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教室里,黄昏下
因此,理论上即使是现在牧濑红莉栖站在他的面前,陈渊也没有太多的立场去责怪对方去生气。
这样子算来,比屋定真帆的决定其实陈渊也不应该生气的。
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她和牧濑红莉栖之间却是挚友。
而且这个事情可以勉强说是他们的家事,比屋定真帆只不过是因为各种原因卷了进来而已。
所以,比屋定真帆感觉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真正说起道理来,她有信心说赢陈渊。
但在珈百璃她们来了之后,在真正的要去见陈渊的时候,她又退缩了。
道理上来说,追根溯源仔细辩证她是不怕见陈渊的。
但许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
单纯以感情方面来说,在比屋定真帆的心中陈渊是非常重要的。
他不止一次帮助过她,同时她和红莉栖之间的芥蒂是因为他的缘故彻底消除的。
但她却没有好好回报这份感情,甚至于还在这种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上有所隐瞒。
这种因为欺骗和隐瞒诞生的愧疚的感觉让比屋定真帆没有办法去见陈渊。
所以正在纠结了很久之后,在珈百璃她们到了之后,她只是和她们见了一下叙旧之后便再次折返到自己的实验室之中了。
她的表现,珈百璃之前是不想要评价的,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和她没有关系。
但现在珈百璃是想要狠狠的痛骂对方一顿。
你既然选择了逃避,那就一逃到底啊!
即使是后悔了也稍微给我多坚持几天啊!
她们才刚刚见到陈渊,红莉栖的事情已经让她们和陈渊的关系出现了一些裂缝,她和菈菲尔好不容易通过一些方式修复了这个裂痕。
在这个时候,比屋定真帆又折返回来了。这不是坑爹吗?!
刚刚珈百璃对比屋定真帆有些不满的责备都是出自真心的。不过在责备的同时,珈百璃也是在给比屋定真帆制造一个说话的机会。
一边气呼呼的瞪着比屋定真帆,珈百璃眼角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陈渊的脸颊。
这个混蛋来的还真是时候,还好之前因为自己和菈菲尔的努力小陈的心情好了一些,不然...你要是选择一个其他的时间点来这里,小陈才不会听的话呢。
毕竟在遭遇了红莉栖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情是非常敏感的啊...
“说吧,在你出现之时说过事情没有小陈说的那么糟糕。”
“现在又半路改变主意匆匆赶过来,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发现吧。”
“如果这个发现不能让我和小陈满意的话,我这几年都不会理你了。”
“而且你这个家伙明明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想着要阻拦小陈欺负我,我真的生气啦!”一边说这些话的时候,珈百璃还用手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小珈,不用总是变着法的去帮她说好话。”陈渊的手落在珈百璃的头发上,在狠狠的揉了揉后又慢慢落在她的脸颊上。他一边揉搓着珈百璃的脸颊一边说道,“比屋定真帆前辈并非是我的什么人,她所作的任何选择都是她的事情,我不会生气的。”
称呼都改了,这个口是心非能再明显一些吗?珈百璃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来的时间很早,那么之前我和小珈的话你应该听清楚了吧。”
“在我说出了那些话之后,你还有着不同的想法。”
“我倒是想要听听你的高见。”
“或者说你们的高见。”
陈渊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他想要听听,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通过改变过去的方式拯救世界,这个事情牧濑红莉栖做出了无数次的演算,但每次得到的结果和陈渊自己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般无二。
在这种结果之下,陈渊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加藤惠因为天道武者的关系,也有极大概率的被超脱之后的陈渊拯救。
但其他人,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或许会出现一个新的和她们很相像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们自己。
无论通过哪一种方式进行推演计算,牧濑红莉栖和陈渊所得到的最终结论都是这个。
在这个时候,比屋定真帆站出来说:不!还有更好的方式。
陈渊倒是想要听听她还能说出怎样的方式。
他想要听听,为了让自己选择这个不靠谱的拯救世界的方式,她会找出怎样的理由。
珈百璃用一种爱莫能助的视线看着比屋定真帆。
靠在陈渊身上的她此时能够听到陈渊变得稍微有些急促和沉重的呼吸声。
甚至于她能够感觉陈渊心跳的频率也出现了变化。
小陈是真的生气了。
真帆前辈,希望你的方法是真的,而不是什么为了让小陈改变主意欺骗小陈的话吧。
如果是那样子,被小陈发现了...或许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比屋定真帆能够读懂珈百璃眼神中的意思,但她却没有丝毫想要退步的打算。
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陈渊,“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想要解释什么,因为我的确在一些事情上背叛了你选择了红莉栖。”
“但现在,我来找你并非是你想的想要让你改变主意,并非是想要让你选择红莉栖提供的方式。”
“我只是在回去的时候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种在改变了过去,改变了世界,但却不会改变我们本身存在的可能。”
本章完
陈渊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比屋定真帆。
说实在的,他对此时比屋定真帆想要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心思。
因为一系列的事情,此时的他只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待一段时间。
然后他在决定自己是否要继续留在这里,是否要继续自己和加藤惠的约定,至于红莉栖的事情...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放弃了大半。
至少此时的他认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配合她做出那样子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不是关乎她一个人,不是她一个人下了决心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不过看着一旁枕在自己肩膀上的珈百璃以及她环抱着自己胳膊的双手,陈渊用一种平静的视线看着对方,他想要听听这个时候比屋定真帆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渊君,你曾经说过的对吧,在你突破了虚空和世界的限制之后,你所经历的一切,你的个体便会被永固。”
“在这种状态之下,无论时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你的过去和你本身都是无法被改变的。”
陈渊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突破到那一步,但因为之前的事情此时的他距离那一步基本上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了,因此可以窥视到那一步之后的境界。
此时的他虽然依旧无法对抗虚空意志本身,但却足以加入到此时加藤惠正在做的事情上,从某种程度上大幅度减缓世界毁灭的时间。
“之前红莉栖的想法是在改变世界之时,用一种偷梁换柱的方法,让你的过去经历过现在的事情,但因为是偷梁换柱的关系,在被更改的时间之后,你的新的过去是陪着另一个我们一起度过的。”
“就像是一幅残破的只剩下框架的古画一样,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修复,虽然古画看上去和原本一样,但画已经出现了改变不会再是原本的画。”
当陈渊跳出了虚空和世界的桎梏之后,他可以将自己的过去,可以将牧濑红莉栖她们当作一幅画,他本人便是执笔之人。只要他存在着,原本的画即使是被毁灭改变了他也可以重新绘制出来。
重新绘制出来的画,虽然在景象上和原本一致,但已经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副画了。
“但是,为什么改变了过去就要重新绘制一幅画呢?”比屋定真帆询问道。
“如果将你们比作是画,那么过去就是墨汁,就是画笔,改变了墨汁和画笔,画自然也会改变。”陈渊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我问的是为什么改变了过去就要重新绘制一幅画?”她再次强调道。
陈渊愣了一下。
看着若有所思的陈渊,比屋定真帆的神情变得兴奋起来。
她挥了挥手一个虚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那是一个拿着画笔房间之中贴满各式各样画作的景象。
在这个景象之中虚影不断的作画,并且将画贴在墙上。画中的景象是一条龙,第一幅画是龙头的一部分,之后的每幅画都连接着组成了一个整体。
“我们假设这个墙壁和画布就是我们世界和虚空的时间线,画作落在墙上的顺序便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线。”
“改变过去便是从最初开始将所有的画作全部揭下墙壁,重新画一幅新的作品贴上去。”
“因为所有的画都是相关联的,所以最初的画中的景象出现了改变,之后所有的画都要改变才会成为一个整体。”龙头手中的眼睛,方位,甚至是背景都出现了改变,后边的画如果不改变那就无法形成一幅完整的画。
“红莉栖的想法是在改变前边之后,尽可能的让后边的画和没有改变之前一样。只有这样子才能欺骗过世界,或者说才能够让你从最后一幅画之中跳出来这个事实不被改变。”
比屋定真帆的话刚刚落下,虚影画画的速度忽然变得突飞猛进,一条新的龙出现在了墙壁之中。
但是在龙的尾部,也就是和陈渊相关的地方,在虚影还没有落笔的时候,新的画卷之中已经蹦出了几个鳞片以一种奇特的姿态映在画卷之上,同时在鳞片周围也有着一些虚影, 虚影和鳞片构建的画作和之前被揭下来的最后的画一模一样。
这个鳞片代表着陈渊本人,虚影则是代表着她们。
在突破了虚空之后,陈渊的一切会被固定,过去无法改变。换算到画之中便是在和他有关的画作之中,他本人的形象会直接出现在之前的位置。不管揭了几幅画,不管进行过多少创作,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
而和他相关的人和事的在画中的形象必须画的和之前老旧的画作上的虚影一模一样。
果已经跳出了话,因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到了那个时候虽然两幅画并非是一个作品,但在新的画作之内,新的画作之外,陈渊本人以及代表他的鳞片都一直存在着。
和他相关的虚影也和之前一般无二,虽然墨水和画笔有了改变,但对那副画来说只要“鳞片”和“执笔人”没有变,剩下的都不重要。
在跳出画作之前,重要的是画作本身,但跳出之后,重要的便是他而不是画了。
虚影完成了所有的动作,数十幅画作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一条新的龙。
这条龙除了最后的尾巴和之前的画作相同,除了尾巴上的几片鳞片是之前画作本身的鳞片之外,已经和之前的画是截然不同的作品了。
“刚刚虚影的所作所为代表着红莉栖心中所想的事情。”比屋定真帆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笑容,“而我的想法却和她不同。”
另一旁重新出现了一个虚影。
这个虚影面对着墙壁上的画作,如同之前的虚影一般不断的揭下墙壁中的画作,随后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独独留下最后一张——也就是和陈渊,和她们息息相关的画作。
虚影注视着最后画作之中的龙尾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拿起了画笔,无数张画再次出现,又是一条和之前两条龙不同的新的龙出现了。
但这一次这条被画出来的龙和之前两条龙完全不同。
之前的龙是从龙头画到龙尾,所保留的东西真正来说也只有几片龙鳞而已。
但这一条龙却是在保留了整个“龙尾”之后,从龙尾的衔接处开始创作,从龙尾到龙身再到龙头,画出了一条和之前两条完全不同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