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酒熊
“是，请老师多多指教。”
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后，格蕾丝随手合上了那本《魔王与我的一千零一夜》，将其放回了书架上后微微躬身，对里雍行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淑女礼。
如果说只是看格蕾丝此时的动作以及她脸上那副清爽的表情的话，绝对想不到这居然是一个刚才把史上最强生物好好戏耍了一顿的人。
呼，微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后，里雍便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儿拉出了一块黑板来，对格蕾丝说道：“那咱们就开始指导修炼吧。”
“在这里就行了？你不是和维多利卡去了专属修炼场吗？为什么我不用呢？”
听到里雍的话后，格蕾丝有些惊讶地问到。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超级天才，需要帮你解决的暂且只有“奥术”的基础理论问题而已。”
奥术的基础理论问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即便是格蕾丝也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
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位魔王老师居然会对自己说这些东西。
不是格蕾丝自夸，她好歹也出身自“高塔之国”的奥术世家，爷爷更是堪称世上最强术士的“奥法侍者”苍岚。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格蕾丝对于奥术自然理解也是极深的，绝非普通人可比。
虽然她和维多利卡等人一样都处于“精英级”的水平，但这并不是因为格蕾丝没那天赋，纯粹只是因为心思不在这上面。
所以从本质上说，格蕾丝本来就是大概率能够晋升到“辉耀级”的顶级天才，她对奥术的理解也是同样顶级的。
“你的意思是，我对奥术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不，我不是单指你一个人，我的意思是包括你爷爷在内，实际上的所有奥术师都对这种东西的理解有很严重的问题。”
这......如果说之前里雍的话有些自大的话，那么这句话就算是狂妄的没边儿了。
毕竟你一个魔王，凭啥说人一个奥术师的奥术玩得不好呢？就跟捕鱼的说种地的种的不对，这跨界都跨到劈叉了吧？
“......愿闻其详。”
虽然格蕾丝不是很相信这句话，但看里雍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时她则是双手抱胸问到，态度依然展现出了其内心的不服。
“在你看来“奥术”的本质是什么？”
“本质？”这时，格蕾丝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在这之前好像没谁会去探讨这种东西。
即便“高塔之国”里最兴盛的职业就是奥术士，但他们的教学方式就是教会其使用某些手势、咒语、材料等等。
真的很少有人会去在意，到底奥术的本质是什么，就像没人会去问兵器的本质是什么一样。
但格蕾丝毕竟聪明绝顶，于是她只是思考了一下后便答道：“真要说的话，应该是通过知识和魔力的积累和研究，进而推导出来的某种“规则运用”吧。”
格蕾丝的答案精简而凝练，即便找遍整个“高塔之国”，能够这么快回答到这种地步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
所谓的“奥术”，实际上是“由奥秘所引出的术法”。
虽然看上去好像非常神秘，但实际上奥术产生效果的过程只不过是把传统产生效果的办法做出了改良而已。
例如说在这个世界上要产生火焰，那么正常的“规则”应该是需要“高温、燃烧材料、环境气候”等所需的“因素”，这样就可以燃起火焰。
而用奥术的方式产生火焰的话，需要的是将这些“因素”置换为“魔力、手势、咒语”等对应的“因素”，达到以魔力置换实物的效果。
在奥术的程序之中，所有因素与因素之间的对应必须严丝合缝。
因此越复杂的奥术需要的因素自然越多，毕竟制造火焰和撕裂空间所需要的“因素”是截然不同的，这也造成了奥术师之间实力的差异性。
“回答的不完全，看问题的角度还是太狭窄了一点。”
不过以一个没离开过这个“世界”的人的角度来看的话，她的确算得上是一个超级天才了。虽然里雍嘴上这么说到，可在心中还是暗暗地比了个大拇指。 “既然如此，那麻烦里雍老师解释一下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虽然被这么说了，可格蕾丝却也不生气，而是以一种“你说不出来就别怪我鄙视你到死”的挑衅目光看着他。
“咳咳。”
再度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后，里雍用严肃地语气说道：“简单点说，“奥术”的本质就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的既有规则进行“走捷径”的狡猾行为。”
“啥？”里雍的解释简单是够简单了，但却给格蕾丝听得一愣一愣的。
本来在他们这群奥术师眼里，“奥术”是非常有学问的一种研究，可在里雍口中却变成了好像有些奇怪的东西。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格蕾丝的惊讶，里雍接着说道：“不用奥术你能生火吗？”
“当然可以，用火石点燃柴堆就行了。”
“有用奥术这么快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
“这不是走捷径是什么？”
这......被里雍这样一说后，格蕾丝一时半会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然而他却继续接着问道：“但你想过没有，点火需要某些因素的这个“规则”又是谁来制定的？”
“自然是居住在上界的神明们。”
对于这个问题格蕾丝倒是一下就能回答，因为这个基本上是一种共识。
神说，要有光，所以才有了光。
神说，要有规则，所以才有了规则。
对于生活在下界的人们而言，只要是不知道来路的东西，绝大多数往上界的神明那边甩似乎也都没啥错误，反正上头的大佬不会飞下来给你一记耳刮子。
里雍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笑道：“这才是错的最离谱的一点，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上头那些家伙没关系，而是由“世界本源”决定的。”
对于居住在“上界”的那些种族神们，里雍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潜入“八极天城”含辛茹苦地卧底多年，在酒馆、澡堂子、按摩所、街头巷尾等地方不断地收集情报，对圣域那上百位“种族神”已经几乎是如数家珍。
据他所知，那群家伙可没有做到这种地步的能力，即便是再强大的“种族神”也不过就是那样，没有办法创造天地万物甚至是制定规则。
在里雍的眼中，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活”的，是拥有生命的东西。
以山川大地为骨肉，以大海溪流为血液，这样一个生命体是实打实存在的东西，其自然也拥有着各自的源头，即“世界本源”。
“所有的“规则”都是由“世界本源”决定的，所以如果你要穷尽奥术之力的话，继续在“规则”上钻研下去很快便会走到尽头。”
“所以只有理解了“本源”才能够更进一步，达到神明的境界......”
然而，虽然里雍这边呱唧呱唧说得很起劲，可格蕾丝却越发的感到云里雾里。
到最后她只能回道：“你说的东西好像有点道理，但其内核未免也太虚无缥缈了吧？”
就在格蕾丝以为里雍又会说些什么来辩解之时，今天最让她感到最难以置信的一句话出现了。
“不，一点都不虚无缥缈，我现在带你去看一遍就懂了。”
这位魔王殿下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仿佛只是要带他那可爱的弟子去一趟校外实习罢了。
“世界本源”这种东西，是能够“看”的吗？
即便聪慧如格蕾丝，她也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的话，那无非就是一句笑话或者醉话罢了。
可说这话的如果是当今世上最强者的话，自然也不能这么简单的给其归纳为这类。
这时，里雍却只是转头从窗户外头看了看天色，继续说道：“好了，出发吧，得赶在寇蒂他们准备好午饭之前回来才行，下午还有夏洛特他们的教学要安排呢。”
“出......出发？怎么出发？”
“你只需要抓着我的衣服就好，别的事都不需要理会。”
还没等格蕾丝反应过来，里雍已经走过去伸手环住了她的纤纤细腰，但却非常绅士的只是用手腕内侧夹住，并没有把魔爪放上去。
咦！即便如此，在这时格蕾丝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虽说她之前一直装出一副经验丰富大姐姐的样子，不过实际上那一切都是从书里看来的，这位离经叛道的公主殿下还是第一次和男性靠的这么近。
不过就在格蕾丝打算深深吸上一口气，缓解一下自己的心理压力时，她眼前所见的场景却突然一变！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阳光明媚，云山雾绕的天空之中！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天上，而是起码有数千米之高的，常人根本无法到达的高空区域。
此时，格蕾丝那惊讶的目光能够清晰地看见下方“魔都-罪域之骨”的全貌。
能看见远处那蜿蜒陡峭的山脉以及翠绿平缓的高原，甚至就连遥远的海边那一抹蓝色的水平线都能隐约得见，可见两人此时身处的位置之高。
“唔！”格蕾丝忍不住伸手牢牢地抱住了旁边那个温热的身躯，就像是要淹死的人紧紧地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
不过实际上这当然不是稻草，而是一根擎天巨柱。
“别担心，有我在。
”感受到了怀中少女的惊恐后，里雍随意地伸手在她那丝绸般柔顺的发丝上抚摸了一下，像是在抚摸着烈焰巨龙二哈的绒毛。
“要见识“世界本源”就要来这么高的地方吗？”
格蕾丝并不是恐高，但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说到。
“高？不不不，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会去到更高的地方。”
“更高？有多高？离地一万米？”
“恩......到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下界”的位置去的话，换算下来垂直高度应该在十万米以上。”
十万米？这是在开......玩笑吧！
就在格蕾丝内心还没将这句话过完时，两人的身躯已经犹如火箭般朝着上方飞去！
里雍飞行的速度有多快？至少被他抱着的格蕾丝是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她只能看到眼前的云层不断地、不断地从触手可及的地方闪过，随后世界突然变得漆黑了起来。 这种漆黑不是夜空那般黑暗，而是犹如连光都能吸收进去的那种纯黑。
但好在这种情况没有维持多久，数分钟后，格蕾丝的眼前便再度出现了一片有光亮的世界。
虽说是有光亮的世界，可对于格蕾丝而言，这样的世界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不敢想象的。
这时，在两人的四周充满了璀璨的星光，就仿佛夜色中那些高挂空中的星星近在咫尺一般。
而更加震撼的是，在这片星光的照耀之下，不远处上方那朦胧的空间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盘”。
是的，一个巨大的“圆盘”，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个圆盘的大小就像是太阳或者月亮一样。
虽然格蕾丝无法看到那个巨型建筑物的上方有着什么东西，可她却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就仿佛是从灵魂中产生的颤抖。
不自觉间，少女缓缓说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
“是的，那里就是所谓的“神域”，在那个圆盘上方建造的城市名为“八极天城”。”
“包括你们人类的种族神“苍白之神”和我们魔族的种族神“梦魇之神”都居住在里面，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各种种族神和眷属......也就是神官之类的。”
当看到那个自己曾经悄悄地潜入进去，并且在某人的帮助下居住了数年的巨型建筑物时，里雍的眼神中却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厌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