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翎澪
芯片的集成电路，这是阻碍曙光科技生产显相装置的最大难题。目前，世界上80%的光刻机市场被荷兰ASML公司占据，而能够进行显相装置生产的EUV光刻机目前全球也只有ASML一家能够供应。而因为《瓦森纳协定》的影响，李易根本无法进口到足够先进的EUV光刻机到华夏。而这也正是李易此次荷兰之行的目的。
事实上，因为光刻机产量的限制，李易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购买光刻机。两类阻碍之下，直接前往荷兰进行暗中交易反而是最合适的选择。
在这之前，零已经借用英特尔的名义向ASML订购了一台光刻机。作为美国芯片行业当之无愧的领军者，订购光刻机的行为实属正常，再加上零天衣无缝的证明，ASML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
一想到在这之后曙光科技无法阻挡的腾飞，即使是经历了两个世界的李易也有些沉不下心。
“指挥官阁下，艾恩德霍芬快到了。”正在畅想着未来的发展时，零的声音将李易重新拉回了现实。而在听到零的提示时，李易朝着窗外望去，远处的艾恩德霍芬国际机场逐渐从一个小点扩散成了一片庞大的建筑群。
荷兰的艾恩德霍芬，已经到了。
第36章.FBI的关注
“科恩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ASML总部的CEO办公室内，现任CEO杰里科正朝着电话那头大喊，“你这是在怀疑ASML？”
“放松，杰里科总裁，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并没有在意杰里科的愤怒，科恩特探员郑重其事地说道，“那笔订单有问题，这是来自FBI的结论，你要做的只是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不可能。”一口回绝了科恩特探员的要求，杰里科很硬气地回绝道，“除非FBI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这是对我们公司信誉的侮辱。”
“好的。”科恩特并没有在电话里强求，而是心平气和地回复了杰里科，“我很快会到达你的办公室，到时候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哼，最好是这样。”
三十分钟后……
“科恩特，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我在提供给客户的光刻机里安装追踪器。你知道的，这是在毁我们公司的信誉。别以为FBI可以为所欲为。”看着眼前喝着咖啡的科恩特，杰里科有些不喜地说道，“这里是欧洲。”
“我和你说过，那笔订单有问题。”一口喝完了杯中最后一点咖啡，科恩特告诉杰里科，“我查过了英特尔的账单，他们并没有订购新的光刻机。很明显，这是有别人假用英特尔的名义订购的。他们的手段很巧妙，若不是我偶然之间感到有些不对，我也查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科恩特凝视着杰里科，低沉地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杰里科，我需要你的帮助。”
皱了皱眉头，杰里科依旧没有同意科恩特的要求：“那是你们的事，这笔订单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没有问题，即使不是英特尔的订单也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们只是商人，政治方面的与我们无关。”
实际上，如果没有科恩特的阻拦，这就只是一笔普通的交易。光刻机的买卖很赚钱，每年除了公开的一些芯片公司会向ASML订购外，也常常会有一些公司或组织暗地订购。利用一些不存在的皮包公司或者借用其他公司的名义订购，只要程序合法，ASML并不会在意背后的人是谁。
不过很明显，这次这家公司的运气不怎么样，直接被FBI盯上了。虽然看上去是FBI越权行动，但实际上，只要被抓住一些蛛丝马迹，科恩特就能扯出各种奇葩的理由继续纠缠到底。荷兰与美交好之下，FBI的影响力虽然没有本土那么大，但也足以让杰里科忌惮。
杰里科在从前几次交易中认识了科恩特，他了解科恩特这个人。如果真的和科恩特纠缠起来，即使ASML不惧，科恩特也能给ASML下点绊子，恶心自己。
所以早在一开始，杰里科就已经做好了妥协的打算，现在这副硬气的样子无非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利益。至于所谓的公司信誉……一个连自己真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公司，杰里科才不会相信他们敢抖出去。一旦事情泄露，ASML虽然会有点麻烦，但真正被针对的绝对是那个借用英特尔名义的公司。
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杰里科很清楚。
皱了皱眉，科恩特从公文包中甩出了一团资料：“只要你同意，这些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资料上的是一些科恩特掌握的关于ASML的小把柄。毕竟处理和ASML接触久了，科恩特也收集到了一些关于无关紧要的资料。虽然爆出去对ASML的影响不大，但没有当然更好。
接过资料，杰里科随意地看了几眼，然后笑着看向了科恩特。这次，就当卖个人情给科恩特了。
“合作愉快。”
离开了ASML，科恩特回到了自己的指挥车上。看着摆放着的各类图标与报告，眼色不禁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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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批货其实已经被盯上了？”住在刚刚定下的酒店房间里，李易有些郁闷地问道。
“是的。”零在李易的笔记本电脑上调出了几张图片，“史蒂夫·科恩特，美国联邦调查局探员，主要负责荷兰与美国的情报事务。在近期似乎关注到了我们的设备收购行为，并在两个小时前与荷兰ASML公司CEO达成协议，获得了在光刻机上安装追踪器的权力。”
说来也是李易倒霉，零在网络上的痕迹被清理地一干二净，但现实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本来被发现的几率很小，但硬生生被李易碰上了。
“呵，果然是商人。”冷笑了一声，李易淡漠地说道。随着接触的增多，李易也逐渐看清了世界上一些事情的本质。杰里科的做法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无可厚非，只是遵循了商人重利的原则而已。无论是零还是李易，都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不过理解归理解，李易并不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光刻机事关重大，是接下来曙光科技发展的重要环节。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可能的阻碍李易都不能接受。
“零，先告诉我，你能不能屏蔽追踪器的发信？”
“当然可能，指挥官阁下，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点了点头，李易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么，我们就和这个FBI探员好好玩玩。”
艾恩德霍芬港口
“按照杰里科所说的话，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交付的时候了。”看着手机上一闪一闪的红点，科恩特喃喃自语道，“到时候就是揭开你们真面目的第一步。”
在货物上安装追踪器，然后混入货船，一路追踪到背后公司的分据点，这就是科恩特的计划。虽然看上去很简陋，但却很实用。为此，科恩特还特意申请了在荷兰的特别权限，让他在紧急时刻有了直接逮捕的权力。
“能直接使用英特尔的名义，不是和英特尔有关系就是实力非同一般，无论是哪种可能，只要获得最初的证据，都足以引起FBI的重视。以自己在行动中的表现，专门调查小组的指挥层必然有自己的一个位置。”想到之后自己能获得的利益，科恩特对这次行动更加上心，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货物的动向。
在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科恩特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等待着来自观察组的消息。突然，耳中传来了观察组的报告。
“科恩特队长，目标出现。”
第37章.FBI可怕的脑补力
“观察组继续观察，将现场图像发送过来。行动组准备，一旦发现目标船只，立刻进行潜入控制。”当机立断，科恩特通过指挥系统下达了命令。
为了这次行动，科恩特带来了十多个人，各类功能的作战小组虽然比不上正式的作战单位，但也可以说编制齐全。
不多时，来自观察组的即时图像立刻在科恩特的笔记本上显示出来，因为人手不足，监视画面只有两个，但也足够达成基本的监控了。
而看着画面里的交接人员，科恩特的神情浮现出了凝重与兴奋。
“尼古拉斯先生，你要的货物都在这里了，请您签收一下。”在某个集装箱前，几名ASML的运输员工递给李易一份货物清单。简单地审核之后，李易点点头，签收了这批被FBI盯上的货物。
随后，李易无知无觉地走上了一艘不起眼的货船。站在甲板上，李易表面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码头上工人不断操纵着机器向船舱内运送着那些价值上亿的设备，但在暗中，李易也在观察着远处隐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FBI特工。
“指挥官阁下，已查明在暗中有两个FBI的特工正在监视，同时还有三个FBI特工正在靠近货船，不排除有更多的潜入者。”借助着附近的摄像头，零直接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查明在混在其中的FBI成员。说实话，以FBI本身的身份识别数据库来分辨FBI的特工，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嗯，继续反向监视FBI，保证他们不会发现船内的正式情况。”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那些自以为隐藏地很好的特工，李易转身来到了舱内，“虽然现阶段与FBI起冲突并不合适，但开个小小的玩笑还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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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刚刚目标好像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不是已经暴露了？”李易走后，其中一个FBI特工注视着之前李易站立的位置，有些不确定地问了问自己的同僚。
“应该不是。”想了想，杰克有些不确定，“艾利克斯，目标只是对着在场的人群扫了一眼，很可能并没有发现我们。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反正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不管我们的事了。”
随后，艾利克斯和杰克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安装在港口的一个摄像头缓缓转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目送他们离去。
切换到行动组的画面，三个不同的视角出现在科恩特的眼前。看着自己的队员逐渐接近货船，乃至进入其中，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科恩特反而感到了一丝丝的诡异。整个行动太过顺利，就好像这次的目标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
但转眼想了想，自己获取的情报是不会作假的。无论如何，这次的目标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即使那种诡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科恩特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解释。行动已经开始，总不可能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取消吧。
“你们小心一点，等进入公海后在行动。”再次叮嘱了一声，科恩特告知了行动组下一步的计划。在公海行动国家的法律效力将会消失，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约束力对于FBI来形同虚设，很适合进行一些在他国领地上不方便进行的活动。即使出现了差错也可以利用种种借口，让FBI免于承担直接责任。
荷兰的领海只有3公里，换算成公里也不过5.5公里左右，在此期间，行动组将会安静地潜伏在船内，探查船内的情况。
得到了行动组的回复后，科恩特低下头，看向了桌上关于目标的资料。
尼古拉斯·迪伦，男，29岁，美国国籍人士，英特尔公司员工，无违法记录……
乍一看，这就是一份妥妥的美式精英人物报告，但仔细探查下去，就可以发现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通过科恩特对迪伦这个人的调查，无论是在英特尔的职员列表还是报告上家庭所在的小镇上，所有的人都表示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更何况，从外表上看，尼古拉斯·迪伦是个彻彻底底的黄种人。结合这份完全虚假的档案，科恩特猜测：在FBI中存在迪伦背后组织的人，否则不可能将FBI所有的电子信息修改地如此完美，甚至这可能是那个东方古国打算打破欧美的技术垄断，私下进行的交易行为。
为了这份光刻机，付出的代价应该不算小吧？但付出的代价越是大，自己最后获得的利益也会越大。想到这里，科恩特的心中就涌起了一份火热。
在科恩特的想法中，这次的行动已经十拿九稳了。为了障人眼目，在船上的守卫必然不会很多甚至干脆没有，以FBI探员的能力，完全可以控制住船上的所有人员，并撞破这次属于违法的交易。上报给FBI后，美国甚至可以借此打压逐渐崛起的东方，重新进行一次完全处在上风的谈判。而自己，也会获得一次大跨步的机会。
不过在兴奋之际，科恩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指挥所的摄像头已经成为了自己目标的耳目。在屏幕的另一头，看着科恩特写出的分析报告，李易感觉自己的眼睑不自觉地抽了抽。
虽然一开始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后面就越来越歪。
“零，FBI的脑洞都这么大吗？”
“严格来说，在FBI应聘标准中，对事物的敏感度要求是很高的，从一个小细节中推断出之后可能发生的事，这是每个探员都应该具备的能力。”零严肃地告诉李易，“如果您以后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也许是很重要的一点。”
听到零这么说，李易点点头:“我会记住的。”
而在内心深处，李易却略感无奈：
“很遗憾，零。想象力越丰富，往往带来的风险也会越大。所以，这点我是不会考虑的。”
第38章.教科书式的突破
李易租赁的货船速度不差，很快就离开了荷兰的领海之外，来到了广阔的公海。而在身后，一艘属于FBI的货船远远地吊着，秘密地跟随，随时准备接应行动组的三人。
“一号，你们准备地怎么样了？”让一旁的技术人员连上了作战组的便携式摄像头与船内的摄像头，科恩特向着船内的三人问道。
“基本探查已经完成，目标一直在货舱内部，除此之外船内一共23名船员，其中大部分都处在固定岗位，随时可以进行逮捕。”躲在船内一处无人之地，一号向科恩特汇报着在此之前获得的情报，“但是……船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亚洲，而是洛杉矶海港。”
“洛杉矶港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科恩特并没有因此轻易动摇，“我明白了，你们做好准备，立刻控制住整艘船，我们会马上过来进行交接。”
“明白。”干脆利落地回复后，一号挂断了通讯。对着二号三号摆了摆手，随着握枪前进。
而跟在货船后的指挥艇也猛然加快速度，冲了过去。不管这次的事件到底牵涉了什么，单单是光刻机这一点就足以让科恩特进行一次登船调查了。
舰桥内，一身白衣的舰长艾里森正在把控着航行的全局。虽然有着自动驾驶功能，但万一遇上一些意外事故，还是需要自己现场处理。作为荷兰皇家轮船公司的员工，艾里森十多年的航行经验足以让他应对大多数的险情。
突然，艾里森捕捉到了一丝从舰桥外传来的轻微声音，但还没来得及判断到底是哪个船员，一声巨响就从门口方向传来。
“FBI,FBI,我们接到举报，该船的运输物中藏有违禁物品，请所有人放下武器，配合我们的调查。”
艾里森一时有些呆滞。自己十多年里遇上过海盗，也遭遇过两国政治的扯皮时间，但FBI上门还是第一次。但并没有愣太久，一名老舰长的基本素养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所有船员不要抵抗，积极配合调查……”顿时，舰长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没办法，在突遇紧急状况时，以保证船员的人身安全为首要目标。不管来的是不是FBI，避免可能的伤亡总归是没错的。
而在舰桥的船员也很顺从地举起手，表示愿意配合。荷兰不禁枪，但并不代表荷兰人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M4的枪口。虽然为了保障航行安全，船上也有着一些枪支，但船上的人并不打算去挑衅眼前两名探员的极限。
而在简易指挥船上的科恩特对于荷兰船员的行为也很满意。这次行动虽然获得了上级的批准，但毕竟是境外行动，无论是支援还是装备都不能和正儿八经的FBI本地行动想比，能避免无谓的斗争自然是好的。
这只是一次调查，而不是武装冲突，FBI调给科恩特三个武装探员还是看在了事件潜在影响力的份上。
随后，货船缓缓停止了航行，科恩特很快登上了货船。站在舰长前，科恩特出示了自己的FBI证件以及荷兰的境外行动允许证明：“你好，舰长，你货船上的货物涉嫌违反了《瓦森纳协定》，需要接受检查，请你配合。”
并没有解释太多，科恩特很快来到了货舱门外。
“确定没有人出去吧？”
“确定，科恩特探长。”对科恩特敬了个礼，守在货舱口的行动组队员说道，“从开始到现在，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了。”歪头看了看劳拉，科恩特问道，“劳拉，货舱内的监视画面能调查出来吗？”
掏出笔记本电脑，劳拉操作了一会后摇了摇头：“监控已经被破坏掉了，但被破坏前几秒的视频还可以看，不出意料，是被目标砸坏的。看样子，目标已经知道我们来了。货舱是全封闭的，船员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目标应该并没有离开。”
“还在就行，行动组准备突破。”了解到目标还在舱内，科恩特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劳拉开门。
随后，在科恩特的注视下，货舱大门缓缓打开。已经到齐的行动组三人快速举枪闯入。
“FBI,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