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酒熊
好强......太强了。
虽然从白空的身上找不到半分强者的气势，但就是这样极其古怪的情况却让人感到更加难以理解。
之前里雍见过的最强的强者应该是“虚无之神”雅德塔达，雅德塔达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银河般浩瀚无边，完全摸不透这人的实力底线在哪儿。
而白空给人的感觉却和雅德塔达恰好相反，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有某种力量存在的迹象，即便如今里雍已经是“双目银瞳”近神者了也依然如此。
似乎察觉到了里雍的惊讶，白空在将书全部塞好后便走了过来，从旁边倒了杯小酒放到里雍面前，举起自己的杯子对其笑道：“怎么样，老头子我还是有点本事的吧？”
“何止是有点本事......现在的我应该还比不了你的三分之一实力。”
“不不不，起码有一半以上了，到了双目银瞳之后要想再往上提升其实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即便是域主也不过比你稍微强出一点，不用妄自菲薄。”
虽然两人已经多年未见，可是白空却似乎对如今里雍的实力和情况相当清楚，不过也难怪，从他能随便在神域插入“黑鹤神官”纳贝里士这样的卧底的情况来看，这老头子在神域还不知道有多少别的眼线。
寒暄了一阵后，里雍非常正式地对白空说道：“我之前好像还没有认真的答谢过你，毕竟如果不是你当年出手搭救的话，说不定我还在“游魂峡谷”里待着呢。”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里雍却依然不会忘记当年在“游魂峡谷”里的那次相遇，当时的他因为擅闯神域而被封印了全身力量丢到峡谷之中，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要不是路过的白空教他将自身体内的“猩红刻印”进行改造的话，里雍要想出来也绝非易事。
不过白空还是笑道：“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之前能独自从“游魂峡谷”逃离的人也有相当的数量，以你的天赋顶多再花个几年十几年的也能自行离开吧，老头子我也不过是随手做了点小事而已。”
话虽如此，可里雍还是认真地问道：“即便您怎么说，我也还是得报答您老才行......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吗？您不妨尽管开口。”
从里雍之前听到白空邀请自己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位“复生之光”的大首领应该也有事要和自己谈。
要么是让他和复生之光合作成为神域的内应，要么是借助他的身份之力帮忙去完成一些复生之光不方便完成的事，总之，里雍可不认为白空特意把自己叫来这个“虚灵之庭”是为了跟他叙旧这么简单。
虽然白空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但别忘了，这可是一手创建了“复生之光”这个反神域组织的神域头号通缉犯，能是这么单纯的人那才叫一个见鬼了。 以里雍之前那个下界小小魔王的身份，坦白说能报答白空的地方并不多，可如今的他已经不同了，以“混沌之神”的身份，要是里雍想做点啥事的话搞不好神域那边还真得吃个大亏。
当然，站在里雍的角度上而言的话，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严格来说没有必要再与神域为敌了，毕竟这个魔族之神的身份就已经足够保护其所在的第二十三号位面。
可说到底里雍也欠白空一个巨大的人情，如果这个人情不还上的话他总有一种会有后顾之忧的感觉，还是尽快将其解决掉会比较好。
而且最关键的是，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复生之光”其实掌握着里雍的把柄，他如今身为魔族种族神，可是却在背地里和“复生之光”打过交道而且还摧毁了“游魂峡谷”，这事儿要是被背刺捅出去的话够他喝一壶的......只能希望这群人没这么下作了。
然而，白空在闻言后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你把老头子我当什么人了，放心吧，不会用咱们的老交情来强迫你帮我们做些什么事的。”
“那最好了，咱们倒不是不可以在暗地里有些来往，可是要我公开对抗神域的话还是有点麻烦......毕竟那样我自己会挺危险的。”
“这就是我叫你来这里的目的，现在的你实在是太危险了，也太天真了。”
看到里雍那副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怎样的险境之中的懵懂模样时，白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的我？太危险了？太天真了？开玩笑。
里雍万万没想到这位人类最强者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眼下的他恰好正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期，刚刚干掉了该隐这个心腹大患，也已经将下界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这有什么危险的？天真又天真在哪儿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今的自己的确正处于一种比较不好的状态里，这种状态就叫做“膨胀”。
可就在下一刻，白空却悠悠说道：“或许是接连的胜利让你太小看神域了，而且也对自己身上的东西缺乏足够的了解，这必然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愿闻其详。”
“你的身上带有古神的力量，对吧。”
嘶！如果说之前白空的话其实里雍都还不是那么在意的话，这句话一出，那真的像是在他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将里雍之前那隐约产生的飘飘然感觉抽得飞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自己身上来自“深渊”和“古神”的力量，其实里雍一直都将其视作最大的一张底牌，可是这张底牌从某种角度而言却也是一个巨大的弱点，因为这件事只要一被揭晓，里雍立即就会从神域的未来栋梁变成神域的通缉要犯。
深渊与神域是绝对不可共存的极端对立存在，期间的冲突比复生之光和神域都要复杂、长远得多，所以里雍只要被发现体内的古神之力，结果还真就是一个死字。
可话虽如此，之前包括该隐、赛特，甚至是域主级的顶尖种族神雅德塔达其实都没有看穿里雍体内的隐藏力量，因此他对此感到安心了许多，却想不到这个巨大的秘密竟是被白空一眼便看了出来！
愣了片刻后，里雍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然后无奈地问道：“您是怎么发现的？能告诉我原因吗？”
既然白空能够看出里雍体内的隐藏力量，那么神域里头必然也会有其他强者能够看出，这种巨大的风险里雍肯定是得想办法将其断绝掉才行，否则那不是得提心吊胆地继续过日子。
“哈哈哈，怎么，知道怕了？”
看到里雍的表情一下变得糟糕起来时，白空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笑道：“放心吧，神域里能看穿你本质的存在也并不多见，毕竟这无关实力也无关方式，只是取决于是否拥有“圣痕”，仅此而已。”
“圣痕”？顿时，里雍的脑海中一下想起了之前他曾经从哈雅口中听过的那番话。
“下来我马上就要被调往“圣堂”，继承“圣痕”。”
“这次准备赋予我的是第二十一道圣痕，“圣痕.斐Φ”，这样的话排除掉已经早早遗失的“起源圣痕.阿尔法Α”和“终焉圣痕.欧米伽Ω”外，余下的圣痕就只剩下最后两道。”
“之前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圣痕”的数量永恒不变，无论世界如何变化，“圣痕”都永远只有二十四道，绝对不会增多。”
......
以上那些话都是之前雅德塔达在接见该隐和赛特时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期间大概提到了自己这位域主在晋升后会出现的情况，还是哈雅用她的“荷鲁斯之瞳”偷看到，再通过唇语翻译出来的。
神域的基本职位结构是从神侍到神兵，从神兵到副官，从副官到神官，从神官到种族神，从种族神到域主，这是之前里雍就知道的东西。
可是根据雅德塔达的话来看，域主再往上晋升的话就会离开“八级天城”，进入到一个名为“圣堂”的更高层位面，并且同时继承遗留下来的“圣痕”。
在里雍看来，“圣痕”应该是某种拥有强大神通的东西，通过继承这玩意可以让达到“双目银瞳”级别的近神者彻底更进一步，成为不再需要信仰之力那种小儿科东西的真正神明，与深渊的“古神”形成彻底的对应。
只是里雍没想到的是，他第二次听到“圣痕”这种产物时，居然是从“复生之光”这个反神域组织的首领口中听到的，这显然有些奇怪不是吗？
不得已之下，里雍只好继续问道：“圣痕到底是什么？我之前查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这玩意的存在。”
“那当然，别说是在区区下界，甚至就连在“八级天城”里头知道圣痕的人都不是很多，除了域主外也就只有少数被特别看重的种族神了吧，毕竟这玩意实在事关太过重大......”
提起“圣痕”时，白空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低沉，他的眼睛缓缓抬头望去，似乎想从面前的空气之中看到某些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回忆之中的东西。
随后，只见这位大首领伸手一招，二十四道由光芒组成的，看上去十分独特的符号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方，并且排列成了一条清晰的直线状态。
这些符号的形态各异，只不过每个符号之间似乎都有着某种奇妙的连接，这让人能一眼就看出这二十四个截然不同的符号似乎是来自于同一个体系之中。
当里雍集中注意力开始观察这些符号后，白空开口解释道：“这就是全部二十四道圣痕的形态，从最左边开始第一个圣痕“Α”的读音是“阿尔法”，这也是这个世界最先出现的神力。”
“Α阿尔法”？之前雅德塔达曾经提过的“起源圣痕”？
随着里雍的眉头微微一皱，随着那漂浮于空气之中的二十四道圣痕逐一划过眼帘，白空也随之介绍着这些圣痕的独特读音。
Α阿尔法，Β贝塔，Γ伽玛，Δ德尔塔，Ε艾普西龙，Ζ捷塔，Η伊塔，Θ西塔，Ι艾欧塔，Κ卡帕，∧拉姆达，Μ缪，Ν纽，Ξ克西，Ο奥米克戎，∏派，Ρ柔，∑西格玛，Τ陶，Υ阿普西龙，Φ斐，Χ希，Ψ普西，Ω欧米伽......
到最后的“欧米伽”为止，二十四道圣痕的形态和读音很快便被里雍的大脑牢牢记住了，只不过在认识了这些“圣痕”后，他却还是依然有着大量的疑问。
“您刚才说到阿尔法圣痕是这个世界最先出现的神力，意思是这些圣痕出现的时间要比神域更早对吗？”
“那当然了，原本整个世界都是混沌一片，没有生命、没有大地，没有天空，没有海洋、也没有域外空间，是在这二十四道圣痕出现后才有了这些物质，所以可以将它们视作是这个世界的真正“本源”。”
啊，原来如此......还真是一股真正能被称为“神”的力量呢。
听到这个解释后，里雍不得不对这些开天辟地的老祖宗感到肃然起敬，只不过他立即继续问道：“意思是在这些圣痕完成使命后，他们就被神域放置在了更上层的“圣堂”位面等着顶尖的神域诸神前去继承，是这么回事？”
从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雅德塔达即将继承的是“第二十一道圣痕.斐Φ”，在他前面还有十九个域主继承了圣痕成为了真神，也就是说这股开天辟地之力实际上都被神域给全部瓜分干净了......除了遗失掉的第一和第二十四道圣痕之外。
“没错，但并不完全，毕竟在二十四道圣痕之中有两道是最为特别的，那就是被称为起源圣痕的“阿尔法Α”和终焉圣痕“欧米伽Ω”。”
提起那两个最特殊的圣痕时，白空的眼神顿时变得认真了起来，似乎接下来他要说的东西事关重大。
“起源”与“终焉”，这两个圣痕的名字一听就非常霸道，也预示着它们和其他二十二个大路货的本质性区别。
“在圣痕结束之后，聚集在“圣堂”的就只有二十二道圣痕，很多人都认为那两道已经遗失了，其实并不然。”
“没有遗失？难道是在某人的手里吗？”
“可以这么说。”
“那现在“阿尔法Α”和“欧米伽Ω”到底在谁手里呢？”
嘿嘿，顿时，白空露出了一个略显狡诈的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又伸手指了指里雍，笑道：“就在这里，在你和我的手中。”
“......啥？”
如果此时的里雍手里抓着一对筷子的话，他肯定会直接把筷子惊得掉落在地，然后再装作是因为被打雷吓了一跳而弄掉的。
毕竟白空刚才这番话，真的有种“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的感觉，弄得里雍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还是在试探他。
搞什么？这是在开玩笑吗？
从之前各方面的描述之中可以听出，“圣痕”这种牛逼轰轰的东西如果拥有了的话那肯定是一飞冲天，直接成为神上之神，真正的神明，而这样的东西里雍哪儿有......嗯？
等等？难道说？
本来这个情况是很难理解的，可是结合之前白空所做的那些暗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却逐渐从里雍脑中浮现了出来。
思考了几秒后，他迟疑地说道：“难道说，“起源圣痕”和“终焉圣痕”并不是遗失了的原因，是因为它们在最后分别化为了“神域”和“深渊”这两个凝神之地？”
“聪明，就是这么回事。”
看到里雍居然一下就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白空赞扬般拍了拍手，继续解释道：“你难道之前就没有疑惑过吗？为什么只有在“神域”才能凝聚出“圣能”，为什么只有在“深渊”才能凝聚出“幽能”，为什么下界就不行呢？”
这个问题其实里雍之前也想了很多次，却一直找不到合理的答案，现在却能够解答了。
因为神域是由“阿尔法Α”形成的，深渊是由“欧米伽Ω”形成的，所以居住在里头的人相当于是在吸收着那两枚圣痕散发出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只要拥有“圣能”就相当于是拥有了“起源圣痕”的力量，只要拥有了“幽能”就相当于是拥有了“终焉圣痕”的力量，因此你才会说那两枚圣痕就在我们两个手中，对吧。”
想到这里，里雍自信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似乎相信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圣痕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然而，听到这样的理解后白空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的思维倒是挺活跃的，可惜答案完全错误。” “你不会以为那两道圣痕的力量就这么点吧？帮助千万生物凝聚“圣能”和“幽能”的那些力量只是两道圣痕散发出去的一点边角料，真正的本体可远没这么简单。”
“哎？”
本来里雍还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可没想到居然并非如此，这么多年以来帮助数千万计的生物拥有两种强大力量的“核心”都还太简单了，那真正的双圣痕之力到底得强到什么地步啊？
眼看吊足了里雍的胃口后，白空终于继续开口解释道：“真正属于“终焉圣痕”力量的是你体内的古神之力，你应该是通过古神的血液而得到了某种能力吧，那就是“终焉圣痕.欧米伽Ω”的一部分。”
啊，原来如此。
顿时，里雍伸手一拍脑门，顿时明白了白空所说的“终焉圣痕.欧米伽Ω”到底来自何处。
“深渊”整个就是由“终焉圣痕.欧米伽Ω”所化，可是普通的深渊生物所拥有的圣能却不过是终焉圣痕之力的一小点余波，而在里头真正拥有圣痕之力的，自然就是那三位几乎与整个深渊同化的古神了。
“伏行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
“无名之雾”，犹格索托斯。
这三位古神继承了“终焉圣痕.欧米伽Ω”的绝大多数力量，因此才得以永生不灭，超脱于生死维度之外，同时拥有远远超出种族神的实力。
而里雍体内的古神血液便来自于其中一位古神，他将这份血液吸收并且转化为了自己的“黑云之翼”，并且凭借这股力量干掉了该隐，这实际上就是“终焉圣痕.欧米伽Ω”的一部分力量。
换而言之，里雍体内此时的确如同之前白空所说拥有圣痕的力量，那便是终焉圣痕的其中一小部分，只不过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已经足够强大了，要不是这一部分的话他说不定还干不掉该隐呢......
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后，里雍又将目光望向了白空那边，毕竟在这位“不死圣手”身上还有另外一个疑问。
他不久前曾说过，自己和里雍体内各有“阿尔法Α”和“欧米伽Ω”的一部分，那么里雍这边的圣痕就是古神之力，白空体内的圣痕又是什么呢？
白空也没藏着掖着，感受到了里雍那疑惑的目光后，立即笑着回道：“在老头子我体内的是这个，这个名为“残缺圣痕”的东西。”
随着白空再度抬起了手，只见一个“-”符号漂浮在了他的手心之中，而且和之前那些用能量投影出来的圣痕形态不同的是，当看到这个只有一笔的符号时，里雍竟是忍不住往后退出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