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土上的岛民
“是的，女王陛下，还有...布鲁马的守军刚刚派出了使者，表示愿意投降并交出城池，但是必须先放城内的居民离开，否则会继续顽抗到底。”
咔吧，羽毛笔的笔杆直接被拉葛莎捏断，这根笔彻底废了。
“使者在哪？”拉葛莎说到：“这种事情我想我们说过很多次了。”
“我知道，陛下，所以...”诺德壮汉说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很好，布鲁马坚持不了太久，明天早上开始攻城，这一次直接拿下。”拉葛莎说到。
壮汉站起身退了出去，拉葛莎则看着这份地图，曾经整个塔玛瑞尔...都是龙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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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树林向南走，明日香避开了空中的监视网，越过天际和赛洛迪尔边界的时候有大批的守军，一反面嫌麻烦，一方面又不想把龙都杀死。
明日香还是选择了步行，披上那身斗篷朝着南方，在森林中的道路里前进。
原本以为战争时期治安会混乱，说不定满地都是强盗什么的，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道路井然有序，甚至比明日香他们之前在天际的时候还好，甚至路都是修过的。
“所以为了兵力能够及时转移，把路面都铺上了石板啊。”明日香感叹着。
前方传来了一些声音，她向前看去，一个有些庞大的车队正沿着石板路前进，大约有五六百人，不过青年男性占比很少，车上则是一些补给和生活用品。
一直前往前线的补给车队？明日香猜测着，但是这车队防卫力量不足，只有十几名士兵保护，还有这么多的非战斗人员，应该不是去前线的。
是跟在后面呢，还是追上去超过他们？明日香歪了歪脑袋。
她还是决定追上去，这样至少能够和车队的人交谈几句，了解一下情况。
毕竟自己可是已经扑空过一次了，溪木镇的卫兵说拉葛莎在雪漫，到了雪漫又说去了南边，这一次要是再扑空，时间就都浪费了。
车队的人还在行进，后面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个矮矮的身影披着斗篷罩着头，从后面奔跑了过来，看起来...是个孩子？
“劳尔夫，有人从后面来了。”壮实的诺德女性腰如同树干一样粗，她呼唤着一个人名。
名为劳尔夫的诺德男性则看起来身材更匀称一些，穿着一身锁甲，背着一把双手斧，头上则带着一顶有不少战斗痕迹的牛角盔，而且还瞎了一只眼，带着眼罩。
“怎么了？谁？是强盗嘛？”劳尔夫的声音粗壮浑浊，不过很符合他的形象。
“是个孩子吧？我也不知道。”诺德女性说着：“你就不会过去看看嘛？懒猪。”
呸，劳尔夫啐了一口，他向着车队后方走去，还顺手把斧子抄了出来。
这个世道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小姑娘都能变成龙裔成为至高王，要是有小孩子强盗也不稀奇，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万一是个精灵就有趣了。
只要把精灵卖了，自己就不用再去落锤那个破地方，可以在裂谷城住下来。
“停下，不要再靠近了！”劳尔夫把斧子杆戳在地上，对着前方吼着。
“哦...我只是和你们顺路，先要一起走一阵。”明日香则立刻回答着，然后她摘下了兜帽，帽子下面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染成了金色。
这并不难，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骗得过普通人，但是轮回者就没戏了。
“切，我还以为会是个精灵。”劳尔夫又啐了一口，真正的诺德勇士，不一定要特别能打，舍得拼命就行，最主要的是口水一定要多，不论什么事都啐两口。
其他那些注意着这边动向的士兵看到明日香的样子，也有些失望，于是不再看。
“我能和你们一起走一阵吗？”明日香三步两步跑了过来，装作一副善良无辜的样子。
“...好吧，不过别惹事，小姑娘。”劳尔夫说着，他有些脸红。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挺可爱的，让他想起了自己女儿...已经七岁了，也这么高了吧，再过几年该让她学猎猛犸和盾术了，这样才能嫁个好男人。
明日香小碎步跟了上去，虽然想要情报，但是她并不准备直接问，毕竟一个一无所知的人上来就东问西问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可不想再遇上雪漫的那种情况了，所以还是要先观察一下。
从远处看并不觉得，但是靠近之后，明日香发现这队伍的人们普遍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且那些物资除了食物以外，还有一些较短的衣物。
甚至有一车里面是工具，虽然工艺粗糙，但却是用来建造房屋的。
这一车是移民？明日香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向被征服的土地移民是一种巩固统治的办法，但是战争正处于白热化，整片大陆正多线开战，这个时候移民能去哪？
“你怎么会突然从后面跑来了。”劳尔夫忽然问道。
他其实稍稍有些在意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身子骨那么瘦，也没有武器，独自一人...
可能是作为父亲的本能吧，他时不时会多看明日香两眼，最终还是如此问道。
“我是一个旅行者...”明日香有些试探性的说到，对方先张口是个好机会。
“旅行者？”劳尔夫一脸不可思议：“你父母呢？你是怎么通过往落锤的关口的？”
落锤？明日香心里嘀咕着，落锤在西面，为什么会从这里出发，穿过正在交战的赛洛迪尔，这样不是很危险吗，而且就这么少的防护力量？
“...我父母在前面。”明日香说到：“当然是去落锤了...我掉队了。”
劳尔夫眯了眯眼，可是他没有说什么，虽然明日香有些可疑，严格说是非常可疑。
“...我懂了。”劳尔夫忽然说到，他注意到了明日香那不自然的发色。
这个小姑娘是逃出来的，原来如此...混进移民队伍里，就可以逃离天际。
她懂什么了？明日香丝毫不明白，不过并不影响她从劳尔夫那里套出情报。
这个世道艰难啊，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劳尔夫心里说着。
“那个，去落锤的话，为什么要从这里走？”明日香想了想，直截了当的问道。
“因为厄林赫那边帝国军还在抵抗，只能从这里绕过去来了。”拉尔夫说到：“阿尼斯离这里很远，如果从天际直接走就要经过瑞驰，那里山路崎岖根本无法通行。”
“但是如果从赛洛迪尔走，只要绕过科洛文高地就万事大吉，中间小心帝国军的骚扰，就可以了。”劳尔夫道：“至高女王的命令，必须要遵从啊。”
“是拉葛莎让你们移民的？”明日香下意识的问道。
“是啊，至高女王每占领一个地方就会安排移民。”劳尔夫说到：“原本我们都是居住在瑞驰附近的，我们之中甚至还有矿场主，但是现在都要去落锤才行。”
“这么急着移民，就不怕被反攻嘛。”明日香说到。
在她看来拉葛莎这一步确实太着急了，就算要把当地诺德化也是一个长久的计划，没有个几代人是行不通的，何必急于这一两年的安排。
而且这样的移民难道不会引起不满嘛？从这车队的人员构成看来，青壮年已经大部分都加入了军队吧，长此以往恐怕会伤害到天际的根基，这是更可怕的。
“或许吧，但是不去不行啊。”劳尔夫眨了眨眼：“毕竟不去，可是要被处死的。”
“大军每攻占一个地方就会进行清缴，对种族血统进行鉴定，精灵血统高的就会被用龙火净化，但是落锤省因为地理原因，有很多精灵种...”
“所以让我们过去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毕竟土地荒废着没人耕种，打下来也没什么用。只有我们过去之后才能让那些土地重新生产量升，矿脉重新开始出产。”
“至于习不习惯，没人会在乎这些的，武士阶层和贵族都支持女王的统治。”
“原来如此。”明日香苦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到还是有可能，武士阶层受到荣耀额诱惑，为了建立武勋而支持和追随拉葛莎。
贵族阶层为了利益和土地，自然也会支持拉葛莎，更何况她的赢面很大，有龙骑团的制空能力，在这个中世纪程度的战场上，恐怕是无敌的吧。
“劳尔夫，这里不太对劲，你过来看看。”车队的前方传来了一个尚有些稚嫩的声音，明日香望过去，是一个士兵，穿着不合身的皮甲和头盔，面容还有些青涩。
“我去前面看看，小姑娘。”劳尔夫说着：“不过我劝你还是把帽子戴上，这样比较好...我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一年没见到，这次回去也该和她团聚一下了。”
明日香没有出声，她静静地把兜帽戴上，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然而车队却停止不前，似乎遇到了什么障碍无法通过一般。
明日香向着前方走去，那是一个路口....在路口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怪异物体。
“这是...”
就算是明日香也被这场景震惊到了。
那是无数具尸体，被长矛和战斧串在一起，用四肢当做鳞片，用躯体当成骨架...
一个足足用上百具尸体拼凑成的，扬天咆哮的巨龙！
“天哪，我们的士兵都干了些什么...”一些诺德女性跪倒在地，对塔洛斯祈祷着。
劳尔夫也面色苍白，就算是诺德武士，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京观。
明日香转过了头，她现在心里...五味杂陈。 围攻进行的第四十三天，黎明才刚刚亮起，城外就传来了骚动。
惊恐的帝国人从城墙上向下遥望着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的金色头发，那些诺德勇士正搭建攻城器，云梯，或者是三五成群痛饮啤酒。
闪亮的斧刃虽然让人心生怯意，可是更令帝国人感到恐惧的是。
那些树林中偶尔喷出的火焰，虽然隔着老远，却仿佛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那是龙火，诺德人的龙骑士就驻扎在树林中，他们用掠夺来的家禽来喂食这些生有双翼的巨兽，有时还是被俘虏的帝国士兵。
“我们派去的信使，直接被丢了一个脑袋回来。长官...”
“这些可恶的野蛮人。”戴着百夫长头盔的帝国长官咬着牙，那些诺德人并不只是扔了一个脑袋回来，还在嘴里塞了一张羊皮卷。
上面写的很清楚，今天将会是围城的最后一天，如果还不投降。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布鲁马被攻占...然后将是连续数日疯狂掠夺，以及杀戮！
可是上面的命令没有丝毫变化，死守布鲁马，为了给帝都争取更多时间进行防御，无论如何布鲁马都必须在坚持住几天，哪怕是用被屠城的方式拖延脚步...
虽然这些并不是明面上的命令，但是在这些底层军官之间流传甚广。
“我们怎么办长官？昨天半夜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小队逃走了...”一名士兵说到。
百夫长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家中还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一旦逃走的话就会成为逃兵，那么自己的家人就都会受到连累，可是不逃走的话...自己就再也不能看见她了。
就像是雏菊一样美丽，在阳光下闪烁着可爱的光芒，那个女神般的她。
“...服从命令士兵。”百夫长说到：“无论会发生什么，我们已经不能后退了。”
这只是布鲁马城中正在发生的无数类似对话，其中的一段，军心早已涣散，甚至城主在接到坚守命令后就直接自尽在了家中，然后帝国军队接管。
军队的指挥虽然也有所不满，可他还是选择履职，因为他的家就在帝都。
这样一座已经近乎力竭，独木难支的孤城，现在也终于人心涣散起来。
达到这种效果拉葛莎什么都没做，只是简单地一个命令，一个脑袋，一卷羊皮纸。
她的大军早就在这些帝国人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她只不过把这一切诱发了出来，从天际开始，到落锤，到高岩，到晨风...
将来还会到瓦伦森林，黑沼泽，伊斯威尔，甚至是夏暮岛！
每一次胜利都是一座京观，当这世界如同被死者统治的时候，就是诺德人的时代。
而那时自己也会得偿所愿，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一切...虽然自己迷茫过，可终于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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