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灯夏火
李昂摇头道:“白莲教分支众多,枝叶繁杂,多得是稀奇古怪、抱着不同信念的人。
很难判断吴弧与三娘子遭遇的白发老头,是不是白莲教成员,是哪一支白莲教组织。”
“唔...”
柴大小姐想了想,“总之那老头肯定有问题,
东山郡与徳希县相隔两千余里,
而且三娘子拿到书籍,与吴弧拿到书籍的时间点相隔了能有十几年,
但那老头的外表却没有怎么变化,
要么他背后有个团队,所有人都顶着旧书商贩的面孔,四处贩卖妖术书籍,
要么就是他拥有法力,能够长驻容颜。”
“也有可能是吴弧和三娘子当时都被幻术蛊惑。”
李昂补充了一句,随意说道:“算了,这种事情就交给武德卫考虑好了。
如果武德卫工作效率不那么低的话,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发现,
解决了粥饭客栈的西门子道长,正是之前击退鹅城白莲教徒的西门子道人。”
“然后武德卫会派人来找你的吧?”
柴大小姐歪了歪头,“这可不像你哦,以前的你都是隐姓埋名,能苟则苟的。”
“找呗。”
李昂浑不在意地说道:“易容工具在手,能找到算我输。”
李昂看的很开,粥饭客栈曾经卖出的驴马何止上千,
如果官府与武德卫能妥善解决这一事件,解救被卖往各地的由人变化而来的驴马
让“西门子道长智破魇昧术”的故事长久流传下去,百姓口口相传,甚至为西门子道长修建活祠,提供信仰。
李昂左顾右盼了一阵,确定这条小径上无人,一蹬地面,身形拔地而起,跃至树梢,踩踏树木枝杈,朝前方狂奔前行。
————
陈州城,某处民宅。
披着铠甲的连鬓络腮胡男子在庭院中焦急踱步,拳头攥紧,松开,循环往复。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行十方界,普济度天人...”
济幽度亡、超度魂灵的念诵经文声从房间内传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婴儿的凄厉啼哭。
披甲男子以及一同挤在庭院里的亲属,焦急且恐惧地看向屋内。
片刻,声音渐息,
房门开启,一名布衣青年神情憔悴地推门而出。
披甲男子连忙迎上前去,“竺修士,拙荆....”
“令正已无大恙,只是还要静养数日。”
竺学民咳嗽了一声,摆摆手,低沉道:“千户进去看看吧。”
男子千恩万谢地拜了拜,急忙跑进屋内,照看面色苍白的妻子。
庭院中的亲属上前感谢,竺学民一一回应,拿着酬谢礼金,走出庭院。
庭院外已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夫正是李昂当初在湖畔见到的赏金猎人,石旗。
“解决了?”
石旗一转斗笠,低声问道。
“解决了。”
竺学民轻声回了一句,坐上马车。
刚在他救助的那位千户妻子,今早突然昏迷不醒,腰间浮现一条血痕,
血痕起初颜色极淡,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浓,直要将她一分为二,拦腰截断。
“那女子前世是个后妈,曾故意不给继子喂奶,将继子活活饿死。现在婴儿亡灵前来索命,要抢走她的上半身。
经我超度,才消除怨念,重新去转世投胎。”
竺学民坐在马车内,简单扼要地向石旗提了两句,随后便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他们当初救了陈州刺史夫人,以海外方士的身份成了刺史府上宾客,
他多方探访,在城内城外解决了无数起异常事件,却始终没有找到有关生南王的线索,
参加陈州城内得道修士所举办的宴会,谈天说地,坐而论道,同样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按照卦象显示,生南王梦境世界的关键节点,就在陈州城。
难不成是时候未到?
竺学民眉头紧锁,从衣襟里拿出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他用风水堪舆之法,结合异学会特殊道具绘制而成,地图上不仅有中原地区的主要山河州郡,
还有密密麻麻几乎占满整张地图的无数红点。
每一个红点,就代表着妖魔异类气息。
触目惊心。
竺学民吐出一口浊气,隔着马车卷帘,听着两侧市集的热闹人声,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荒谬感。
众生浑噩,不知世如火宅,危如累卵。
竺学民默默将地图放回袖中。
石旗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说道:“哦,对了,罗思远又请你去参加宴会,去不去?”
“罗思远?”
竺学民眉头微皱,此人是龙虎山嫡传弟子,其已经去世的师尊是龙虎山前任长老,
按理来说,像罗思远这种人应该在龙虎山上坐享余荫,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发配到陈州城来——也许是因为他平时放浪形骸,行为散漫,落拓不羁?
“不去宴会了,反正去了也是一群人喝酒娱乐,还不如多斩杀几只妖魔。”
竺学民摇了摇头,“从西门走吧,陈州城以西,有片山上藏了具飞僵。”
(未完待续)
第497章 龙须
吕州是座千年古城,千年前,郡守李斌于此处仿造首都咸亨建城,并修建水利工程,平息水患,丰沃土壤,劝农桑科,务积谷。
时至今日,吕州已成为南域最富裕城市,前朝蜀王孟昶曾下令在吕州城上遍植芙蓉,以彰显富庶,吕州故此有了“蓉城”的别称。
在吕州永乐坊中,有一位名为王布的商人,此人经营丝绸生意,早年间便积攒下万贯家财,
加上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乐善好施,平易近人,在吕州城中朋友极多。
家庭美满,富贵无忧,引得旁人艳羡,
只有一件事情,让王布忧愁了十年。
那就是他的女儿。
十年前,还扎着总角的女儿突然向他抱怨鼻子酸痛难耐,呼吸受阻,
王布以为是小孩经常患的感冒之类,没有在意,请郎中上门查看之后,才发现女儿的左右鼻孔中,各长出了一颗微小息肉,
无论服用什么药剂,涂抹什么药粉,这两颗息肉都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长越大,甚至垂出鼻孔,如两枚皂荚一般,耷拉在嘴唇前方,
不仅极不美观,
一旦触碰,还会引起剧烈疼痛。
明明是正值桃李年华的少女,却被这怪病折磨得寝食不安,日日夜夜躲在闺房中以泪洗面,
身为父亲的王布同样痛苦难言,花重金聘请各路名医治疗怪病,甚至亲自走访名山大川,想要找到得道高人医治女儿顽疾,
但始终一无所获。
晌午时分,王布坐在庭院中借酒浇愁,突然听到门房前来报信,说有一个天竺僧人登门化缘。
王布心中烦躁,让门房随便拿点银两送走僧人,可门房却说,那天竺僧人自称擅长医术,或许有办法解决息肉顽疾。
王布心中一动,让门房把天竺僧人带到正厅,好生款待,
只见那僧人皮肤黝黑,瘦骨嶙峋,眼眸深蓝,眼眶凹陷,留着绵长的山羊胡子,嘴角始终含着温和笑意,看起来真有几分隐士姿态。
王布热情接待,借着交谈的功夫,用他听闻来的奇怪病症试探了一下梵僧,对方对答如流,说出的医治方法有模有样。
来都来了,不妨让他试试。
王布叫出女儿,梵僧一看见王姑娘便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此症贫僧在天竺也曾见过,除之不难。”
王布喜出望外,连忙请梵僧医治,
梵僧遂取出一包白色药粉,走上前去,朝着王姑娘鼻子上轻轻一吹。
只见白色粉末附着在垂落出鼻孔的息肉上,
两条绵长息肉顷刻间干瘪枯萎,自然脱落,掉在地上,
而王姑娘兀自愣神,毫无察觉。
困扰折磨了王家十年的顽疾烟消云散,王布与妻子欣喜若狂,急忙令下人准备丰厚礼金酬谢恩人,
梵僧却摆了摆手,微笑道:“施主不必如此,行医救人,悬壶济世,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这药粉在天竺寻常可见,不值多少钱帛。
如果施主执意要答谢,不妨将这两枚息肉赠予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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