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灯夏火
福神平原的纸张上,故事还在继续,
“下面,我要讲述另一个怪谈故事。”
柳无怠就着文字念道:“以前小时候回乡下玩,我和表兄弟秀赖经常会在田野里跑来跑去,
某天晚上,我们突然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氛围。
‘奇怪,怎么突然吹起这么温暖的风来了。’
他这么说着,看向远处田野里,由于距离遥远,只能看见有个类似稻草人的东西在田野另一端。
那东西是白色的,固定在原地,随着风不断扭来扭去,
秀赖就说那可能是哪户人家摆放在外面的新型稻草人,能够随着风晃动。
说着说着,周围的风突然停了下来,但是远处那个白色的‘稻草人’却还在扭动。
没有了风,稻草人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动弹的,而且扭动的幅度太大了,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程度。
好奇心驱使之下,秀赖决定拿出望远镜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由于望远镜是他的,我只好在旁边等着他先看完,在把望远镜给我看。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秀赖的变化,
他的脸色开始发白,浑身开始冒冷汗而且不停发抖,手里的望远镜也摔到了地上。
我急忙把望远镜捡了起来,正要看的时候,就被突然冲出来的爸爸阻止了。
‘不要看,千万不可以看那个东西!’
爸爸这么说着,焦急地问我有没有看到,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松了口气,带着我和秀赖回到家里。
我开始觉得奇怪,本来活泼好动的秀赖,在回家路上一言不发,脸上惊恐绝望的表情没有好转。
到家之后,秀赖开始一边疯狂笑着一边怪异扭动,就像那个在田野里看到的东西一样,
这么近的距离,他散发出的恐惧感甚至要比当时还强烈,
奶奶出现了叹了口气,说,‘秀赖还是看到了,对吧?’
于是,奶奶就和大伯说了,秀赖的状况,普通医院是治不好的,就留在乡下让老人家来照顾吧,因为秀赖回去,也没办法变成正常的孩子了。
在此之后,每当想起秀赖,我就会感觉很难过,后来偶尔听到一种叫做【稻草人神】的说法,
传说古时也有精神病患者产生,当时治病的大夫对于精神疾病束手无策,村民只能将病患捆绑在田野里的稻草人上,
由于被绑住的人急于挣脱,会用尽全身力气扭来扭去,
最终还是无法避免被村民丢在田里,自生自灭的结局。
大概,秀赖看到的,就是传说中的【稻草人神】吧。”
怪谈终于结束,柳无怠看向三名同伴,却发现另外三人突然全身僵直不动,放置在房间地板中间的烛火,也像是凝固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冥冥中的预感涌上心头,柳无怠听到耳边传来“他醒了!医生!他醒了!”的呼喊声,意识被拖拽而起,又一次回到了那片漆黑的空间当中。
这一次,负责操控福神平原身躯睁开双眼的,是李昂。
(未完待续)
第449章 绞刑
“嗬...”
李昂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间狭窄封闭房间。
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贴着亚麻色的长条状纤维吸音板,彼此拼接在一起,最大程度降低室内外噪音传播。
其中一面墙壁上,嵌着一块横置长方形的单面不透光玻璃。
天花板的中间放置着一盏外挂式的方形LED灯,角落里则安装有一个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木质长桌,李昂坐在长桌后方的椅子上,正对着墙壁上的单面不透光玻璃,眼睛刚好被桌上台灯的光芒所笼罩。
长桌的另一端,坐着两个身影,
一个是穿着日岛警员制服的中年男子,一脸肃穆,不苟言笑,身前摆放着一堆厚厚文件,看胸章还是个警部,
另一个则是半秃了的老年男子,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手拿纸笔,一副慈眉善目的医生模样。
他的左手边,还放置着一个手持便携式的黑色录音机,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盖子,能看见录音机正在持续运转。
“平原君?福神君?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医生眉头皱起,呼唤着名字。
李昂摇了摇头,让自己从眩晕感之中回过神来,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穿着一件黄色的犯人服装,
手脚都被人用手铐,拷在了金属椅子上。
李昂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人平静问道:“我这是在哪?”
警部与医生对视了一眼,由后者开口说道:“你现在在歌山县警查本部的审讯室内。”
李昂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具体到年月日的时间是?”
医生眉头一皱,但还是看了看手表,回答道:“令和元年五月十二日,星期天日曜日,下午三点。”
“哦?”
李昂一挑眉梢,之前玩家等人在第一次进入歌山市的时候,时间是五月十一日的下午六点左右,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快一天。
医生用钢笔在纸上点了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能回忆起,你的名字么?”
“名字只是一个用于称呼个体生命的代号,
它既不能保证个人按照名字中的寓意发展出人生轨迹,
又不能准确清晰地描述一个人的品性,道德,思维方式。
其本身毫无意义。”
李昂将身子后仰在座椅靠背上,饶有兴致地说道:“不过我的回答,对你而言似乎很重要,对么?”
医生面色微变,“你不是福神平原。”
“这个说法可不够严谨哦,医生。”
李昂笑着说道:“人格与人的生物遗传因素有关,是过去生活经历的反映,
是能力、气质、性格、需要、理想、价值观等方面的整合,
是具有动力一致性和连续性的自我。
我拥有福神平原的一部分回忆,并且此时此刻正作为指挥者,在操纵他的身躯,
所以,我是福神平原,但又不是福神平原。”
医生目光灼灼地问道:“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嗯...”
李昂想了想,说道:“既然这里是日岛,那就得取个日岛名字咯,
让我想想,松岛菜菜子?
不行,这名字太女性了,
那就鲁花花生油,旺仔小小酥,或者米奇妙妙屋,开心消消乐...”
李昂的取名水平着实不怎么样,最后还是让对方称自己为“梅川酷紫”,简称“川桑”。
“那么,川桑,”
医生将双臂搭在桌子上,认真问道:“你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李昂摊了摊手,“考虑到我现在的状况,我,或者说曾经的福神平原,应该是犯事儿被捕了吧。”
“犯事?”
坐在医生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中年警部终于冷笑着开口道:“你涉嫌谋杀了包括自己妻子、儿子、女儿、母亲在内的四名家庭成员。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你觉得,凭借装疯卖傻就可以逃得掉绞刑的命运么?”
李昂心中了然,
果然在福神平原卧室隔间里看到的一幕,是确实发生过的,
其四名家庭成员,都被勒死之后藏匿在隔间当中。
心中是这么想的,李昂嘴上却大笑道:“绞刑?哈哈哈,警部,别唬我了,我又不是那种没有经验、一时冲动犯下罪行的菜鸟罪犯。
判绞刑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真判了,我也有无数种可以拖延死刑、在监狱里安然养老的方法。”
“你!”
中年警部愤怒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拳头捏得吱呀作响,腰间的皮质枪套从衣服下摆露了出来。
然而,李昂怡然自若地指了指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示意对方放下举在半空当中的拳头。
作为一项历史悠久的刑罚,死刑曾经被全世界绝大多数地区所采用,
随着时代发展,部分国家因为“永久剥夺生命”、“一旦错判无法挽回”等争议,废除了死刑制度,欧盟还将“废死”作为成员国准入原则之一,
而日岛作为一个发达国家,很罕见地保留了死刑制度,而且与其他地区的注射死刑、枪决等处决方式不同,日岛的死刑处决有且只有绞刑一种。
当然,在日岛被判处死刑的人数很少,真正被执行的人数更少,
由于日岛刑罚中有“再审制度”,只要罪犯不希望被执行死刑,就能用各种理由提出申诉或者赦免的请求,从而拖延执行死刑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日岛哪怕犯下罄竹难书、灭绝人性的骇人听闻罪行,犯罪分子依然有很大概率,可以安稳地老死在狱中。
近年来日岛对于废死与否也存在争议,
考虑到日岛民调显示平民对死刑支持率稳定在八成以上,而坚决支持废死的往往是日岛精英阶层...
这其中的深邃意味实在是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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