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innalove
——果然，既然有阿波卡利斯家存在，那么绿托大人也是必不可少的呢。布洛妮娅心里苦笑一下，把身上那些不协调的感觉压下去。
而且，卡莲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关系的样子。
因为年轻女人提及自己心仪的婚配对象通常都是非常害羞的，即便再怎样强势的女性在这种时候也会产生语调变低，面色微红或是其他一些丰富的面部表情，能体现她们内心对日后感情生活的懵懂与期待。
可是卡莲却以上一样都没有，就像在说晚饭打算吃日式炸肉排一样的小事，稀松平常。
“政治联姻？还真是凄惨的人生呢，卡莲小姐。”
布洛妮娅适当的表示出同情。
“不是的！”
听到少女发表这样的看法，卡莲立刻激动地反驳。
“奥托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长大……我也很喜欢他，但却不是那种喜欢……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朋友，好弟弟，但绝不会是丈夫。”
“……原来是这样。”
布洛妮娅尴尬地笑笑，内心却开始同情起那个在原作里坏事做尽的奥托老贼了，怎么到了新世界还是免不了这样的剧情……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才惹的卡莲无法喜欢上你啊？
——命途多桀呢，奥托大人，请加油喔！趁卡莲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的时候，虽然多半你已经没机会了。
“请不要跑题，布洛妮娅小姐。”
符华清清嗓子不满地提醒道，内心更是十分无语……她们费尽心思追踪到这么多线索，为的就是让你关注别人的性取向和感情经历吗？能不能先拣重点的问题？
“三个月前……”卡莲摆正神色继续说。
“樱忽然联系我，说天命在日本的支部正在抓普通的正常人少女进行注射崩坏能的邪恶实验……天命打算制造人工的圣痕少女，将她们培养训练为战士，以此来解决组织人力资源匮乏的窘境。”
“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拼命去战斗？天命这种做法把那些原本可以平安渡过一生的无辜女孩变成感染崩坏病毒的患者，这不就和组织数百年来的信仰全部付之一炬了吗？！这种做法与扩散病毒有什么区别？”
“我决不允许这种灭绝人性的实验继续下去！”
卡莲说这些的时候怒意根本无法掩饰，她义愤填膺地道出这些可怕的事实，纯净如湖泊的眼眸深处也燃烧起熊熊的战意。 布洛妮娅听后也微微低首陷入短暂的沉默。
或许卡莲与八重樱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可她却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因为原版崩坏3rd的世界里，天命大部分女武神都是通过人工圣痕培育出来的，那些人工圣痕不仅提供的力量远不如普通圣痕，还会压缩使用者的寿命……绝大多数人工培育的女武神都活不过30岁。
曾经的姬子就因为大限将至所以才冒险去海底寻找姬磷的圣痕延寿，可惜并没有成功。
就算抛开这些，天命……奥托也从来没把手下的女武神当人去看待，榨光她们的利用价值后再像垃圾一样丢掉……比如蕾安娜，比如塞西莉亚，所有的女武神在天命主教奥托那里都只不过是工具人，就是因为看不惯这种做法，德丽莎才创立了圣芙蕾雅学院，试图建造一个让女武神也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甚至与天命组织对抗半个多世纪的逆熵存在的原因很大部分也因为这个，所以逆熵才会舍近求远，制造崩坏能驱动的无人机甲进行作战，即便这样会浪费大量的崩坏能源。
可现在有一点值得担心的就是，天命真的“只”是在进行这样的实验吗？
布洛妮娅看着卡莲坚决而英气的脸庞……知道她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对天命感到失望与恼怒，可一旦她知道天命不仅仅只是在日本进行这种实验呢？布洛妮娅不禁联想到第二次崩坏……造成第二律者西琳诞生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种人工圣痕实验啊！
布洛妮娅不害怕任何对手，但她也不想遇到一些能够很大程度威胁自己的强敌，比如和自己一样是律者但战斗力与交手历史都占尽优势的西琳河豚……假设她日后真的要与自己为敌，那么布洛妮娅没有自信能赢下来。
——但是，可以试一试。
“樱追踪调查，并破坏了天命的实验室，救出很多孩子们。”
“她们都已经被崩坏病毒深度感染……樱向我求救，我便想方设法把她们带进了美国境内，但是我的这些行为惊动了天命局高层，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追捕，我不能把她们留在家里，所以才在人多眼杂，不容易引起重视的纽约找了个地方安置下来。”
……
——幸好没脑子一热就冲到剑桥，不然不但会扑个空，说不定还会引起天命对自己的警觉。
现在还不是布洛妮娅公开身份的时机，知道自己存在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就是那三位吗？”
布洛妮娅回过神来，回头看向餐桌边蹲在墙角的那三个面相虚弱的少女。她们的头发大多数都已经开始出现白化的征兆，脸上也有着清晰的赤色烙印，明显她们都是一些实验的“失败品”，她们没能成功激发出圣痕，便只能作为弃子。
“本来有五个人。”
卡莲苦笑一声。
“但有两个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就在刚刚。”
“……原来是这样。”
布洛妮娅点点头，她已经联想到了这一点……那些死士果然和卡莲有密切的关系，想来这两个孩子已经无法抑制自身的崩坏病毒，所以趁樱莲两人不慎出逃不想给她们惹麻烦，但最后还没来得及自我了断，便彻底病变为死士。
那么问题又来了。
“但你为什么非要穿着那种……戏服呢？”
“唔——因，因为……”
似乎是怎么也没想到布洛妮娅会这么问，卡莲当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呼，紧接着白皙的脸颊上迅速上升起一片桃红，支支吾吾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因为卡莲很喜欢那套衣服……她曾经的梦想是成为舞台剧演员。”
八重樱很懂得把握时机的替卡莲说出了这些话，但同时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她们都已是背负圣痕的崩坏猎人，再也没有机会去享受正常人类的生活。
“樱，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卡莲嘟着嘴瞪着八重樱，发表不满的语态简直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你不也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去了吗？”
八重樱耸耸肩答道，一脸事不关己。
“唉……布洛妮娅小姐，要知道，崩坏的存在是需要被保密的，而且我也担心自己的脸会被天命派来的人看到，所以才使用这种方法伪装自己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真的！”
卡莲还特地重复强调了一下那个单词。
“嗯，好的，我相信你喔。”
布洛妮娅小小的脸蛋上堆满了姨母般的微笑。
——你继续编，我在听。
“布洛妮娅小姐……你也是被崩坏侵蚀的受害者，所以应该也明白吧……如果遭遇崩坏病毒的感染而没有出现圣痕……那么等待她们的就只有……。”
卡莲顾忌到在场孩子们的感受，所以没有把话挑明，这就是她的一种温柔，可这样反而令知情的孩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吧？
“我已经尽了全力，我找遍了卡斯兰娜家的所有崩坏相关的手记资料，只能尽力延缓症状，根本无法治愈。”
“崩坏就是无解的。”
……
布洛妮娅并没有否认这句话，却也没有着急回答，但就在此时，房间内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众人看过去，原来是年纪最小的那个短发女孩，听到卡莲姐姐说的这些话便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了，她大声哭喊着自己不想死，想活下去，想见母亲之类的话……
“听话，诗织，卡莲姐姐一定会找到方法解救我们的。”
说话的是三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少女，与布洛妮娅的外表年纪相差无几，她显得很成熟，即使在刚刚自己假装发动袭击的时候也有很冷静的优先保护两个妹妹。
她们本该享受着最为美妙的青春年华，她们本该平静的渡过一段精彩的人生。
可是现在却做不到了。
因为自己打了那个该死的响指。
布洛妮娅低首，神情黯然，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小裙子。
如果说卡莲与八重樱这种原本不会存在于世界上的人被崩坏毁掉了人生，布洛妮娅或许还可以用她们是与崩坏共生而来的想法来安慰自己，但是……那三个女孩还有刚刚两个死士，她们是原本就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
直到现在布洛妮娅也想不通，究竟为什么，崩坏会出现。
自己当年许的愿望是把她们带到世界上，并没有期望她们成为女武神，更是特地又强调给自己暗示——不要给世界带来任何危害，不影响现有的任何事物的前提下让这些人现身。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区区第一律者，却能够把完整的崩坏给一个响指嘣出来，这是绝无可能的，除非自己就是崩坏意志，自己就是终焉律者。
那这样就更是痴人说梦了，首先，众所周知，虽然不排除其他可能性，但终焉律者通常都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其次，若自己是崩坏意志，那么她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世界上所有的崩坏都消失，可她根本办不到。
罢了，现在去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能去想解决的办法。
忽然之间，她想到了当年决战前卡罗尔与自己的那番对话。
——这是一场战争。
——战争里，本就没有无辜之人，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那么便再也不能回头。
就像她第一次失手杀死那个斯克鲁人的时候，这样的觉悟，便已经了然于胸。她抬起头，望向那些孩子们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淡漠。
她会成为个子高的那个人。
她会扛着世界的重量，无论是错误的罪孽也好，正确的幸福也罢，都一并接受。
唯有如此，
也只能如此。
虽然听到了令布洛妮娅相当震惊的事情，但她的头脑理性始终都一直保持在线状态的，她不用心理解着卡莲与八重樱的苦楚，也一直在观察符华的表情变化。
首先，她八成是从天命转行到神盾局的打工仔，当她听到那些令人发指的实验时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不自然地皱皱眉，想来她已经对此早有耳闻……或者说她就是参与者也说不定呢。
但布洛妮娅还是不想去做那种最坏的打算，她坚信无论改变多少个世界，符华上仙永远都不会成为奥托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中之屑。
所以，自己的女武神计划必须赶紧提上日程了，那些深受崩坏折磨的少女们需要布洛妮娅，这些被她一个响指打出来的原作角色们同样需要她去成为一个领航人，带领她们走上正确的道路，去反抗天命对崩坏能的滥用以及灭绝人性的实验。
仿佛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在她记忆中的崩坏世界中，与崩坏分庭抗衡半个多世纪的逆熵组织的创始人便是初代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现在，老实了几百年的天命又开始变得不安分，布洛妮娅身为此时代的理之律者，又要走上与乔伊斯相同的道路。
“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卡莲小姐。”
布洛妮娅呼出一口气，神色严谨的注视着卡莲的眼睛。
她的这些决定短短几秒钟就定好了，只不过具体细节还要慢慢再去完善。
“我……我不知道。”
卡莲双手搓在一起，表情变得十分迷惘。
其实这次对话虽是布洛妮娅主动挑起的，但能将这些话毫无顾忌的倾诉与他人，对卡莲来说也是一种宝贵的释放，但同时……她却也陷入无限的迷茫，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与樱今后将何去何从，得罪了整个天命组织，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但她不会后悔做出的选择，她会和最重要的人一起迎接未知的明天。
“抱歉，今天表演了这样一出戏，吓到你们了很对不起。”
布洛妮娅从沙发上坐起来，郑重其事地对卡莲微微低头表示自己的歉意，这的确不是什么善举，但不这样做卡莲是无法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真相的。
卡莲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对自己致歉的少女，她本就已经猜到少女是在演戏，所以当然也不会怪罪她，只是咬咬嘴唇轻声道。
“没关系，布洛妮娅小姐。”
“你好像和神盾局关系密切吧……我不了解这个组织，但还请你一定要小心天命，如果你有麻烦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在卡莲眼中，布洛妮娅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圣痕持有者，对崩坏的适应与掌控力并不在自己之下，更可怕的是她看上去相当年轻，和齐格飞家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子年龄相仿……她的日子还长，今后一定能成为超越自己和樱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