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小财
“你知道狂沙王？”艾德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她显然并没有太过问这个突然间崛起的沙漠之王，所以大部分消息都是来自法蒂玛的描述。不过现在看来法蒂玛的立场太过鲜明，显然无法描绘出一个真正的狂沙王来。
“自由港、凛冬港中有不少来自拜沙羯的商队。”叶卡捷琳娜道：“想要得到狂沙王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简单的询问就能获得答案。这在拜沙羯人中并不是秘密。”
“哦？那么狂沙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有传言他是一个奴隶，也有传言他是某个大氏族中被流放的后裔。但无论他的身份是什么，现在的他凭借着自己的军事才能席卷了整个拜沙羯。”叶卡捷琳娜道：“而这之后他没有接替那些被征服的氏族继续统治。每夺取一个城市，他就将那里的奴隶全部释放掉，将当地氏族驱赶，所有胆敢反抗他的氏族都卖做了奴隶。所以拜沙羯的底层很爱戴他，他的队伍也越来越壮大，最终就真的如同一阵狂沙席卷了整个拜沙羯。从一定意义上讲，他似乎和我们做的事情有些类似。当然，仅仅是类似而已。”
听了叶卡捷琳娜的话后，艾德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毕竟在她的印象中，狂沙王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统治者，却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一面。于是她便有些怀疑的道：“我也与那些商会接触过！然而他们的说辞和你可有一些不一样。”
“我是以一个平民身份去攀谈的，而不是您的使者。这些商队显然是知道法蒂玛的身份，更知道她与您的关系，显然不会再您的面前说狂沙王的好话。”叶卡捷琳娜道：“不过在下也并不看好狂沙王的所作所为。要打破一个坏的现实非常容易，但难的是如何创立一个更好的世界！否则得到的只是毁灭与苦难。狂沙王无法在废墟中建立新的秩序，为了避免自己的统治崩塌，他只能寻找一个又一个新的目标来征服，直到自我毁灭。”
“跟当年的艾若娅何其相似啊。”艾德娅感慨道。
叶卡捷琳娜道：“我们来的很不凑巧，如果再晚几年，狂沙王的统治一定会分崩离析，他的手下会安于现状，会成为一个个新的氏族。然而现在的狂沙王正处于巅峰时期，他的军队已经席卷了大半个拜沙羯，只剩下靠近精灵的区域以及北部暂时没有被染指。现在我们要对抗他，就是在对抗整个拜沙羯的平民。”
“我们可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艾德娅苦笑道。
“以我们的实力想要打败狂沙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哪怕不用卡珊大人出手。”叶卡捷琳娜道：“然而我们的目的显然不仅于此，我们想要帮助法蒂玛大人复仇，去拯救她的氏族。那在此之前我们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了，她的氏族是否值得我们拯救。”
艾德娅一时语塞。
因为法蒂玛的缘故，她们都很自然的站在了法蒂玛氏族一边，站在了狂沙王的对立面。现在她的确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了。艾德娅也很清楚，一个拥有无数奴隶，掌握着区域生杀大权的统治阶级是绝对不可能和蔼可亲的，即使是教义再怎么亲和的宗教都不可能，更不要说一个原始的氏族了。就算法蒂玛个人再如何善良，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艾德娅大人，甲板上很冷。请早些回船舱歇息吧。”叶卡捷琳娜朝着艾德娅欠了欠身，然后道：“在下虽然说了些很严重的话，但请您务必相信，在下绝对没有半分不好的念头。”
艾德娅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这不怪你。就算没有你这番话，我们也迟早会面对这个现实……到了那时候说不定都太迟了。到是你，冒着被我们记恨的风险说出这些话……”
“大人不必在意。”叶卡捷琳娜道：“在下早已经习惯了。对了，您知道我们每个人最恨的是谁么？”
艾德娅摇了摇头。
“谁逼他面对现实，他就最恨谁。”叶卡捷琳娜嘴角微微翘了翘：“再往后的日子里，您以及她们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的恨我。”
“但现实就是现实。”艾德娅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第八百一十八章 拜沙羯！抵达！
拜沙羯，伏尔萨斯海岸。
清晨的光芒缓缓的从海平面下升了起来，淡淡的晨曦将一把清辉的潋滟撒到了海面之上，然后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刷到了岸边，最后化作水花飘洒到了海岸之上。
土黄色的海岸贪婪的拥抱住水花，只不过这一点点水显然无法滋润这广袤的大地。在海岸的身后，大片大片干涸、苍凉的土地正静静的等待着水源，等待着生命的新生。只是它们的期待没有来，等到的却是灼热的阳光与海风。
没过多久，那温柔的光芒便化作了愤怒的烈焰，无情的炙烤着整个大地，地上的生物们纷纷躲避着这股热浪，很快整个大地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畏惧这可怕的高温。只见在离海岸不远处的某处小型绿洲中，几百个人类赤着膊，顶着烈日辛勤的劳作着。在他们的努力之下，这片小型绿洲之中很快便出现了一个简易的营地。
这种营地在拜沙羯到处都是，大部分都是商队所搭建的简易中转站。这种中转站并没有太多的价值，大多都是用过即弃，所以基本没有人会去打它们的主意。 然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营地的中心竟然有着许多复杂的机械。
在拜沙羯人眼里，这种从北境传过来的大型铁疙瘩力大无穷，只要放火烧水就能让它自行运转起来。只要有一台铁疙瘩，就能够代替许多苦力完成很多事情，并且永远不知道疲惫，简直比拜沙羯秘术还要神奇。
当然，这些铁疙瘩本身也非常昂贵，除了某几个大氏族以外，大部分的酋长根本无力支付这可怕的价格，更不要说还要花费海量的燃料去维持它的运转，到头来还不如苦力来的实惠。反正人力是最便宜的。
然而这么昂贵的铁疙瘩，竟然出现在了这个简陋的营地里，而且数量还不少。如果是被周围的氏族知道，即使是踏平了这片绿洲也要将它们夺过来，这些人显然也知道这批铁疙瘩的重要性，于是将它层层的包裹起来。
“大人！班扬大人！海边突然出现了三十多艘大船。”就在这时，一个拜沙羯长相的男孩急匆匆的来到了营地的中心，大呼小叫的说道。
“哦？”班扬先是一喜，不过马上便问道：“看清楚船的标志了么？”
“离着太远了，没看清！”那个男孩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比中庭人的船还要大上一圈！”
“切，中庭的玩具也敢叫船？。”班扬边上一个北境模样的男子嗤笑道：“那顶多算是一个独木舟！一把火就没了的那种。”
男人说完，周围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我看这一定是我们的船！艾德娅大人终于来了！”另一个北境样貌的人笃定的说道。
“我也希望是艾德娅大人！只不过这个速度也太快了！”班扬有些担忧的说道，然后继续问那个男孩：“这些船还有什么特征么？”
“有！”那个男孩道：“每一艘船的船身上都带着一个巨大的铁管，还冒着气。”
“错不了！一定是我们的船！”听了那个男孩的话，几名北境人立即道：“现在除了我们，哪家还有能力建造这么多的蒸汽船！”
“我去看看吧！”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站出来说道：“如果对方是艾德娅大人，那她也一定迫切的想要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不然她也不敢贸然上岸。”
“好，这就拜托你了。”班扬道：“还是老样子！如果一个小时内看不到你们的信号，我们就马上准备撤退！”
那名女子点了点头，随即便与另外几名女子一起升腾起了魔力，朝着战舰的方向飞了出去。
这些自然是艾德娅所率领的无尽舰队。经过了两个月的航行后，她们的眼帘中终于出现了拜沙羯金黄色的海岸，法蒂玛更是热泪盈眶。好在这漫长的旅行中没有出现什么突发事件。这多亏了伊西丝的侦查能力，让他们躲过了其余势力的窥探，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目的地。
而在途径的两处港口补给的时候，蒂贝尔与范弗利特一早就将准备好的补给舰派了出去，搁浅在了附近不为人知的小岛之上，等艾德娅补给完毕后便直接将这些船击沉。这是艾德娅第一次有求于两人，两人自然尽心尽力，直接让无尽舰队没有了后勤的忧虑。
虽然没有危险，也没有物资上的担忧，但整整两个月的航行也消磨完了吉拉薇等人的期待！尤其是卡珊这样闲不住的人！三天两头飞行出去‘找乐子’。
艾德娅惟恐她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比如用最强的魔法去轰炸鱼群），于是绞尽脑汁将自己记忆中的纸牌游戏‘X国杀’给‘发明’了出来，顺便套上了这个世界的名词，将魏蜀吴群换成了斯瓦迪王国、库吉王国等，将主公、忠诚等身份也换成了领主、骑士、奸臣等……
一通杂糅之后，于是一款在后世风靡整个大陆，对卡拉迪亚大陆的文化产生深厚影响的纸牌游戏——中庭杀，就这样横空出世。
在这个娱乐设施匮乏的时代里，中庭杀一经问世立即激起了众女的兴趣，原本沉闷的旅途也立即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以至于抵达拜沙羯的时候，卡珊等人还沉迷于此。
游戏的过程中，叶卡捷琳娜再一次展现了其惊人的智慧。在掌握了诀窍之后她便将其余人杀得片甲不留，最终即使是艾德娅这个发明者也无法与之抗衡。终为了不影响游戏体验，叶卡捷琳娜只能做起了裁判。不得不说，游戏非常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经过了十多局中庭杀后，她们便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排斥她了。
黑帆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了甲板上，很快巴格便兴匆匆的来到了船舱口，然后一眼看到了正驻守在外面的瓦尔基里娅。
“艾德娅大人呢？”巴格道。
“在杀呢。”瓦尔基里娅无奈的说道：“怎么了巴格大人！”
“班扬他们率先派了魔女与我们接头！还告之了我们能够停靠的地方。”巴格道：“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派先头部队上岸了！所以想跟艾德娅大人商量一下。不知道大人现在……”
“我直接带您进去吧。”瓦尔基里娅道。
“这，不太好吧。”巴格道。
“要是没有您来，她们能玩到天荒地老。”瓦尔基里娅耸了耸肩，然后为巴格打开了门。
第八百一十九章 汇合
一打开门，卡珊清脆的声音便立即灌入了巴格的耳畔。
“实在是抱歉，我终于抽到魔法加特林了，无限出杀。”卡珊喜滋滋的说道：“不仅如此，我还能发动哈劳斯大帝的技能，无双！杀！你必须出两张闪。”
“发动战壕！判定！红色！判定！还是红色！对不起了……”吉拉薇冷笑道：“我看你还有多少杀！”
“哼！你以为我只有杀么？看这张，兽潮入侵！你必须打出一张杀！”卡珊得意的说道。
吉拉薇脸色一滞。
“咳咳！”看着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了，于是瓦尔基里娅只得重重的咳了两声。
“啊！瓦尔基里娅！有什么事情么？诶？巴格，你怎么来了？”艾德娅抬起头问道。
“大人！我们准备登陆了。”瓦尔基里娅道。
“什么，这么快么？”艾德娅好奇的道：“之前巴格你不是说找不到合适的登陆地点，需要派人先去侦查地形？就算最快也得要明天才能登陆么？”
“是班扬先生！”巴格权当没看到桌子上散乱的纸牌，然后道：“他率先发现了我们，并且派了两名魔女前来。在此之前他们早就勘察好了地形，为我们准备了一处简易的登陆点！当然只能允许雪狼号战舰，其余的战舰吃水太深，估计是无法靠近。所以我们准备先派两艘雪狼级战舰前往班扬的营地，其余战舰继续停留在海上待命，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再一点点将物资搬上去。”
艾德娅老脸一红，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放纵感到羞愧，幸好自己的手下都很能干，替自己省了不少心，于是她道：“辛苦你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哦对了，到时候我要和先头部队一起前往。”
“大人，您？”
“是啊。”艾德娅道：“他们在拜沙羯的风沙里拼杀了这么久，我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又怎么能继续呆在船上呢？而且，法蒂玛应该也很想念班扬你的班扬叔叔了吧。”
一听到班扬的名字，法蒂玛眼眶立即红了红。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巴格说着便退了出去。
“那，我们继续？”卡珊手里抓着牌，小声的问道。
“继续什么继续！”艾德娅立即将几人手中的牌抽了回来，然后将套牌收起来放入了一个盒子中，并且还拿钥匙锁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她才道：“别忘了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一到拜沙羯就把她收起来！往后除非是假期，否则不能玩中庭杀。”她实在没有想到这玩意儿杀伤力这么大。
“好，好吧……”卡珊不舍的看了一眼盒子：“可惜了我的魔法加特林，不然我就能用内奸获得胜利了。”
“哼！我手中可是有着好几张燕尾麦！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吉拉薇争锋相对的。
“好了好了！”艾德娅故意将脸色一摆，然后道：“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快去准备准备！你们应该不想穿着现在这一身衣服上岸吧。”
听了艾德娅的话，众女立即行动了起来，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艾德娅与法蒂玛两人。法蒂玛看了一眼艾德娅，然后道：“大人，我先来服侍您吧。”
“我……”艾德娅刚想拒绝，不过她想起自己没有了法蒂玛，根本不会盘那些复杂的发饰，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大人……谢谢你……”法蒂玛温柔的替艾德娅盘起她的黑发，然后在艾德娅的耳边小声说道。
“嗯？怎么突然谢我。”艾德娅好奇的问道。
“这段时间，你，大家为了让我开心起来做了很多事情。我能感觉得到……”法蒂玛道：“所以谢谢你。”
艾德娅叹了一口气。法蒂玛的心思还是细腻啊。的确，她发明中庭杀也不仅仅是为了消磨时光，最重要的还是想让法蒂玛开心起来，让她不要总是想着叶卡捷琳娜所说的话，毕竟海上的生活那么枯燥、压抑，要是法蒂玛想不开！那自己就算把整个拜沙羯毁了都无法弥补。好在，现在看来法蒂玛暂时放下了那段话，尽管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你不要太过在意……”艾德娅道：“而且叶卡捷琳娜她也是道听途……”
“放心吧大人，我没有责怪叶卡捷琳娜的意思。她说的并没有错，事实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我已经隐隐猜到了故乡应该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我只是拒绝去想罢了……但这些事情我迟早要面对。”法蒂玛笑了笑，然后道：“而且，我也没有这么脆弱。您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是我们这些拜沙羯的贵族一手成就了狂沙王这个疯子，所以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击败他，去拯救我的族人！去拯救整个拜沙羯。这是我必须经过的一道坎。”
艾德娅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法蒂玛的手道：“无论怎么样，我们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尽管没有说话，但双方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忙碌后，巴格终于准备完毕，于是带着两艘雪狼级战舰从无尽舰队中脱离了出来，在天空中几名魔女的指引下缓缓的靠向了海岸。只不过这个过程一点也不轻松。
尽管在此之前班扬已经提前勘探过了地形，但他们毕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把这里改造成港口，一个不小心还是有可能触到暗礁，所以靠岸的过程只能小心翼翼。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天色太阳西斜，艾德娅等人终于踏上了拜沙羯这块神秘的土地。海岸之上，班扬早已经带着人等候着。法蒂玛看到班扬，立即跑过了过去。眼泪抑制不住立即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班扬叔叔！”法蒂玛打量了一番班扬。与在瑟西迪娅相比，班扬的脸庞沧桑了好几分，皮肤也愈加的黝黑，只不过他的眼神比之以前却是锐利了许多。而见到了法蒂玛后，他的眼神立即柔和了下来，然后高兴的嘘寒问暖。
这温馨的一幕，一时之间让在座的所有人感动，尤其是那些第一批追随班扬来到拜沙羯的凛冬士兵。这些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北境糙汉，此时也忍不住偷偷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第八百二十章 简易营地
一阵寒暄之后，在班扬的陪同之下艾德娅等人便来到了这个简易的营地内。
营地建立在一座小型的绿洲之中。当然说是小型的绿洲，其实只是一个湖泊外加上周围一圈树木罢了，根本不能容纳多少人，也无法隐藏他们的行踪。所以在他们开始在这里建立据点的时候，周围的氏族们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只不过狂沙王在拜沙羯北部影响力有限，边上的氏族又慑于班扬手中强大的火器，故而也就由着他们发展。
不过别看这个据点简陋，但里面必要的基建设施一应俱全。要不是周围的基建材料、矿产等实在太缺乏，他们还决定盖几座水泥房呢。而在营地的周围则是一圈壕沟，里面还设置了许多的火力点，隐藏着十多架机枪，用来对付对付各大氏族的骆驼骑兵完全足够。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小的营地已经初具防御据点的雏形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打算把这里改造成永久居住点。按照班扬的话来说，这个绿洲毕竟太小了，只能当一个临时的庇护所，想要真正在拜沙羯站稳脚跟，他们必须要占领水源，获得一处港口才行。只是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拜沙羯的中、南部都归于狂沙氏族之手。虽然班扬他们有大量的火器，只是他们现在人手实在太少，贸然挺近很容易陷入包围之中，这点人显然无法统治一个城市。而北部的各大氏族也已经拧成了一条绳子，向其中任何一个氏族开战都意味着引来大量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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