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殇
肯尼斯怔怔地瞪大眼睛,移动轮椅的车轮改变身体的朝向。在漆黑一片的废工厂深处,从天窗传来的光亮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一个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现出一个昏睡般倒地的女人轮廓。!
就算光线再怎么昏暗、距离再怎么遥远,肯尼斯都不可能看错那容貌。
虽然索拉铁青的面孔上的痛苦与憔悴表明显然发生过什么,但她嘴边的一缕发丝如微风吹拂般振颤着。那是呼吸的证明,她还活着。
肯尼斯忘记了卡片上的警告,情不自禁地近乎要喊出来。这是,一个人影像是从黑暗中浮出的幽灵一样,踏进淡淡的光亮中,现出了身形。
陈旧的大衣、未加整理的头发以及无精打采的胡须。与阴沉的容貌不同,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发出利刃般的光芒不会忘记的,那时残酷地撕裂了肯尼斯身体里所有魔术回路的男人,让人痛恨的爱因兹贝伦走狗。
他大概是趁着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专心战斗的空隙,将失去意识的索拉从后门悄悄运了进来。男人手中微型机关枪的枪口,纹丝不动地瞄准了索拉的脑门。
偏偏那家伙……
肯尼斯亲身体会过那毒蛇般的冷酷和毫无破绽的谨慎,比起愤怒和憎恨远胜于其他感情的深切的绝望感使他无力地垂下头来。
真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糟的发展。自己所爱的女人却被最不愿意想象的最棘手的敌人给抓住了。
但是在即将陷入恐慌之际,理性的声音阻止了肯尼斯。
那个男人故意现身,还让自己确认索拉平安无事,其中一定有什么意图。
肯尼斯扭过头,瞥了一下正在废墟空地中全力战斗的迪卢木多。从两名Servant战斗的位置来看,索拉他们的位置成了无法看到的死角。两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应付眼前的劲敌,完全没有发现新的入侵者。
肯尼斯猜不透男人的意思,只是默默颔首,表示出服从对方意向的意思。
男人从大衣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随意地打开后抛向空中。虽然羊皮纸的重量不是先前的信纸可以比拟的,但是简单的气流操作就能使其随风飘动。羊皮纸像水母一样慢慢悠悠地飘过虚空,降落到肯尼斯的膝盖上。
尽管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些毫无疑义的图案与极好的排列,不过那记述的东西对肯尼斯来说却是以他熟悉的格式写成的完美型术式文书。
只不过那内容很少看到就是了。
自我强制证文在勾心斗角的魔术师社会里,定下绝对不能违反的约定时所使用,最铁面无私的契约咒术之一。
使用自己的魔术刻印机能强加于本人身上的强制诅咒。其在原则上有着任何手段都无法消除的效力。即使使用者失去了生命,该魔术刻印也会束缚着死者的灵魂,而不会代代的继承下去,是非常危险的魔术。对魔术师来说,递上这证文的交涉,实际上意味着最大限度的让步。
虽然对肯尼斯来说不是很常见的东西,但其在书面规则上的确正式而且没有任何疏漏。用宣示者本人之血记录的署名明显有着魔力的脉动,证明咒术已经成立,正发挥着机能。
也就是说当证文后半部分记述的条件成立时,那个男人卫宫切嗣将放弃一部分自由意志,契约将成为不可能解除的诅咒而被确定下来。
肯尼斯用颤抖的手握住羊皮纸,反复来回阅读着契约成立的条件。他仿佛希望下次阅读时其内容会发生改变似的,不断固执地端详着那记述。他拼命思考着其内容是否有能构成歧义的余地。
但是与肯尼斯动摇的思考不同,他心中最清醒的部分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屈服。自己与自己深爱的女人能够再次活着回到故乡的可能性时至今日,这件事不正是他最大的期望吗?
自己再踌躇一会的话,卫宫切嗣大概就会扣下扳机吧。在第一颗子.弹夺走索拉的生命之后,那枪口一定会指向肯尼斯自己。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是失去一切,或者是降那证文作为最后一线生机只有如此的区别而已。
不过就在这时,一把宝剑陡然出现,贯穿了那肯尼斯手上的自我强制证文。
“不要给我侮辱骑士之间的战斗!不然的话,在场所有Master我会一个不留全部杀死!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天阳的目光异常冰冷,就这样注视着眼前的卫宫切嗣和肯尼斯。
卫宫切嗣的瞳孔瞬间增大,直视着眼前的天阳,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已经隐藏起魔力了,这个家伙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不知道的是,天阳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一直都待在肯尼斯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卫宫切嗣死死地看着天阳。
“我只是不希望让他们的战斗变成一场悲剧罢了。”天阳淡淡地说道。
“……你赢了。”卫宫切嗣沉默了片刻,方才这么说道。
第八十章 爱丽丝菲尔倒下
“呐,卫宫切嗣,你的冷酷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你这个行为被伊莉雅知道,可能会让她感到很寒心呢,被爱丽丝菲尔知道又会如何呢,同样作为妻子这个身份,而你在这里为了杀死Lancer绑架了对方的未婚妻,甚至你还想过在Lancer死了之后杀了他们对吧,那边的久宇舞弥的气息,我感觉到了。”
天阳淡淡地说着,而卫宫切嗣却是冷哼一声。
“这是为了夺得圣杯的捷径……”
天阳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地十分赞同他的想法,确实,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的确能很快夺得圣杯,只是天阳做不到他这种地步,因为天阳还有自己的下限。
这时,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激战上,脸上浮现着畅快的微笑。
“看到了吗,卫宫切嗣,阿尔托莉雅那样的笑容,你忍心破坏吗?”
卫宫切嗣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即说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无谓的梦想而已,这个梦想早晚有一天会醒来的。”
“你还是挺听明白的呢。”天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你都说是小姑娘了,那么拥有梦想不是很棒的事情吗——再说了,她是被圆桌骑士甚至是那个时代所认可的王者,你说她是小姑娘,那岂不是否定了整个世界所有的女王了。”
再说武则天也是一个小萝莉啊,好吧,天阳觉得那家伙只是没有用全盛时期的姿态降临。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双方的战斗,顺便饮一口咖啡。
————
“噗嗤!”那是剑与枪灌入身体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的长剑贯穿了迪卢木多的身体,而迪卢木多的长枪亦是如此,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处留下……
“呵……呵……,最后一刻……竟然……输了吗……”嘴角的鲜血缓缓留下,迪卢木多满面苦涩。
“……不愧是……大不列颠的,亚瑟王啊!”坦然一笑,迪卢木多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迪卢木多嘴角微微上扬,身躯化作片片光点缓缓消散于空中……
收起了身上的骑士装,虽然仍然在流血,但是此刻阿尔托莉雅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在迪卢木多消失的那一刻,她左手的封印也已经解除了,这正是证明着她的胜利。
“爱丽斯菲尔,都结束了呢。”阿尔托莉雅笑道。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看着阿尔托莉雅正在流血的左臂,有些担心地说道:“抱歉呢,Saber,现在的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为你治疗。”
摇了摇头,阿尔托莉雅缓缓说道:“没事的,爱丽斯菲尔,这点伤势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回去之后,让SA-VER帮我治疗一下就行了。”
爱丽斯菲尔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额头正在不断冒着冷汗。
此时的阿尔托莉雅也终于发现了爱丽斯菲尔的异常了。
“爱丽斯菲尔?”
空虚游移的视线、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瞬间,爱丽丝菲尔便站着昏倒过去,好像断线的人偶般瘫倒了。
虽然阿尔托莉雅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弯中的纤细身体异常发热,使她明白爱丽斯菲尔的状况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爱丽斯菲尔!?你振作一点啊!”
看着脸色如此憔悴的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此刻心中非常责怪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爱丽斯菲尔的异常,亏自己曾经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保护爱丽丝菲尔的骑士,这可真是
一把抱起爱丽丝菲尔,将其平稳地放在了汽车上面,阿尔托莉雅立马坐在了驾驶座上,猛踩油门,朝着目前的居住地飞奔而去。
卫宫切嗣在迪卢木多消失之后就离开了,天阳也放走了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
失去了迪卢木多的肯尼斯已经算是完全从这场圣杯战争当中退场了。
所以卫宫切嗣没有看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天阳倒是看到了最后,看着阿尔托莉雅带着爱丽丝菲尔离开,天阳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算有自己的帮助,但是现在的局势是已经有三个Servant已经退场了,爱丽丝菲尔已经相当于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
温暖的午后阳光柔和地温暖了仓库的外墙,逐渐向西边倾斜过去。
但仓库中的空气依然寂静而冰冷。几缕阳光透过小小的天窗射了进来,仓库如同沐浴在黄昏般的淡淡暮色中。
阿尔托莉雅靠墙坐在地上,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她身边的魔法阵中,是依然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的爱丽斯菲尔。她还在昏睡。从早上将她带到这里以来,阿尔托莉雅就一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沉睡的侧脸。
昨天,她与爱丽斯菲尔共同画出的魔法阵是否能够如预料中的那样起作用呢?
对于身为人造人的爱丽斯菲尔而言,似乎在这个魔法阵中休息是唯一的休养方式。以前,与此同时还会举行仪式,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那似乎已经是非常遥不可及的过去了。
这还真是漫长的一夜。
昨夜,圣杯战争有了很大进展,两名Servant退出了战斗。不管战况如何,阿尔托莉雅算是尽到了最为重要的责任。
说不疲惫是骗人的。但现在她更担心爱丽斯菲尔的情况。
记得从早上起就有了征兆。爱丽斯菲尔将那称作人造人机能上的缺陷。但阿尔托莉雅怎么想也想不出究竟昨天出了什么事才导致她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不是因为受了伤,也不是因为她进行了过于激烈的运动。如果是与阿尔托莉雅正式缔结了契约的Master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很可能是由于阿尔托莉雅的疲惫、供给魔力的增加而给Master加重了负担所致。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下的就不应该是身为代理Master的爱丽斯菲尔,而是切嗣才对。
柔和的阳光透过天窗照了进来,随着时过正午,阳光也渐渐改变着角度。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天阳。
“爱丽丝菲尔怎么样了?”天阳开口询问道。
阿尔托莉雅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还没有苏醒,对了,伊莉雅呢?”
“放心好了,我和小黑把那丫头给劝下来了。”
其实天阳是说自己有办法解决一切,让那丫头不要担心,况且那丫头大概也明白了情况,自己的妈妈可能会变成所谓的圣杯,只有阿尔托莉雅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阿尔托莉雅虽然知道爱丽丝菲尔是圣杯的容器,但是并不知道爱丽丝菲尔会变成这样。
既然阿尔托莉雅没有退测出来,那么天阳也就不打算说出来。
这时,爱丽斯菲尔轻微地动了一下,静止的空气如同泛起了涟漪。
阿尔托莉雅立刻睁大了眼睛,只见爱丽斯菲尔一边难受地呻.吟着一边缓缓地坐起身子。
“Saber?还有SA-VER!”
懒懒地拨开眼前的银色发丝,她用茫然的目光注视着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阿尔托莉雅以及站在那里的天阳。
“爱丽斯菲尔,身体怎么样了?”
“呃,嗯。应该已经没事了。”
这不可能,阿尔托莉雅刚想反驳,却见爱丽斯菲尔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到平时的健康状态。让人无法联想到她刚才都还在昏睡着。
她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就好像进行了充分的休息之后在早上愉快地醒来一般。
“嗯看来我让你担心了。”
“没,没有。如果真的没事了那再好不过可是……”
“嗯,你要说什么我懂,Saber。”
爱丽斯菲尔苦笑着用手梳了梳长发,整理了一下身上有点凌乱的衣服。
“看来我到这里之后还真是出现了不少问题。如果就这样安静地呆着的话应该没问题,但是Saber,之后我可能就无法在你身边支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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