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59章

“射击！自由射击！”不用城主命令，铁炮手们对准冲过来的黑发少女们一连串的簇射，反正也是一大片，连瞄准都不需要了。

“刷！”亲卫少女们集体拔刀，前排的少女挥舞着武士刀，精确地斩切射过来的子弹，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啊？啊！”“救命啊！”“快走！呜啊！”城楼上传来一声声的惨叫，亲卫少女们如狼入羊群，而且还是群狼入羊圈，那些没有近战能力的铁炮兵火枪手瞬间被全灭。

藤井城主挥舞一杆铁枪挡住斩向他的武士刀，眼看自己身边的精英士兵也不是这些亲卫少女的对手，连忙大叫道：“退，快退，全体下城！”

在阴阳师掩护下，残余的士兵纷纷向后逃跑，也顾不得走楼梯什么了，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但在他们之前，已经有许多亲卫少女跳下城墙冲进城里。

荒妖斋的众妖这才从口瞪目呆中回过神来，刚刚他们才觉得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火枪城墙防线，斋主只需要一轮冲锋就搞定了，他们还在城外面面相觑。

“你们怎么办？不跟随你们的斋主一起上吗？”上衫依寻走到众妖身边问道，看他们不知所措的样子特别好玩。

“哼！看俺老猪的！”猪妖拿出一块大灵石，塞进口中嚼碎，然后他大喝一声，全身爆发出庞大的妖力。

“呜嗷嗷嗷！”妖气散尽之后，只见原地站着一只硕大的野猪，它身高五六米，身长更是有十米左右，光是那尖锐的獠牙就有两米长，看着就像台放大的主战坦克。

“吼嗷！”野猪撒蹄狂奔，踏在地上扬起大量土灰，没有要石镇压的大地，都被它踏得震动不停。

刚才有枪林弹雨猪妖不敢探头，它这巨大的身体无疑就是个靶子，哪怕皮糙肉厚也顶不住火枪的威力，但现在不同了，城墙上没了守军，他就敢现出原形，向城门狂撞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城门被巨型野猪狂撞开来，钢铁的门栓扭曲崩开，一扇城门甚至被直接撞飞。

“啊？！”城门后的主干道上，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他们原本排好方阵准备迎击敌人，但上千的黑发少女突然从城墙上跳下来，与守军进行搏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却没想到城门突然被撞开，巨大的城门飞过来瞬间砸死了十几个倒霉蛋。

“吼啊！”野猪直冲进大街上，排列整齐的军阵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

第119章 城内乱战

“啊！啊！”城内一片混乱，主道上士兵布得密密麻麻，看见野猪冲过来根本来不及闪避了，顿时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无数人被直接撞飞，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破裂，摔在道旁或屋顶上直抽搐，口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杀啊！为什么捅不进去？！呃啊！”那些士兵抬起长枪试图反击，却发现这种简陋的长矛根本捅不穿猪妖那厚实的毛皮，反而被巨大的冲击力折断。

“让开！我来，喝啊！”一位穿着轻铠，看起来像是兵队长的武士，全身内气爆发，裹挟着木枪直刺在猪皮上，枪入三分，鲜血四溅。

“嗷！”猪妖吃痛猛甩头，长两米的尖锐獠牙迅猛地刺到那武士面前。

“啊！”他身在高空，连回避都没办法，护体的内力被一牙顶破，整个人胸口被开了个血洞后甩到一边，血流满地，士兵们纷纷骇然，避之不及向两边逃窜，溃不成军。

“原来猪爷这么猛啊。”灯莹看着城里横冲直撞的野猪，不禁感叹，仅凭他一猪之力，就把守备森严的城门口给清理干净了，现在城门道上只留下一大片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两排带血的猪蹄印，石板地面已经被踏碎了。

“你们还不赖啊，那就……冲吧！”上衫依寻看了看被野猪冲开的敌阵，当先杀进城去，其他妖怪也跟着杀了进去。

进了城以后，灯莹才看见，斋主亲卫队已经和敌军乱战一团，无数身穿白甲的士兵与黑色和服的少女战成一团。

叛军占了数量优势，而斋主亲卫队个体实力远强于他们，双方杀得难分难解，经常要数个士兵手持长枪才能顶住斋主。

“去死吧！”这时一队叛军看见灯莹他们从城门口进来，杀上来堵截，依寻一马当先冲过去，拔出武士刀挥刀，轻松斩断数把长矛，接着转身一刀划过，那些最多只能算足轻的人立刻被横斩出去，倒地死亡。

“哈哈哈！老子受够那鸟气了，死！死！死！都给老子去死！”青面鬼一进来，挥舞着板斧，大开大合，当者披靡，凡试图阻挡他的人，统统被斩成两段。

“哈！”青面鬼大口一吸，被他杀死的敌人灵气全部被吞入口中，他灵力暴涨，“好吃！爽到！”

“噫，真是没品喵！”这时晓酱跳到灯莹身边，对在前面虐杀着士兵的青面鬼表示不屑。

“唔，晓酱，快来帮我！”这时灯莹也被几个士兵缠上，她借着墨轩之利与他们交战，但因为被好几个敌人围攻而陷入麻烦。

“我不战斗的喵。”这时晓酱居然这么说：“我只是跟着清茗大人来当斥候的，我不怎么会战斗的喵。”

“那也帮帮我呀！”灯莹郁闷地被几把长矛顶着，武器长就是能占便宜。

“灯莹，用法术喵！”和她两个划水的姐姐不同，汐倒是在好好战斗，她手持一把和弓，腰插一把武士刀，显得威风凛凛，但却是在用法术轰击那些士兵。

“汲魂！”灯莹举起青灯喊了一声，只见前面几个士兵同时翻起白眼，然后失魂落魄地倒下，只有一个身上微微闪着内力的武士还勉强站着。

“这么有效？”灯莹已经习惯了汲魂打不死敌人的效果，只把它当个控制技来用，没想到这次一用就是个五杀，灯莹倒转墨轩刀背，一刀拍晕了剩下那个武士。

“话说晓酱、语酱，你们不想杀人的话，像我这样拍晕敌人不就行了吗？”从刚才进城开始，灯莹就尽量不杀人，那极为狠毒的火球术她也没再用了。

“我不是不杀人喵，纯粹只是觉得战斗太麻烦了喵～哇！”晓酱说道，她仿佛只是来战场散步的，突然一只箭射到她身边，被她灵敏地一个后空翻躲过了。

“但我们还是会反击的喵！”语酱生气地取出一把和弓，反手向箭袭来的方向射去，那弓箭手一声惨叫被她射下楼来。

因为身材矮小，她并不是正常的和弓竖握法，毕竟光是弓身就比语酱身高长了将近三倍了，而是双手横持长弓尾巴拉弦，算是十分有特色的射法了。

“算了，这里太乱了，我们还是先出城避一下喵。”晓酱说完真的就和语酱逃出城了。

“姐姐！你们怎么跑了喵，啧！”汐不满地叫道，但很快又有叛兵缠了上来，她尾巴一甩几道弹幕就把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杀死了。

灯莹不禁苦笑，这两只小猫各种划水当逃兵，不过他们荒妖斋确实没有什么军规兵法这种说法，完全就是乱打一气。

相比这边还有手下留情或不想战斗嫌麻烦这种，那边的上衫依寻却杀得不亦乐乎，她挥舞着一把黑刃，灵巧的身法，如舞蹈般的刀舞，每过一处地上都会多出几具尸体，每次出刀必见血。

而且她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种说法的，哪怕倒在地上失去战斗力的敌人，她都要补刀。

“何必呢，他们已经不可能战斗了啊。”灯莹眼见自己用汲魂打倒的一个士兵被依寻补刀杀死，不禁抱怨道。

“你在说什么啊？这些是叛徒，是敌人，死不足惜！在没有投降溃散之前都有可能反扑，怎么可能手下留情！”依寻说着又抢了一个人头。

灯莹愕然，这就是她和依寻最大的区别，她对杀人有所抗拒，但依寻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在她眼中这些就是敌人，是家族的叛徒，在战场上杀敌天经地义。

“小心，又有敌人的援兵来了！”汐也挥刀一边和叛军进行白刃战，一边提醒道，果然远处又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过来。

尽管他们杀得风生水起，尤其是斋主的两千亲卫更是势不可挡，但敌人依然占据优势兵力，灯莹注意到那些带兵的队长都能释放一些类似群体加持的武士技，可以增强手下士兵的体力、敏捷、生命力之类的，而敌人的阴阳师也用术法增强他们的士气，所以敌军一直在负隅顽抗。

“没办法了，试试看红月姐姐教我的新招吧。”灯莹看着一大群敌人，举起手中青灯。

第120章 群魔乱舞

这次来的敌人太多了，足有数百人，就算灯莹再能杀也没办法斩杀他们，这时就需要更加强大的攻击型法术了，而且这也是红月不久前在居酒屋教她的，第一次用在实战上。

“凝光·化剑！”灯莹大叫道，只见无数的青光凝聚成实体，在空中化作无数的青色长剑，不是东瀛名为剑的武士刀，是她前世记忆中的汉剑。

“去！”无数青剑飞速射向敌人。

“这什么？啊！”眼见无数飞剑向几方乱射，士兵们只能挥舞武器挡击，但即使这样也会被源源不断的剑光刺伤，而且一旦被刺伤，立刻就会有恶毒的妖力侵蚀体内，让他们痛得倒地不起。

灯莹高举青灯，不断凝聚出新的飞剑，这就是凝光，红月教她的新法术，属于光属性灵术，将虚幻的光凝结成物，然后操控他们，灯莹用出来时就是她以前觉得最帅的招式——万剑归宗！

可惜实际用出来时，效果有些不太一样，看着天上无数凝聚出来的青绿色的飞剑在光中凝聚，灯莹总感觉自己很想念一首诗：“白昼朗朗，黑夜茫茫。

魑魅魍魉，无所遁藏。

邪徒奸党，畏吾神光。

绿灯长明，万世光芒！”

虽然灯莹觉得自己身为青行灯，应该念青灯誓词，但想到青灯部落都是一群杀人狂加传销组织，还是算了，而且他们的话还听不懂。

（注：青色其实是偏蓝色，青是绿色至蓝色光谱中对应的颜色，所以有青出于蓝而青于蓝，古代也有指黑色的，比如青丝。

但灯莹的思维是接近现代的普遍思维，在她的主观影响下青行灯的颜色向绿偏斜，是浅绿色。）

在她不由地在心里念完这一段誓词后，神奇的是，她真的感觉这些青剑变得更加坚固了。

红月直传的经验告诉她，这一招的威力与几个因素有关，灵力的多少、精神力的强弱、主人的意志、最后是想象力，无论哪种聚灵类法术都和这几点有关，从这些来看都和灯戒有许多共同点嘛。

但这样射下去，灯莹的灵力也不是无限的，很快她就有些提不上气了，连续不断的飞剑也变得稀疏而松散。

武士兵长一看她的样子就凭经验猜出来了，“她已经灵力耗尽，是强弩之末了，快趁现在杀了她！”

“杀！”在兵长的带领下，士兵们奋起从掩体木墙后面冲出来，向灯莹杀去。

“呃，汲魂！”灯莹举灯一照，数十个魂魄被吸进她的青灯，一股新鲜美味的灵力瞬间填满她的身体。

“再来，凝光·化剑！”充能完毕，又是一轮飞剑齐发。

那冲在最前面的兵长最倒霉了，他先是被吸一口魂，感觉自己虚弱无力，然后眼睁睁的面对无数飞剑，躲都无力跨步，被万箭穿心而死。

灯莹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尽可能手下留情了，但这兵长冲得太近无法控制，一轮齐射就要了他的命，其他一些士兵也在这aoe下伤重被杀。

渐渐荒妖斋众妖已经占据了优势，首先是斋主亲卫队的实力太过可怕，双方的拉锯战叛军已渐显颓势，地上血流成河。

灯莹甚至发现，这些亲卫少女很难杀死，她亲眼看见一个少女被数位长矛卫兵戳穿身体顶到墙角，但她根本没有流血，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而是淡定地一刀把那些长矛手收割了。

第二点是，随着死人越多，空气中灵力就越是浓厚，妖怪们能吸个爽，随着推入巷战，妖怪个体实力强大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他们只要不断吸取灵力，就能使用强大的妖法。

师爷鼓起妖风，黑色的狂风吹得楼房倾塌，士兵们东歪西倒，弓箭也被吹得倒飞回去。

“吼！”青面鬼仰天长啸，刺耳的声波震荡前方，即使躲在屋内的士兵也被尖啸震晕，离得近的甚至七窍流血，被震得肝胆俱裂当场去世。

“咚！”已经冲进敌阵的猪妖用力踩踏着地面，瞬间四周地面裂开，许多士兵失足落下，这招是地裂术。

“伊弉冉尊，引黄泉比坂良之水，渡引千人命之誓言！”远野汐也高声诵念，恶臭的黄泉之水从地下渗出，顿时黑色的冥气弥漫，接触到黄泉之水的士兵全都灵魂被拖进冥界。

（注：伊弉冉尊，既伊邪那美，因为这名字在其他作品里用太多了，所以我刻意用这个古事记里的神名。

黄泉比良坂，就是黄泉之路，传说中伊邪纳岐被妻子兼妹妹的伊邪那美追到黄泉路口时，伊邪纳岐用千引石阻断了黄泉之路，伊邪那美十分愤怒，发誓要每天杀一千人到黄泉里，就是这个招式的由来。）

妖怪们体会到无限灵力的快乐，开始肆无忌惮地释放妖法，这些妖法都是无差别打击的法术，不仅叛军，连平民也被大规模杀死。

“救命啊！”“妖怪，妖怪攻进来了啊！”“快逃，快逃命啊！”刚才还有阴阳师平静下来的人们，现在又再次乱做一团，失去结界保护的木城是如此脆弱，妖怪们过处一片狼藉。

“不行了！快逃跑吧！”士兵们的恐惧终于到了临界点，他们开始逃跑，只要有这么一两个人开始逃，所有人都会跟着溃退，即使有些武士想阻挡，也被逃难的人群踩成了肉酱。

亲卫队们并没有追赶败兵，而是看着他们丢盔弃甲，狼狈的和平民到处奔逃，之前还繁华热闹的黑川，很快就变成了一座空城，到处都是倒塌碎裂的房屋，和丢弃得满地都是的破铜烂铁。

最后的敌人，只有城主府了，虽然被炸塌了一半，但高墙还在，窗户中还有士兵手持铁炮对准前来的妖怪们，虽然他们眼中泛出恐惧，但依然没有逃跑，这些是藤井城主的亲卫死士。

城主藤井站在高台之上，阴阳师们陪伴着他，看着满目疮痍的黑川，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黑川城已经彻底被毁了。

斋主缓缓走到城主府下：“你们已经输了，贼将早降，可免一死！我允许你带着残兵败将滚出去！”

第121章 负隅顽抗

“哼！区区妖孽，想让我投降，做你的白日梦！”藤井城主在高墙上骂道：“新发田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今日我却辜负于使命，无颜再见大人，只求一战而死，问心无愧！”

“你倒是想成全你的忠义，但你的手下会怎么想呢？你们也愿意陪他去死吗？”斋主问道：“你们现在想离开的，我都允许你们离开，刚才那些逃兵我都没有杀。”

死守城主府的士兵不由得心生犹豫，他们看得很清楚，这仗输定了，但人都有求生欲，哪怕他们很忠诚也一样，并不是说他们心甘情愿送死。

“少来蛊惑我们，妖女，你休想玷污吾辈的忠义，逃跑或许能活，但将来只会背负耻辱过一生！今天若是城主战死，我们绝不活到明天！”一位副将厉声叫道，把士兵们的犹豫与疑虑打消。

“呵呵，说得倒是挺大义凛然的，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叛军，早就是可耻的叛徒，从一开始就没有忠义可言。”斋主大声嘲笑道，果然有一些武士面露愧色。

“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至少不要助纣为虐一错再错，大义在谁你们还看不清楚吗？是谁害得越后平民流离失所连年战争的？不就是新发田重家那叛徒吗？可笑的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