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我依旧不去。”
弗莱格依旧不吃这一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鬼玩意，既然能说出这种问题你这人非蠢既坏，当然也不排除你又蠢又坏。”
弗莱格知道自己一旦回头那就要面对当初把卫宫切嗣逼得神神叨叨的电车难题。
“你难道没有一丝拯救他人的恻隐之心吗？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神秘的声音又开始蛊惑，而且弗莱格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划回了刚才两艘船的位置。
“我自然有着恻隐之心，可是我并不需要为此去证明什么，特别是在这种明显带有恶意的选项之中。”
“那你可无法离开这里，而且圣剑拿不到不要紧吗？”
“离不来？嗯，阿瓦隆软禁不列颠摄政王这种劲爆的消息可有趣了啊，你们这些家伙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交代就出门吧？”
“你……”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可是这一副吃瘪的语气还真是令人愉悦啊。
“你想想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两艘破船、五百人与五百零一人，唯独我有的工具，你的险恶用心从罗马到耶路撒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根本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想要让我在这两者之中选择，究竟是五百人还是五百零一人，你想让我将生命量化而后继续从道德的角度找寻我的破绽。”
既然动机被点破神秘声音也就不再隐藏，反正弗莱格不作出正面回答，那么困住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种人拿到圣剑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又如何？你看破了那又怎么样？想要拿到圣剑的话时间可是不等人啊。”
“无所谓，圣剑只要被人拿出阿瓦隆就行，阿瓦隆的触手可伸不到外面，而到了外面我有的是手段。”
“你……，你这样的怎么能登上彩虹桥的。”
“那自然是因为我志向高远，报复伟大最关键的是我是一个好人。”
“呵呵。”
神秘的声音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你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来吧让我看看你能放出什么样的屁。”
弗莱格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来扯皮，而且他虽然不喜欢加班可他更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他的语气自然也好不起来。
“首先，你先决定救哪一边，五百人还是五百零一人。”
“那自然是距离我近的一方。”
“五百零一是……等等，什么意思？”
“太长的寿命开始使你的大脑开始退化了吗？”
感知到那个声音惊愕的语气，弗莱格可以说差点笑出声来。
“你的设定太过单薄，船只的构造与材料，缺口的大小以及修补难度，以及船上粮食的储备，最关键的是我要抵达两艘船需要多少时间。”
“太过空泛的背景禁不起细究，这是三流吟游诗人才会犯的病，说到底你也就这种水平了。”
弗莱格嘲讽的语句一句接着一句，既然对方用这么恶心的问题来恶心自己，而自己没有爆出粗口已经算是儒雅随和了。
“那么我先问你，船上的人与我有关还是与我无关。”
“无关，只是你有能力去救人。”
“那不得了，想救谁我就去救谁，为什么做出救人这种善举的我要被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嘲讽。”
“可你本来能救五百零一人，可你现在去的是那艘五百人的船。”
“五百人？五百零一人？我凭什么确定有这么多人，我可没有千里眼这种好用的东西。”
“那自然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说的？你算老几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弗莱格嘲讽的语气一句超过一句，神秘声音之中的怒火已经如同快要爆发的火山一般，只等一个时机就要喷涌而出。
“可我是出题之人。”
“那又如何？你要记清楚你是什么身份而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质疑合情合理，而你对我的质疑……你想将这上升到外交问题吗？”
“你……”
“我先认为一艘船上有人，一艘船上没人，你立刻给我变。”
“混账，你这是胡搅蛮缠，你没看到那群人在求救的呼喊吗？”
“你刚才说骂了我对吧？彩虹桥是吗？我记住了，等我出去之后我就让薇薇安将这里毁掉，不然卡美洛将于阿瓦隆彻底断交，往后不列颠只会有基督教一个宗教，至于德鲁伊教哪凉快哪待着吧。”
“你怎么敢？”
神秘声音有点慌了，弗莱格在幻梦沼泽的疯狂有目共睹，若是这家伙真的发起疯来什么事情不敢做？
“敢不敢这是我的问题，而你有资格揣测我吗？别忘了你的身份，我虽然信奉人人生而平等，可那只是生而平等罢了，人的价值在后天得到体现之后就也在不平等了，而你该仰望我。”
弗莱格语气冰冷，他这会儿真的要和这神秘声音好好玩玩了。
第四十七章 指鹿为马
人人生而平等？
且不说作为统治阶级的弗莱格不会这么想，就算是穿越之前的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或者说，他只认可一半。
生命诞生之初确实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每个人的家世确实有所不同，不同的家世会让原本相同的人过上完全不同的日子，当然这也不是说明这些人就有多么高贵，只是他们有了足够的初期资本罢了。
每个人的高低取决于他的个人价值，而一个人拥有了足够高的出发点之后确实比一般的家庭更容易自我实现罢了。
而弗莱格就明显属于上等人的行列之中。
“我在卡美洛对内兢兢业业十年维持朝纲，对外纵横捭阖打开贸易局面，而今我无论到了那个国家都要被以礼相待，就算是身为死对头的伏提庚也不敢忽视，而你呢？”
“妖精的寿命悠久可你有做过什么值得被人记忆的大事？或者说你有什么精彩绝伦的冒险被众人传唱？你在阿瓦隆身居何等要职？你且说说看。”
神秘声音不说话了，毕竟所谓的试炼看守不过是留在此地的智能术式罢了，就连人都算不上何谈要职。
说好听点剿说看守者，说难听点不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吗？
“现在听清楚我接下说的都是命令，第一那所谓有五百零一人的船变为空船，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
不用三秒在弗莱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所谓有着五百零一人的船只上的人影就消散不见了。
此情此景弗莱格的笑容更加轻蔑了，不过是指鹿为马的小手段罢了，赵高尚且用得我用不得？
权力能使人低头，而弗莱格就有这种权力。
所谓的道德困境对他而言，他可以细究可以自我惩罚，可这都要建立在他愿意的情况下，而已经经历过幻梦沼泽的弗莱格可没兴趣再来玩一遍这种把戏了。
一天之内给自己玩两遍？看来阿瓦隆的米还是太多了，水稻减产势在必行。
“明白了吗？强者制定规则，弱者服从规则并且寄托于规则来保护自己，可你现在应该明白你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
“是什么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老鼠可以猫系铃铛？换个说法我凭什么要遵守你制定的规则？”
“我陪你玩那是迁就你，那是我的仁慈，我掀掉桌子那是我的实力，你无可指摘，所以我一直不了解你为什么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弗莱格有恃无恐，神秘声音默不作声，可空气之中那股子燥热的愤怒弗莱格能够清晰感知，可如又如何？
匹夫的无能狂怒罢了，他不敢把弗莱格如何如何，最后不过是以头抢地尔。
“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话得不到圣剑的认可吗？圣剑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无所谓，圣剑从来不是我的目标，而你的语气似乎开始僭越了，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吗？”
“……”
神秘声音唯有沉默，这无数年来这是他见过最不讲理的人，就算是传说之中暴君想来也不过如此罢了，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窝火。
若现在还是神代鼎盛时期……
“若现在还是神代鼎盛时期，我这种家伙绝对会被你们处理掉以儆效尤吧？你是这么想的吧，这股子愚蠢的气息比之摩根更加令人作呕。”
“且不说在诸神时期我不可能在未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就如此行事，就算我做了我也能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干净，而你这种没法自我实现的废物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好了，玩笑给你开到这里，我现在命令海水退去大地上升所有人都将安然无事。”
虽然极度不情愿，可神秘声音依旧按照弗莱格的要求改变着场景。
大地上升海水退去，船只被大地托起，一切发生之快仿佛是神迹降临。
“你看，这就是权力，神代之时这是神的权力，神代之后这是王的权力，而在更遥远的未来这是所有人的权力，高山下降低谷上升，权力每个时代都在逐渐下放，而被时代抛弃的你们，已经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弗莱格下船走在泥泞的地面上，刚才那无边无际的海水现在早就退去，就像那仿佛永远不会退去的神代一般，过去了就过去了除了一地脏污之外什么也不剩下，就像这个时代一般，满目狼藉。
“现在我可以通过了吧。”
弗莱格俯视地面，仿佛那神秘的声音就匍匐在这泥地之中苟延残喘。
“还是说作为看守的你没有开门的资格？别让我看不起啊，杂种。”
“即便你能通过，圣剑也不会选择你，圣剑唯有高贵的灵魂才能执掌，你不配。”
那神秘声音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圣剑对弗莱格拒绝似乎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一般，只要圣剑否认他的话……
“就算圣剑否认了我也无所谓，工具就是工具，工具因人而有了价值可不是人因为工具而存在，你那低等的大脑已经连基本的逻辑都无法理顺了吗？”
星之圣剑从来都不是弗莱格想要的，只要阿尔托莉雅能得到那就完全不亏。
“离开吧。”
天空之上透明阶梯缓缓降下，仿佛它连接着一片星河。
“这不是败者应有的姿态，阿瓦隆这么多年已经输不起了吗？还是说我需要一点点手段才能让你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
弗莱格要的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胜利，若是这一次不能将这些自视甚高的妖精打怕了那么接下来带到卡美洛的妖精可就不好管教了。
“好，恭送弗莱格殿下。”
“免礼。”
弗莱格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不回头看过一眼，对于这种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根本不值得再去留意，那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戏码可不会出现在现实之中啊。
当然弗莱格也确实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抵达最后，不过这样也不坏如果没意外的话也许还能见到阿尔托莉雅剑与鞘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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