,让塔露拉感觉有些“怪异”。尤其是她察觉到夏承身边,罗德岛的干员们在不动声色的调整各自的位置时。
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重新紧张起来。塔露拉麾下的整合运动精英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现在,来我身边。”她的话变得比之前更生硬:“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这些来自罗德岛的残兵败将。”
“啊,说起来。”夏承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苏醒之后,记忆遗失了很多。只记得那是对你,对我都非常重要的事。
所以,塔露拉,你能告诉我吗?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定要现在说么?”对面的少女表情略显怪异,好像在忍着笑一样:“还是说,你是在试探我?”
“我完全没这个意思。”
说是这么说,但夏承的表情分明是“是的,我就是在试探你”“就是这个意思”。以及许多人都意识到,塔露拉的回答很可能决定这场谈判的结局。
于是,对面的龙女闭上眼睛,进行深呼吸。同一时间,包括弑君者在内的少女们,看向夏承的目光好像柴刀一样犀利。
夏承对此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等待塔露啦的回答。
直到她睁开眼:
“我在那个夜晚,成长了很多。”
她这样说。
尽管发言暧昧不明,但配合塔露拉略显忧伤而又怀念的语气,在场的大家懂的都懂。看向夏承的目光也从柴刀进化成了电锯。
“真是难为你了。”
夏承的语气无比温柔,就像在呼唤热恋中的情侣。在那之后,塔露拉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直到下一秒钟。
“!!!”
下一秒钟,以阿米娅为首,五名术士干员、三名辅助干员与六名狙击干员一起,开启了她们的源石技艺。
大片的魔弹卷着弩矢,射向了整合运动包围网的一角——同一时间,临光抱起了夏承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卡西米尔的姬骑士,以在婚礼进行时抢婚一样的狂气势,向战场的反方向发起冲锋。同一时间,Ace老哥举起盾牌,护住了临光的后背。
“夏承!!!!”
塔露拉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被夏承放了鸽子。
这让她觉得有些疑惑。
她的回答明明是正确的,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不过,无所谓了。”
她心想: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毁灭吧。”
想到了这里,她举起了手中的剑。无与伦比的恐怖魔力,在她周身聚集,以至于整合运动的属下们,都不得不远离,一面被她烧伤,乃至融化——弑君者除外:
“等一下,塔露拉!”
看出塔露拉想要杀了夏承的她,大喊着同时向塔露拉的剑投出匕首。
只是她投出的匕首,还没等靠近,就被炽热的火焰融成铁水——
“完蛋了……”以为夏承必死无疑,弑君者的双眼失去高光。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异变发生了。
“!”
“你……”
“!”
“该死!”
上一秒,塔露拉正准备用泰拉世界第一的魔力将夏承轰成碎片,但是下一秒,她就一阵恍惚,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跌倒在地上。原本聚集的魔力也在一时间失去了控制。
“竟然,还……”
她丢下了手中的剑,捂住了脑袋。
“塔露拉?!”这一幕,让弑君者重新来了精神。她松了口气,同时赶忙上前:“是太累了吗,还是说……”
这个省略的“……”,对弑君者而言有两层意思。
第一是矿石病。
尽管在外人面前,整合运动的领袖比谁都坚强。但不可否认,与其她病人一样,矿石病仍在她体内肆虐。她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受的。
另一层意思,就有些诛心了。
“或许,塔露拉并不想杀了夏承,但又不好直接放他走,所以才装病?”
“也就是说,塔露拉对博士仍旧余情未了。”
想到这里,弑君者的心思,稍稍有点复杂。
“……”
塔露拉并没有回答她的命令:“传令下去!”
她咬着牙:“不惜一切代价,击垮这支小队,杀掉他们,尤其是他们的首领,Dr·夏……”
说到这里,更强烈的恍惚感与扭曲感随之而来,让塔露拉的话无法再说下去。
“是的,但是——”
“要违抗我的命令吗,弑君者?!”
“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天灾。”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女指向天空:
“天灾要来了。”
比刚刚塔露拉施展源石法术的声势更可怕。
天空就如同被撕裂,垮塌一般,轰然坠落。数之不尽的陨石以比大口径火箭炮齐射还可怕的声势轰向了大地。
如许恐怖,被泰拉世界的人们称为“天灾”的灾难,整合运动用来预告自身“伟业”的开场白,在刹那间彻底毁灭了切尔诺伯格。
无论是正常人,还是所谓感染者,无论是罗德岛还是整合运动,天灾都一视同仁,平等并毫不留情的赐予相同的毁灭。
“这就是泰拉世界。”
在被临光以公主抱的姿势七十码时,夏承仰望苍天。
他忍受着临光为了躲避陨石,施展天马漂移所带来的眩晕感,强忍着不要吐出来。
这刹那间,他忽然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层的认识。刚被唤醒,记忆缺失造成的疏离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尽管他仍旧记忆缺失。仍旧不知道谁是谁,叫前女友的名字仍旧大概率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