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482章

“嗝～”灯莹打了个饱嗝，吃了好多东西，味道不错，而且营养丰富，全都是大补之物，灯莹刚才讲故事消耗的大量妖气又恢复了，而且还有足够的富余，甚至身体又长大了一点。

灯莹外表已经到了十五六岁，现在完全就是少女模样了，甚至感觉很快就能完全恢复巅峰实力。

“这不可能！”这时黑袍少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亡灵都已经不受她控制了，甚至完全失去了联系，就连刚才死气萦绕的槐木剑都淡薄了许多。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吃了这么多的怨灵？除非，除非你不是人？！”黑袍少女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你不知道我不是人的啊？不如说，人怎么可能拿着这样的凶器都没事？除非……你也不是人！”灯莹说道，看着她一时慌乱的样子，灯莹确信自己猜对了。

这时，真红和音叶也赶了过来，真红照旧扑向伊达竺丸，两人间的恩怨还没有解决。

有她迎击伊达，顿时让会津武士们松了一口气，伊达这龙化状态刀枪不入，实在有些难打，现在真红做主力，他们只需要辅助就行了。

音叶则对上了那个飘忽不定的刺客，她的祝铃对上刺客就真是欺负人了，虚化对音攻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一个照面就被震成了重伤。

而且音叶攻击还是大范围攻击，无论她躲到哪里，怎么潜地还是穿墙，攻击都是如影随形，逼得她向外围跑去，要不是她还有那么一两招诡异的法术，早就败了。

眼见主战场没有问题，那灯莹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打败自己的目标就行了，她看着黑袍少女，现在自己灵力充足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冥火！”灯莹说道，正在与飞剑相持的无数凝光刀剑同时化作青色火焰缠住了飞剑，这些看起来缥缈无形的火焰却牢牢地缠住了刀剑，无论黑袍少女怎么催动，也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青火在束缚飞剑的同时，还在源源不断消磨它的灵性，当灵力被同化完成时，这把飞剑就废了。

黑袍少女立刻想拿出灯笼饰品想吸收那些青焰，灯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直接从青行灯上飞扑下来，在空中就拔出胧婵。

既然法术对她没什么用，那就接近战，灯莹直接一刀劈向黑袍少女，她被灯莹突然接近弄得措手不及，只能举起槐木剑抵抗。

“啪！”槐木剑被劈成两段，又一柄价值昂贵的法剑报废了，同时灯莹还切开了她的黑袍，看见了她的真身。

“果然，你不是人。”灯莹笑道。

第193章 刀vs剑

黑袍少女的兜帽与蒙面黑布被灯莹给一刀划开了，连带着身上的黑袍都被划开，如果不是黑袍少女退得快，她已经被灯莹一刀两断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武士刀从乳 沟中间划过，让她惊出了一声冷汗，同时因为衣服被割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面容也暴露了。

黑袍少女的长相很妖媚美丽，但也掩饰不住她非人的特征，她的眼睛在不停地冒出火光。

大部分妖怪成型时都不是人形的，即使是人形也会残留一些非人的特征，需要很长时间的修炼才能化为完全的人形。

当然，即使是没有这对冒出火光的眼睛，灯莹都能一眼认出她是个妖怪这全身浓郁的妖气已经暴露了她，那件黑袍带有隐匿效果，当黑袍被切开时，滚滚妖气再也抑制不住。

“啊，我们好像，见过吧？”灯莹问道，这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就是她在参观灯神社时，在后花园里看那七个大石灯笼时，感受过的那种气息。

“啊啊，原来是灯笼鬼啊，我们还算是同族呢，没想到积极鼓励除妖的灯神社，居然也在自家的后院里养妖呢，来，别藏藏掖掖的了，拿出真本事和我战一场！”灯莹笑道。

“啧！”黑袍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拿出了一柄剑，这把总算不是木剑了，而是一柄很正统的唐剑。

材料非金非玉，灯莹看不出是什么，就只感觉剑意与她的气息连在一起，剑柄后面的挂坠，正是她的那个小灯笼饰品，现在已经在散发出火光。

“原来如此，这是你的本命兵器啊。”灯莹笑着举起胧婵，灯笼鬼不像青行灯那样有本命外的化身，她们的人形就是本体灯笼所化，而这把剑则是以自己的本命炼制出来的。

相比于灯莹这样肯定多了一分危险，但又有一些优势，对面看灯莹摆出刀势，自己也摆出剑势，长剑高举向后，沉腰马步，左手捏剑诀。

“这是，太极剑的起手？”灯莹说道，好久没见过了，感觉梦回前世广场，就看见那些老人摆出这样的姿势，在法术互相对对方都不起作用之时，双方同时选择了近战。

但是那股危险的气势，远不是老人之流能比的，灯莹感觉自己眉心与胸口都在微微发寒，似乎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瞬间一命呜呼。

“喝！”灯莹大喝一声，双手持刀劈了过去，黑袍少女也跨步突刺，长剑一引就把刀势带偏了，甚至还粘在胧婵上，不断旋转着向灯莹手心划去。

灯莹用力抬手，凭借蛮力硬生生把刀举了起来，再次当头劈下，被太极剑格开以后再度抬起，然后又用力劈下。

东瀛的武士刀讲究一个势，以势压人，如潮汐冲岸，所以正面竖劈是每一个流派都必练的基本功，这其中保持势头与回气都很重要。

虽然开头武士刀很凶猛，但攻不可久，劈过一刀以后就难以为继，所以剑道中有很多避免这种情况的技巧。

比如现在灯莹所用的步法与呼吸法，劈砍时大跨步前进一步，然后收刀时立刻回撤一步，同时深呼吸运气，瞬间能把消耗掉的精力全部回复，准备下一击，这是以前正宗教的，残心。

然后是刀法，劈到对方的剑上时，利用反作用力弹起，刀重新高举过头，不改架势，可以毫无停滞地进行再劈一刀，这是灯莹在这几天向芦名武士们学习的，芦名流一字斩·连。

“铛！铛！铛！”连续的击铁声吸引了正在混战中武士们的注意力，他们看见灯莹的攻势纷纷惊呼。

“那是我们的刀法流派吗？”“好强！每一下的力道都这么强大！”“她怎么能连这么多下，我做多只能砍三次。”“我可以砍五次，她这不只是一字斩，那个步法不是我们家的！”“芦名大人曾经说过，要像瀑布一般源源不绝，就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只见灯莹不断劈砍着黑袍少女，仿佛是一个铁匠铸造兵器，又仿佛是矿工在开凿山岩，虽然不能说无坚不摧，但连续不断地斩击之下总会水滴石穿的。

相比于灯莹，黑袍少女就保守多了，她只防守，剑不停地舞动着，虽然姿势很美，但却只能被动防御，不停把灯莹的刀格开。

一开始她也想反击，甚至想直接刺死灯莹，但很快就发现不现实，灯莹的攻势太过凌厉了，根本没有攻击的机会。

而且每次灯莹砍完一定会急退一步，直接退出她的攻击范围，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让黑袍少女干瞪眼，等黑袍少女想追击时，灯莹已经又一刀砍下来了。

于是黑袍少女也认清了，攻不了我就不攻了，彻底转成防御架势，甚至不去看灯莹的刀了，反正她就一个架势，只管按着心中的剑谱不停舞剑，尽可能做到完美的防御就行了。

灯莹每一下斩击，都被她用太极剑引开，她不和灯莹硬碰硬，而是将她的刀偏斜开来，而且黑袍少女每挡一下后都旋转长剑把刀压下来的力给卸去。

不仅是剑转，她本人也在转，剑随身动，抱元守一，内气自流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步法渐渐在原地划了一个圆，无论刀势多么凌厉多么强大，黑袍少女都一步没退，姿势也没有乱。

这套剑法是如此的优美、自然、和谐，哪怕黑袍少女穿得如此鬼鬼祟祟，衣服都被灯莹划破了，舞剑之时依然飘飘欲仙，撕裂的黑袍破布也好像九天仙女的缎带。

就连敌对的会津武士带着偏见观看，一开始还觉得她动作软弱无力，姿势花里胡哨，但在看灯莹久攻不下，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剑法很漂亮。

这时，两个人已经不是在比剑了，而是在比气，此时她们两个的内气已经肉眼可见，旁边混战的双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黑袍少女身边已经形成一圈气罩，黑白二色的灵气在互相交融，旋转，在内部生生不息地循环。

而灯莹每次砍完一刀后，身边都会有碎屑一般的灵光汇聚成一圈，聚集到身体，接着向上流入胧婵中，当胧婵也闪过一道光的时候，代表蓄力到底顶峰，灯莹就会一刀砍下去。

第194章 大明的刀法

很明显，两个人都在拼一口气，如果灯莹砍破了黑袍少女的气场，打乱了她的内循环，那气场就会瞬间泄光，那就是灯莹的胜利了。

但反过来，如果灯莹先后继不济，攻势弱了，那毫无疑问就是黑袍少女反击的时机了，武士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但被反击就没有之前的攻势，那就是灯莹输了。

但很快灯莹就发现不能这么和她玩，自己是吃亏的，她只要一直按着太极剑法舞剑，就几乎无懈可击，内息也不会有任何损耗。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看似灯莹连得很爽很流畅，但实际上每一刀都有在消耗力量，只不过灯莹利用刀法、步法、呼吸法把消耗降到了最低。

但再低也不是没有消耗，哪怕灯莹加快了回复速度，也逐渐入不敷出了，灵力的消耗在慢慢增多。

在这种情况下，灯莹却感觉剑越来越重，拉起来时越来越沉，那个黑袍少女每次与她的武士刀交击之时，都会刻意偏斜自己的刀浪费自己回弹的力量，同时黏一下，让自己的刀被缠住难以拉起。

虽然灯莹依然能够凭借蛮力把刀拉起来，但却多余地消耗了更多力量，太极剑的特色就是这个缠，以绕剑消耗敌人剑上的力道，虽然一两次没什么，但越久灯莹就越吃亏。

所以灯莹就明白了，如果她想击败对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黑袍少女中间产生失误，不然这样自然发展下去肯定是灯莹输。

真的是个乌龟流剑法啊，只要我不想胜就绝不可能败的类型，如果是芦名盛氏这样的剑圣，还有可能以力破巧，强行攻破，或者用更巧妙的剑道破解，但灯莹做不到了，她本来就不专长于东瀛剑道，这一招已经是她发挥的极限了。

但是，这只是灯莹剑术的极限，并不是灯莹的极限，灯莹姿势一变，换了套刀法，瞬间气势全都泄了。

众武士一看顿时感觉非常难受，像是完美的一副画卷从中间割裂开来的感觉，又像一曲优美的音乐突然停滞。

来了！反击机会来了！黑袍少女兴奋了，灯莹停止攻击毫无疑问是灵力用尽了，也就是说自己可以攻击了，她毫不犹豫比划一剑刺出。

“铛！”灯莹横刀，有些狼狈的接下，黑袍少女再次一撩，抖开武士刀再刺，灯莹这次挡不了，只能狼狈地躲开，但这次，她一边躲避一边试图反击。

雕虫小技，黑袍少女挡住这几下软绵绵的刀法，更加确信灯莹只是在困兽犹斗了，她的力量与刚才天差地别，没有任何威胁了。

“耶？好奇怪，这不是我们的刀法风格。”正所谓当局者迷，在黑袍少女还在感觉灯莹强弩之末时，其他观战的武士已经看出，灯莹换刀法了。

而且还是完全不同于东瀛剑道流派的刀法，最典型是就是灯莹开始绕着黑袍少女打，而不是之前的一进一退，而且变成了单手握刀，刀法也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这如果在剑道馆这样挥刀，肯定会被教官给骂死，这绝对违背了东瀛剑道的猪突猛进，力与势为主的基本剑道原理。

武士刀是杀人之器，多用于室内拼杀与战场厮杀，很少有这样移步翻腾的空间，单手拿刀也势必会造成刀法过飘而力道不够。

即使是有单手持剑的流派，也很少像灯莹这样动作有这么多挑、撩、抹的动作，那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人而产生的刀法。

“喂，这是什么剑道，动作这么连贯，步法与剑道完全相配，应该是一种有完整流派的剑道，可为什么我完全没见过这种动作风格？”一些武士已经看出点什么了。

论起剑道，这里的人都是专家，浸研剑术一辈子，早已经不再固守成规地按照剑法的套路了，有一些甚至还有自创的我流招式。

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剑术，说真的他们也有很多人在道馆，兵营甚至是私家教授剑术，如果看见弟子用这种动作，他们绝对会骂死这些异想天开的弟子，说不定还要拿起刀鞘痛打一顿。

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是无知，在看了一会儿以后，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这套刀法堪称是精妙绝伦。

先不说威力怎么样，就这套刀法绝对是有完善的体系，由大师开创，并且由很多人研习，改善，完备以后的一个独立流派，但他们怎么就没听说过？

“呵呵，你们这当然没见过，这是大明那边的刀法，我也就见过来水户城的大明杂戏耍过一次类似的，相当好看啊。”没想到回答他们疑惑的，居然是一位正在和他们战斗的伊达家武士。

伊达家保有陆奥庞大的领地，有狭长的东海岸，主城水户城是临海的大型港口城市，家主伊达政宗热衷于对海外的探索与贸易，伊达武士的见闻比会津这群确实是多了不少。

（历史上，东瀛的第一次环球航行就是由伊达政宗麾下的船队完成的，起始点也正是水户城。）

一听到是大明那边的刀法，武士们顿时肃然起敬，就连刚才还有一点感觉离经叛道的偏见，此刻都变成了高深莫测的敬仰，众武士都怀着能不能学一点的心态认真观摩着灯莹的剑术，甚至打得都有些演了。

此刻灯莹还在绕着黑袍少女打，两个人已经交锋了几十个回合，黑袍少女还立在原地一步不退，实际上也没有必要退，灯莹的攻势刚才都撼动不了她，何况是现在？

相反灯莹已经绕着她转了好几圈了，刀法越来越快，虽然没多少力道，但搅得黑袍少女心烦意乱，怎么回事？不是说当敌人攻势减弱时，就是她的胜利了吗？这和姐姐大人教得不一样。

某然间，她不小心看见了地上的痕迹，因为灯莹与她交战气场碰撞，地上也随着内气流动而划出一道道非自然的痕迹然后她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八卦刀？！”黑袍少女说出了难以置信又惊讶的话。

“哟，你还认出来了？”灯莹笑道。

第195章 八卦合太极

没错，灯莹所使的正是八卦刀，在大明那边流传极广，算不得什么独门秘籍或者门派绝学的刀法，因此在正宗的收藏中那几本中原武学里也收藏有此刀法，灯莹也练了一下。

这刀法深入浅出，下限很低，上限也很高，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练来强身健体，高手把整套刀法学得炉火纯青，只凭此行走天下也是可以的。

当然灯莹肯定没这么高的造诣，她连剑道都是顺便练的，这八卦刀法的水平也仅仅只是初窥门径而已，在黑袍少女还有其他武士眼中都属于威力不大的刀法，这其实是灯莹没有练熟。

而且八卦刀法是有专用刀的，八卦刀比中原那边普通的朴刀更重更大一点，刀首要加粗加厚，而灯莹用武士刀来使，不免过轻过细，在刀法上留下了许多破绽。

不过这也不是那个黑袍少女能看得出来的，灯莹已经发现了，她其实不认识八卦刀法，而是看着自己的步法留下的痕迹才猜出来的，也就是说她只知道八卦，不知道八卦刀法。

也是，东瀛哪有那么多机会看见大明那边的刀法，更别说实战了，所以她明明感觉灯莹满是破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抓，而灯莹却每次都能很轻松地躲过她出的剑。

这就是知识和经验的差距，这个黑袍少女太极剑确实练得不错，但墨守成规，缺乏实战变通，而且对灯莹的八卦刀没有一点了解，也就是说她完全就是单机打法。

而灯莹就不一样，她了解太极剑，知道她每一步出剑会刺向哪里，知道她下一步会往那边踏，哪怕她刀法练得没对面剑法强，她也可以轻松应付。

于是会津黑川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很神奇的一幕，两个东瀛妖怪，在用中原的剑术刀法进行切磋，旁边的双方武士看似打得很激烈，但其实注意力都在看着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