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若雪
空气被划开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冯雪一击不中后下意识的后退反而让他迎上了那从后方刺来的短剑。
耀如羿射九日落，
矫如群帝骚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
杜圣这诗作得半点不错，那两条短剑的剑光，甚至将这路边明亮的灯笼也一并压了下去。
冯雪不退不进，一刀劈向右侧红绸，但那红绸却完全没有老妇人手中那般飘逸柔软，一刀斩下，冯雪却只觉自己劈中了牛筋。
此时劲风已至脑后，来不及多想，冯雪双膝一软，整个人忽然凭空下坠，分别刺向背心、脑后的两枚短剑直从头顶划过而冯雪手中的那一枚匕首，也以雷霆之势朝着老妇人的身体轴心丢出。
冯雪是不懂暗器的，魔鬼筋肉人也不懂，按照他的说法，什么暗器，都比不过枪械来的好用。
但是，冯雪却懂得大力飞砖的道理，这匕首上灌注千钧之力（免杠，形容），带着刺耳的轰鸣猪突猛进，别说是匕首，就是一粒石子以这样的力道丢出，也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
然而那老妇人却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双手连连舞动，一条红绸就这么挡在身前，将那匕首带偏的同时，另一条则仍旧操纵着短刃朝着冯雪攻来，完全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无论是逃跑，还是靠近。
“这就是内力吗？”冯雪虽然觉得那红绸的硬度、韧性都完全不科学，但却也无话可说，一抹红光流淌在体表，硬生生硬着短剑撞了上去。
“得手了！”老妇人心中暗笑，她的双剑可是淬了剧毒的，哪怕划破油皮，也是当场暴毙，就算横练功夫再怎么精通，只要砍出一个白印，你也得给老娘乖乖躺……
兴奋的想法卡在脑中，那短剑明明已经刺破对方的衣服，却仿佛没有半点的效果，想要抽出，却发现已经卡死。
“怎么可能？难道传说中的百毒不侵真的存在？”老妇人心中一惊，却不免露出破绽，在衣服下方开门卡住短刃的冯雪一跃而上，在门扉二段发力的作用下，终于赶超了老妇人身法的直线速度。
距离接近，冯雪一把按在了对方的脸上。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准备的多少后手，不过至少脸上绝对不会有什么毒针暗器。
砰！
老妇人直接被按着脑袋砸在了地上，哪怕有内力护体的武林高手，在这一击之下，也难免头晕目眩，而紧接着，一击饱含波纹的昏迷色波纹疾走就这么敲在她的脑门，细致的震荡涌入大脑，直接剥夺了她最后的反击手段。
“撕拉！”冯雪一把扯下对方的脸皮，莹白如玉，细腻如脂的肌肤从那树皮一般枯槁的假面下透出，标志的东方美人的外表上没有半分修饰，哪怕是冯雪也稍微心动了一下。
“嗯，接下来小孩子不方便看，自己玩去！”冯雪以茅山道术让两个小家伙显形，又给了足够接触现实的巫力后，打发她们出去玩了，而冯雪，则拎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刺客，隐入了漆黑的巷道之中。
别误会，他并不是想搞什么颜色，只是安塞尔和葛丽特仅仅能通过血液汲取最得意的技术，谁也不知道最后从这女人身上弄到的究竟是什么，必须要使点手段，让她乖乖的说出来呢……
……
“呼~~！”
冯雪神清气爽的从巷道中走出，略微整列了一下凌乱的衣着，而在他的身侧，则飘着一个衣衫不整，一脸呆滞的幽灵，不给她恢复思维能力的时间，一只黑色的旋涡便已经将其吞没。
虽然公孙兰的姿色着实不错，不过冯雪可不是会色欲熏心的白痴，死人才足够安全，再者说，丢进死河后也可以随时拉出来不是吗？给点巫力，除了没体温之外，什么都会呢！
嗯，只是想想，绝对没这么做过，绝对没有！
拷问公孙兰的过程意外的轻松，毕竟灵魂是没办法说谎的，凭依合体然后支配灵魂，她哪怕只是有说谎的想法，都会被瞬间察觉出来。
和她活着的时候两相映照，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下子就能判断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公孙兰并不是陆小凤里那位，而是她的后人或者弟子的后人，而公孙兰这个名字，更多的其实是一个代号，只要继承了剑器舞，并从事杀手行业，每一代，都叫公孙兰。
只可惜对方掌握的内力是女性专供，作为这方面没什么常识的人，冯雪可不敢夏姬八改。
不过舞剑、用毒、身法方面，公孙兰的技术倒是相当好用，虽然没有内力，但在找到替代之物前，用波纹或者巫力也完全没问题的样子。
找个地方换掉身上破损的衣物，冯雪这才顺着感应找到了俩正在逛庙会的熊孩子，倒不是他心大到敢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放持有灵离开，虽然俩孩子看起来是在外面跑，但她们的本体实际上早就精灵化，变成血河寄宿在那一对犬齿领针中，平时在外面跑的，其实只是寄宿着她们意志的替身，就和死河里放出来的那些灵魂气息没什么差别。
当然，感受还是一样能感受到的。
“你们哪来的钱？”看着一人一个苹果糖在啃的冯雪皱了皱眉头，安塞尔得眼睛立刻眯了起来，“那边的大婶送我们的。”
“以后不可以哦！虽然是幽灵，但是该给钱还是要给钱的……实在没钱，就找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家伙‘借’就好了。”冯雪向孩子们灌输着“正确”的价值观，带着她们去给送苹果糖的大婶还钱。
在得到茅山道术之后，她们甚至有了吃东西的能力——虽然需要香火辅助。
简单来说，只要烧一炷香在旁边，她们就能够真正吃到现实世界东西的味道，而不是只能吃到上面的“情感”。
只是……
“这东西都甜掉牙了！你们怎么吃的这么开心的？”冯雪也咬了一口苹果糖，表情立刻抽了起来，苹果糖说白了就是用苹果做的冰糖葫芦，山楂、橘子之类酸味水果配合冰糖也就罢了，甜度本就很高的苹果裹上冰糖，这种东西究竟怎么流行起来的？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小时候似乎吃不下山楂冰糖葫芦呢，也许小孩子对糖就是这样吧？
（别说苹果糖，小孩子连白糖盖饭都能吃下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曲未终人已散
轻轻擦拭沾着点点血污的双手，冯雪从阴暗的巷道里走出，随手将纸巾丢到了身后的尸体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于街头漫步。
他的悬赏页面至今还没有出现公孙兰死亡的消息，这只能归结于公孙兰马甲太多，冯雪甚至怀疑，那小巷中的公孙兰尸体，恐怕会被当地警方当做是尖杀案（通假字）受害者的普通人也不一定。
当然，冯雪谨慎的没有留下自己的遗传信息。
不过公孙兰这位大佬级杀手的死亡情报没有公开，这让很多自不量力的小虫子有了自己死不了的错觉，接二连三的上门送死，很好的补充了冯雪死河中的灵魂数量，同时也令他对杀手业界的菜鸡数量感到震惊。
“杀手不愧是和妓师同样古老的职业。”冯雪嘴里嘀咕了一句，莫名的不怎么担心了，或者说，他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杀杀人，旅旅游的生活节奏，甚至还觉得很刺激。
金秋十月，落叶飘零，淡淡的诗意仿佛笼罩着整座古城，和之前的和风小城不同，这里弥漫着浓郁的民国气息，撑着油纸伞徘徊在雨巷的俏丽姑娘；穿着长衫马褂在天桥下卖艺的手艺人；闪烁着霓虹光彩，不断传出靡靡之音的娱乐场所，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城乡结合部气息。
好吧，这么说确实有点过分了，虽然以冯雪这个2020年来客的眼光看，确实很土鳖，但是在这种充满了武侠朋克气质的世界里，还是很有那么点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