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会讲故事的小号
少年眼尖,一看莫德雷德拔出了剑,转身一溜烟就跑。
“别跑啊!你不是要让我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团队的温暖吗?你怎么跑了啊?怎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啊?”
“有话好好说,你把剑放下!”
莫德雷德冷笑着横了少年一眼,随后放下了剑,少年松了口气,结果就见莫德雷德朝着自己的王剑上吐了一口口水,随后冷眼盯着少年,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撒腿子跑得更快了,“往自己的剑吐口水……你恶不恶心啊!”
“梅林告诉我,对付恶心的人,就要用恶心的方法。”莫德雷德冷笑着说。
“居然想出这么馊的方法,他正是一个恶劣的人!”少年大叫。
莫德雷德与少年,一个追杀,一个夺路狂跑。
望着这一幕的旧闪与玲珑馆美沙夜都无语了。
“他们是小孩子吗?”玲珑馆美沙夜满脸无语的问。
旧闪反问:“难道不是吗?”
莫德雷德虽然恢复了一些知性,但是实质上终归还是三岁时期的她,心灵还不像真正走到尽头的她那般坚韧,所以少年的嘘寒问暖还是有用的,至少莫德雷德不像先前那般抗拒与排斥。
“不过,你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你也会像未来的你一样,对我的,也只有怨恨与仇视。”冰凉的晚风吹拂而来,女孩那灿然的长发飘舞而起,她轻声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少年疑惑的问。
女孩沉默着,许久后,她那柔弱的双肩似是微微的颤抖起来,她轻轻的蜷起双腿,将脸颊埋在膝间,哽咽的说道:“我不是一个被祝福的孩子,而是在复仇与欲望,野望与愧疚之中诞生下来的顽石,我生来就没有被祝福的资格。”
“而在之后,我杀掉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我所爱的,我所重视,我所亲近的……我没有被他人所爱的资格。”
少年怔怔地望着那道在夜色中不断颤抖的身影,他沉默着,随后脱下身上的外衣,套在了莫德雷德的身上,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但是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
莫德雷德疑惑的问:“你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要安慰我的吗?放心好了,唯独只有现在,我没有把你当成他。”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要是现在安慰你了,我大概明天就会被你杀了。”
莫德雷德一愣,随后哼哼道:“你倒是清楚,我连刀都磨好了,就等你开口了。”
“所以啊,我现在是一块石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如果有人要倾诉她的内心,那块石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倾听。”少年说。
莫德雷德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他很厌恶我,可是却又不知怎么面对我,就像那个亚瑟对他的莫德雷德一样。他是我童年最憧憬的人,当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比欣喜的,更督促自己变成像他一样的王者。因为永恒王的后裔,结果却是一个草包的话,一定会被人嘲笑死的吧?”
“其实,我很想靠近他,靠近那个我思念了一辈子,我幻想了一辈子,又怨恨了一辈子的父亲。我想靠近他,我想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不列颠,我想让他摸摸我的头,我想坐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可是,我每一次靠近他,他都只会恶劣的,像是看着一只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少年忍不住的说:“未来的我,不是这么恶劣的人吧?这是你自己想象的吧?”
莫德雷德不满的说:“你不是一块石头吗?”
“可是这我忍不了了,因为你这是在骂我呀。”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而且,未来的我也不可能像你说的这么恶劣啊!”
“那你倒是告诉我,他为什么用着我母亲的身体来和我相处?这显然是故意整我吧?看我的丑态吧?在看了我的丑态之后,暗地里哈哈大笑,满脸戏谑的嘲讽,‘不愧是丑陋的复仇产物,如此的丑陋。恶心。’“莫德雷德大叫。
少年忍不住的说:“你把我想的太丑陋了!我不可能那样想别人的,更别提还是你。”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你是怎么想我的?藤丸士郎是这样,阿尔托莉雅也是这样,玛修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你们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啊?我怎么知道啊!”
“我的确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你的,但是你知道他被掳掠走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莫德雷德就拜托你们了,不要让她在这里受到伤害!’,即便处于那种处境,他还是在担心你。”少年满脸认真的说道。
“哼,面子工程。我不和你说了,你这块石头不称职。”莫德雷德起了身,随后将身上的外套丢到了少年的身上,说道:“你的外套还给你,我不可怜,更不需要别人可怜,我有我自己爱着自己,那就足够了。”
莫德雷德转身干脆利落的走了,留下了少年一人拿着外套,满脸犯愁。
“不追上去吗?”
金色的粒子在少年身边聚拢,显现旧闪的身影。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她对未来的我,成见太深了。现在追上去,我大概要被砍了。”
旧闪点了点头,“这个概率的确不小。”
少年忍不住的说道:“未来的我,到底对莫德雷德是什么立场啊?怎么让那孩子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
“人类无法感受除自己以外的感受,哪怕是不同时间段的自己,也是如此。但是我大概明白,未来的你大概是和莫德雷德怀着一样的感情。”
“一样的感情?”少年满脸疑惑。
“不知道怎么面对莫德雷德,所以在用一些小花招试探莫德雷德的态度,同样的,莫德雷德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未来的你,所以也在用一些小花招试探未来的你的态度。而结果,如你所见,两个人都没试探出什么,反而隔阂越来越深。”旧闪说。
少年的嘴角一阵抽搐,忍不住的说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们都是小孩子吗?难道就不能开诚公布的说吗?”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如果你和你的好朋友吵架了,想要和好了,你会开诚公布的道歉,并且诉说自己的不对吗?”旧闪问。
少年想了想,这才摇了摇头,说道:“……大概,不会。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就摸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在什么程度上,我是能忍让的。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彼此冷暴力的数日后,又重新开始交流,当然也有直接破裂的情况。”
“这就对了,所以真正的友谊是建立在彼此的尊敬之上。人类的情感本就是充满了试探与试探,至善至美的亲情尚且如此,更别提爱情、友情之类情感了。人类本就如此,无需哀叹,只需心里明白就好,这会形成自己的智慧。而那两个人,都是此道高手,所以谁都没试探出对方,不确定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反而隔阂越来越深。”旧闪说。
“啊!和情感有关的事情……真是麻烦!这本来应该是未来的我的事情啊!”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满脸苦恼,随后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为什么要去做?”
少年说:“有些……放心不下。”
“你的心灵,可真软弱。”
旧闪嘲笑了一声,随后又闭上了右眼,说道:“但那也是你唯一拥有的,让我嫉妒的财宝,所以千万不要弄丢了啊,哪怕未来再黑暗。怀着那颗热诚的心走下去,相信着,总有一天,你的心灵会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成谁也无法拥有的强大力量,照亮未来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