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酒熊
呼......这片区域周围绝大部分的生物都已经闻讯而来了吧，正好，省的我多费工夫了。
但在看到这群明显不怀好意，而且一个个都仿佛强得发指的怪物们后，里雍却微微笑了笑，一股犹如要将天地撑破的恐怖能量则是迅速从他体内涌出。
“幽能”，对于居住在这个深度的生物而言，或许它们终其一生也未曾感受过如此可怕的幽能气息吧，但这样的感觉却从那个对比起来小得可怜的身躯中出现了。
“深度一千九百米”，以里雍的水准，他现在是可以在这个接近两千米极限的深度处肆意横行的，也就是说，一千五百米的这群家伙给他提鞋都不配。
“滚！”当体内的“幽能”快速聚集起来的瞬间，只见一股犹如要将天地翻转过来的音波伴随着强大无比的能量一起迅速吼出！以“黑玉巨像”的身躯为中心朝外扩散了出去。 这一吼，叱咤风云。
这一吼，惊天动地。
比这一深度的主宰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幽能”扩散而出，直接伴随着潮水般的吼声冲入了周围所有生物的耳朵里。
一吼过后，天空中的云雾消散了，地面上的大地震动了，海面上的潮水喷涌了。
那些一个个看上去威风八面的深渊生物，在这一吼的威势之下几乎都被吓得屁滚尿流，纷纷以比来的时候快得多的速度疯狂地朝远方逃窜着。
深渊里头的这些居民们，几乎都各自有着一套自己的判断指标。
什么样的生物能惹，什么样的生物不能惹，它们内心可清楚得很，毕竟不清楚的那一批早就已经变成了其他家伙的腹中餐。
里雍好歹也在这深渊地底待了好多年的时间，自然对这群深渊生物的习性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他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这群家伙安静下来。
这样的话，这些家伙应该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到这片区域来了吧。
看着周围几乎在眨眼间便变得安静了许多，触目所及之处空荡荡的连一只鸟儿都看不到的空旷区域，里雍不由得点了点头，又在这个“黑玉巨像”的身躯旁边安置了几层各类结界这才离开。
将维多利卡放在这里让她慢慢的“入魔”，介于朱诺那家伙本身具有神性的关系，这个过程或许会比较漫长，但妙就妙在那家伙完全无法察觉。
在朱诺的眼里，维多利卡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那些无聊的书籍，然后在不知不觉间被幽能腐蚀。
而朱诺自己，则是连她的神智是什么时候模糊的都不会知道，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堕落下去......当然不是指的那种堕落。
在安置好了维多利卡的“修炼”后，里雍并未在此停留，而是毫不停息地朝着更下层的深度飞去。
上头的哈雅在“深度五百”，那里对于人类而言就已经是非常危险的区域了。
下面的维多利卡在“深度一千五百”，这里基本上不是正常生物能待的地方。
古往今来，全世界上百个位面加起来的几千亿名人类里头，能走到这个深度的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个，而且大多数会死在这里。
但对于里雍而言，这种程度的深度只不过是他路过的地方，他这次真正要去的是更下，更下，更下层的地方，而且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深渊到底有多少层？或者说目前所知的层数有多少呢？
这个问题或许连绝大多数“八极天城”的人都回答不出来，毕竟就连“种族神”也不会......或者说是不敢往更下的深度乱跑，如果一个不好的话，分分钟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这个问题里雍却是能够回答的，因为他曾经见过深渊的最低端，那就是极限两千米之下，最多二十层的层度。
为什么他能斩钉截铁的说是二十层呢？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那个层面里存在着比“种族神”更强的真.神级生物，即真正的“神”。
如果按照之前里雍的计算方法，即将“拟态者”的战斗力当做是五，每一层下去的深渊生物战斗力都翻倍的话，深度一千米的生物平均战斗力则会暴涨为两千五百六十。
从五到两千五，五百倍的差距，这就算是暴涨吗？不，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对于这种建立在每一层都是上一层的两倍这个基础上的“等比数列”递增模型，稍微计算一下的话，就能知道后面十层的增幅程度会比前面十层多得多得多。
以此推算下去，从第十层的两千五百六十战力再往下每一层的战力都以两倍计算的话，到了最终的第二十层，那里存在的生物的战斗力这是会达到惊人的两百六十万左右！
也就是说，假定如下：
第零层是5。
第十层增幅至2500。
第二十层便会达到2600000。
这是多么夸张的爆炸性增长。
经过了爆炸性的模型增长后，不难推算最后一层的深渊生物在单纯的数值上起码比拟态者强出了五十万倍，这样的东西是什么概念？就算是一只蚂蚁的五十万倍，也是能够毁天灭地的怪物吧。
当然，这个计算方法在里雍看来并不完全正确，毕竟以他亲眼见过的情况来看的话，居住在二十层的那三位大佬，比拟态者这样的东西强出了绝对不只是区区几十万倍这么简单......那简直是另一个层次的生物。
不，或者用“生物”来形容都已经不太对劲了，因为那才是真正的“神”。
如果有留意过的话，不难发现在里雍的口中和心中他都一直以“种族神”来代指上头那些居住在八极天城里的混账东西们，并未真正将他们当做神明。
换而言之，里雍清楚地知道“种族神”并不是“神”，或者至少不是“真神”，而是某种在超凡入圣后已经逼近神之境界的人。
而这样的人，在“八极天城”里管他们叫“种族神”，可是里雍之前却清晰地听到过另一个代指他们的名词，而那个名词叫做“近神者”。
这个名词在他的生命周期到此为止时只听过一次，就是那个在当年将里雍救出了“游魂峡谷”，并且提醒他可以通过改造体内的“猩红刻印”的那个人。
毫无疑问，当时帮他的是一个人类，至少是和“神域”不对付的人类，那个有着一撇小胡子的家伙明确地提到过，居住在八极天城里的是一群“近神者”，而非真正的神。
但这个世界里毫无疑问是存在着真神这种东西的，原因也很简单，里雍曾经在这深渊的最底层见过一位真正的“神”，或者说，“古神”。
“最古之神”或是“古代之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家伙的存在比所有下界位面都久，甚至或许比神域都久。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每当想起那黑暗中的惊鸿一窥时，里雍都会对自己强韧的神经感到佩服，因为他在如此直面“混沌”后居然还能保持正常的神智，简直就是一种现世的奇迹......
然而，就在里雍刚刚来到了第十九层，也就是“深度一千九百米”的区域后，一个给人一种黏糊糊感觉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又来了吗......有趣的小家伙。”
当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里雍的身躯猛地僵硬了一下，可还是立即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为什么会兴奋？他不知道。
为什么要笑？他也不知道。
但里雍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现在自己表现出任何恐惧、害怕、退缩的意思的话，那个刚刚还在和自己貌似友好的打着招呼的古神或许会因为感到无聊而把自己碎尸万段，丢回第零层去喂“拟态者”。
别惊讶，这就是里雍这次要去见的那位别号“伏行的混沌”，大名“奈亚拉托提普”的古神的怪脾气。
如果说伴君如伴虎的话，那么这只老虎什么时候发怒，什么时候不悦多少还能看出点门道，可跟这位大神打交道，里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赌它不会觉得无聊。
根据里雍所知，在深渊的最底层，也就是“深度两千”的一大片区域里，这个区域的辽阔程度比前面的十九个区域加起来还大，基本上处于无边无际的状态。
而在那个区域之中，存在着大量实力达到“辉耀九阶”，也就是已经可以与顶级神官媲美，甚至是达到“近神者”，可以和种族神打打的怪物，要对付这样的强大生物是连里雍都要费不少工夫的。
如果说在之前的十九层每一层有一名“主宰”的话，那么在二十层里头就有无数名主宰，只不过这些主宰在真正的古神面前都是一群渣滓罢了。
然而，他在之前去到深渊最底层的时候，却亲眼看到过这位奈亚拉托提普因为无聊而将数百只这般强大的深渊生物捆在一起，用漆黑的触手榨成汁，然后拿这些汁液来像是喷水枪一样到处乱喷，试图在山岳上喷出图案。
而这位古神大人做这些事的原因，只是因为无聊。
站在里雍的角度，他完全无法想象会有因为无聊就去对一群强到足以毁灭一个下界的生物们进行大屠杀的家伙在，可事实上，这玩意就是这么离谱地存在着。
不归属于任何既有的规则，因为它就是规则。
不能用任何智慧生物的逻辑思考，因为它远在智慧生物之上。
就像蚂蚁无法理解人类一样，人类也无法理解古神。
任何试图去了解那几位盘踞于深渊底层的怪物的行为，都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自杀行为，还不如一锤子把自己脑袋砸扁拉倒，免得遭受无谓的痛苦和折磨。
对于古神的危险程度和混乱程度，里雍是事先就知道的，所以在察觉到那家伙的关注的瞬间，他便笑着回道：“您还好吗，奈亚拉托提普大人。”
算起来，里雍和这位“伏行的混沌”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在上次见面时双方勉强算是聊得愉快，所以这才给了他这次前来的底气。
“本来不怎么好，但看到你来了......就突然好了。”
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显得滑腻腻的，像是用某种鱼类的粘液在人的耳朵里摩擦，那种感觉着实不算太好。
不过从它的语气和话语来看，奈亚拉托提普似乎对这位客人的到来还是比较能够接受，这也让里雍暗暗松了口气。
“伏行的混沌”是里雍唯一亲眼见过的古神，另外两位据说号称“无名之雾”和“森之黑山羊”的他却并未见过，只是从奈亚拉托提普口中听过只言片语。
“您还在之前的区域吗？我这就过去？”
“不用......吾已经到了。”
然而，正当里雍打算加紧往下层飞去，到之前和奈亚拉托提普交流的那片区域中拜见的时候，下一阵的声音却是意外的从他身体下方的地面上传来的。
毫无征兆，毫无痕迹，毫无气息。
里雍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有着巨大的深色身躯，本该是脸的位置上长着一根巨大触手的黑色巨人症站在下方，那家伙还在对自己挥舞着脸上的触手，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刚刚还在脑内远距离对话，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了里雍的面前，而且还是在后者完全无法察觉到的状态下。
换而言之，如果奈亚拉托提普想要杀死这位魔王的话，他大概是连死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而且，这还不是那位古神的本尊，大概只是一个类似触手的化身罢了。
切，居然自己跑到第十九层来了，这个深度的生物们看到这一幕的话怕不是要哭着跑回家里去。
像是知道里雍在惊讶些什么似的，那个长着触手脑袋的巨人用黏糊糊的声音说道：“无需惊讶，其实整个深渊都是吾的一部分，哪怕是第零层，吾也可以马上出现。”
“是吗......那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这时，里雍已经降落在了这位大神的面前，站在那数十米高的庞大身躯下方抬头仰视着它。
这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本尊，只是一个化身而已。
但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化身体内蕴含的力量，就已经让里雍有种仿佛自己在面对着一个黑洞的错觉。
听到里雍的话后，奈亚拉托提普却只是发出了一阵像是刮玻璃一样的笑声，笑着说道：“不知道，你但说无妨。”
“你不是能读取我的思考吗？”
“可以，但没有必要。”
虽然在那庞大的躯体上并没有“眼睛”这样的器官，可是里雍却仿佛被一道锐利的目光锁定住了似的。
从某种角度而言，古神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揣测其用意，同样，也不能用常规的善恶标准和行为模型来推断它们的意思。
所以，里雍闻言后也抱以了同样的笑容，笑着回道：“不，你刚才明明已经读取过了，只是没找到你要的东西，对吧？”
奈亚拉托提普拥有读取人类思考的能力，这点里雍在上次见面时已经吃过亏了，虽然这家伙嘴上说着“没有必要”，但如果谁信了它的话，那么距离被当成猪仔卖掉也就只有一步之遥罢。
“......有趣，你来到这里似乎除了帮那两个人类之外还有别的目的，为什么吾会读取不到呢？”
“那当然了，因为我之前就完全没想过这个目的是什么，开始就打算等来到你面前后再去想。”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面对着这个渺小生物的坦诚，即便是奈亚拉托提普也忍不住发出了“善意”的大笑。
那笑声，比起之前里雍用来喝退一干深渊生物的怒喝还要恐怖百倍，只怕今天这个深度的倒霉蛋们要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走到了古神的面前才开始考虑下一步的做法？
原因很简单，里雍知道奈亚拉托提普最喜欢的东西叫做“惊喜”，也就是说，它本能地希望看到一些自己无法预测的事情发生。
但首先里雍清楚地知道的一个事实是，“古神”绝非人类，或者任何生物的朋友，所以即便是做到了让它惊喜的地步，双方也绝非友善关系。
从上次的交谈之中可以知道，奈亚拉托提普特别喜欢给人“建议”，很多建议乍一听来似乎很有道理，像是一位拥有丰富经验、知识的年长智者。
可是回去清楚地思考一下的话，就不难发现这些“建议”基本上都是坑死人不陪命的东西，只不过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很难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