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691章

“但是，晴子她们那时效忠于织田大人，她们私离织田大人的职位也是背叛。”那个地侍还是不服。

“织田大人都已经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多管闲事！”另外一个看不惯他的地侍反驳道。

“那也要有个规矩，如果我们派出去的忍者以后都随便能背叛当前的主子，那甲贺的声誉合在？”又一个支持判刑的长老说道。

“说话严谨点，她们还没有定义为背叛呢，再说我记得林中长老你也曾经为毛利家做事，他也是织田大人的敌人啊，按这么说您是不是也背叛了？”他的反对派说道。

“她们光是全部被俘虏就很丢人了，甲贺的忍者在确定任务失败时都应该以死明志，我们准备好的毒牙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吗？”

“什么？你是说我女儿应该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任务失败而死吗？”

场面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当正宗的辩解打开了一个契机以后，所有长老和地侍都开始各抒己见，并且谁也说服不了谁。

“肃静！”芥川老太太一声高喊，所有人又都沉默下来，“吵吵闹闹的，你们都是小孩子吗？把事情转回问题本身，我们只需要讨论，她们是否构成了背叛而已！”

那问题其实就回到原点了，那就是，明明是正宗与丹羽长秀的误会，晴子她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卷入，并且臣服于其实与甲贺没仇的正宗，那算不算背叛？

“那么，就和以前处理每一件大事一样，我们应该以投票方式决定，既然双方都已经说出了足够的理由，我想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吵下去浪费时间了，直接进入投票环节吧，写上纸条然后递过来，每人一票。”芥川老太太大声说道。

芥川老太太极有威信，她说开始投票，没人反对，不过甲贺的投票流程，之前有一个思考阶段。

说是思考阶段，其实也是拉票阶段，不少人开始传音，说服与自己关系好的朋友支持自己的决定。

这时灯莹也突然传音，传音的几个目标一开始脸色犹豫或是不感兴趣，但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大部分最后都点了点头。

第150章 最终决定

忍者间的投票也很隐秘，有些人随手取出一片纸片，写上了一点什么东西，然后手轻轻一挥，纸片就不见了，就像变魔术一样。

有些人更是坐在原位不动，低头闭眼，仿佛在冥想一样，也不知道他投票了没有。

很快，芥川老太太就收集齐了满满一沓纸片，按照甲贺的规矩，投票是匿名的，应该由最强的五位地侍一起点票，互相监督，以保证公平。

最后，芥川老太太脸色平静地说道：“三十五票赞成有罪，八十二票认为无罪，另有二十六人弃权或未投票，那么，根据商议，晴子与其他女忍，无罪！”

“等一下！”黑川立刻忍不住跳了起来，他完全没想到最后的得票会这么悬殊，即使把弃权票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无罪派。

要知道在正宗下来前可是有很多长老都表态过要处刑的，甚至有些人相当激进，认为应该烧死或者车裂，这些人都去哪了？

“怎么？黑川长老是质疑投票的决意吗？还是说您觉得我读票不对，想要检查一下？”芥川老太太反问道。

“不，不敢！”黑川低头说道，他哪里敢质疑最顶级的那几位长老呢，读票的过程是绝对不可能作弊的。

“那么，根据大家认定的结果，晴子以下所有投靠佐竹先生的女忍，均只是接受雇佣，她们期间所做之事，并未侵害甲贺的利益，也未违反甲贺的规矩，所以她们无罪，之后也禁止任何人将她们称为罪人。”芥川老太太说道。

“等等！再等一下！”黑川和另外几个地侍再次站起来，他们不得不冒着触怒芥川的风险再度开口，因为感觉这节奏莫名其妙就被她带偏了。

“我们只是讨论她们是否背叛，还有其他问题吧？比如说她们是否泄露甲贺的情报，是否之后做过危害甲贺的事情，这些都没有查明啊，现在就说她们不是罪人了，是不是太快了？”那个地侍说道，芥川老太太似乎就把这些全部一笔带过了。

“我们最先讨论的就是背叛罪行，既然背叛不存在，那自然就不是罪人，如果各位还想控诉她们的其他罪行，口说无凭，那就请拿出罪证吧。”芥川老太太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呃，这个，没有。”那些支持派的长老和地侍都一愣，他们哪有可能拿的出罪状，就算晴子真的把情报提供给正宗，那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啊。

宗族审判就是这样，没有严格的程序，有罪推定还是无罪推定都全看导向和需求，当大部分长老都认为晴子她们背叛时，就不需要拿出证明她们背叛的证据，反过来需要他们拿出罪证时，他们也拿不出来。

“既然如此，此事就休要再提，进入下一个问题吧，该招待外客了，佐竹先生远道而来，我们还没有尽地主之谊，就先让您卷入了这场对自己人的审判中，十分抱歉。”芥川老太太说道。

“没事，我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正宗说道。

“如果您不嫌弃，我芥川家可以招待您，毕竟我们甲贺没有专门接待外客的地方嘛。”芥川老太太笑道，非常的和蔼，和刚才冷面判官一样的形象截然不同。

“当然，承蒙招待了。”正宗也客气道。

“嗯，各位，佐竹先生是我们甲贺的客人，各位也要配合招待，另外记得提醒一下各自的小辈，不要冲撞了佐竹先生就好。”芥川老太太说道。

“是。”众人纷纷答应，即使是看不惯正宗的也没有提出异议，毕竟就连晴子她们都已经判定无罪了，再找正宗的茬还有什么意义，最多大不了开完会自己溜回家里闭关，来个眼不见为净。

“另外，既然郡中惣已经认可你们不是叛徒了，你们也回各自家族去与亲人见见面吧，之后是与佐竹先生一起离开，还是留在甲贺，都随便你们。”芥川老太太又说道。

当然有不少人觉得，她是不是太过宽容了，仅仅是投过一次票，就让她们完全无罪了，而且还给予她们自由的超高待遇，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之前看起来的冷面无私，都是为了此刻的铺垫而装出来的。

但也没有人反驳，现在投票已过，大局已定，即使他们有异议也改变不了什么，也辩驳不过芥川老太太 川老太太本来就德高望重，人缘极好，对在场不少人来说，芥川老太太甚至是他们的前辈或老师。

之前支持有罪的人都内心有过权衡，如果芥川老太太要以自己的个人权势保下她的曾孙女，那只放过晴子一人也不是不可以，没想到全部都被放过了。

“既然没有更多事情了，那散会吧。”芥川老太太拍了拍手，望月的家主也摆了摆手：“散会吧！”

“佐竹先生请留一下，等一下我直接带您去芥川家。”老太太又说道，正宗便做下来等待。

众人纷纷站起来，景夏也回头想走出去，但他随即又愣了一下，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转头看向了正宗，然后才慢慢离去。

正宗麾下有不少女忍兴奋地跑过去，和自己家的人认亲，并且打算回家看看，但也有很多依然坐在原地，她们是根本没有家族的，纯粹集体训练的无归属忍者，其中织田家送来的占绝大多数。

还有一些似乎与家人相处得并不愉快，虽然大部分有后辈的家族都支持她们无罪。

但还是有一些家长把她们视为一族的污点和耻辱，即便她们不是罪人了，也依然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她们只好哭着跑回来求主人安慰。

人都走光了，晴子才有些畏惧，小心翼翼地向着芥川老太太问道：“祖奶奶，近来可安好，晴子久疏问候了。”

晴子是真的很怕她也不要自己，就像刚才一样冷淡。

“傻孩子，人都已经走了，还这么生分干什么？过来，让奶奶抱抱。”芥川老太太和蔼地笑道。

“呜呜！”晴子一下就哭了，被祖奶奶抱进怀里，她以前都是很坚强的，即使被正宗惩罚时都没有掉眼泪。

“乖乖，别哭，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啊。”芥川老太太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第151章 各有原因

在密道里，有许多刚刚离开佛堂的长老与地侍们，正在谈论刚才的会议，尤其是有些人的选择简直匪夷所思。

“我说老哥，你之前不是认为应该惩罚她们以儆效尤的吗？为何最后却投了反对票，你知道，我的眼睛能透视的。”一位长老问关系很好的友人。

也就他们关系真的很铁，并肩作战互相救过好几次命的交情，不然让人知道他偷看投票，恐怕就要被打死了。

“唉，别说了，我本来是想说应该严惩她们的，但她给得太多了。”那人微笑着摇摇头，看似无奈，实则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嗯？”问话的长老莫名其妙，什么给得太多了？谁给的？为什么老哥说话没头没尾的？有心再问，但她不愿意继续多说，已经快步离开了。

另外一边，那个一直在和正宗抬杠的地侍怒骂另外一个长老：“小川君！之前我们明明讲得好好的，你要支持我这次的意见，为何临阵倒戈！？”

“大人，请慎言！我当然是想帮您的，但投票之前家里的祖宗突然传信给我，要我投无罪，还要我别去得罪那个佐竹正宗。”名为小川的长老一脸无奈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那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你家祖宗居然会过问这种事情？这绝不可能！”那个地侍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知道那些祖宗，早就不管俗务了，没有大事是不会出来的。

“我也觉得，一位外人不值得他老人家大动干戈，我猜，要不就是老祖宗对您撬动芥川的位置表示不满，要不就是那些叛忍里有他喜欢的后辈，不然最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投反对票。”名为小川的长老分析道。

那个地侍顿时脸色阴晴不定起来，这个分析有道理，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完全没有必要引起老祖宗的注意力。

他所做的事情并非是没有理由随便就和别人作对，目的是要撬动芥川家的那个老太婆的权威，借助这次她家的后辈晴子叛逃的事情大做文章，让她颜面扫地。

但如果连老祖宗都出面干涉，他这个计划就行不通了，这说明老祖宗更支持芥川，他最好还是打消自己那点小心思。

但如果说是第二种可能，是那些叛忍里有老祖宗看好或者喜欢的女孩，那就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正好借题发挥的事情不太对。

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时间去小心验证，反正暂时他是不打算搞事了。

另外一边，望月家的家主找到了望月景夏，他的儿子，严肃地问道：“景夏，你为何刚才如此对为父说话？”

他是有一点恼火了，因为刚才在会议上，景夏偷偷传音了好几次，用非常严重的话警告他，没错，是以警告的语气对他说，不要去招惹正宗。

本来他是个坚定的定罪处刑派，一开始就以非常严厉的话苛责过景夏这个儿子，他知道自己儿子与晴子有交情，甚至相互喜欢，但他坚持认为，只有严厉的惩罚才能维护铁律。

但是，会议才开始，景夏就用非常重的语气警告他，什么会给家族带来灾难，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会为甲贺带来灭顶之灾之类的话，可以说是到了危言耸听的程度。

他虽然一肚子的恼怒，但却依然有着忍者的优秀素养，所以会议的后半段他全程忍住没说话，本来他才应该是处刑派的代表人物，如果他强烈表态的话，支持处刑的人数至少会翻一翻。

直到会议后，他才带着满肚子的火气来找景夏，如果自己的好儿子不给他一个解释，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父亲，我这都是为了家族，为了甲贺着想，那个人绝对不能惹，否则会给我们家带来大难的。”景夏还是那套说辞。

“哼，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有什么可怕的，也就因为看在织田大人的面子上，甲贺才没有亲自动手罢了，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望月家主明显不屑一顾。

“父亲，这您就错了，如果我们之前动手，被灭的一定不是他，而是甲贺，您想想看，他可是抓了丹羽大人的女儿，还能毫发无伤，甚至还能和他们和解的人，我听情报网说，织田专门开宴，就只是为了邀请他。”景夏说道。

在遇到正宗后，其实他没有闲着，而是派了自己的一个影分身去甲贺情报网那里打探消息。

“他刚刚不是说，他只是误会，丹羽大人的女儿只是离家出走了吗？而且织田大人开宴邀请一位人才，应该也不算奇怪。”望月家主认真起来，虽然他还在质疑，但已经信了三分。

“那只是他说得好听，我听晴子说了，他就是抓了丹羽大人的女儿，还把她做成了式神，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晴子她们去救援丹羽小姐，却会杀进佐竹先生的庭院，甚至晴子还杀到了他的房间里。”

“是哦，这个是何缘由？”望月家主立刻听明白了，这不符合忍者做任务时的规矩，一般忍者行事都是非常有目标性的，讲求效率和保证任务达成就行。

比如救援任务就应该只救人，救了就应该走，除非必要不会发生冲突，因为这样可能会造成目标人物遇到危险，除非丹羽小姐被他胁迫作为人质。

“其实当时她们已经接应到丹羽小姐了，但是丹羽小姐被下了强大的式神契约，她们解不开，只能尝试去杀掉佐竹先生，结果自然是全军覆没。”景夏说道。

正宗刚才辩论时淡化了他们之间发生过冲突的事实，把关注点放在他与甲贺的矛盾上面，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景夏还是问了晴子，才知道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父亲大人，刚才不是有人说过，她们当时没有自杀，让佐竹先生全部抓获，是甲贺的耻辱，叛逃的表现吗？”

“其实我问了晴子，当时她们是有人自杀，有人战死的，但佐竹先生有一个强大的守护灵，几乎可以不用任何代价把人复活。”

第152章 芥川家

“这么强大的吗？”望月家主一阵沉思，他知道有复活死人的忍术，忍者中也有这种手段，但是这些要不就只是拉起死尸的虚假复活，要不就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生与死的界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

所以，他还是有些怀疑 那个名叫佐竹正宗的男人，是否真的有这么强大，毕竟按照景夏的说法，那就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些大部分都是你的个人推断和晴子的一面之词，她已经投奔了佐竹正宗，自然会为他说好话，你的这些猜测，真的可靠吗？”

“父亲大人，我确实有一个绝对可靠的明证。”

“是什么？说来听听？”

“是老祖宗，刚才他传话给我了。”

“什么？老祖宗！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见？！”望月家主当然知道老祖宗传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会议结束的时候，老祖宗的命令是给我的，给我个人的。”

“哦？老祖宗命令你不可去得罪佐竹正宗吗？”望月家主已经猜到了一部分可能的内容。

“不是，老祖宗是命令我，去与佐竹先生搞好关系，想办法让望月家乃至甲贺都与他关系亲近一些。”景夏说道。

望月家主沉默了，他明白老祖宗为什么不传音给他了，因为景夏和佐竹正宗的关系良好，他才有希望去搞好关系，自己一开始就态度强硬，肯定在正宗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