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灯夏火
疫医闻言一窒,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并不是真实的茨木中学,而是现实世界与死灵世界交汇的中间地带。”
李昂幽幽说道:“在整个日岛的‘学校’场合内,抱着极致的怨恨愤怒而死的人,
都有一定概率,作为地缚灵困在这里。
只有当太阳落山之后,这些鬼魂才能脱离‘茨木中学’的束缚,前往现实世界。”
疫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日岛?”
四面环海、地域狭窄、耕地稀少、资源稀缺、天灾频繁等诸多地理特征,推动日岛形成了独特的岛国文化。
谦卑温和而野蛮好斗,彬彬有礼而局尊自傲,软弱善变而冥顽不化,有小礼而无大义。
无所不在的实用主义,集团主义,等级观念,让日岛民族的国民性格,变得扭曲而古怪,稍有不慎就容易走上极端。
2003年日岛自杀总人数为34427,2017年自杀人数稍有下降,为21321人,
但日岛学生自尽人数却居高不下,甚至还增加了不少,平均下来每年有两百五十余名学生,因为校园霸凌、家庭问题、学业压力,而走上极端。
哪怕这其中只有十分之一的怨灵,进入茨木中学,
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寄宿在茨木中学内的怨灵,到底有多少?
十几个?几十个,亦或是几百个...
李昂看着沉默不语的两名队友,笑着说道:“那个鬼告诉我,据他所知,整个茨木中学内至少有五六百个怨灵,飘荡于不同的楼房。
不过我们一路走来,也就只见过三个,并没有受到攻击,
我想,是系统主动为我们屏蔽了一部分鬼怪,让我们不至于一出来,就受到上百只鬼魂的围攻。”
“屏蔽...么。”
疫医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那挂在天边的夕阳。
黑色木马看向太阳落山的方向,将手臂伸直,五指并拢,手掌向内弯,与手臂呈90°,将手掌置于太阳与地平线之间。
粗粗测量了一番之后,黑色木马转过头来,说道:“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
到时候如果系统取消限制,所有鬼怪出笼,我们根本没有活路。”
半个小时,四起灵异事件。
“很难来得及啊。”
疫医扫了眼两名队友,阴郁地说道:“那我们,要分头行动么?”
“只能如此了。”李昂说道:“每个人搜索不同的楼房,彼此之间通过对讲机进行沟通。
每搜完一栋房子、解决一起灵异事件,就及时通知队友。”
“嗯。”
黑色木马点了点头,补充道:“为了防止某个队友被鬼魂控制,我们最好设置一下暗号。
在交流的时候,用来检测。”
三人决定了暗号,开始分头行动。
疫医负责女生宿舍、校医院,
黑色木马负责食堂、艺术楼,
李昂负责体育楼、游泳馆,
而最后汇合的地点,则是在茨木中学西北角的社团活动楼。
————
啪,啪,啪。
死寂的体育楼内,响起了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
李昂左手拿着手电筒,扫描光线暗淡的体育楼,
右手则玩着篮球,拍打几下之后,在三分线外单手投篮。
篮球在空中划过弧形轨迹,轻松灌进篮网当中。
随着各项属性的增加,玩家会向着“超人”的方向发展。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量更强。
玩家如果不想暴露身份,就必须在日常生活中注意隐藏,比如说不玩篮球、足球、跳高跳远,避免在不经意间展现出自己的异常。
“没有鬼啊。”
李昂走完了整个体育楼,也没有看见鬼怪,只好走出了大门。
【任务目标:解决七起灵异事件,当前已完成47】
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李昂有些惊讶,“这么快?”
是黑色木马还是疫医?
对讲机“哔哔”地响了起来。李昂按下接通按钮。
对讲机内传来了疫医艰涩的声音,“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这是暗号。
“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李昂眉头微皱,接上了暗号。
黑色木马的声音很正常,“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剩下的交给我吧。”
这三句话出自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被强行对上的概率相当之低,
而且三人当中,如果有一人抱有怀疑的话,可以再次启用第二组暗号。
对讲机那头,疫医相当费劲地呼吸着,“嘶哈,嘶哈。”
李昂眯起了眼睛,“你还好吗?”
“不好,相当糟糕。”
疫医艰难说道。
此时,他正仰躺在校医院一楼女厕所的最里侧隔间里,四肢都被拗断,扭曲成怪异的角度。
他的手肘膝盖处,有苍白的断骨,刺穿皮肤,冒出头来。光是看着就令人恐惧胆寒。
他下身的黑色斗篷,被巨量血泊所浸湿,那种粘腻的触感黏在皮肤上,就像浸没在蜂蜜当中一样。
“呼,呼。”
疫医把头靠在肮脏马桶桶盖上,费力地呼吸着,
他那被活生生打到凹陷的胸腔上,蹲着一名穿着染血校服、批头散发的女性,
正用满是眼白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未完待续)
第115章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之前。
搜完了女生宿舍的疫医,进入了有些破败凋敝的校医院。
他听到,厕所里传来了一群女生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殴打声、物体砸在陶瓷地板的声响。
事出反常,疫果断掏出了武器装备,缓慢接近过去。
他用木质长杖推开了厕所大门,门内却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声音都是错觉。
突然间,一捆黑色长发,像海带一样,从厕所尽头的地漏疯狂喷涌了出来,
疫医下意识地举起长杖,准备释放攻击性技能,
然而黑色长发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想,攒射而出,如同蟒蛇一般勒住疫医腰部,将其拖入厕所。
门,关上了。
当疫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高中生,正穿着茨木中学的校服,站在卫生间里洗手。
接着,卫生间的大门被粗暴踢开,四个流里流气的女生走了进来,骂骂咧咧地将他推搡到了墙角,拽着他的头发。
这是死者的记忆。疫医很清楚这一点。
他想要反击,然而肢体并不听使唤,他只能寄宿在这位女子高中生的体内,忍受着殴打,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校园霸凌,是一种癌症,它根植于人内心的恶,在模糊不清的校园等级制度下茁长成长,接受着从众心理的灌溉,逐渐成长为一株名为“群体虐待”的花朵。
施暴者,大多在成长过程中受到过暴力情节的影响,出于恐惧、自卑、缺乏安全感,而在人群中寻找胆怯弱小者,通过相互默认的暴力协议,建立情绪关联。
疫医所扮演的女生,只是因为家境较差,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孤僻,不善言辞,排斥交际,而被列为“可以欺负”的对象。
最开始,只是孤立,语言讥讽嘲笑。
教师的漠然,家长的无视,让霸凌愈加过分。
把饭盒盖在她的头上,扔泥巴,针扎,脚踹,拽头发,把头按到马桶里.....
疫医所寄宿的女生,艰难地忍受着这一切,像一株野草一样压低自己,
总会,总会熬过去的。
然而,她放在储物柜里的、寄给某位在女学生当中颇为受欢迎的男老师的信,被人翻了出来,在教室中公然朗读,教室里满是讥讽的大笑。
她躲进了最偏僻的校医院的厕所里,期盼着这天早日过去,
然而同样仰慕那位男老师的霸凌者追了过来。
怀着嫉妒与愤怒,她们对她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凌虐。
颅脑损伤,颞骨骨折,头皮撕裂伤,蛛网膜下腔出血,小脑半球挫裂伤,肺部挫伤,颈椎骨折,尺骨开放性骨折,胫骨开放性骨折,身上针孔、烟头烫伤、淤青不计其数。
她死了,浸没在污水与血水当中。
霸凌者们踹了几脚没有得到回应,纷纷惊讶地后退了半步,她们面面相觑,再也拿不出刚才嚣张的气焰。
恐惧,爬上了霸凌者们的心头,她们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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