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259章

灯莹愕然，明明他们应该与黑田孝高通过信，知道她这个“特使”根本就不存在的，只是黑田为了让她方便给的令牌，根本不可能有命令啊，除非是在……演戏？

“没有。”灯莹闷闷地说道，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灯莹后面的井上院小声提醒道：“那位可是姬路城的首席家老，母里大人，请您郑重一些。”

“是姬路城的首席家老，还是黑田家的首席家老？”灯莹很尖锐地反问道，又把井上院给顶回去了，井上院怕自己在会上说错话，只能先闭嘴了。

那位叫母里的首席家老倒不是很在意灯莹的态度，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特使大人没有传令，就照例先汇报上月收入开始讲起吧。”

“是，首先是城北两个农庄的收成，约两万石，因为雇佣武士守卫还有阴阳师催长，花费……”一位家臣立刻报告道，另外一位家臣接着说：“天梯市场税务与租金收入，五百万贯……”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说下去，灯莹静静听着，不对，总感觉不对，收入和支出都感觉有些问题，汇报的数字很笼统，还没有凭据，具体数值上有很多可动手脚的地方。

可是灯莹没有管理一城之地的经验，具体来说这个会议应该讨论的是黑田家一家领地，还包括数个郡，灯莹对具体的数据并没有概念。

灯莹觉得，像黑田这样的当世智者不会连自家领地管理都搞不好，而灯莹坚持自己的态度，不言不语也不看，默默倾听，那些汇报的大臣见灯莹不提问，都渐渐放心起来，不过相互谈论时还是有些拘谨。

灯莹也大概猜到一点了，她的特使身份是个符号，代表黑田孝高本人的符号，即使是那些家臣听到黑田说她只是路过，他们也不敢真信的。

万一灯莹真的是特使呢？万一她是作为织田派来的探子呢，也许她只是表面说不管，其实就在看家臣们对待黑田命令的态度，如果有问题，说不定就各个暗中清除了。

他们肯定都不愿意有个特使跑来指手画脚，尤其还是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还有可能举报他们，向黑田告小状，所以 以这也是做给外人看的，灯莹想到之前他们只安排羊这么一个忍者来侍奉她，明显就是想低调处理，当做是没有特使，但却发生了意外，羊还通知城卫把这事闹大了。

现在各方势力都知道灯莹是特使了，城主府会议也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否则，否则必然会有人能以此为由质疑家臣团有反意，内部也会发生分歧，所以他们才会派井上院来请她，甚至要大张旗鼓的欢迎，做给别人看。

灯莹苦笑了一下，又希望特使什么都不说不做不干涉，又希望特使来开会做样子，总之就是想让她当吉祥物嘛，早点明说不就行了吗？还要她根据他们的态度瞎猜，当然灯莹知道这话是不能明说的。

见灯莹一直在治理问题上保持沉默，家臣们松了一口气，他们之中还真有怕灯莹这位外行人指手画脚的，她又是特使还不能不听。

在家臣们谈完收入与支出，接下来的开发计划，军队的补充和调动之后，然后他们终于开始讨论城内的具体事物了。

没过多久一位家臣就说出了灯莹感兴趣的话题：“各位大人，阴阳师工会又来提出抗议，一是我们缴纳租金太多，二是反对织田军在姬路城内招募阴阳师，三是他们有一个长老在姬路城被人下毒。”

谁都听得出来，第一个抗议是凑数的，堂堂阴阳师工会不可能吝啬一点租金，姬路城也不缺这点钱，灯莹刚才听到黑田领地的收入都是盈余，而且非常可观。

“就告诉他们，不满意租金可以t由他们列出一个方案，我们可以慢慢商讨，有事都好商量。”果然管理城税务的家老毫不在意。

“呵呵，我们招募都是自愿原则，待遇也和其他地方一样，难道阴阳师工会还管成员是否参军？那管得也太宽了。”坐第二圈的一位武将不满地说道，这位应该是秀吉的使者，不是黑田的家臣。

“哼！”有几个人明显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看来黑田家果然还不是同心，不过他们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看来织田军的威势暂时压住了他们，但如果是在私下里或者织田军离开，他们估计就不会保持沉默了。

“最后一个，告诉阴阳师工会，企图暗杀长老的贼徒已经确定，她已经畏罪自杀了，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工会如果想自己派人去检查尸体也行。”首席家老母里说道。

“不用，工会派人时声明，相信城主府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如果再出现这种威胁到工会重要长老的事情，他们就要考虑撤出姬路城了。”那位家臣说道。

“还是这样一副陈腔滥调，不用理会他们，下一个议题。”首席家老不耐烦地说道，灯莹却打断道：“等一下母里大人，我想看看那起案件的宗卷。”

第132章 验尸

“案件的宗卷？”首席家老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情愿，或者有其他的难言之隐：“这种事情就不劳烦特殊大人关注了，我们会有专业人员查案，必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又是这种官腔推诿，灯莹不满地皱起眉头，从刚才他说畏罪自杀那一刻，灯莹就不相信他会给出满意的答案了，于是灯莹坚持道：“我要看看案卷，以特使的名义，其他事情我都不想管，那酒是我送上去的，您知道的吧？”

灯莹已经说开了，我只关心我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你们的内务我一律不干涉，甚至连特使的名头都拿出来，明说不会再让步了。

“这，好吧，但您可否等会议结束，我请人先把案卷准备好，您可以在安静的书房慢慢看，不然您看这么多人开会，要等您慢慢看案卷，也不方便是吗？”母里陪笑道。

他是万万不希望灯莹在公开场合把这件事扯开，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士歪曲成黑田家特使试图暗杀阴阳师工会长老，然后离间两家关系，尤其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

“不用，给我就行了，你们可以继续讨论开会，别告诉我案件丢了吧？”灯莹开玩笑道，但现在必须马上看的态度很明确，她可不会在气氛这么微妙紧张的时候，选择等会议结束自己留下看案卷，那很可能是自投虎穴。

“好吧，井上院，你去把案件拿给特使大人查阅。”首席家老无奈地说道，“是。”井上院很不满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虽然对灯莹有点个人意见，但井上院还是遵照命令，很快就把案卷拿来了，四五个卷轴摆在灯莹面前，案件其实才刚刚发现调查，线索还不算多，不然十几个宗卷都有可能。

灯莹摊开卷轴，上面除了用工整的文字描写事件发生经过和调查的内容外，还在卷轴上画着由一个个细小梵文够成的不完整圆圈。

这是小规模的法阵，以幻术的形式记载了声音与图像，只要用手启动，就能看见现场，灯莹轻车熟路地把手按上去，顿时栩栩如生的画面扑面而来。

众家臣看见灯莹就这样毫不犹豫陷入了卷轴附带的幻术里，对正在进行的会议视若无睹，心情复杂，一方面是这位特使是真的不打算干涉会议，但另外一方面他们绞尽脑汁争夺的权力在特使看来似乎就是如此不值一提的东西。

灯莹的意识进入了一条小河边，那是流经姬路城的两条河流之一，从城中心穿过，视线集中在了河边的一座渔民停靠渔船放置渔具的小房子，与此同时正宗也来到了这里。

“佐竹大人，您看，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引路的侍从说道，指着前面的小房间，这里已经被士兵们围了起来，驱逐了闲人。

“好的，我们进去吧。”正宗点点头，带路的侍从和前面的士兵说了几句，他们就让路给正宗进去了，当先看见的正是一具身穿彩衣的女尸，看样子三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正是灯莹显像给他看的那个女子。

“这里就是发现她死亡的第一现场，被发现时她的头浸泡在河里，被怀疑是淹死的。”士兵说道。

“死者被发现时仅头部入水，发现者是渔民，因为救人心切将女子拉起，发现人已经死了才慌张报告巡逻士兵，经过读心术确定渔民并无说谎迹象，经过士兵勘测，初步认为不是他杀。”灯莹读着案卷，确定幻境还原的那具女尸正是给自己毒酒的女人。

“为什么判定不是他杀？”正宗疑问道，士兵回答：“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如果是他杀，应该会有伤害的痕迹，即使是把她按在水里也应该有剧烈的挣扎，但她的衣服没有褶皱。”

“有点道理的推断，但你要知道，一个人是很难把自己的头单独浸泡在水里面完成自杀的，会因为溺水的痛苦而下意识抬起来，一般自杀的话还是直接跳河干脆。”正宗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有第二个猜想，女子可能是喝醉酒以后意外失足，头部入水呛死。”士兵说道。

“哈？”灯莹忍不住发出一声疑问，他们是怎么得出这么扯淡的结论的，然后灯莹抬头发现周围的家臣都在看着自己，看案卷太沉迷不小心打扰到大家开会了，灯莹连忙道歉：“对不起看得太激动了，我会注意的。”

另外河边小屋现场这里，士兵指着旁边一个酒罐说道：“我们在发现她时，她身边有这个酒罐，而且是空的，因此我们判定她是喝醉落水。”

“没错了，就是这罐酒，被带走的异种能量。”灯莹一看便认出来了，那时女子就是从这罐子里舀酒给她和羊带上去，事后酒窖里却没有异种邪能，原来酒罐都被女子拿走了。

正宗看着酒罐面色凝重，随后他就发现，这酒罐里已经完全没有邪气了，就连酒水都没有，显然是被女子不知倒哪里去了。

“你觉得，一个女子，会拿着这么大的酒罐喝酒，还喝完了吗？”正宗抽了抽嘴说道，这酒罐比女子的肚子还大呢，男人喝酒都不会拿着这么大的酒罐直接喝。

“呃，也许她特例，这酒罐里的酒也许本来就不剩太多了。”士兵们愣住了一下才回答。

“这太不严谨了，也许，案件没有也许能判定的。”正宗说道，他知道这酒是什么东西，女子不可能喝过它，不然现在身体已经变异了，正宗转向士兵：“不介意我直接检查尸体吧？”

“可以。”士兵只能点头退开，任由正宗检查。

此时灯莹也基本读完了尸检和推论，自言自语着：“这结论明显就是敷衍了事，或者说，这也是上头的意思，那些姬路城的统治者，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才草率地得出了这样的推断。”

正宗只是手抚摸过尸体，就很快得到了初步判断，身体里没有酒精，肺里没有水，最重要的是，身体没有灵魂迹象了！

第133章 占卜与招魂

“你们招魂过了吗？”正宗突然问道，士兵们面色一变，沉默互相对望了片刻后才老实承认：“没有，我们觉得这种小案件不需要招魂。”

“小案件？涉及特使和阴阳师工会长老的案件是小案件？”正宗冷笑起来，没想到他们这么敷衍了事，士兵们顿时脸色都变了。

“我去，居然连招魂步骤都没有，也敢把结论写上来还把报告给呈上来，这说个渎职懈怠不过分吧？”灯莹突然发出声音，打断了正在开会的众人。

家老们立刻表情难看，其中一人借过灯莹手中的案卷扫过，很快脸色就黑了起来，上面果然都没有本来该有的基本操作——招魂。

这个世界办案远比古代简单，在拥有修行者的前提下，办案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操作就是先招魂，直接问死者你是怎么死的，是谁杀的，即使他没能认出凶手，也能了解案发时的情况或锁定一部分嫌疑人，然后还有一步……

“但特使大人您看，他们不是占卜了吗？这一步他们还是做了的。”那位家老陪笑道，也不是他们忽略下面人玩忽职守，只不过他们都不想闹大，最好就是凶手畏罪自杀或失足落水，之后就没更多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们甚至没看见招魂的细节。

“笨蛋啊，我要是是个敢刺杀阴阳师工会长老的杀手，我会怕占卜吗？”灯莹捂住脸说道，怎么看他们都会提前干扰占卜结果的啊，阴阳师大部分都会一点占卜，计划这么周密的刺杀怎么会不防备这一点？

灯莹再度看入幻境中，这次果然是有一个随军的阴阳师站在女子身边占卜，他摆出一个铜盆，里面盛满灵水，在旁边画上法阵贴上阵浮。

当阴阳师像跳大神一样作完法之后，手挥过铜盆上方，水盘里的水无风却荡起了波澜，本来清澈的灵水变得银光粼粼，就像一面镜子。

然后里面现出了一个画面，时间大概是在下午，周围还是车水马龙，三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提着一壶酒罐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神情恍惚，行人纷纷避让。

她走到案发的河边小屋处，突然似乎浑身脱力了似的，一头栽进了河中，仅头部入水，然后就不动弹了，看起来就像淹死了一样，也难怪士兵会判定她就是喝醉酒失足落水溺死，只看表象确实像。

“特使大人您看，这也不太像占卜结果**扰的样子嘛，很清晰不是吗？”与灯莹同样在幻境中看完占卜过程的家老陪笑道。

“确实，这结果不像是**扰或被修改，哪怕修改得很真实，修为高深经验丰富的阴阳师也能找到破绽，所以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制造一个即使被看见也无关紧要的真实。”灯莹说道。

“这怎么说？”家老问道，现在都没人关心开会了，大家都看着案卷，时不时就有人沉浸入幻境查看事发的细节，这些案卷也包括之前灯莹他们喝毒酒时的景象，这应该是小次郎提供的。

“很简单，这确实是女子死亡时的样子，但她不是被溺死的，比如她落水得时候太安静了，完全没有本能的挣扎，死因可能另有它路，比如说，她在倒下时就已经死亡了，落水只是掩人耳目。”灯莹猜测道，但没有证据。

正宗却是有证据的，当士兵和他说完占卜的事情后，正宗立刻说出了验尸结果：“这死者体内没有酒精，说明她死前没喝酒，肺里没有水，说明她不是被溺死的。”

“啊？您说的可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会栽进水里？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士兵急问道。

“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她在走到这里时，被阴阳术或毒药杀死了，正好倒进了水里，还有一种情况是，她早就死了，幕后黑手操纵她的尸体走到这里，本来可能是想直接跳入水里伪装成自杀，但因为发生了意外，只走到河边就倒下了，只有头浸入水里。”

正宗还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意外的话，那反而是运气站在他们这边了，跳进水里尸体都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再找到时估计也晚了，现在却在一天内找到，还留下了诸多线索。

“我，我这就去找阴阳师来招魂。”士兵慌张说道，他相信正宗的判断，那这案件就另有蹊跷，他们过于相信占卜而错漏了许多关键信息。

“不用去了，刚刚我检查过了，她体内已无灵魂残留，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口咬定她不是自杀或意外死亡的原因，有人为了灭口把她的魂魄都给泯灭了，招不了魂的。”正宗叹道，因为各种玄学侦探法的盛行，士兵们都忽视了物理查案收集线索的过程，实际上也没有足够人手慢慢用这种古老方式查案。

还好这尸体是第二天就被发现，如果再晚个两三天，即使发现了尸体，灵魂也过了残留期，招魂失败那是再正常不过，完全不会怀疑是有人把她的魂魄泯灭了，同时也几乎是把所有线索都掐断了。

随军的阴阳师还是进来了，听了士兵转述正宗的分析，他也觉得之前的结论太过草率，再次检查后他皱眉道：“没错，是有灵魂泯灭的迹象，但我们很难再查下去，现有的线索都断了，我们只能先查这女子的身份，再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

“不，这里还留下了一条线索。”正宗看向了落在地上的酒罐。

第134章 风水四门阵

“小灯，小灯，我需要你的协助。”正宗的声音传入灯莹脑内，此时她还在认真看着幻术与案卷，试图从里面分析出什么来，听见正宗的声音被突然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我正在开会呢！”灯莹毫无自觉地骂道，她明明就没在开会，在刚才灯莹质疑时还拖着一群人开不了会，还好家臣们现在又回到正轨了，正在商讨给周围农庄的农民提供受保护的集体宿舍与农作物种子的问题。

“我已经看见那具尸体了，正在搜集线索，需要一点你的帮助。”正宗传音道，并且还简略地说了自己的发现：“那个女子不是被溺死的，她体内的魂魄被人为毁灭了，背后肯定还有真正的策划者。”

“嚯，和我猜想的一样。”灯莹传音回答，她也不相信女子这漏洞百出的死亡原因，不过苦于没办法直接看到现场，现在她知道了，“但是我本体在这边开会啊，如果您把我召唤过去，这些家老们还不气得直接翻脸？”

“我有办法，把你的化身留在城主府里，只把你的本命青行灯召唤过来。”正宗传音说道。

“没有用的，只要我化身离开青行灯，就会化作青蝶飘散，无法保留的。”灯莹说道。

“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帮你短时间留下化身。”正宗说完一股灵力沿着契约灌入灯莹体内。

“噫！主人，不要！现在是会议时啊！”灯莹脸一下涨红了，居然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灌灵力，要是忍不住了那就颜面全失了啊！

不过正宗还是考虑了灯莹的面子问题，当然不可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他控制着灵力，并没有扩散到灯莹全身，而是绕着她的青灯流走着。

很快，正宗的灵力居然完全变化成了灯莹的冥属性妖力，并且拓印出了一盏青行灯的形状，连妖力的流通都可以模拟出来。

做完这些事情后，正宗才开始召唤灯莹，而且是只召唤青行灯，还处在恍惚状态的灯莹毫无抵抗就被正宗召唤过去了。

她的视线瞬间变为了两个，一边似乎她仍然还坐在会议厅里，听着那些家臣讲着无营养的互相扯皮，一边却又来到了刚才的幻境里，眼前是那具彩衣女尸，但与幻境不同的是，这里站满了士兵。

“主人，您还真的直接把我召唤过来了，而且化身居然还能保留。”灯莹微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脸红说道。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化身，还在会议室里，体内保留着正宗用灵力伪造的青行灯，甚至能给化身继续供给灵力，就连感官也依然保留着。

虽然那青行灯毕竟是模拟的，不能真的拿出来，一旦变出来就会消散，但并不需要，灯莹只要让虚拟青灯在体内维持运转维持化身就行了，就像个模拟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