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小财
见到卡珊一脸窘迫的样子，崔妮蒂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然后道：“好啦，我可不像你那么容易酸！”
“我，我哪有很容易酸。”卡珊矢口否认，不过说出来的音节一个比一个小，显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辩词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告诉我吧，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崔妮蒂刮了刮卡珊的鼻子，然后道。
“你！你保证不能生气！”卡珊想了想，然后道。
“好吧，我不生气。”
于是卡珊便将自己与艾德娅之间的赌约和盘托出。只要艾德娅能安全的回来，那么自己将与崔妮蒂一起陪她……
“你！竟然！”崔妮蒂听了之后，脸上立即出现了怒容。
“你刚才答应我不生气的！”
“我！我！”崔妮蒂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来回的踱步，像是在找什么地方发泄自己的愤懑一般，过了很久才泄气的对卡珊道：“你真是太胡闹了！这样的赌约？什么陪艾德娅一晚上！还有把我欠她的那一晚也一起偿还！你！我的领主大人！您是怎么想到这样天才的方法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卡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以艾德娅的个性，只要她决心想守护凛冬城，是断然不可能弃城而去或者投降于艾若娅，哪怕她真的坚守了十天，她也一定会坚持战斗下去！但是艾若娅的实力这么强，她想要将攻城拖到冬天，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做，只会让她和她的手下全部战死在那里！我不想她死，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办法来说服她……所以……”说到这里，卡珊的眼中出现了滴滴的泪水。
“唉……”崔妮蒂见状又一次抱住了卡珊。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寻找说服她的方法，可是自从我去了她的封地后，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勇气自于哪里，也知道了她的手下们为什么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我不想她死！也不想她的领民们和她一起死！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对不起，我没有事先跟你说。”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崔妮蒂拍了拍的卡珊的背，然后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可是看着她的封地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建设起来的，也参加了那场雪狼之战。我何尝又想她和她的领民死在凛冬城呢。”
“昨天，小小鸟传来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吧。”卡珊道：“艾德娅又一次赢了，她真的以一己之力挡下了三大骑士团以及狂信徒军的围攻。不仅如此，三大骑士团的大团长都在战斗中受伤了，而吉拉薇更是被她给俘虏。她做到了我们整个绯红公国的力量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知道。我想这场战争早就已经在魔女之间传开了。”崔妮蒂道。
“可是，我最想听到的消息不是她战胜了艾若娅，而是她失败了然后被俘虏。至少如果艾若娅轻松取胜的话，就不会因此迁就一个刚刚成为伯爵没多久的魔女。但现在艾若娅被打的这么惨，我就不敢确定她会不会对艾德娅这么仁慈了。”卡珊道。
“她在代替我们战斗啊。”崔妮蒂苦笑的道。
“是啊，她在代替我们战斗。”卡珊道：“所以，这两天我寝食难安。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像艾德娅那样，抱着必死的心态留下来守护凛冬城。”
“你，你可是未来绯红公国的守护者啊。”崔妮蒂道。
“未来的守护者？”卡珊道：“一个将自己封地的领民丢在身后，匆匆逃跑的守护者。”
听了这话，崔妮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卡珊了，因为她和卡珊一样，丢下了领民匆匆逃命。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两人低着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良久，良久。
卡珊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对崔妮蒂道：“我们回凛冬城吧。”
“我们？现在？”崔妮蒂惊讶的道：“卡珊，你冷静一点！大公！大公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卡珊道：“那么你会同意吗？”
“我……”崔妮蒂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一定会跟你一起的，只是你必须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未来……”
“这就够了。”卡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我们等天亮了，就去找大公吧。”
“卡珊，不要胡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崔妮蒂还想劝一劝卡珊，但说到一半她却止住了。因为她自己何尝不是想回到凛冬城，和曾经的守备队战士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像一个老鼠一般夹着尾巴逃跑。况且，她还要为自己死去的妹妹报仇！想到这里，她的话锋一转，然后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互相依偎着对方，等待着窗边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变亮。
第二百七十八章 职责（四千大章，补3月5日）
“大公，请允许我和崔妮蒂回到凛冬城。”
卡珊的一席话，瞬间让营帐中的魔女们一片哗然。
“你是认真的吗？卡珊。”梅丽珊卓看了一眼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卡珊，缓缓的道。
“我是认真的！”卡珊抬起头，诚恳的说道。
这时，一旁的露茜米立即焦急的道：“卡珊大人！请三思啊！虽然艾德娅抵挡住了艾若娅的攻击！可那只是暂时的！等艾若娅熟悉了那些火器之后，凛冬城将在顷刻间失守。况且！艾若娅本人还没有出手呢！虽然我们都很敬重艾德娅的勇气，钦佩她在如此的绝境之下还能得到如此的战绩。但不得不说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艾德娅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凛冬城早晚也会被打破的。”
阿苏塞娜站出来道：“而且，我们现在离凛冬城太远了，就算您真的带领部队赶回去，凛冬城就算不攻破也肯定是强弩之末了，您过去只会成为艾若娅的战果。”
“卡珊……”梅丽珊卓板着脸，然后道：“现在，已经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了！作为一名大公！你必须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带领着你的追随者回到绯红城，思考着要如何战胜侵略者，而不是意气用事！你现在可是绯红公国的守护者！”
“是啊！卡珊大人！”
“卡珊大人！请三思啊！”
魔女们一个个焦急的望着卡珊。显然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卡珊的想法。
梅丽珊卓见了众人的反应，摇了摇头道：“看到了吗？你的追随者，没有一个同意你的想法。卡珊！我知道你很重艾德娅情义！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卡珊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过身对着魔女们道：“当初，艾德娅想留下来的时候，有谁同意了吗？有谁期待吗？没有！然而她现在依然守护着凛冬城，用她们的鲜血来替我们而战！而我！身为一个所谓的守护者，却丢下一众的领民，一路逃窜到铁水城！我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守护者。”
“凛冬城！已经守不住了！”梅丽珊卓一字一句的道。
“您说的对！凛冬城的确守不住了。”卡珊道：“可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凛冬城会守不住呢？是因为艾若娅强大到不可战胜？是因为艾若娅的军队百倍与我们？都不是？是我们！魔女，以及魔战士们，早就已经在之前的战争中失去了勇气！不敢再面对艾若娅！”
卡珊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众人的心里。她们何尝不知道守不住凛冬城的原因。什么强弩之末！什么空间换时间！什么物资不足！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们已经不敢再面对艾若娅的军队了。现在这个原因被卡珊赤裸裸的说出来后，每一个人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赤红。
“大人！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阿苏塞娜有些羞愧的道：“我们，就算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就算让所有的士兵掉头急性回凛冬城，那也是十多天之后的事情了。艾德娅根本撑不住那么长的时间！”
“卡珊……够了。”梅丽珊卓虚弱的道：“阿苏塞娜说的没错。我们来不及了！而且你这样做，只会让艾德娅误以为我们要回援，这样一来她肯定会誓死抵抗，然后惨死在艾若娅的剑下！你这是在害她！听我一句，如果你真的还在乎，现在写一封信告诉她，让她投降艾若娅吧。现在的她手上握着吉拉薇以及众多的魔女，有足够的筹码保护自己与凛冬城的安危。这对我，对你，对整个瑟西迪娅都是一件好事情。”
劝自己的手下投降，这听起来的确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不过所有的魔女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艾德娅已经为整个绯红公国承担了太多本不属于她的责任，不应该再为此牺牲生命。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卡珊渐渐的低下了头，就好像她的肩膀上有着千斤的重量一般。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所有人都相信卡珊应该会妥协吧。毕竟这关系到了艾德娅的安危。
让艾德娅妥协，也许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但这绝对不是最正确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卡珊猛地抬起了头，然后道：“不！大公！您错了！你们都错了！我们有时间！只要我们遣散所有的辅兵与扈从，留下精锐！甚至把所有的步兵都抛下，这样一来我们不需要十多天！只要五天，不！四天！只要四天我们就能赶到凛冬城！”
此话一出，在场的魔女再次哗然。
“卡珊大人！您疯了！”
“这太冒险了！”
“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都给我安静！”耳边听着众魔女们嘈杂的声音，卡珊立即大吼了一声，同时满脸怒容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魔女。
幸许是她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卡珊愤怒的样子，一个个胆怯的闭上了嘴。
“冒险？”卡珊冷哼了一声：“那么，谁有办法能够万无一失的打败艾若娅呢？谁有？艾若娅奇袭圣迦南要塞？难道是万无一失的？艾若娅突袭苍月公国，难道是万无一失的？艾若娅死守密利希斯，难道是万无一失的？不！在这一年的战争中，艾若娅每一步都兵行险招。反倒是我们，稳扎稳打，从川流城一路打到密利希斯，看似万无一失！但结果又如何呢？我们一路败退回凛冬城，并且接下来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半个绯红公国被烧杀抢掠！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万无一失？”
“卡珊……”梅丽珊卓还想说什么。卡珊却直直的双膝跪倒在了她的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大公！”卡珊直视梅丽珊卓的眼睛，然后道：“您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想要得到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就要去做从未做过的事情！如果我们一味的求稳，那我想我们也干脆不用再去绯红城了，干脆趁着实力尚存缴械投降算了！现在艾若娅在凛冬城下陷入了苦战，双方的士兵实力相差无几，只能寄希望于高端战力！而这恰恰是艾德娅最大的短板！我们的加入能很好的填补艾德娅的短板！然而我们却依然在苦苦寻找一条稳妥的路来赢的战争？这才是最大的任性！”
卡珊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一个个低头思索着。
卡珊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继续道：“我知道，各位心里还有余悸！毕竟你们不是战争的发起者，你们只不过是参与者而已，犯不着为此连自己的性命也一并丢了。所以这一次我也并不奢望你们能够同意我这个奇袭的计划，我不怪你们。但是，即使一个人支持者都没有，我依然会选择回到凛冬城！与艾德娅并肩作战！这是我，作为曾经凛冬城的城主，以及未来绯红公国的守护者，所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的女儿，这些天来你整日魂不守色，其实这个计划已经思索了很久了吧。”梅丽珊卓也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大公……”卡珊一愣。的确，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事实上她已经思索了良久，只不过今天才下了这个决心而已。梅丽珊卓虽然已经虚弱，但是依然能洞察女儿的想法，显然是对卡珊投以了极大的关怀。
“告诉我。在风湾镇的时候，艾德娅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突然下定了决心。”梅丽珊卓问道。
“艾德娅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卡珊道。
“什么也没说？”
“甚至于，在风湾镇的几天里，她都没有陪我一起参观，一切都是我自己看到的。而正是我看到的景象，才让我起了这个念头。”卡珊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再一次面对着所有的魔女，轻启朱唇刚想说什么，不过却又自嘲的笑道：“说起来，我在那里看到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巍峨的建筑，没有洁白的城墙，更没有雄伟的雕像。我只不过看到了一座用普通石头雕成的纪念碑，用来纪念死去的战士！只不过看到在广场上每天晚上都有免费的粥饭供应，虽然这些粥饭很单薄，甚至于连我们手下侍女的早餐都比这个丰盛。我看到在街上，隶属于风湾镇的守卫从不收税，从不劫掠，而镇民们有了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我看到在矿上里，在田野上，无数的人在劳作，正是这些地方的出产的矿石和燕尾麦，供应着如今的战争。怎么样，听起来很普通是么？阿苏塞娜，伊温妮，露茜米，你们说是不是很普通。”
“额……”被艾德娅点名的几个魔女面面相觑，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大公，您说，这些是不是很普通。”卡珊转向了梅丽珊卓。
“是，的确很普通。”梅丽珊卓也点了点头。
“是啊！很普通！然而！在艾德娅的要求下，那座普通的纪念碑上刻满了每一个未风湾镇死去士兵的名字！每一个普通人的名字！发放粥饭的时候，艾德娅甚至会亲自带领自己的手下为那些灾民盛饭，她认为那是自己的失职！那些卫兵，都是艾德娅在严格要求之下，才有了这样的纪律，只要有人仗着手中的武器去欺凌镇民，都会被艾德娅亲自查处！即使是魔战士也不例外！矿山的热闹，田野中的丰盈，这些都是艾德娅亲力亲为，深入矿山，踩进泥地，整天与石头、泥土打交道，这才有了这样的结果！即使因此被别人戏称矿石魔女！她也依然坚持着！”卡珊说着说着，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
而在场的魔女们一个个愣住了。她们从来没有想到，艾德娅会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到如此细致的地步。
她们何尝关心过自己的领民。在她们心里，魔法、礼服、石头、赋税，哪一样都比领民更重要。不是她们冷血，只不过这样的思维早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们的脑海深处，被当成了理所应当。
“这就是我看到的东西！风湾镇告诉我，你想要让别人为你付出多少！你就需要首先为别人付出多少。艾德娅爱着领民！爱着风湾镇，爱着凛冬城！所以那些普通人才愿意追随她，为她而战！这才有了我们看到的奇迹！而如今，本应该作为守护者的魔女！却首先抛弃了我们的领民，抽调走最后的力量离开了他们，任凭流寇和狼群将他们丢弃！等到了最后，即使我们真的将艾若娅赶出了绯红公国，到时候又有多少领民会忠于我们呢？”
卡珊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也渐渐的柔和了下来：“大公，这些，就是我看到以及想到的全部了。您瞧，这一次我并不是在任性对吗。”
“我的孩子，我承认你没有在任性。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失败了，会怎么样？”梅丽珊卓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说服卡珊了，一如她之前无法说服艾德娅一样。她们两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像了。
卡珊坚定的道：“如果我失败了，那就让我像一个真正的绯红公国守护者死在凛冬城吧。至于守护者的位置就交给别人吧。阿苏塞娜、露茜米、伊温妮，或者任何一位魔女，都有资格担当！只不过，无论是谁，还请她不要忘记了作为一个守护者的真正职责。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我要赶往凛冬城了，毕竟晚上一刻，凛冬城就多一分危险！”
说完这些后，卡珊郑重的朝着梅丽珊卓欠了欠身。
“卡珊大人！”就在这个时候，伊温妮从人群中跨出一步，半跪在了卡珊的面前，道：“请务必带上我，伊温妮将永远守护在您的左右。”
“还有我！”崔妮蒂没想到伊温妮会抢先站出来，于是也半跪在了卡珊的面前。
“还有我！”
“还有我！”
就在这时，一个又一个的魔女半跪在了卡珊的面前，她们很多都是卡珊的封臣。
“哼！卡珊大人啊……”阿苏塞娜笑了笑，然后道：“我本以为这一次你又要任性的胡闹一把了，结果却发现，胡闹的原来是我们啊！”说着她便半跪在了地上道：“慕白城听您的差遣！”
“落晖城也听您的差遣！”露茜米也半跪了下来。
随着几位重量级的魔女都跪了下来，之后剩下的魔女也一个个全部跪倒在了卡珊的身前。
见到了这一个场景，梅丽珊卓愣住了，但很快她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是啊，自己的女儿终于成长了。
“你们……”这样的场面出乎了卡珊的意料，她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梅丽珊卓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你们啊，真以为典范阶的魔女有这么容易对付吗？艾若娅，还是交给我吧。”
“大公，您……”卡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梅丽珊卓，她连忙小跑着跪伏在了梅丽珊卓的身前，握住了她的手，嘴唇微颤着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梅丽珊卓顺势让卡珊的头平躺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道：“小卡珊啊，真是的！你现在可还不是绯红大公呢！这个守护者的职责，怎么样也应该是我来承担才对啊。况且，战争是我发起的。没有理由让你们来承担失败的后果。”
“大公，不……”卡珊眼角的泪水，瞬间打湿了梅丽珊卓的膝盖。
“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梅丽珊卓抚摸了一下卡珊的头发，然后道：“把我的法杖拿过来。”
当梅丽珊卓重新握住了法杖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之前梅丽珊卓眼中的疲惫突然间一扫而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下方的魔女命令道：“所有人，今天下午之前将手下的骑士、魔战士全部聚拢过来。突袭艾若娅！”
“是！”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日勤牢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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