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迷
她想学。
想学着和小雪一样的表演。
她眨了眨眼。
森茗雪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的半倚在旁。
“…其实不难。”
刚想开口说,结果话到嘴巴,却又有些不知该怎么表达比较好。
她是个好演员,但却不见得是个好老师,演技这种东西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天赋,一种感觉,一种在某些状态下,迸发出来的灵感和惊鸿一瞥。
她揉了揉脑袋,等待思绪稍稍清醒了一些,这才笑道。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要去相信。”
“唔…”望月盘腿坐着,很显然没有听懂。
森茗雪挠了挠头…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所说的概念,有些笼统。
“你听说过体验派么?”她歪了歪脑袋,轻声说道。
“嗯。”望月点了点头,《演员的自我修养》里边,经常能够看到类似的概念。
“其实并不难。”森茗雪放缓了声音:“体验派,其实就是让你融入角色,把你自己当成是明里,明里会在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你只要去相信,你就是明里,就够了。”
这段话其实挺干巴巴的。
望月点头,眨眼。
“喔…”了一声。
很显然又没听懂。
森茗雪又好气又好笑。
“认真点!”
“是的,森老师!”望月用力的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电视上边的影片也终于播放结束。
森茗雪抬头看了一眼,却是笑道。
“体验派讲究的是,比如你家养的猫,丢了,那么你就得表现得跟真丢了猫似的,你要相信你真的养了一只猫,你很喜欢它,而现在,她不见了。”
这就是所谓的相信。
换了个比方,总算能够听懂一些了。
望月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就好比如我今天白天的那场戏。”森茗雪决定用自己作为教材,轻声笑道。
“…我只要把自己代入成纱织,把自己想象成为刚刚与恋人分开,压抑着自己,想要掰正自己的性取向,尝试着,要和另外一个男生接触…”
表演的效果,自然也就出来了。
这就是在更改过后的《秒速五厘米》中,新海所想要表达的东西。
是的。
这些东西其实他并没有写在设定当中,其实更像是一种隐喻。
然而偏生,森茗雪就是能够很好的把这个感觉表达出来。
同性恋,这样一个边缘群体。
在现实生活中,总会遭人白眼,糟人歧视,糟人排挤,糟人抵触。
很多隐性的同性恋,都曾尝试过试图把自己真正的心情埋藏起来,假装自己是一个正常人,正常的恋爱,正常的结婚,正常的…渡过完这一生。
这就是修改过后的《秒速五厘米》,比正常版本,更残酷的地方。
平行世界中的《宇航员》,隐喻的其实是一种孤独感,是一种基于物理法则的限制,连上一次都可以等上八年半的遥远的距离。
但是《俩个人》不同。
新海在这新的篇章里边,所想表示的东西。
其实很简单。
这分开之后的俩个人,她们身处闹市,有人追求,不乏朋友,然而在这样的热闹当中,分开的两个人,但却要比身处太空时,要更为的孤独。
是以,标题名为,《俩个人》。
在修改过后的剧本里。
新海其实并没有强调所谓的同性恋,所谓的禁忌之爱。
很有可能,纱织既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更不是什么双性恋。她仅仅只是需要爱。
这就是森茗雪这几天来,所整理的,关于纱织的小传。
望月听得有些走神。
森茗雪挠了挠头。
她承认,她也许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她却是已经将她最好的经验,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望月。
望月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忽然间有些小失落。
“…也就是说,你要让我想象,我和你俩个人,分开时的样子?”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窍门。
森茗雪微微怔了怔,但是很快,又点了点头。
是的。
这就是体验派。
杀青后遗症,有多少演员在戏里生情,又有多少演员,在电影结束后,仍然沉浸在故事里,走不出来?
因为体验派就是这样一种近乎是洗脑般的方法,自己给自己催眠,把自己代入角色,从而,把角色给演活。
体验派的表演方法,强势的地方,也就体验在这儿了,通过于一种近乎是不疯魔不成活的表演方法,强行通过代入角色,来“复活”角色。
成功了,基本上演的就是角色。
而不会出现类似于“新恒结衣”演什么都是“新恒结衣”的情况。
是的,批评的就是那些烂片演员!
第93节 91,不同的俩个人。
当然体验派的弊端也比其他的表演派系严重的多。
最典型的自然要属在心理方面上的影响。
太多太多的演员因为表演而临患心理疾病,这种现象,在娱乐圈中,几乎可以说是稀松平常,随处可见。
…
房间里稍稍安静了片刻。
陡然间,这才见到望月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了过来。
“可是…我不敢想…”
她的声音幽幽,目光却是灼灼。
她不敢想…
不敢想什么?
不敢想,如果在现实之中,森茗雪真的离开她的样子。
森茗雪微微怔了怔。
她当然是知道望月在想什么。
迟疑了片刻,她轻手轻脚的从床铺上边爬了起来,走到了另外一床的床边。
在望月的错愕之中,她游上了她的床。
“我不会离开你的。”
钻到了望月棉被里的森茗雪,轻声说道。
望月微微怔了片刻,旋即,很快又笑出了声。
“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点的感觉。”
得了便宜还卖乖。
森茗雪白了她一眼,双手在棉被底下,轻轻的搂了搂她的腰。
“没事的。”
她轻声在哄。
望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似乎有些不太习惯…森总受的主动,她起身,挣扎着从床铺上边站了起来。
将电视关掉,又坐在椅子上边,走神了片刻。
大约发了几分钟的呆,她这才又一次的坐回到了床铺上边…
这张床上,有森茗雪。
“…怎么,今晚想一起睡啊?”她笑眯眯的,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在床头灯那昏暗的光线照耀下,显得尤为的狡黠。
森茗雪侧了侧身子,哼哼的点了点头。
…她害怕她会多想…但又没办法阻止她多想。
体验派的表演方式,这是必经之路。
她没办法在表演之路上帮到她更多,也就只能在这些地方,稍稍,帮到她一些。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