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第172章

作者:柜柜

“叶正在。”

“你与那司阁主也是有交情,是吧。”

“是不错。”叶正诚然道,“司阁主有恩于我叶家,叶正感激不尽。”

之前在沐江之时,韩恩要出手谋害叶正,也同时想借机入主他叶家,最后是司言和几位弟子一起出手,几乎将沐江宗扫荡,当场把沐江宗之主韩暮一剑斩死,这才是保住了他叶正这条命,同样算搭救了叶江月,避免其嫁给韩恩的结局。

何晴见这些人都近前之后,冷冷道:“你们都与那司言有干戈,都难辞其咎!都死不足惜!都需得上绞刑台!”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死寂,仿佛再也没有了半点声响。

唯有吹动的风,以及那尊悬浮在皇宫之上的神祇,刑上尊那猎猎的衣衫。

在那神威之下,又有何人胆敢妄为!

但此时,那萧耀远神情微动,他随即近前,对那何晴后面的陈泉和纳兰方拱手道:“两位道友,凌越与萧樱是我的一儿一女,还望网开一面。”

萧凌越和萧樱一愣,都未曾想到他们父亲会在此时为自己求情。

陈泉顿了顿,认出来人之后才了然道:“哦,是你呀。何晴师妹,你且放了他这对儿女,昨日正是他前来告知我那司阁主的近况,他算表过忠心,也无所谓了。”

萧凌越和萧樱听闻,两人顿时震住。

萧樱失声沙哑道:“父亲!你…你怎能如此!司阁主可是有恩于我们萧家啊!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萧凌越同样痛心疾首地颤声道:“父亲!司阁主不计前嫌帮扶我们萧家,你竟然出卖于他!你良心何安!你良心何安啊!”

可萧耀远却泰然自若,仍然不为所动道:“凌越,樱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如今的大势,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司阁主虽然有恩于我们萧家,但他胆大包天,狂妄自大!杀害了上界天神的子嗣,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为父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全你们,保全我们萧家罢了,司阁主只是个将死之人,为父这么做,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顺应大势。”

萧凌越紧紧抓着自己的轮椅,胸膛在剧烈起伏。

至于那萧樱见到其父是如此无耻之后,更觉得羞愤不已。

永文帝同样冷笑不已,对苏太师道:“看,你的好亲戚。”

苏太师道:“我知他本性,不奇怪,以前他还嫌弃沐萍嫁给我,直到我成了当朝太师,他这才来热络,本就是个无耻之辈。”

但此时,又有一人从人群之中出来,来人正是叶江月,叶江月对纳兰方拱手道:“还请上界师兄,放过我弟叶正。”

何晴眉毛挑了挑,目视纳兰方,只听见纳兰方道:“此女也前来向我告知过那司言的人脉挚友,与司阁主有关者,还有什么御神刀,玄女门林红英,墨剑神,白教主,我也已经派人去追查,师妹,你放了她胞弟吧,此女有功。”

其实纳兰方心中自然有两种考量,叶江月固然有功,但他更多是看上了此女的姿色,他虽然与何晴有婚约,但想着在此界多个情人也不坏这么个想法,才愿意出言相帮。

叶正同样惊骇道:“阿姐,你?!”

但叶江月神色同样平静,她打断道:“正儿,我知道司阁主与你交好,但他冒犯了上界尊神,肯定是要死了,阿姐这也是为你保你,为了保全我们叶家,你不要生阿姐的气,阿姐不过是审时度势而已。”

叶正气急而笑道:“阿姐呀阿姐!若是这天圣国亡了,哪里还有我们叶家!人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啊,你怎可以如此媚外呀!”

苏太师指着叶江月,对永文帝道:“你以前还想娶她。”

永文帝气急败坏道:“贱妇一个!朕当初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身后叶国公羞愧不已,唯有后退,但他仿佛也在庆幸自己儿子可以没事。

而此时,那刑上尊也开口了,浑厚的声音在皇宫之上响起。

“将他的妻子还有弟子,都押到城中高台之上捆绑起来!然后昭告天下,限期三天,三天之内他若是不到,杀无赦!”刑上尊那声音十分宏大,“而且不仅是他们要死,本神还要在这里屠城三日!让这些凡人也来陪葬!”

刑上尊又顿然了片刻,忽然道:“先断他妻子一臂,以作警示。”

话说到这里,刑上尊伸出一个指头,对着永宁那么一点。

而苏太师和永文帝同时都瞪大了双目,在惊乱之中同样顾不得,两人双双出手!

第二百零三章 凤钗

永文帝率先出手,他怒喝一声,调动云氏祖传功法八象紫阳功!他身后紫气升腾,凌空一拳混着神通向那刑上尊的那招对攻而去!

但永文帝才不过是灵皇大圆满,勉强到半步人神的地步,根本无法与刑上尊的力量相抗衡,即使那只是简单一指,永文帝却也万万抵挡不住!

他的神通瞬间被破,势如惊鸿的威力,在刹那之间袭击向了他的心口!

不过苏太师也紧随其后,他跟上了永文帝,元神虚影从背后屹立而出,化掌为拳,同样是一记轰出,将那一指神通当场打散!

那刑上尊不由眼神一挑道:“你倒是不错,是个人神境界,不过与我等神境想比,还是差了太多。”

说着,这刑上尊鼓荡自身神威,也同样是一拳向苏太师打去!

苏太师气息节节暴涨,以自身修为硬撼!

两股力量激荡开来,苏太师还是抗住了这一记,不过紧接着,那便是第三记,第四记,那在上空的刑上尊,拳意连连轰来!直到这苏太师扛不住,被当场打得喋血连连,跌落在地上,永文帝同样因为上前助力,但还未近前,就已经被神通波及,亦是倒地受伤!

这刑上尊仰天大笑,荡漾的声音,震耳欲聋!

“凡人蝼蚁,也妄图与我等诸神过招!”

在最后,刑上尊对陈泉等人吩咐道:“将皇帝和太师,与这两女一起绑在城中高台之上!然后昭告天下,命其三天之内抵达此处,否则这些人都得被活活吊死!”

陈泉上前称是,就去羁押苏桃儿等人,至于苏桃儿和永宁,正在扶起倒地吐血的两个父辈。

在见到两人受伤之后,苏桃儿心疼得眼泪直往下面掉,永宁也同样如此,他搀扶着永文帝,凝噎地不知如何是好。

宁亲王过来痛心道:“永宁啊永宁,为父让你签下那一纸休书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又何苦不愿意呢!”

永宁含泪道:“即使只是权宜之计,女儿也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父亲,这名分之事女儿死都不会丢弃。”

苏太师道:“老王爷,这些隔界之人不会因一纸休书而放过永宁,永宁是他的妻子,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司阁主恶了对方,起因也是我天圣国,我们千万不能怪罪于他,他是受了我和皇上的嘱托。”

刑上尊在上面见状,又朗声道:“去把他们的家人也去羁押来!将他们满门都绑在那高台之上!”

纳兰方也应声,然后携人手离去,连在场的宁亲王同样也被擒住。

刑上尊再次以浑厚的声音,再次提醒道:“告诉这都城之中所有的凡人百姓,若是这杀害本神子嗣的凶徒三日之内不现身,不仅是这些凡人贼子要死,本神还要屠城三日!以儆效尤!”

何晴领命,就那么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地离开了这里。

毕竟在她的眼中,如今师尊已经下界,再也没有谁可以违抗他们。

傲气便是傲气些。

而在之后不久,就连宁亲王等人,也都被悉数绑上了城中的高台,甚至连太师夫人,苏桃儿的几个兄长和姐姐,也不例外,皇太子云轩,公主云梦,皆都被擒,全绑在那高台之上,等候发落!

而且在那屠城三日的消息,在当天被传出去之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哗然了,同样都沸腾了!

他们心中恐惧无比,在慌乱之中都摆出家里最好的贡品,几乎是日夜向京城之内浮空的几尊神人叩首跪拜,祈求上天神明的宽恕和谅解!

一个手里抱着婴儿的妇女对着那刑上尊,在远远地跪地哀求,就连额头都磕破皮了,内心只渴望可以得到这几尊神的宽恕。

在众多百姓之中,尤其是老者,一些老妪,一些年迈的长者,更是跪拜不止,显得极为虔诚敬仰。

在这京城之中的百姓,也渐渐开始变得愤慨异常。

他们不是愤慨这几尊神要屠城的决定,而是在愤慨那杀死了神明血脉的凶手!正是因为他,上天神明才会来此降罪,正是因为这个人,他们才会遭受到此等大劫难和厄运!

京城之中的百姓,无不恨透了司言,恨不得把他这个人给生吞活剥!拿他的尸骨来祭祀这些神明!

就连那些用贡品和香火在祭祀的人,即是在痛哭流涕恳求神明不要降罪自己,也是对司言的恶毒不止,诅咒他万劫不复,断子绝孙,诅咒他下那地狱黄泉,在油锅之中被烹煮,永世不得入轮回!

但其实这就是人的本性,当他们发现这些灾难的直接导致者,是他们所无法违背,是他们所无法抵抗和企及之时,他们那卑微的怒火也不会消失,他们只会转嫁而已!

就连被绑住在高台之上永宁,同样遭受了他们的恶毒。

在夜色降临之后,以至于有路过的百姓,对她恶言相向,更有甚者,是用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她身上扔,而且大人的行为很**染到了孩童,哪怕是几岁的童男童女,也是有样学样,嘴里骂着污言秽语,还用石头去投掷她,有块石头砸到了她的额头,一下子,便是一道鲜血流淌了下来。

永文帝再也忍耐不住,被封住了一身真元的他,顾不上皇帝的风度,破口大骂起来:“等朕脱困了,就把你们这群刁民全都拉去杀头,子嗣也发配到边疆去充军!把你们妻女都发配到教坊司去!朕和太师还要亲自光顾!”

身上同样是菜叶子的苏太师提醒道:“皇上,教坊司十年前已经被你废除了。”

“那就再开!专门为他们的老婆开!为他们的老娘开!”

太师夫人对永宁问道:“永宁,你怎么样,是否还撑得住?”

“伯母,永宁无妨,只是额头上有些疼痛而已,还能够坚持。”

太师夫人忽然泪如雨下,哽咽道:“你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你虽是宁亲王的女儿,确是庶女,从小不得家里待见,连兄弟姐姐也都冷落你,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头了,算是嫁了个好郎君,可到头来,却又是突遭横祸,如今还要受到了这市井的羞辱!”

这番话宁亲王自然听见了,低下头,愧对于永宁的他,连个声儿都没有。

不过永宁倒是摇了摇头,反而道:“伯母,如果只是永宁自己一人,永宁倒不希望夫君来搭救,若是搭救还是死,永宁是希望夫君他薄情些,不用管我就好,我死了就死了,也不曾有什么,反正我与夫君之间还未曾有孩子,夫君不应该被我所束缚。”

但刚说完,永宁才意识到与自己在一起的还有一大帮子人。

苏太师一家几乎是全都在,连他几个小妾,都被捆住在上面。

永宁脸色微红,羞愧道:“伯母、皇上、父亲,是永宁有私心了,永宁不该这么说。”

永文帝道:“永宁,你是个好姑娘,亲王,这是你的福分。”

宁亲王哀叹道:“皇上所言极是,本王以前愧对永宁母女了。”

萧沐萍只是暗讽,但苏太师那几个小妾,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纷纷落井下石道:“你这老头,等到孤苦无依之时,才念起女儿的好,早干嘛去了,虚伪!”

苏太师呵斥道:“不得无礼!这是宁亲王!”

这几个奇女子依旧冷嘲热讽道。

“老爷,以前在家里可是你骂这王爷骂得最凶,你今儿个怎么忘了?”

“就是就是,咱们老爷也虚伪极了。”

“老爷贪财,每年都收很多咸菜坛子,但实际上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奴家这手链,还是是从坛子里抠出来的哩!”

永文帝冷笑不已:“太师确实每年都收许多土产,听闻都堆放在地窖里呢,朕改日有空,定要去瞧瞧!”

苏太师老脸涨红道:“你…你们几个女人,莫要污人清白!”

苏桃儿沉默不语,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眼眶很热,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还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在此时此刻,什么都帮不上,比起那么凛然,希望夫君不管她,希望夫君一个人好好活下去的永宁,苏桃儿内心却是在希望师父的到来,希望可以来搭救她……她真觉得自己好没用。

这个丫头在内心,感觉自己第一次输给了永宁,她十分伤心,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但她又怕被发现,唯有忍住哽咽,紧咬住自己的牙关。

至于在京城另一边的刑上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道:“我说要废他妻子一臂,还未兑现么。”

刑上尊信念一动,一道神通便是随之出去了,奔赴向了永宁,而这一次,再也无人可以替她阻挡。

苏太师和永文帝刹那间都大惊失色!

只不过随着那么闷沉的一声,刑上尊打出的那道耀光,却并未伤及到永宁,而是在原处,那么凭空消散了。

至于永宁,她发髻之上插着的那根凤钗也随之发出了‘啪’地那么一声,当场断裂。

而这正是在婚前,夫君送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