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68章

“别说了！”红月明显动摇，她再度挣扎起来，不过被正宗牢牢地公主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猜想，你根本不可能控制自己，之所以身上有这么多罪孽，也是因为当初暴走误杀了很多人吧，波及了很大一片地区吧？”正宗继续猜想道。

这次红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有两道清泪留下，被正宗强行揭开心伤让她非常绝望。

“本来以你的性质应该入魔的，但曾经有高人指点过你，给你一块宝玉压制自身的妖力，所以才能维持理智， 我说得没错吧？”正宗点了点红月胸前的勾玉。

“没错，那是一位阴阳师送给我的。”这次红月没有无视，回答了正宗的话。

之前灯莹一直看见红月胸前带着绯红色勾玉，没有一刻会摘下来，并且知道那勾玉可以完全容纳红月的妖力，但那原本漂亮的勾玉，现在却灰暗无光，而且上面还留下了一道道裂痕。

“你的勾玉已经到极限了，刚才以你的能力就想挡下五雷天心正法，简直是自不量力，下次恢复妖力，你就会随时处在暴走的边缘。”正宗说道。

“你，你，你还是杀了我吧！”红月犹豫了一下，果断地要求：“与其失控入魔，还不如现在就死！”

“这可不行，既然你没有参加黑川攻城战，就代表你没有主动杀人，而且你本性善良，我不会杀死你的。”正宗温柔地把红月放到了旁边，让她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

红月不甘心地半爬起身：“你果然是个讨厌的人，我讨厌你！不对，我恨你！”

“小月妖，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压制你的妖力，你还这么对我说话吗？”正宗回头问道。

“唔！……”红月立刻露出纠结的脸色。

“我连你暴走状态都可以把你打回原形，压制你的妖力更是轻而易举，明白的话就给我乖乖躺好，等一下我再来处置你。”正宗很霸道地对红月说道。

红月听了，还真的乖乖地躺了回去，正宗这才最后看向罪魁祸首，同样全身无力摊在地上的斋主。

“噫！”斋主连退几步，小脸上居然露出了害怕与恐惧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五雷天心正法都伤不到你？”

“啊？你问这个啊，五雷天心正法确实是强大无比的道符没错，问题是你搞错了用法了啊。”正宗挥了挥手中的雷符，稍微泄露出来的神威都让周围还醒着的都妖怪一阵颤抖。

看着一脸不解的斋主，正宗捏起雷符笑道：“首先，五雷天心正法是除魔灭妖的天雷，如果我是妖怪的话，就可能会被雷劈伤了，然后最重要的是……木头是不导电的啊。”

正宗拿起他的木刀摇了两下，仿佛炫耀这平凡无奇的木刀，听得灯莹想吐血，木头不导电那是相对电阻太大以至于电压击不穿，她可不相信这块普通黄梨木削成的练习用木刀，可以挡住五雷天心正法还不带一点焦痕的，正宗纯粹是扯淡。

当然，他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邪徒奸党，这确实让雷罚的效果降低了不少，虽然雷罚也针对凡人或修行者，按刚才正宗的说法，即使是被针对，他也有信心只是受伤。

当初那位仙人认为，会想抢走清茗灵茶的人，肯定是心术不正的妖魔鬼怪，所以专门留下一道除魔雷符，没想到却撞上个开挂的，倒是他也不可能想到。

眼见正宗一步步靠近斋主，她满脸慌乱与害怕，摊在地上的斋主只能用手撑着连连后退，口中直叫道：“你，你不要过来啊！”

她往日的冷静平淡都荡然无存，早就被正宗吓破胆了，只剩下一个无助的小女孩，灯莹和红月都有些不忍心看了，这时斋主面前长出一片片青草，闪烁着莹莹绿光。

“求求你，放过斋主，我不能让你过去的！”草丛里发出了千草那怯生生又柔弱的声音，连草叶都在颤抖，但还是拦在了正宗面前。

“让开，小草妖，我只诛纵火炸城的恶首，其他人我可以放过。”正宗淡淡地说道，他这次来也只因为愤怒于县城被烧毁，人们流离失所。

“那可……做不到……我不能让！”千草意外地固执。

“那就抱歉了。”正宗聚力于掌，用力往地上一插，“轰！”茶山直接被他一掌插裂开来，撕成两半。

第144章 傀儡

“噫！”裂痕下面传来了千草害怕的声音，我们往下一看，才发现山中央有个密室，或者说应该算是个甜蜜小屋，装修得非常温馨。

里面并没有人，而是在房间中央摆了一个大花盆，里面栽有一株旺盛的茶树，还有一条青翠欲滴的藤草缠绕着茶树。

当密室被轰开后，满屋的清香从屋子里漏出来，瞬间就遍布茶山，比茶林的香味更加浓郁，更加醇厚，更加诱人，仅仅只是闻到，熟睡的妖怪们都忍不住流口水或嗅鼻子。

“那就是？”灯莹已经隐隐猜到这是什么了，正宗提着灯莹跳下密室，直跳到茶树的花盆前，“不想我动手吧？光是我现在毁了你们的花盆与培土，你们都会元气大伤的。”

“不要！”千草的声音从那细藤中传出，接着茶树上也发出清茗弱弱的声音：“我们投降……”

只见茶树与藤草瞬间化成两个美少女，其中清茗已经面白如纸，刚刚现形就差点摊到地上去，一副消耗过大已经透支了的样子。

千草立刻扶住她，她的神色倒还好，但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正宗。

“你被五雷天心正法伤了本源，不好好休息的话恐怕要留下一辈子的暗伤了，不过你们两个也没太多血腥味，我也不杀你们。”正宗平淡地说道。

清茗和千草听了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清茗当即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看起来就像给正宗下跪似的，千草也矮身搀扶着她，向正宗弱弱地道谢：“谢您不杀之恩。”

“只剩下罪魁祸首了啊。”正宗说着向上一步，又回到了正宗面前，现在她已经无路可退，红月清茗也都服软了，没有人再能救她。

“你还有何话可说？在黑川城纵火焚城的是不是你？荒妖斋的首领。”正宗木刀指向斋主，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了。

“不，不是我！我也只是受人所命，身不由己，不要杀我，求求你！”斋主害怕地哀求着，和往日没有一点相似的气质，求生欲极强。

“嗯？不是你烧的，可是我明明就看见这因果缠绕在你身上，还想狡辩吗？”正宗质问道。

“我只是迫不得已的执行人，真的不是我想做的，我只是奉命而为罢了。”斋主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像是被吓坏的小女孩，求生欲极强。

虚弱的红月和清茗不由得皱起眉头，她们所认识的斋主，可不是这样的性格。

“你不会说，是上衫公命令你做的吧？这个理由我已经听过了，他总不可能直接给你命令烧城吧？”正宗冷笑道。

“不，不是，上衫公的命令只是一方面，我是另有苦衷的。”斋主支支吾吾的，好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她这样拼命的主张，正宗也感觉事有蹊跷，他认真地观察着斋主，然后脸色突然变了，“你也是个人偶！你不是斋主本人？”

“不，不是。”斋主摇了摇头，正宗木刀向她头上一挥，只听见“咔！”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正宗斩断了。

“我已经切断了你的傀儡线，现在你自由了，把一切都说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正宗把木刀架在她脖子上。

“我说！我全都会说的，不要打我，您想问什么？”斋主，或者说这个不是斋主的人偶很没有骨气地跪在地上说道。

“你的名字是什么？”正宗问道。

“丹羽千机。”人偶老实回答道，和她以前作为斋主时回答的答案是一模一样的。

“诶？”灯莹也很惊讶，她知道了斋主的亲卫队都是人偶，现在才知道原来斋主本人居然也是人偶，可为什么身材比例会不一样呢？而且真正的斋主到底是谁？这位丹羽千机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感觉更加混乱了。

“斋主到底是谁？”正宗问道。

“是制造我的主人，一位傀儡师，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是他的代行者，传音筒而已，是他做出来的人偶。”丹羽千机转眼就把这位曾经的主人给卖了。

“真的假的？”正宗没等千机回答，直接抓起她的手臂强行拉起，然后手直接摸过千机的身体，仔细检查。

丹羽千机红着脸，任由他抚摸过少女的敏感之处，很明显她胸有起伏、有弹性，皮肤可以**、摁捏，和真人一般无二，如果只是看着完全不相信她是个人偶。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正宗赞叹道：“你不是妖怪，是个机巧人偶！真正有自我意识的人偶娃娃，既能由主人控制，又有独立的行动与思维能力。”

正宗又陷入到见猎心喜的状态，围绕着千机左看右看，灯莹甚至感觉他很想把千机的衣服扒下来，好好研究她的身体，甚至会可能把她给拆了。

千机被正宗这侵略性的眼光看得浑身发抖，“请，请别这样看我，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啧啧，我听说只有最高技术的傀儡师，在他们最巅峰时灵感突现，才能直接制造出有智慧的机巧人偶，这机会可遇不可求，也无法教授给弟子，有许多傀儡师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此境界而不可得，据说这是挑战神之领域的技术。”

正宗依然在抓着千机左右摆弄，狂热地研究着她，其实之前那些亲卫队少女也是制作极为精良的人偶，漂亮而又强大。

但她们没有自我意识，只不过是个分身一样的东西，正宗摧毁她们没有一丝犹豫，现在面对丹羽千机这么一个艺术品，正宗舍不得了。

“纵火的命令真的不是你下的，是你背后的傀儡师下的吗？”正宗再度确认道，被他摆弄得头晕目眩的千机只能点点头表示肯定。

“可惜啊，能做出这么完美的机巧人偶，一定是傀儡师中的宗师级人物，却下手如此残忍狠毒。”正宗叹息道：“既然不是你的决定，我就先饶了你，不过你们都要留待观察，我要确定你们悔改了，才会放你们离开。”

正宗就这样决定了她们的未来，从此世上就再无荒妖斋了。

第145章 封印荒妖斋

过来大概半个小时，所有妖怪都慢慢苏醒过来，清茗红月，还有斋主……现在应该叫她的本名，丹羽千机了，她们也都恢复了一些体力，向所有妖怪都传达了现在的处境。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一败涂地，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只有表现良好确定不再作恶，才能重返自由，从今天开始荒妖斋就算是摘牌子了。

面对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天幕和完全枯萎的茶山，妖怪们也只能沮丧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大家都看见了正宗强大到无敌的地步，和他战斗没有任何赢的可能性，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里本来是荒妖斋经营最久的核心地带，但一朝梦散，不仅圆月不在，茶树也全都枯萎，想要恢复不知道要多少年了，至少要修复这些破损之处。

之前还有一个插曲，灯莹问正宗：“既然你想要把我们都管束起来，那你打算让我们关进哪里去？”

她只是希望至少监牢的待遇会稍微好一点，可别弄个什么黑牢囚室就一窝蜂地锁进去。

“我想过了，也不用你们再去其他地方，就待在这个荒妖斋里静思己过吧。”正宗指了一下伤痕累累的荒妖斋。

“可是，我们这的空间已经快毁了，至少，要回到现实中的东瀛去了。”丹羽千机说道，失去了雷符的荒妖斋已经无法再维持独立空间，很快就会失去隐蔽跌落回现实了。

“没关系，重要的是这个吧，我把它放回去就行了。”正宗挥舞着手中雷符。

“放回去！你愿意把它放回去吗？这么珍贵的东西耶！”千机很惊讶，有这雷符在手，就相当于一件大杀器，谁会舍得还回去啊。

“我已经研究透了，不需要再看了，再说了，我自己就能随便发出比这更强的攻击，还拿着这一次性的符纸干什么？不如说把它放在这里当阵眼才是最有价值的用法，把它拿来当武器简直是暴殄天物。”

正宗说得丹羽千机脸色羞愧，暴殄天物这话仿佛就是在说她，为了退敌连荒妖斋的根本都不顾了，拿出来迎敌，还没有起丝毫的效用。

说罢，正宗便跳下裂痕，寻找阵眼准备将雷符放回去，千机说道：“那也没意义了，这阵法在雷符取出来时就已经破损了，即使放回去也不可能再起作用了。”

“虽然我不懂阵法这回事，不过，这种东西随便试试也就能行了吧？”正宗说着已经找到了原本的阵眼，其实就在清茗与千草的密室里，由她们亲自看守。

正宗往上一贴，雷符立刻与地脉融为一体，正宗向着阵眼灌输灵力，顿时复杂的阵纹瞬间以雷符为核心延伸出去，灵力随着残破的道纹流转着，然后将破损处一点点补全。

“这，这也行的？！”灯莹惊了，正宗根本没有去看那些阵纹，仅仅只是输入灵力而已，法阵居然就在自己补全。

“和当初的一模一样。”清茗镇守阵眼这么多年，自然认得这大阵，灯莹也感觉这空间气氛变了，混乱的灵力再度归为平衡，动乱的空间也重新趋于稳定。

当阵纹遍布整个茶山之后，大阵也重新修复完毕，灵力稳定地流淌在道纹间，千机惊讶地叫道：“你怎么做到的？”

“不用怎么刻意修复，这阵法铭刻在这里运行这么多年，就像水流冲刷自然留下沟渠一样，我只不过是重新灌水进去而已。”正宗满不在意地说道，似乎只是做了一点点微小的工作。

瞎扯，在场的妖怪都暗中吐槽，修复阵法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只是灌灵力进去那大家都会啊。

“接下来嘛，我会把整个荒妖斋收进来，把你们一起带在我身边，这样就能时刻检查你们的悔改状态了。”正宗一拍手决定道。

“你想把荒妖斋整个都封印在你身边！这怎么可能？！”红月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疑问。

“怎么不行，你们这本来就是独立的空间结界，而且现在阵眼核心的雷符也只受我控制，只需要一个载体就能把荒妖斋整体封印。”正宗很随意地说道，似乎把一个空间封印带在身边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后正宗就出去封印了，剩下灯莹她们留下来把睡着的妖怪唤醒，告诉他们正宗的决定，妖怪们一个个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斋主，你是说，我们以后都是奴隶了？”

“大家不要叫我斋主了，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斋主，以后叫我本名丹羽千机就行了。”千机神色黯淡地说道，她受到的打击最大。

灯莹在一边没有说话，她回想起曾经和丹羽十三对话的经历，那时在丹羽十三背后和她说话的人，是那位所谓的傀儡师，还是丹羽千机呢？

“大家不必沮丧，只要没有犯下大错的妖，正宗都答应放了你们，其他的诚心改过，也会很快获得自由的。”红月劝说安慰道。

“轰！”这时候，整个荒妖斋都突然剧烈震动，然后众妖都感觉自己被封进了什么东西之中，虽然看不见，但大家凭感觉就知道，荒妖斋已经被封印起来了。

没多时，正宗走进来，妖怪们楞楞地看着他，没人敢不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整山人都呆若木鸡。

“哼，真是没有礼貌呢，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式神了，还不乖乖跪下叫主人？”正宗带着欠揍的表情说道。

“你！”有些妖怪气不过：“我们还不是你的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