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裁下放
“对哦，之前我好像确实是这么想的。”荒妖斋里面的女孩也都是这么想的，在一个神域里看见一个神社，默认它就属于神域的主人，所以没有神明就特别奇怪。
“误区在于，那个神社在雪伢镇荒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才这么破旧，但它是稻荷神社啊，而这个神域很明显就不是稻荷神的啊，当神社被包进神域之时，神社与稻荷神的联系就中断了，变成了一个荒废神社。”
“原来是这样！”灯莹一说大家恍然大悟，事情说出来就那么简单，只不过陷入了思维误区大家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而已。
“所以她不是巫女也很正常了，她原本其实是巫女，但现在与神明阻断联系以后，她就不是巫女了。”灯莹又说道。
“等一下！那她身上还有其他神明的气息，这里的山神还偏爱于她，为她造出这片雪伢镇？这，这不是……”音叶突然说道。
“不错，是山神想抢夺稻荷神的巫女，诱惑于她，甚至隔断了她与神明的联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内部应该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灯莹说道。
音叶沉默，这已经算得上是丑闻了，一位神明，哪怕是个不入流的土著神，去抢一位大神的巫女，还把她监禁在这个秘境里，简直就是离谱。
“呵呵，女施主可真是聪慧，当初我们师兄弟，也是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与那个小姑娘聊过很多话，才猜到这个真相的。”僧人谦虚地说道。
不过灯莹却看着他们，有些其他的想法，雪伢曾经是巫女，现在却已经不再是巫女了，那这些曾经是僧人，现在已经这么多年听不见佛音见不着佛光，他们，还是僧人吗？
“各位大师，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之前听人说，你们曾经在镇里杀过人？”灯莹问道。
“嗯，是的。”僧人无所谓地说道。
“我能问一下为何吗？一般僧人是不犯杀戒的，是他们惹到你们了吗？”灯莹问道。
“不是，他们是一些恢复了记忆的外来者，他们忍受不了无尽的轮回，希望贫僧帮他们解脱，所以贫僧就帮他们一把。”僧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帮人解脱，就是杀死他们吗？”灯莹觉得这个解释有一点让人毛骨悚然。
“贫僧的想法是，超度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摆脱无尽重复的痛苦，结果却失败了。”僧人说道。
“失败了？”兰地疑惑地问道，人都死了，哪还有成功或者失败的说法。
“贫僧想把他们的灵魂超度，但这里整个神域都是与外界隔绝的，即使是鬼魂，也不可能成佛或者下地狱，当再度轮回时，那些可怜人又会复活。”僧人说道。
虽然他话说这些人很可怜，但他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的同情之意，没有外界那些僧人说话时都带有慈悲与怜悯，反而像是在说一个试验品似的。
“结果，我们参悟的轮回之术也并不完整，只是一界的小循环，而没有六道，终究不是真正的轮回之术。”僧人叹息道。
看来，当时帮那些人解脱，也不是处于好意，而是为了修行轮回之术。
“那各位无意出去吗？出去到世俗与体验人的生老病死，才能领悟真正的轮回之术吧？”正宗又说道。
佛家和其他大道有很大不同，就是那些上乘佛法都很明确地摆出来，大家都可以学，都可以练，人人都能成佛，它真正看的不是功法，而是悟性，毅力，和缘分之类的东西。
能真正悟透的，自然就是佛，放不下的，自然就无缘，它和道家那种吸先天元炁练法的完全不同，佛门就是内练，法由心生，外界都是干扰因素，应该全部排除。
所以，他们都应该知道真正大法的修行方法，却还躲在秘境里票据一偶，很奇怪。
“不需要了，有这已经够了，在这雪伢镇里待得挺好，可以一次次的轮回而不死，何必出去。”僧人笑道。
第228章 离道者
“等一下，不死？”灯莹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些僧人，佛家中人，什么时候开始追求不死了？
众所周知，佛门是不追求长生的，追求长生不死那是道家的事情，六道轮回是佛门生死观的基础理论。
现在这群僧人居然说，他们想追求永生，而且还是一群已经初步掌握了轮回之道的僧人这么说，简直就是讽刺。
要知道掌握轮回之道的僧人，他们已经能保证自己百分之百的安全踏入轮回，转生为他想要的人，健康聪慧天资出色有钱。
虽然说理论上最后佛门要把这些外物依靠也全部排除，不依靠任何的外在因素，也就是稍微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但首先是他们有这个能力啊，有能力转生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有能力在轮回之后保留自己的记忆与佛法，那就已经相当于不死了，为什么要害怕真正的轮回？
连死都不需要怕，他们还怕什么？
“你们，是害怕境界跌落吗？还是在害怕自己已经叛离佛门了？”正宗冷冷地问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刚才还比较冷静的僧人瞬间暴起，正宗的话似乎刺到了他们的痛处。
灯莹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这个，他们已经多年没有礼佛了，哪怕理论再强，会的佛法再多，也不免荒废了境界。
而且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懂了，执着于外物，已经偏离真正的佛道了，无论是哪个流派的佛家思想，都强调不可沉迷于声色犬马，不可执着于贪嗔痴。
难怪灯莹从刚才就一直觉得这些僧人不对劲，与她所认识的大师相差甚远，因为他们已经心境偏离了，密宗的修行者就是容易走偏，他们对自我的约束太低了。
“我只是好心奉劝你们而已，你们现在的境界，根本就是取巧走捷径而来的，轮回之术体验的是异神的神域，戒七情六欲也是靠雪伢镇的忘却吧？”正宗心平气和地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灯莹又明白了，佛家每一步都说要戒七情六欲，要五蕴皆空，要什么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等等，说得其实都是要抛弃外物，照见本心。
灯莹就很奇怪，这些僧人对力量，对好处都这么执着，从头到尾看着都不像是那种大彻大悟的高僧，为什么还能有高深的佛法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又走了个捷径，利用雪伢镇里待久了以后会慢慢失去记忆，失去感情的特点，他们把自己曾经执着的事情忘记了。
所以，就达成了一个没有七情六欲，五蕴皆空的虚假境界，他们虽然没真的达到这个境界，却能在这种状态下学习高深的佛法。
这种都是假的，前不久灯莹就见过这样的人，叶芙就是，人造出来的无我境界，当舍利被打出来以后，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些僧人的境界，还有轮回之术，全都是取巧作弊得来的，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一到外界，失去雪伢镇的特性，说不定就会瞬间失去一切。
正宗都说得太轻了，恐怕不是境界跌落，是直接境界崩溃都有可能，而且还有更严重的后果，依靠异神之力，这是叛教，是外道，是背离佛门，是重罪！
你说他们敢轮回吗？如果碰见阎王或者地藏王菩萨关注，不马上把这群离经叛道的家伙给打进十八层地狱去了，他们哪里敢去死？
难怪正宗一直不说话，恐怕一开始就把他们看得通透了，一群看似强大实则虚无的纸老虎。
“不，不关你的事！”僧人们狼狈地说道，似乎被正宗戳穿以后，他们想要动手，但发现心境震动，有境界跌落的风险以后，又慌忙坐回原位。
他们应该是有秘法，平时受到雪伢镇的影响，变成莫得感情的木头人，这时候修行，然后又有方法能恢复记忆与情感，变回正常的人。
但这样的方法心境很不稳固，就像刚才一样，一旦动怒又会立刻打回原形，真是可悲。
“我也没想管你们的事情，就好心提醒一下，你们现在出去补救还来得及，理论基础和境界感悟都在，只要诚心，佛门一向不嫌弃任何弟子。”正宗说道。
“呵呵，已经不可能了，覆水难收，我们在雪伢镇里蹉跎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身体早已腐朽，也许在离开雪伢镇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僧人苦笑道。
这个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许多传说都有讲过时间差的严重后果，东瀛出名的就是浦岛太郎的故事。
他去龙宫见过龙女，回来前龙女把一个木匣交给他，嘱咐他绝对不要打开，结果浦岛太郎回去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认识的人全都去世了。
他忍不住打开了匣子，自己却直接变成了老翁，原来龙女把他的青春与寿命封印在匣子里，打开后他失去了这一切。
华夏那边也有一位樵夫在山间观看仙人下棋，结果他看完一局棋下山，发现世间都过了几十年了。
所以这种涉及时间的秘境都必须特别小心，稍有不慎就直接赔上寿命，僧人们的担心也是没错的。
“即使侥幸不死，也不可能选了，我们绝对不能跌落境界，不能浪费时间重新爬了，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更快的变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复仇！”另外一个僧人狰狞地说道。
灯莹叹了一口气，和她猜的一模一样，真的就是延历寺的残党，现在还在想着向织田信长复仇。
这已经严重偏离了佛门的主旨，贪嗔痴俱全，贪念实力，嗔而易怒，痴于复仇，即使出到外面，空有理论与境界，也不可能回复现在的实力，更不要说进步了。
只有在雪伢镇，只有在这里，才能通过精神干预，暂时忘记仇恨，才能继续进步，但这样是南辕北辙，越走越偏。
“你们这样，是成不了佛的。”正宗说道，相信他们也懂，毕竟和尚才是专业的。
“哼！佛？佛已经不在这里了，当我们被魔王屠杀的时候，佛在哪里？佛不佑我，那佛有什么意义？！”
第229章 情报交换
果然，还是放不下比叡山炎上的仇啊，灯莹暗叹了一口气，刚才还很讨厌这些僧人的，可是现在却没有立场自责他们了。
没有人能指责他们的复仇，毕竟这可是灭门之恨，没有感受过同样仇恨的人，说什么都像是风凉话，何况灯莹也不认为他们应该轻飘飘的放下血仇。
就是可惜了，这些僧人偏离了佛道，能说出这种话出来，说明他们的信仰其实已经崩溃了，也就是在雪伢镇里没有佛，不然他们早就接触真佛后因为内心否定信仰而崩溃了。
这可不是精神意识上的崩溃，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崩溃，如果不能摆正自己的心境，要不他们就堕落为魔，要不就会全身佛光散尽，肉身被业火焚烧，投入轮回，也就是大侠请重新来过。
以他们复仇的执念，肯定是不愿意重新来过的，肯定会选择一念成魔了，可惜这些人明明已经不信佛了，都已经变成了无神论者，却已经在佛道上走得太远了，不可能再回头，只能继续依赖佛的力量，可悲。
“你们躲在这里，是不可能复仇的，难道你们还想守株待兔，等着织田信长自己进来吗？”看来正宗是做定这个讲风凉话的角色了。
而且果然他也早就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他们肯定也知道正宗知道，两边踹着明白不点破。
“你再怎么激也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有很渺茫的机会，现在即使出去也不可能复仇，一定要积蓄到必然成功的力量，然后一举成功！”一位僧人狂热地说道。
认知很清醒，他们现在虽然强，但真论实力他们离织田信长还是差不少，就这样去报仇，他们肯定打不过，甚至不一定能杀到他面前，而且也不知道出到外界他们能撑多久，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灯莹估计他们是这样打算的，在雪伢镇这个与世隔绝，时间差巨大，又利于修行，他们在这里利用时间差修行更长时间，变得更加强大，再练必杀甚至是拼命的大招。
然后出去立刻入魔，或者也不一定入魔，密宗有类似明王相之类的秘法，反正就是苟住最强的状态，直接跑去给织田信长搏命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没有第二次机会了，灯莹能看得出来他们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这种已经不要命的人是很可怕的，他们也已经漠视世间的一切道德与法治了。
“行，你们继续去做你们的复仇大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最后一笔交易，你们还有没有关于雪伢镇有价值的情报，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就给你们一条线索，有利于复仇的线索。”灯莹说道。
“哼！你又知道些什么？魔王岂是那么好杀的？你一个小姑娘信口开河，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因为刚才的对话这些僧人充满了敌意，已经不想合作了。
“那这个先作为刚才的交易，给你们了，至少这个算是诚意吧？无论如何你们都拿到好处了。”灯莹把舍利子丢给了他们。
僧人连忙接住，七彩的佛光立刻照耀整座禅院，他们都感觉身心被洗涤了一轮，他们已经太久没接触过佛光了，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
舍利已经是无主之物，即使原本的舍利有可能留有原主的残留意识，现在这颗也已经是不知道被复制了多少遍的了，里面是完全中立的佛光，可以供任何人使用。
这样的佛光对僧人来说就是大补之物，他们疯狂的吸收里面的佛光，一下子就把一颗舍利吸得黯淡无光，他们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简直像是屠户吃完猪肉后的样子。
难怪他们刚才说，一颗舍利不够他们分的，他们根本不想去参悟这颗舍利，毕竟大乘佛教的东西密宗不好参悟，思想不同，更别说他们已经叛佛了。
结果好好的一颗舍利，明明可以用来做佛宝或者供在佛塔上，供众多僧人参悟的宝物，就这样被当成一颗大灵石给吃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灯莹，你先看看自己的做法，再摸着良心说一次他们暴殄天物？拿舍利子当摔炮用，你好意思说他们浪费？”荒妖斋的女孩们纷纷大笑着吐槽灯莹的内心戏。
“怎么样，至少这个是看得见的好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选择再要一颗舍利作为报酬，当然，要我判断是有价值的情报。”灯莹说道。
“你还有这样的舍利？！”僧人惊讶了，这一颗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还有，他们当然想要越多越好。
“但怎么公证呢？有没有价值仅是你的一面之词，到时候我们说了你又赖账怎么办？”另外一个僧人说道。
“我至于贪你们一颗舍利或者一份线索吗？反正说出来你们又不亏什么，说不说拉倒吧，你们也不一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灯莹不爽说道。
“哼！”僧人一声冷哼，但还是说道：“这个镇上的人，其实很多都已经不算是活人了，他们的三魂六魄有所残缺，所以才显得痴痴呆呆的。”
这个情报要仔细观察人类魂魄才行，他们也是因为要研究让自己利用雪伢镇进入无牵无挂的状态又变回来的情况，所以才发现的吧？
那青年之所以保留有自己的感情和记忆，应该是神明的头发护住了他的魂魄，至于僧人的秘法，应该是让记忆与感情的魂魄暂时分离，但保存好，修炼完以后再拼回来。
“只有这种程度的情报，那还不够。”灯莹说道，这个情报虽然很难发现，但价值不大。
“这个镇的重置，似乎是按照那个小女孩的记忆而来的，而并非是按照时间，所以城镇的改变也会被被记录，她在雪伢镇的建立中起到的作用，恐怕远不是单纯一个许愿人的程度。”僧人又说道。
“好吧，虽然都不是太重要的情报，但我就算交易达成了。”灯莹看他们确实不知道更多了，“你们想要舍利子还是复仇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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