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小财
如今修斯没有与希洛神殿一起离开，却是独自留在了希洛神殿。就好像是他在特意等艾德娅一般。
“他带了很多人么？”这时叶卡捷琳娜问道。
“不过几百人而已。”哈尔迪尔道：“只不过修斯长老一直执掌着精灵的情报系统月之暗面。月之暗面的士兵装备精良，而且擅长战斗，就算是我们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主殿。修斯长老虽然拒绝与我们交流，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所以我们也就暂时由着他继续占领主殿了。”
“不过你们马上就要宣布与希洛神殿决裂了，我想修斯不可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了。”艾德娅道。
“是的！就算他继续保持这样的态势，我们也必须铲除他们。月之暗面精通刺杀，我们可不能放任这样一把危险的匕首抵在我们的胸口。”哈尔迪尔道。
几人正说着的时候，突然一个军官打扮的精灵走了过来，然后在哈尔迪尔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完那几句耳语后，哈尔迪尔的脸色立即变了。
“陛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情。”哈尔迪尔道：“修斯长老，请您前往主殿，他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第九百二十八章 修斯的邀请
“哼！修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听了这话卡珊立即不屑的说道：“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候艾德娅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这次和谈没有办法实现，接下来战争的局势瑟西迪娅都会非常被动。”
“是啊。”吉拉薇也担忧的道：“月之暗面‘名声在外’，天知道他们会这次准备了什么陷阱。而且我们已经拿到了星辰石，资料虽然还在修斯手里，但那么多的纸张他肯定也运不出去，我们没必要急于一时冒这个险”
不仅是吉拉薇和卡珊，就是一旁的哈尔迪尔也认为艾德娅不应该去赴约。要是出什么意外，瑟西迪娅会怎么样另说，但他们这个新生的精灵政权肯定会直接覆灭。
然而就在众人都反对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却站出来了一步，然后道：“陛下，在下建议您去见一见修斯长老。”
“为什么？”艾德娅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叶卡捷琳娜顿了顿，然后道：“因为这是在下与他的约定。”
“你说什么？”
不仅是艾德娅，其余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叶卡捷琳娜。
艾德娅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然后道：“哦？先不说你为什么会和他有约定。我到是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与修斯联系上的。”
“就在您杀了他的那天。”叶卡捷琳娜道：“那时候修斯用精神力试探您……事实上那不是在试探，而是在向我们传递信息。在下正是那时候与他联系的。”
“还有这种事情？”艾德娅皱了皱眉头，然后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不能……”叶卡捷琳娜道：“修斯告诉我，他的一举一动全部在某个人的监视之下，或者说整个精灵王国都在那个人的严密监视之下，一旦被那个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就就都没用了，所以在下斗胆将这些事情全部隐瞒了。”
“那现在呢？”艾德娅道：“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刚才的对话不应该都被那个人听到了么？”
“并没有……”叶卡捷琳娜道：“因为在我们进入翡茵城的那一刻，修斯就已经在我们头顶布上了一道结界，这段时间里，她将暂时无法监视这里。只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修斯这种做法显然已经在向她宣告决裂。等到结界失效，她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修斯。”
“她能杀死了修斯，但她无法毁去神殿里面的资料……只要修斯一死，我们就不需要忌惮里面的”艾德娅道。
“您说的对。”叶卡捷琳娜道：“但是有些东西不一定会在那些资料中。修斯经历过曙光之战，而这段历史也许只有他才知道。”
听了这话，艾德娅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叶卡捷琳娜道：“你隐藏的很深啊。这么说来，你先是主动请求前往中庭指挥作战，后来又秘密回到了梵冈森林，这些都是早已经策划好的，为的就是让我和修斯见上一面？”
“是的，陛下。”叶卡捷琳娜深深的低下了头，然后道：“这中间有诸多隐瞒，也是在下逼不得已。因为一旦把这些说出来，很有可能会被那个人听到。我们的营地里有那么多精灵，伊斯多维尔，凯莱布丽安都有可能成为她的耳目，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把所有的精灵都变成自己的耳目？”卡珊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即使是你也无法将兽潮的每一个野兽变成你的耳目吧。”
“在下不知……这只能去问修斯了。”
艾德娅缓缓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叶卡捷琳娜的跟前然后道：“前段时间，你在要塞争夺战的时候再次化身为了白龙。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聊一聊，听听你的解释……现在你又抛出了这样一个惊天大阴谋，叶卡啊，你说我要怎么信任你。”
“陛下。”叶卡捷琳娜道：“化身白龙是我最大的底牌。在下主动将其暴露，就是想以此获得陛下您的信任……”
“你让人获取信任的方法很奇特啊。”一旁的卡珊说道：“谁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还有一件事情……”叶卡捷琳娜顿了顿，然后道：“修斯说，只要您愿意与他会面，他就将恢复瑟西大人身体的魔法阵原原本本的告诉您。”
“可是我们早就有了那个法阵啊。”艾德娅道。
“他手上那个是更加完整的法阵。”叶卡捷琳娜道。
“看来，你们两人是有备而来的啊。”艾德娅苦笑道。
虽然瑟西迪娅早就有了复活瑟西的法阵，但毕竟那个法阵与现在隔了这么久，上面有着诸多残缺，再加上这个法阵太过玄奥，以至于学院的学者们研究了这么久也无法破解其中的意义，偏偏这时候瑟西又陷入了昏迷，无法解答他们的疑惑，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过来。所以他们就只能先着手解决星辰石的事情。
艾德娅摇了摇头，然后道：“既然你们已经准备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再信任你们一次吧。”
“艾德娅……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卡珊担忧的道：“况且这些都是修斯的一面之词，连叶卡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不是有你们么？”艾德娅说着道：“而且就算修斯想暗杀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我一死，整个精灵王国肯定会首先被愤怒的瑟西迪娅人烧成灰烬。”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然后道：“你也一起来吧。来见一见与你默默配合了这么久的老朋友。”
“遵命，陛下。”
在哈尔迪尔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希洛神殿的主殿。
此时的主殿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外面的广场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杂物，昏黄的光线落在这个饱经风霜的建筑上，显得格外的沧桑。在主殿的门口十多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精灵一字排开，双手紧紧的握着火枪，宛若一排默默守护的松树。
“小心了，以往我们想靠近神殿，这些月之暗面的战士都会举起枪露出浓浓的敌意，如果这次他们再轻举妄动，我们会第一时间向他们发起进攻。”哈尔迪尔道。
“吉拉薇，我不擅长防御……到时候你全力保护艾德娅，我会直接用火焰把这些士兵烧焦。”卡珊道。
“喂喂，我好歹也是高阶魔女啊。”艾德娅无奈的道：“这些寻常的子弹伤不了我。”
几人正说着，却看到这些月之暗面的战士齐齐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后朝着艾德娅的方向半跪了下来。
第九百二十九章 经历
神殿是整个精灵王国中最神圣的地方，普通的精灵终其一生都没有踏足进入的机会，像是哈尔迪尔这样平民出生的军官自然也从未进去过，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一幅什么样子，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是自告奋勇的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大殿内不算昏暗，阳光从大殿顶端的天花板投射下来，像是落下了一层光辉的薄纱，墙壁上的长明灯已经熄灭，于是一个个月之暗面的战士举着火把，代替了长明灯为众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交错的火把将光纤投射到周围的玻璃艺术品上，再由其反射到周围，最终在大殿周围形成了无数形状奇特的耀斑。
艾德娅一行人便在这绮丽的光芒中往前走，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整个大厅庄严而肃穆，正中间则摆着一套古朴的圆桌，显然这是神殿长老们开会时候用的座椅，只不过如今整个圆桌空空荡荡的，只有在主桌前坐着一个精灵。
那人正是修斯，此时的他看上去格外憔悴，原本金黄色的头发已经全部变得苍白，还算饱满的脸庞完全干瘪了下去，道道皱纹布满了他整张脸，除了那眼神还保留着当年修斯的从容与宠辱不惊外，艾德娅根本无法与眼前的精灵老者与之前的精灵长老联想到一起。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伟岸的精灵，从气质上看他便是跟随着修斯的精灵王——艾阿伦迪尔，也正是他和修斯二人杀死了精灵女皇的传承者——金瓦拉。
想到这里，艾德娅不由的紧了紧自己的右手。
“您终于来了啊，艾德娅大人！”修斯说着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一行人坐下。
“修斯长老，你这个布局可真是精巧绝伦啊。”艾德娅坐了下来，然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那封信就是你此次布局的开始吧？如果没有那封信的话，我可能根本不会抵达拜沙羯。之后你几次三番让我不要探查历史，还故意激化我们与精灵王国之间的矛盾，让双方不得不大打出手，这一番举措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在下也是逼不得已。”修斯指了指天空，然后道：“为了能够暂时遮蔽她的耳目，在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以一己之力监视整个精灵王国。还有当年曙光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作为战胜方的人类与作为战败方的精灵都对那段历史讳莫如深，甚至要毁去一切它存在的痕迹。你又为何用它来作为诱饵勾起我们的兴趣。”
“艾德娅陛下请不要急，我想在我被她杀死之前，应该足够的时间解答您的问题。”修斯笑了笑，然后用苍老的声音道：“那就容我先回答您第一个问题吧。那个能够监视整个精灵王国的人，正是光明教会的教皇——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怎么可能？”
“教皇？”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修斯。
艾德娅曾经想过无数个可能性，但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是卡特琳娜，这答案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个人类教会的女皇为何有这个能力，若是如此精灵在曙光之战输得的确不冤。
不过很快艾德娅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于是立即道：“我没有记错的话，卡特琳娜成为教皇也不过最近这些年的事情了，与精灵悠久的历史比起来那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帝国又可能会被一个刚刚继位的教皇所控制？”
“还是说，这是历代教皇传承的能力？”卡珊问道。
修斯道：“力量和技艺传承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应该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了吧。洛瑞丝战士可以，炎魔一族的守望者也可以。”
“你知道守望者？”艾德娅道看了看修斯。要知道守望者可是金瓦拉查阅了无数的资料，再结合他们在铁群岛上的发现这才勉强找到了炎魔一族的栖息地，也不知道修斯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岂止是知道。”修斯笑了笑，然后道：“你们遇到她的时候应当是一个精灵的模样吧？那副躯壳就是我为她选的。”
“你选的？可她进入栖息地的时候，炎魔一族并没有灭亡？那个时候你已经……”
“寿命是上天对我们精灵族最大的馈赠了。只是我并不确定这到底是一种祝福还是一种诅咒。”修斯笑了笑，“不仅仅是炎魔一族，我还见过血魔一族……甚至上古无数的种族。”
看来活得久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会有丰富的阅历。艾德娅心里道。不过她也敏锐的察觉到修斯话中的一丝不对。在说到生命馈赠的时候，他并没有说希洛神，反倒是用了上天这样一个虚无的指代。
“也就是说，教皇也像炎魔一族的守望者一样？能够将自己的力量与记忆传承下去？”吉拉薇道：“可如果是这样，为何教皇会在最近的一百多年内失去了对教会的掌控，彻底沦为傀儡呢？一直到这一任教皇卡特琳娜上台才勉强将权力收了回来。”
“这或许得你们亲自问卡特琳娜了。当一个人活的足够久，便谁也无法知道她的想法了。”修斯道。
“既然教皇是传承者……那，卡特琳娜这句躯壳的主人到底是谁呢？”艾德娅道：“还有，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掌控一个国家，乃至一个种族的！这样的能力恐怕也只有神才拥有了。”
修斯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的道：“从某种角度上，卡特琳娜已经可以算是神了。”
“神？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不成？”艾德娅惊讶道。
迄今为止她在这个世界上所遇到的神，要么是神话杜撰出来的（比如矮人的灼神），要么是英雄事迹的神话（比如厄运女神本莎巴）。总之没有哪个神迹能够确凿的证明过神的存在，也没有谁能够切实的证明自己获得过神谕。
“真是越听越乱了。”卡珊抓了抓自己垂在肩头的长发，然后道：“修斯长老，您还是从头开始讲起吧。”
“或者，您可以从卡特琳娜的经历开始……”这时候叶卡捷琳娜走了上来说道。
修斯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然后缓缓的道：“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一切都要从上古之战开始。”
上古之战……
艾德娅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亘长的故事。
第九百三十章 至高魔女
“上古之战，异位面入侵者从天空降临。那时候整个大陆精锐尽出，炎魔一族、血魔一族、精灵、矮人，无数你们想不到的强大种族集结起来，当然这其中也有你们人类。只不过彼时的人类并不算强大。”修斯道。
“那……我的母亲所挖掘到的那些遗迹，那些上古文明难道不是人类？”卡珊问道。
“这些的确不是人类的文明……或者说不仅仅是人类文明。那是所有的种族共同创造出来的一个文明。”修斯说着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继续道：“异位面入侵者虽然很强大，但并没有到达不可战胜的地步。虽然他们以雷霆之势毁灭了我们守卫最森严的城市，但我们依然击毁了他们的飞行堡垒。然而，这一次胜利却是我们噩梦的开端。”
说到这里，修斯顿了顿，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痛苦之色：“我们每打退对方一次，对方便会派出更多的数量再次发动进攻。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他们的数量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让我们被迫卷入了这场没有尽头的战争，就这样打了几十年，所有的城市被毁于一旦，大陆之上满目疮痍，无数的岛屿崩溃，一片又一片的大陆沉入湖底。我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边寻找着适合的栖息地，一边尽力与他们对抗。”
“也就是说……我们的大陆比现在大许多？”吉拉薇道。
“是的……”修斯道：“北境、中庭、南境，不过是当年辽阔疆域的一隅罢了。”
“那我们又是怎么赢下来的呢？”卡珊好奇的问道：“难道是异位面入侵者最终耗尽了所有的力量选择了撤退？”
“并没有。”修斯道：“事实上到了最后我们已经无力再击退他们了，只能在他们的不断的捕杀中苟且偷生罢了。因为这严酷的战争，我们的文明开始退步，科技出现了巨大的断层，文化也变得支离破碎，已经没有人认为我们会取得胜利，大家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够多活一天罢了。逃跑、放纵、杀戮、绝望，便是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我们被异位面入侵者屠杀，又互相屠杀同类。在下与卡特琳娜便是出生在那个时代。”
“真是一个残酷的时代啊。”卡珊道。
“不！我想你无法理解那个时代的残酷。在我看来，就算那时候异位面入侵者突然撤退，我们的文明也将会迎来自己的终结。与当年辉煌的时代相比，甚至与现在相比，我所出生的那个时代都只能用野蛮来形容？同类可以成为食物、可以成为容器、可以成为工具。弱者的待遇要比如今的拜沙羯奴隶要惨上百倍千倍，并且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只不过就在大家静候死亡到来的时候，异位面入侵者竟然表示愿意同我们谈判。”
“谈判？”
“你没有听错，谈判。”修斯道：“他们要求我们信仰他们，要求我们成为生育机器，生更多的信徒。而作为补偿他们将会给我们提供食物、提供衣服，甚至必要的娱乐设施。”
“生育机器？信仰他们？”卡珊有些惊讶于这个要求，于是道：“可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整个位面的力量。”修斯道：“时至今日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到了，魔女的能量来源于魔力之源，也就是里世界的能量。而神的力量则来自于整个世界，魔女依靠自己从里世界汲取，神明则依靠信徒开启信仰通道，从整个世界获得能量。在这之前，我们的世界之所以没有出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神，正是因为里世界的能量远远强于整个世界的力量，结果任何神明试图用这种方式积攒能量，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那异位面入侵者……”
“异位面入侵者的统领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神明，他们正是用这种方式扫荡了一个又一个的位面，将原住民变成他们圈养的牲畜，将大地变成他们的农田，从而汲取庞大的能量为自己所用。”修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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