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殇
“有可能。这个人以沉溺于炼金术与黑魔术闻名。”
从那个传说的知名度来看,他作为Servant被圣杯召唤而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不过他的性质和英灵完全不同——他应该被称为“怨灵”才更贴切一些。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来看,这个叫龙之介的Master,不但没有关于圣杯战争的知识,而且貌似连作为魔术师的自觉都没有。”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呢。也许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毫无魔术素养的人也能够和召唤来的Servant结成契约……于是那个Master只会成为Servant的傀儡。”
“不,那是……”
绮礼回忆着通过Assassin的耳朵听到的对话内容,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Caster自身的言行也很超出正常的理解范围。他总说什么圣杯已经是我手中的东西了,一定要拯救贞德等等,完全叫人不得要领的话。
我个人认为——Caster和他的Master都完全没把圣杯战争看在眼里。”
听到绮礼这句话,时臣好像要把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一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精神错乱而暴走的Servant和完全无法控制情况的Master吗?到底为什么圣杯会选择这样的家伙们。”
Servant袭击人类——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作为以魔力为粮食而存在的灵体Servant来说,不只从Master处获得魔力的补充,也可以靠吸取人类的灵魂来获得力量。那些无法给Servant提供足够魔力的无能Master,有时候会以给Servant提供祭品的形式来弥补魔力不足的部分。
即使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发生这种提供祭品的情况也在时臣的预料之中。这也是无可厚非的。魔术师本就是条理之外的存在。可以不管伦理和是非。即使需要牺牲无辜的普通人,但是只要秘密而隐蔽进行的话,便会被默许。
可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戮.而且还引发如此大的骚动的行为则是无法被允许的。
“这种事情不能放任不管吧?时臣君。”
一脸难看表情的璃正神父在一边插口道。
“Caster他们的行动.已经很明显地妨碍到了这次圣杯战争的进行。这是违反了规则的。”
“当然,在以前,我可是担任魔术保密工作的,绝对不会放过他。”
远坂家世代都是冬木地区的暗中所有者——也就是说,远坂家担任着管理此地灵脉与监视异常情况的职务,这是魔术协会直接委托给他们的任务。也是为什么远坂作为“创始御三家”之一,提供自己的管辖地为圣杯战争的舞台的原因之一。
因此对时臣来说.不只身为以圣杯为目标的Master,而且从以前本地管理者的角度出发,也不得不阻止Caster的行动。
“恐怕,在那四次杀人事件之后的连续儿童失踪事件也是那两个人搞的鬼。”
绮礼淡淡地阐述着自己的意见。
“只是被报道的失踪儿童数目便有十七人。而且从今天早上监视到的情况来看,加上他们又抓去的这些孩子,至少已经超过三十人了。
他们的行动恐怕会在今后更加变本加厉。父亲大人,有必要尽快将他们阻止。”
“嗯,已经是无法通过警告和惩罚就能够解决问题的程度了。现在只有除掉Caster和他的Master这一个办法。”
“可是问题在于一要对付Servant只能同样依靠Servant才行,但是我的Assassin现在却不能出手。”
绮礼的说法很有道理。特意作为隐藏计策的Assassin,怎么能这么快就再次让他出现呢。
璃正神父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对时臣提出建议道:
“稍微变更一些规则,也是作为监督的我权限之内的事。暂且把圣杯争夺的事情放一放,动员所有的Master一起讨伐Caster如何?”
“哦?那么……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神父。”
“对于干掉Caster的Master,我可以提供给他一定的有利于今后战斗的帮助。对于其他的Master来说,因为Caster一人的暴走而使整个圣杯战争受到影响这个结果,他们也不希望看到的吧。”
“——原来如此。把游戏的目的变为狩猎了呢。是这样吧?”
算上在昨晚的乱战中手受伤的Servant,实际上还没有任何一个Servant被消灭。这样所有人一起将Caster作为目标的话.Caster的命运就像风中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了。
“可是,作为讨伐Caster的报酬,而提供给优胜者的有利条件……最后会不会反过来成为我们获得圣杯的障碍呢?”
对于时臣的问题,璃正神父笑着回答道:
“当然,如果被别人获得则一定不好。可是能够给被猎犬们追得无路可逃的Caster最后一击的人.一定是Archer。”
“——原来如此,那是当然的了。”
只要有绮礼的Assassin在,想要算好时间给Caster最后一击简直一点也不费事。就算现在的规则变了。远坂阵营的战术还是没变的。
“那么快点进行招集其他Master的准备吧。”
决定了方针之后,璃正神父起身走出了地下室。就在绮礼也起身要走的时候,被时臣的声音叫住了。
“——对了绮礼.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似乎离开冬木教会有所行动。”
绮礼早就料到时臣会对自己询问。在表面上。他的弟子明明已经在圣杯战争中败退并且寻求教会的保护了。所以完全不应该再有什么行动。
“非常抱歉,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我在教会周围发现了间谍.所以不得不去处理一下……”
“间谍?是针对身处教会的你的吗?”
时臣的声音显得越来越严肃起来。
“请不要担心,间谍已经被我干掉了。不会泄露什么机密。”
绮礼用爽朗的声音回答道。对于自己能够如此坦然的对自己的师父撒谎,绮礼自己都感觉到异常的惊讶。
“为什么没有使用Servant?”
“我认为那只是一点小事.完全用不到Servant出手。”
沉默了一会之后,时臣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你确实是一个技术高超的代行者,我也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对于现在这种局面来说,你这种做法不是显得有点轻率了吗?”
“是。今后我一定会更加慎重的行事。”
绮礼再次撒了谎。
从今往后,也许绮礼还会不知几次的前往战场吧。为了追寻卫宫切嗣的踪影,一直到找到他的那一刻为止。
第三十七章 愉悦犯的教唆
等到通信机完全陷入沉默之后,绮礼起身走出了地下室。
就在他打开位于一层的自己屋子的房门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一种好似进错了别人房间的不协调感。
既不是气味的变化也不是温度的变化,只是房间内的整体感觉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变。本来质朴的绮礼的房间,现在却好似充满了宫廷一样的豪华幽雅的感觉。
房间里的摆设和照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所不同的就是在屋中的长椅上旁若无人地坐着一位男性。
这位无端占据了别人屋子的男性,是一个令绮礼稍微感觉到意外的人物。他稍微吃惊地皱了皱眉。
“——Archer?”
如燃烧一样竖立着的金黄色头发以及那红宝石一样的双眸。出现在绮礼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远坂时臣的Servant,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在那英灵身上穿着的却不是他本来的黄金甲胄,而是充满现代感觉的搭配着毛皮的漆皮夹克和皮裤。
自从被召唤出以来,便凭借着单独行动的能力而任性的到处游山玩水的这位英灵,最近忽然厌倦了灵体形态的游览,索性现出实体换上一身“游玩服”在夜晚的街道上阔步起来。虽然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这种白痴举动已经在时臣那里早有耳闻,可是绮礼却完全想像不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吉尔伽美什对于自己随便进入别人房间的行为不但没有显出半点的不好意思,反而很随意的从壁橱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人杯中,幽雅地抿了一口。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和时臣的藏品比起来你的更加极品呢。真是不象话的弟子。”
“……”
不知道吉尔伽美什来访何意的绮礼,望着并排摆在桌子上的空酒瓶。
貌似吉尔伽美什把他屋子里的所有藏酒都拿了出来挨个品尝过了。
虽然乍一看有点使人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绮礼有一种只要听说极品的美酒便一定要买回来的癖好。
酒这种东西,如果仔细追究起来的话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奥世界。或者说,酒能够通过味觉填满心中的空虚。在自己空虚的时候,使用酒精来把自己灌醉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这个走在死胡同中的求道者半带认真的这样认为着。
不过一直到目前为止,他也没品尝过一次。只是不停的在增加美酒的数量。就算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把这些美酒拿出来。更别说现在这个随便喝光别人藏酒的醉汉了,就算他再怎么夸奖自己的藏酒,绮礼对他也没有任何欢迎的态度。
“你到底有什么事?”
面对绮礼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吉尔伽美什端起酒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绮礼。
“感觉到无聊的人,看来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呢。”
“无聊?”
听到这样回答的绮礼马上发觉到吉尔伽美什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吉尔伽美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这位英灵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绮礼违背时臣的意思而单独行动的事情。
“怎么了,绮礼?你也对于只是听从时臣的命令而感觉到无法满足了么?”
“……到了现在你才对契约不满意吗?吉尔伽美什。”
绮礼并没有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而是带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问道。虽然对方是传说中的英雄王,但是对绮礼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不管时臣个人怎么看,Servant就是Master的仆从。即使这个英灵是谁也好,也不过是作为Servant.吉尔伽美什从属于时臣的存在罢了。和身为时臣直属弟子的自己相比,互相都是平等的。完全没有必要对他有什么过多的顾虑。
对于绮礼的态度,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在意。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把我召唤到这里的是时臣,而且供给我魔力的也是他。所以不管怎样我也要以臣下的礼仪对待他吧。”
就在这出人意料的发言之后,吉尔伽美什那红色的瞳孔里闪出一丝忧郁的阴霾。
“不过坦白的说,他可真是一个无聊的男人,简直就连一点有意思的地方都没有。”
“……这句话可真不应该从作为Servant的你嘴里说出来呢。”
在有些惊讶的绮礼心中,产生了一些吉尔伽美什对他老师不礼貌的气愤,同时他也稍微感觉到了一点吉尔伽美什这次来找他的目的。在稍微变得舒缓下来的气氛中,绮礼渐渐接受了吉尔伽美什存在于自己房间中这个事实。
“有那么无聊么?时臣老师的命令。”
“啊啊,简直太没意思了。说什么要达到万能的愿望机根源之涡?这简直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的愿望。”
所有的魔术师梦寐以求的东西,被英雄王一笑带过。但是对于绮礼来说,却可以理解。
“对于根源的渴望是魔术师所特有的。所以对于旁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也是旁人吧,绮礼。据我所知,你原先是处于和魔术师对立的立场之上吧?”
对于绮礼复杂的立场,似乎吉尔伽美什也已经有所耳闻。虽然这个男人整天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可是却令人意外的耳风敏锐。
绮礼交叉着双手沉默着思考起来。如果自己不以远坂时臣弟子的立场,而是以圣堂教会.第八秘会代行者的立场来看的话,时臣的圣杯战争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通向根源的道路,可以说是通向世界的外侧。也就是说.无法给内侧,即这个世界带来任何的影响。所以对于只将注意力放在内侧的教会而言,魔术师们的追求简直就是毫无意义。我们只能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毫无意义的企图。”
“原来如此。确实,我只对于身为我的庭院的这个宇宙有兴趣。”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东西一样的宣言。不愧是英雄王,拥有如此傲慢的态度。
“我对于自己支配不到的领域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对于根源什么的也一点都关心不起来。”
绮礼苦笑了一下。这个吉尔伽美什简直就是处于同魔术师对立的立场之上。而对于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魔术师的远坂时臣而言,对他感到束手无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天阳却知道,作为神代的王者——吉尔伽美什在魔术师的领域也是登峰造极,吉尔伽美什可是有着能够登临冠位魔术师资格的存在。
“如果冬木的圣杯只是作为一个探求根源而存在的特化装置的话,即使魔术师们如何红了眼睛去争夺也好,圣堂教会都会坐视不理吧。可不幸的是,圣杯所能实现的愿望是万能的。圣杯具有连世界的内侧也能够改变的无限神秘的力量。如果这种强大的力量落入异端的手中,则会成为威胁我们信仰的存在。所以圣堂教会才会选择了远坂。与其放任不管任由其落人异端手里,不如让它浪费在‘无聊而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不过,好像最开始我的父亲也有一些其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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