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翎澪
李易点点头，跟着两只小队一起走进了数据储存室。
不过在走进舱室之后，李易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一瞥，将注意力放在了头上刚刚亮起的灯上。
“这通道中的灯，好像不是无影灯啊。而且，就算是无影灯，也不至于彻底消去本影吧……”
眼睛一凝，李易低头望了望反射着人造光的银灰色舰内装甲，轻轻踩了踩一尘不染的地面。
“那么，影子呢？”
第248章.异常重现，直面模因
沉思了一会儿，李易最终放弃了思考。
不管照明系统突然恢复是不是因为异常，储存室还是得进，齐塔瑞的空间跳跃技术还是要拿，这是避不开的问题。
如果照明系统的启动并没有什么猫腻，那么当然最好，拿上资料走人就是了，但如果真的是模因做的，那么也没办法，这是李易、零与基金会共同做出的选择。
也许隐隐中李易已经意识到放任一型模因毁灭整个齐塔瑞舰队并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有一点无法否认，这是最适合的选择。如果想要获得需要的资料，并以此进入真正的星际圈子，那么基金会就必须出其不意。
虽然战力上基金会可以获得优势，但如果齐塔瑞一心想要毁灭相关资料，基金会也是无可奈何的。即使是巅峰的四级文明想要俘虏一艘完整的三级文明旗舰都无法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更何况是基金会。
使用模因武器，这是最适合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更是必要的选择。
至于最后的后果……想要回报就必须付出什么，不劳而获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在得知了宇宙的黑暗和深沉之后，基金会反而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更加警惕。
如果最终真的因为模因问题导致整件事功亏一篑，那么李易也许会遗憾，也许会懊恼心疼，但绝对不会后悔。
“叮……”
系统连接成功的提示音响起，零的子体被载入齐塔瑞的中央电脑，开始有意识得下载基金会需要的资料：空间跳跃技术，齐塔瑞能量护盾技术，宇宙星图，不同文明的人文社会情况……
只要是与星际文明有关的，通通都要。
但这也意味着，庞大的数据下载量。这么多资料信息，换算成地球时代的单位，那就是近3YB的容量。
也许这个数字并不能直观地表示庞大，但如果换个说法，那么就容易多了。
根据估计，2013年一年的大数据容量也不超过2ZB，而1YB等同于1024ZB。毕竟漫威世界是个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位面，明明最高的科技文明也不只是四级文明，但却能出现空间跳跃技术和七级文明也未必能理解透彻的无限宝石，甚至还存在生命法庭和宇宙之灵，OAA这种难以理解的存在。
只不过，这些超规格存在似乎都是万年潜水怪，几乎不怎么冒泡。这不禁让李易怀疑，这是否又是神舟文明的一个试验场。
似乎也只有这种，才能解释这种近乎畸形的情况。
3YB的容量李易表示可以理解，毕竟是全宇宙几个星系各个方面的相关数据，甚至这个数据李易还觉得少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李易会直接将这些数据尽数下载，否则传输时间将会被延迟到数天，甚至更久。
李易需要的，只是科技资料和所有三级初期文明及以上的文明人文资料。齐塔瑞文明本身也只是三级中期文明，却能恶名远扬整个宇宙，可以看出整个宇宙高级文明也不算多。
二级文明就能进行跨恒星系航行，而大多数生命星球基本上都被宇宙的几大帝国标记接触，再加上非军事技术限制并不严格，种种因素导致各种文明很容易就能通过合法交易获得空间跳跃技术。
毕竟空间跳跃虽然便利，但限制也大，知道了制造原理之后想要研究出针对性科技并不是不可能的。加之几大高等文明之间存在着诸多灰色中介，想要杜绝也是困难重重，因此干脆就不设限制，将其列入了自由交易清单。
缩小了下载范围之后，必要数据容量骤减，降为了十几ZB，数据流虽然依旧庞大，但时间也减少到一小时内。
——数据下载中——
“数据下载完毕，子体已自毁完成，指挥官阁下，祝您接下来一切顺利。”
零的子体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干脆利落地崩溃了基础程序。从性质上说，智能生命也是生命，这个子体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直接销毁比较好。
不过，望着蹲在中央电脑数据储存单位前的守望士兵，李易皱了皱眉头。
轻轻用念动力推了推守望士兵的SKA装甲，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阻碍，装甲直接倒在了地上，就好像其中的士兵睡着了一般。
“或者说，里面的士兵已经消失了……”
心神紧绷，李易将完成复制的数据硬盘收入方舟空间，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SKA装甲的链接锁。
“Cast Off，Armor Removed！”
伴随着辅助系统的提示音，下一刻，SKA装甲解锁成为数个部件，散落在地，杂乱地滚动着。
而原本藏身其中的守望士兵，已经消失不见。
“该死，我应该盯着他们的。”
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李易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之前李易光顾着检测周围是否存在异常，李易根本没有注意到SKA装甲内的士兵已经不见。
也许在进入母舰，甚至是靠近舰群的那一刻，异常就已经找上了他们。
“曙光守望，反馈情况！”
心存侥幸，李易朝着作战频道内发出了报数指令。
“A1小队报到，人数无误，无异常！”
“A2……”
“A3……”
“该死！”
SKA头部覆盖装甲卸下，李易直接屏蔽了整个频道。A1和A2小队就是跟随自己行动的小队，人数无误？无异常？骗鬼去吧！
虽然很遗憾，不过李易对守望士兵还有幸存者已经不抱希望了。全舰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自己身边。
量子掌控可以观察到模因异常，或者说，只有异常才能对李易的能力造成干扰。有时候，看不见代表的意思就是异常。
能干扰李易的感官，让李易没有意识到异常已经悄然逼近，这就意味着模因异常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了。
不过，这也是一型模因的极限了。
“所以，之前那段平静的时间，是为了无声无息突破SRA系统的防御对吧。”
李易的背后，原本明亮的灯光已经逐渐地黯淡下去，不明来源的阴影爬上墙壁，如同潮水般围上了李易刚刚出现的影子。
不过李易好像没有发现，只是微微弯下腰，从散落在地面的SKA装甲中取出一颗小小的电子元件，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是SKA装甲中内置的微型SRA元件核心。
而现在，这颗元件核心，已经因为过载而彻底损坏。
第249章.何惧一无所有
基金会曙光舰队，绝对星等号
在李易乘坐脉冲级星际高速舰抵达齐塔瑞母舰之后，基金会的所有舰队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齐塔瑞舰群上。
可以说，即使是一艘微不足道的齐塔瑞轻骑，零也会投入高度重视。
而就在李易进入齐塔瑞母舰的第三个小时中，绝对星等号上的观测仪器突兀地反馈了一组异常的数据。
光度骤升，出现高能反应，舰体结构崩毁……
在人类的视线理解中，就是爆炸。
齐塔瑞母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发生了强烈的爆炸。在齐塔瑞母舰毁灭之前，布置在母舰周边搭载了SRA单位的限制卫星纷纷到达了临界点。特定的SRA立场启动，随后磅礴的异常指数以最粗暴的方式迫使SRA单位进入过载，最终成为了茫茫宇宙的星际垃圾。
“舰队紧急后退，SRA屏障启动，护卫舰队殿后！”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零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最佳选择。
引擎和动力炉迅速到达了常规临界，椭圆形的阿尔法级战舰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动力，向着齐塔瑞舰队反向移动，同时用于防备异常的SRA护卫舰队则排好阵型，准备承受冲击。
如果只是单纯的爆炸，那么自然不值得零这样做，以两支舰队的距离，即使基金会关闭能量护盾单靠结构和装甲强度硬抗都可以毫发无损，真正让零紧张的是那足以冲破布置在齐塔瑞舰群的异常波动。
更何况，零不确定是否还会有更多的战舰爆炸。毕竟，能炸一艘，就能炸第二艘。
随后，似乎是连锁反应，接连不断的爆炸证实了零的猜想，其他的齐塔瑞战舰纷纷爆炸，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一支数量上万的战舰群，就在几分钟内被彻底毁灭，消失在这片深空之下。甚至因为模因的特殊存在，连一块残片都没有留下。
就像是之前李易所经历的一样，强相互作用连续性被打断，宏观世界上，齐塔瑞舰队彻底失去了被观测的资格。
“这下，麻烦了……”
因为零及时作出反应，护卫舰队成功为基金会的舰队挡住了异常影响，但在光学仪器中，零并没有在齐塔瑞母舰爆炸地的附近找到李易的踪影，反而在图片上捕捉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
如果那个黑影就是异常的实体表现，那么就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被进一步扩大了。
毕竟，齐塔瑞舰队并不是异常的本体。对于概念性模因异常而言，这只是一个临时的载体，存在与否对于异常的影响几乎没有。
甚至，失去了载体的异常，威胁性比之前的更大了。附着在齐塔瑞舰队的时候，模因异常的作用范围被局限在战舰内，而一旦失去载体，那么模因很可能会得到彻底解放。
而在深空中，最近的作用对象，就是基金会的舰队。
零根本无法想象毁灭整支齐塔瑞舰队，发生了未知变化的模因会对基金会的舰队做什么。只要模因对绝对星等号产生了恶意，零不认为就凭现有功率的SRA能完成阻拦。
当然，最麻烦的是……
李易不知所踪。
目前基金会只有两种存在能对模因异常造成伤害，其中一种是以SRA为基础研发出的现实稳定科技系，而另一种，就是李易本身。
而在SRA功率不足，李易失踪的情况下，一项被李易深藏的协议自动启动。
“基金会X级0号协议启动，现实情况已经抵达协议标准，准许开启协议异常应对部分第三条例。”
“最高指挥官失去联系，基金会及优先序列内武装力量面临异常覆灭危机时，在确定无法对总体局面做出任何有效影响时，允许撤出战场，并将舰队指挥权交予下级指挥权继承者，必要时可以自主展开文明发展。”
这份协议意味着，当面临异常危机，而且不存在处理可能性的时候，零可以得到撤退权，并按实际情况进行返回基金会或开始文明火种延续的任务。
在齐塔瑞舰队彻底崩溃的情况下，李易的失踪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很想留下查找李易的身影，但在异常的威胁下，零还是决定遵守协议。
“说不定，指挥官阁下已经通过方舟离开了这个世界。”
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希望，零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整支舰队迅速远离现场。虽然不知道异常的扩散速度，但零也没得选择。唯一的希望，就是如果舰队速度够快，那么异常就追不上他们。
“叮叮~biubiu~呼呼呼……”
突然，异常检测SRA的警报突然从最初的尖锐刺耳缓和下来，异常指数飙降，很快回到了正常的水平。
“这是……指挥官阁下在离开之前处理了异常？还是将异常带离了这个世界？”
感觉摸不着头脑，零最终将舰队停在了距离齐塔瑞前舰队二十光分的位置。莫名其妙地，异常危机解除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零百思不得其解。
将一支小型舰队派遣回去，却一无所获。休谟指数正常，也没有任何人造物质的痕迹，如果不是亲自参与了之前的对齐塔瑞战争，零甚至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停留过一支两万出头的舰队。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却远比这个严重。
“零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在商讨了一番之后，绝对星等号上的一名战争指挥官对零说道。
零瞥了出声者一眼，正是之前和李易讨论军事的阿奇帕德。仔细想了想，零无奈地回答道：“指挥官阁下不知去向，但我们还需要按照原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