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迷
虽是梦,但她的意识却是莫名的清醒。
她看到她和望月俩个人在那只有两人的钢筋丛林里洗着澡。
她看到她与望月俩个人在冰天雪地之中缓缓行走着。
她想到她从“陆先生”变成了“森小姐”。
她想到了她和她第一次的相遇。
她和她的相依为命。
嘛嘛…
纸短情长。
镜头一晃,梦就好像是电影。
她进入到一个狭窄逼仄,却又异常浩瀚,她进入到《星际穿越》那个故事里,最神秘的第五维度里。
不停的下坠。
然后她伸手抓住了一个东西,然后下坠,陡然间就停止住了。
她站定,茫然四顾。
而后,她在第五维度里,撕开了一个洞。
她在洞里边,看到了…曾经的陆先生。
这一次陆先生,名字没有打上双引号,他似乎刚刚下戏,有些累,视野的前方,是忙碌的剧组,是穿着各式各样制服,化了妆的演员们。
陆先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觉得有些无聊,又似觉得有些乏味…他从胸口从取出了个药瓶,抖出两粒,然后塞到了嘴吧里。
“好无聊啊…”
森茗雪眯了眯眼。
助理走了过来,轻轻提醒了他一句。
“快要开拍了,你准备一下。”
陆先生应了一句,“嗷!知道啦!”
莫名的有些蠢萌。
但森茗雪却是清楚,那个时候的陆先生,已经患上了很严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常年累月病态的表演,不疯魔不成活的表演方式。
他收起笔记本,不知想到什么,在助理转身离开的同时,又摊开笔记,写上。
“…啊,好想变成一个可爱漂酿,胸还大的日本女子高中生啊。”
本是随笔书写。
但他却自顾自的笑出了声。
“你是傻逼吗?”
他合上笔记,夹在指尖的药瓶却是掉了下来。
他愣了半响,却是忘了自己先前到底有没有吃过药。
于是,他又抖出了两粒,塞到了嘴巴里。
…这个笨蛋。
然后他向前走,走向那个热闹的剧组里。
然后兴许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陆先生站定,回头。
看向了森茗雪所在方向。
那一张和森茗雪一模一样的脸。
森茗雪咬了咬下唇。
一个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个个似是而非的记忆。
…
然后这个黑暗的世界,一下子又被忽如其来的月光,彻彻底底的点亮。
碧蓝色的光芒,恍若水银一般,倾泻在这破旧的末日废土世界里。空旷,空无一人,寂寥,寂静,孤独的可怕。
身旁的望月“哇”了一声,显得异常兴奋。
她率先从履带式摩托车的后座跳了下来,飞快的跑入那月光之中。
森茗雪唤了一身,没喊住,匆匆将车子停下,也跟了下去。
地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雪,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
月光很亮,白茫茫的大雪反射着天光,却呈现出了淡淡的灰暗色。
雪还在下。
抬头看,一盏明月下的天空,就像是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雪花纷纷点点的往下洒。
就好像是一片片洒落着的樱花花瓣。
“如果来年还能一起看樱花就好了。”走在前边的望月,忽而驻足,停步,她侧着身子,转过头。
咧着嘴,皱巴巴的笑着,笑容灿烂,眉眼如画。
不知道为什么。
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白雪皑皑的世界。
就像是庄周梦蝶。
到底是庄周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庄周。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迈开步伐,走向白雪皑皑之下的望月。
也许上天让她从“陆先生”变成了“森小雪”,大约,就是让她遇见她吧。
有种难以言明,不真实,但却格外冲动的心悸。
她走向前,轻轻握住了望月的手。
那位站在雪中的望月小姐姐,美得就似一道月光,巧笑嫣然,笑起脸皱巴巴的,八颗牙齿晒着太阳。
这个笨蛋…
也许望月,也许她并不完美,她有些傲娇,她十分的任性,她有的时候会耍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有的时候宠她又会宠得像是个工具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
却莫名其妙的治好了“陆先生”的孤独症。
陆先生真的是太孤单了。
“他”也许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他”也许功成名就,也许繁华阅尽…但很多时候,“他”仍旧只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一个人重生在好莱坞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身边都是排挤,都是歧视,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陆”一个大老爷们,应该做的。
只是很多时候,遇到好事情了,身边都没有个人,能够说上些话。
也幸好。
她从“陆先生”变成了“森小姐”。
也幸好。
她遇见了她。
这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命中注定呢?
第411节 404,这一世她所拥有的。
梦就这样很突兀的醒过来了。
她和她还是身处在那个偌大的洛杉矶大剧院当中。
森茗雪的口水,把望月肩上的一小片衣物都浸湿了。
她却丝毫不觉得。
她呆呆的望着荧幕,望着《星际穿越》最后的那些个片段。
马修·麦康纳,新任奥斯卡影帝,在镜头里边,潸然泪下,一看就是好演技。
镜头里,老年的杰西卡·查斯坦,满脸沧桑。
“我就是你的幽灵。”
“我知道,但没人相信我,以为我自己做了这一切,但我知道那是谁。没人相信我,但是我知道你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向我保证过。”
电影还是和森茗雪记忆之中的那部经典,没有任何的差距。
哽咽的望月,轻声问道。
“醒了啊你。”
“嗯…”森茗雪揉了揉鼻尖,却是问道。“好看么。”
“嗯。”她点了点头。
这便是《星际穿越》。
镜头切换。
马修·麦康纳,搭乘着飞船,驶向外太空,去寻找另外一个更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
离去再归,女儿已是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