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时代变了,没有忍村之后,忍者会分驻各地,笼中鸟已经困不住分家自由的心,与其骨肉相残,现在放手也好。”
日差的话已说到了本质上,即使是花火也能理解。
忍村才需要一个个忍者家族保持平衡,现在连忍村都没有,自然也不需要家族,而且日向家连反抗余地都没有,别人不说,宇智波家那几个第一个跳出来找麻烦。
当初那血火之夜,两家还有好多帐没有算清楚呢。
但是——
花火悄悄握紧双拳,低声问道:“解散日向家的决定是你们做的,还是姐姐自己下达的?”
“有区别吗?”
“有,而且很大!”
话说到这份上,日差要还没反应过来就不是成年人了。
其中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他们说的,那就是时局压力下的公事,如果是雏田做的决定,那掺杂的就是私人感情。
‘或许我当年做错了?’日差想起当年明知道花火在偷听,还拜托音无的事,那时候想的太简单,只是想让这个被兄长忽视的可怜女孩有个依靠,可如今看来,原本简单的问题被他复杂化了。
他想了许久,这才答道:“是雏田主动提出来的,可能是不想音无难做吧。”
“我知道了。”花火握拳的手一颤,深吸口气踏入玄关。
宅院内很杂乱,许多贵重的东西已经被分家搬走,那些人可不会客气,打了那么多年白工,或多或少都有些怨恨。
花火也没开白眼,踩过布满脚印的走廊,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一个祭堂,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照片,有的还是素描,这便是日向家的历代先祖。
而在祭堂中央的桌子上,则是她父亲日向日差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就像在质问面前跪着的修长人影。
“原来你也怕父亲怪罪?”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雏田浑身一颤,有些惊讶的回过头:“花火,你怎么回来了?”
“哼,我再不回来家都快被搬空了。”花火也没走入祭堂,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顺便瞥了眼照片上的日向日足。
毕竟五岁就跟着音无,她对父亲印象不深。
“你......在生气?”
“日向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可是老师把我从这个家里捞出来的,那些老头当年不准备给我上笼中鸟吗?”花火耸了耸肩,淡淡说道:“只不过诺大的日向家就这么散了,还是有些不爽。”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雏田就是天字第一号败家子,败光了日向家千年的积累。
......
雏田没解释,甚至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燃一柱香,正准备插上,已经被花火抢过去。
“真是搞不懂你,平日里犹犹豫豫,真为了老师,什么决定都敢做。”花火把香插上,跪在父亲遗像面前双手合十,“下去以后父亲要打你,我挡着就是了,反正我不怕他。”
到底是姐妹情深,一时间雏田有些感动,可回想起花火前半句话之后,整张脸立刻红了起来。
“不、不是的,我找日差叔叔谈过,现在的时代已经不需要家族了,不如干脆解散。”
“所以你就一点反抗没有解散日向家,把手里的权力交出去?”花火咧嘴一笑,把脸凑近,几乎可以感受到雏田的呼吸,“难道不知道老师看在你的面子上都会保全日向家?”
“但那样他会为难的......”
“这不就是你为了他吗?”
“我、这.....”雏田一时语塞,搞得花火连连摇头。
“有时候真不知道说你有勇气可嘉还是怯懦了。”
爽利果然有爽利的好处,让她产生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来,不对,之前给姐姐机会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花火有些郁闷,到底是心软,看不得别人默默付出,可就这么让了又不甘心。
祭堂沉默下来,唯有黑白遗像面无表情的注视,也不知道日向日足如果活着会是什么感受,估计会拼了老命找音无算账吧。
可惜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止她们,哪怕木叶流传着一些谣言,这些谣言花火和雏田不在意,对音无而言更是不痛不痒。
现在的他不止是英雄,更是王者,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
这些都不是阻碍,或许阻碍只剩下两个人剪不清理还乱的思绪。
过了许久,话说才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姐姐,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面对这非常直接的疑问,雏田愣了下,直视着仅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答案已非常简单,一瞬间,她有了家主的威严感。
“我要离开日向家,到老师身边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 这不是小南吗?
有些东西不能让,也让不得,这种时候一旦心软,一辈子的幸福就没了,至于为啥不肯一起当翅膀?
这世界婚姻观已相当现代,观念中就没有后宫这一回事,否则音无倒是简单许多,点头累腰的事情能有多麻烦,红豆或许无所谓,但雏田和花火还没想到那里去。
“是吗?”花火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大大方方的开口道:“但唯独这件事,我不会输给姐姐。”
“我也不会输给你的,花火。”雏田开口答道,同样不再犹豫。
“还好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们就分个胜负吧。”
“好。”
两人的白眼对上一瞬又各自分开,看来都没把红豆放在眼里。
“那我就去收拾东西了,正好以后不用回来了。”花火看了眼父亲的遗像站起身来,光着脚在地板上发出‘咚咚’之声。
而雏田倾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脸色复杂的看了眼遗像,又仰头看了眼厚重的天花板,双手垂下,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音无的出现改变了她,不仅是传授了力量,更是全力支持她成为家主,严肃的父亲也另眼相看。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老师的?’
她有些疑惑,想来想去,或许就是父亲死后,老师一己之力来到日向家,把那些蠢蠢欲动的长老们全部压服。
这与权力、传承统统无关,只因为在最孤独、悲伤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站在身后,如太阳般提供光与热。
“你永远可以相信羽生音无。”
雏田脑子里闪过最近在木叶村流传的谚语,眼角一弯轻轻笑了。
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老师会变成什么样?
我一定会在父亲的失望中越来越自卑吧,别说跟花火抢,就算是红豆老师也只敢悄悄祝福,在老师婚礼上偷偷藏在角落里流泪。
想来想去,雏田觉得音无这辈子对自己最大的改变就是自信了,内向与是否自信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不善于表达,一个是不敢表达。
“既然您改变了我,那就请让我用一生来偿还吧。”雏田看了眼遗像,起身鞠躬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缝隙照入的光芒映衬在遗像表面,逐渐缩减,最后在一片黑暗之中,日向日足‘盯着’大门也不知该哭该笑。
改变事不难,改变世界线也不难,最难的是改变人,还好音无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人,受他影响最深的当然是学生们。
此生顺风顺水的鸣人,天天出双入对的宁次,女装大佬白,内向却自信的雏田,还有爽利而纠结的花火。
“哎,我刚才那是开战布告吗?”
“怎么可以在父亲面前和姐姐说这种话,要是姐姐伤心怎么办?”
“不会的,她看起来唯唯诺诺,心里面可坚强着呢,而且是她先开战的!”
日向家卧室内,花火抱着个枕头跟蛆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在她看来雏田主动解散日向家就是开战,更没有小瞧姐姐的意思。
那五年家主可不是白当的,这么大一个日向家有多少利益需要调节,要真是个软弱的人早就家族分裂了。
‘要是没老师,姐姐别说和我开战,估计只会悄悄祝福吧。’
她一下子坐起来,意识到雏田是音无亲自培养的强劲对手。
内向、自信、坚强,这些品质融合在一起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值得全力一战。
“可要是分不出胜负又咋办?”花火歪着脑袋,小脸拧成一团,怕就怕这种结果,自己和姐姐打的火热,红豆或者其他没羞没臊的人偷家。
跟了音无十二年,她比谁都要清楚那个男人的性子,抛却那些闪瞎狗眼的光环,其本质上就是个又懒又色又贪心的笨蛋,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开口做决定。
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温柔?才不是,那色批根本就是在算计我们!
花火咬牙切齿,明显是看清楚了音无在想什么,在不方便开口的情况下等她们自己打着打着打到床上去,开战也是一种叛逆的体现。
想得美!
哼哼两声,花火把衣服叠好塞进包袱内,接着昂首挺胸推门而出。
“花火大小姐,需要我帮忙吗?”面容姣好的女仆肃立在门边。
花火瞥她一眼,突然发现姐姐还有一个优势,顾全大局、默默付出不说,人家还买一赠一。
“夏,如果姐姐嫁给老师,你真的要一起去吗?”
二十七、八的女仆就像熟透的蜜桃,再加上职业优势,拿出来和自己单干都够了,反正她对某个色批缺乏信心。
墨绿色头发的日向夏一怔,微笑着答道:“无论家主去哪里,我都会跟去。”
优雅温柔,透露出某种截然不同的吸引力,花火一跺脚,大踏步离去,而日向夏望着花火的背影微微摇头,像是不理解这位大小姐在气什么。
无论如何,这个女仆是站在家主一方,她反向离开,推开了主卧的门。
“家主大人,花火大小姐已经走了。”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家主。”满是行礼的房间内,雏田正一针一线织着一件青色的外袍。
“只要您在,日向家永远都不会散。”日向夏显然是知道雏田在家中的人气,否则也没那么容易说服顽固派主动解散。
她倒了杯红茶,轻轻放在桌上,指着围巾道:“这是给音无大人的吗?”
“嗯,老师最近身体不好,正好春天穿。”雏田都没看旁边的红茶,神情专注。
女仆帮着理针线,等了许久,这才蓦然问道:“你真的要和花火大小姐分个胜负吗?或许音无大人并不想你们这么做。”
“我知道。”雏田手上一停,当了五年家主,这点权谋水平还是有的。
“那您为什么......”
“说不清。”雏田仰起头,眼中写满了迷茫,“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自私,或许是想看看花火的选择,其实我并不想和她争什么东西,这样会让老师为难的。”
“所以关键还是在花火大小姐?”
“嗯,我没办法让步,花火那要强的性子,会以为我小看她的。”雏田苦笑,她和音无一样为难。
日向夏也沉默了,她起不到作用,恰似僵局,需要一些意外才能打破,要么花火退一步,要么音无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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