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弃笔书生
“也该收拾好了，我们准备走吧！”
随着韩歌话音落下，许多闲碎的言语逐渐消失在风中。留下这空空如也的阁楼，其中曾有人来过的痕迹。
不过很快，随着一缕轻烟攀升上夜空，这一切都付之一炬，火焰侵吞着这些痕迹，所有花费人力建造的，又被遗弃的，所有的事物，最终都化为烟尘，留下一堆草木灰。
不久后，它们会被清风带给大地，丰沃着周围不远的土壤，那是风给大地的情书，也许最后会接触新木的种子，那些到最后都不得而知了。
离开这里，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盖聂找到这里来，嬴政肯定就知道了这里的位置。韩歌不会自信地去认为自己能有十成把握判断正确，更何况那一位的心他不愿意去揣度。
往往都是自己满心以为的情况下，产生了最偏离自己预判的结果。所以韩歌更喜欢且走且看，做完自己能做的事情后，安心等待结果就行。
为什么要去赌呢？代价还那么大。
退一步来说，盖聂能找到这里来，也许卫庄也可以，流沙现在对韩歌的态度，韩歌自己也不太清楚。
肯定谈不上喜欢，因为自己虽然帮他们将夜幕对半壁江山给击垮，但是顺带着也卸掉了韩国的一条腿了。
厌恶？仇恨？
谁知道呢？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对方会做什么韩歌都不会意外，他觉得，只要那些人做好了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就行了。
新郑城。
盖聂与嬴政面对面而坐，盖聂的表情十分严肃，看着自己的佩剑。
而年轻的嬴政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上面的字句让他慢慢地嘴角微扬，只是这表情不知道表达的是讥讽还是满意，又或者是其他意味。
直至仔细看完每一个字，他才缓缓放下书简，“有趣。”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盖聂不禁将目光转移到他脸上，虽然觉得这很正常，但是嬴政如此直接地这么夸赞，他还是有一些惊讶的，毕竟他很少这样。
“大尚公子，您以为此人如何？”
然而，嬴政却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胆大包天。”
盖聂眼角一抽，这信简之中，说了些什么？
“那”
没等他继续，嬴政又缓缓说道：“如果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胆气，gu我倒是要说一声钦佩了。”
这一次，盖聂没有着急说话，他皱着眉，“难道此人如今展现的能力还不够入您的眼吗？”
在他看来，韩歌随意在韩国王城驰骋，几乎就像自家后花园一般，随意的就来取人性命，就连大王赏识的韩非在此人面前，也是无奈退避，难道这些还不够惊艳吗？
嬴政倒是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下来，“不过利用了大势罢了，他也许可以取一时之巧，可这却难以长久。不过能做到这些，已经算是七国罕见的奇才了。”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可我大秦不同于韩，如果仅凭他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匹配他与我言辞的胆气。”
听到嬴政这么说，更让盖聂惊讶韩歌对嬴政说了什么。
不过想到韩歌的那些表现，他觉得那个人做什么事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目空一切说的就是他吧？
嬴政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神色，将竹简往前推了推，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不是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盖聂报了抱拳，如实禀告：“他的意思是，这信简唯有您能看到。”
闻言，嬴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考虑的还算周全，你若看了这信简，也许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盖聂瞳孔微微一缩，跪坐的位置往后挪开了一些，在嬴政面前微微俯首，“大尚公子，在大秦国事之上，属下绝无半点私心。”
看着盖聂有些惶恐的举动，嬴政似是有些嗔怪，“这些无需多言，我独自出秦，身边只带你一人，自是信你的。”
整个过程中，他的情绪都是处于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有喜有怒，只不过只是在淡然之中裹挟着一丝丝，让人感受到这种情绪的存在。更多的，都是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淡然。
盖聂恢复正常坐态，刚才嬴政的话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总之他内心澄澈便可。
他相信，自己选择的这位君王，心里一定是有数的，一些看似无意的举动，不过是提醒一下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提醒，不是警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庄此人实力……
“那你便将你看见他过后的所有经过，一一说给我听听吧。”
“喏。”
新郑城最近这段时间的气氛有些压抑。
以往的大事发生在高层之中，即使波澜再大，也不会给底下的庶民带来太大的影响。
可是那一晚，镇国将军被人当场强杀，潇洒离去。城内众多守军竟无一人敢拔刀，眼睁睁地目送此人离去。
虽然当晚遭到了城卫军的镇压，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那一幕。
不仅是庶民，就连一些军士都开始心惶，他们是那一幕的见证者，也许那个人当时的姿态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一个国家衰败腐朽到骨子里，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如同此刻的韩国这样吧，自从变法失败，就开始不思进取，整天朝秦暮楚，在这乱世之中苟活。
明明有经世之才的韩非却在这里遭到了排挤，真的只是姬无夜从中作梗吗？
其实不的，只是这个国家连最后一点自尊的心气都没有了。四肢落地行走惯了，站不起来了。
到现在，随着韩歌杀了白亦非，就连守卫着王城的士兵都开始动摇，互相影响之下，许多有些门路脉络的人开始游走，悄悄离开这比大多数地方都要好一些的韩国王都。
随着人员流失，韩廷之中人人自危，开始着急了。就在这种状况，经过大部分人商讨，调回戍守边关的两万白甲军，来守卫王城。
这个决定的提出者是谁不得而知，只知道经过了大多数人的同意，其中就包括韩王安。
当然，在这王城的的大环境之下，一条关于潜龙堂要开拍卖会的消息倒是传了出去。韩国的大部分人都对此无暇顾及，倒是许多其他地方的外来人员开始频频出现，这才让韩国的许多人开始注意到这件事。
这一夜，韩非神色凝重又无奈地走进一处雅间，见到了那位总是总是无波无澜的男人，看他与自己笑谈的样子，韩非叹了口气。
他们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王城的荒凉地带，比以往更加荒凉了，如今这里残破的房屋之中，连流民都没有住满。
两道人影站在某个破败的房顶上，盖聂看着卫庄脸上的小伤口，卫庄也观察着盖聂的气息。
那天晚上盖聂去找韩歌，除了身负王命之外，他还想会一会伤了小庄的韩歌。
结果韩歌一见面就给他来了一个套餐，他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说要试一试韩歌的身手。
“小庄，那人实力远在你我之上，有些事情你还是趁早收手为妙。”
对于师哥的劝告，卫庄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和语法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他让你感到害怕了？”
盖聂目光一闪，沉默半晌，才说道：“他很强，但这天下还没有人能让我害怕。只是对上他们，你没有机会的，小庄。”
对于这种带着看不起自己意味的言语，卫庄很显然不仅不领情，还很不屑。
“他果然让你怕了，你好像忘了，师父交给我们的，可不仅是剑术。”
说到这里，盖聂也若有所思，望向远方，目光流露出奇异神采，接话道：“还有鬼谷吐纳术。”
卫庄：“”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怎么突然发现师哥有点会杠了，随即他冷笑一声，“看来师父交给你的纵横之道，已经被你忘的一干二净了。”
盖聂回过身，面对着自己的师弟，他说道：“我记得你那次救一人杀虎是那样的果断，可如今你倒是过于执着了。两个人，救不活的！”
虽然他没有看到那信简上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也能猜测到韩歌的意思。
送信给秦王的举动，很显然对于韩国这局势只会产生更坏的影响。
一个韩国的敌人和另一个韩国的敌人开始接触起来，对韩国能有什么好心思呢？
嬴政愿意为了韩非暂且退一步，也只是因为这韩国在他眼中已是囊中之物罢了。所以结合这一切的迹象来看，情况对自己的师弟也很不利。
就像嬴政为了韩非可以让却一点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他也想在不伤害大秦利益的基础上，让自己的师弟早点脱身。
“哼！”
卫庄一声冷哼，这师哥又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他总觉得自己很对的样子，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很烦。
“剑客一直都是用自己手里的剑说话，让我看看你这被吓坏的鬼谷传人，如今还剩几分本事吧！”
随即，两段的气势开始锋锐，剑光闪烁，剑影纷飞，两人的身影在月下交错替换。
待韩非与卫庄一同离开，盖聂再次贴身在嬴政身边保护着他。
此刻嬴政坐在桌案前深思，片刻后，突然一声轻笑，“我突然有些期待他说的见面了。”
盖聂不明白他的话，皱眉说道：“公子是说韩歌？”
嬴政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说着：“都姓韩，未曾想出了这样两位人杰，而韩国却是这个样子”
语气感慨又不屑，说到后面，他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而盖聂见状，想到了韩歌和韩非，“今日见这位非公子，面露愁云神色戚戚，莫非韩国已经到了这种让人心忧的地步了？”
往日的韩非可是散漫洒脱，轻风不羁的，如今这副凝重的样子，任何一个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对于手下爱将的发问，嬴政笑了笑，“他装的。”
“哦？”盖聂侧目。
“虽然没那么糟，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嬴政淡笑一声，随即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看下去，等结果便是。
随着日子的推移，两万白甲军抵达王城，驻扎在城外。
并且潜龙堂这次的大活动也一点都不掩饰地大办起来，透露出的风声吸引了许多纷纷慕名前来的显贵们，许多韩国权贵也想见见这潜龙堂吹嘘的绝世名剑，稀世珍宝，无敌令碑
不过新郑的奇怪氛围一点都影响不到另一个山里的小角落，韩歌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最近几天空闲下来。
除了住的地方差了些，这闲适的日子太让他满足了，美女、美食、美酒他都有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卑鄙下流
有时候，甚至会让韩歌觉得，其实这样一直过下去就挺好的。不过很显然，这些也只是他自己想想，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哪里有他抽身的余地。
看不仅如此，听着下面莫青的禀报，他扶着额头。
“之前不是又给了你一笔钱吗？”
听到韩歌的问题，莫青有一些为难，因为他们花钱的速度的确是太快了！
几乎是他生平仅见地快，每次韩歌给了他钱，都会被迅速地花完，这都是因为韩歌的需求太多了，这其中大部分支出，都是因为韩歌需求的药材。
“少主，您最近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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