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146章

第190节 一八三.“知根知底”

　　极北舰的警戒状态维持了共计十四天的时间，在喀拉海的航程经过四分之一后，终于解除。

　　时间已近八月下旬。

　　黑夜的时间越来越长，白昼的时间越来越短。极北舰久违的“夜”生活也终于得以到来。

　　牧野他们去一环待了几个晚上，体验了一下黑夜里霓虹灯光的炫彩。但旧欧陆文化的夜生活总让他觉得没什么趣味，因此早早回到了位于三环的镇守府。

　　如果是东方舰的夜生活，估计会比较有意思——不管好不好玩，反正好吃的东西肯定够多。夜市一摆开，舰娘和人类在其中的区别无非是舰娘更能吃而已。

　　镇守府所在的三环，就没有那么多花红酒绿了。一天到晚都静悄悄的，黑夜降临时甚至路灯都没有，要是赶夜路只能摸黑走，或者打手电。

　　当然牧野以及麾下的舰娘，都不讨厌这样的生活。

　　时雨重新执掌秘书舰的工作，齐柏林回归糕点大师的岗位。欧根继续着片场的采访——当然影片的拍摄没过多久就要结束，很快少女也可以蹲在镇守府里闲下来，去制作纪录片。

　　U-511靠着卓越的实力，成功地从舰娘学院毕业，达成了极北舰舰娘最速毕业传说的记录。哥特兰要了一间房间，专门用来陈列她的画作。

　　秋津洲已经结束了在间宫“高天原”舰料店的学习，学成归来的少女开始在晚饭的厨房里打下手，学习牧野秘制配方，料理风格渐渐变成了牧野的形状。

　　镇守府平静地度过一天一天，每日的作息趋于固定，却从不让人烦躁。

　　毕竟是如此珍贵的日常。

　　唯一的波澜在于别的提督来串门的时候，看着牧野家仓库堆积如小山一样的资源时，纷纷大吃一惊——那是极北舰警戒状态后极北舰委员会给予各家镇守府的回馈，四项资源油弹钢各三千，铝一千。

　　这个数字可以说是无比大方，加上各家镇守府的存货——只要他们有存货的话，来一发大建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据时雨透露，是利托里奥在警戒状态时巡视编队，发现来的战列舰舰娘啊航母舰娘啊总共就那么些，数量少的让人不好意思说这是极北舰就这些战列舰和航母，于是干脆大开仓库，让各家提督回去赶紧大建，好好提升一下镇守府的实力。

　　这也正是别家提督来后大吃一惊的原因。

　　没有提督可以忍住建造的欲望，如果有，说明秘书舰在旁边盯着。他们知道时雨向来豁达，肯定不会拦着牧野建造，甚至可能怂恿牧野。

　　牧野镇守府新到的资源加上存货的资源，一发4662后怕是还能来一发四项两千，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可牧野却全部存在那里，连建造机器都在仓库的最角落，扒开那如山的资源，才能够看到积了一点灰的建造机器——

　　谁家的建造机器，受过这种委屈啊？哪个提督不是像供着祖宗一样把建造机器擦得干干净净，希望自己虔诚的对待能够换来建造之神的青睐，一发出货呢？

　　于是他们就去问牧野：

　　“牧野牧野，你为什么不建造啊？”

　　牧野端着齐柏林刚拷出来的蛋糕，捧着时雨泡好的咖啡，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看着U-511和黑猫猫与羊羊们滚成一团，慢悠悠回答道：

　　“我需要建造么？”

　　“哪有提督不需要建造的？”有人提问。

　　而牧野咧嘴一笑：

　　“我有航母，你们有么？”

　　于是就有人跳出来：“我也有航母。”

　　“我家航母能近战，手撕重巡，你家的可以么？”

　　于是那人又缩了回去。

　　抱歉，这个，真的做不到。

　　不是齐柏林，根本没有那么强的近战能力。就算侥幸有一只齐柏林，那也少了俾斯麦培训这一环，近战能力也撕不了重巡。

　　优秀的机体，加上高超技术的机师，这才有牧野家这么强的齐柏林。

　　当然来拜访的提督里也有另类，比如米哈伊尔——

　　“牧野牧野，你是不是不想建造啊？”

　　“对啊，最近不打算建造。”

　　“那你把资源借给我一点吧？”米哈伊尔搓搓手，“我想建造，真的，上次all999，差一点点点点就出货了。”

　　牧野擦擦冷汗，有这功夫all 999，你为什么不好好大建啊？

　　但回答还是要好好给的：“可是把资源借给你，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当然是有好处的。”米哈伊尔信誓旦旦，“你看，钱如果堆在手里不用，会贬值的。资源如果不花掉，当然也会贬值。你把资源给我，我帮你花掉，你的资源就保值了——”

　　喂喂喂，你是要复兴共产主义的米哈伊尔，不要去学资本这些东西啊！

　　可就算米哈伊尔的逻辑“无懈可击”，牧野也不会因此而动摇，果断摇头：“不行，给你资源建造还不如我自己建，反正你也出不了货。”

　　“胡说！”这一下戳到了小姑娘的痛处，白毛萝莉蹦蹦跳跳，企图跳起来打牧野的头，当然是够不着的，“我只是，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再来几次就肯定出货了！”

　　“几次？”

　　“唔……唔……呜呜呜呜呜……”

　　米哈伊尔，败北。

　　这些只是牧野家平静日常生活的小插曲，连点波澜都算不上。

　　生活就是这样，稳定下来以后，便会沉浸于这日复一日的平静——毕竟无论是牧野还是舰娘们，都知道在这随时可能爆发战斗的世界里，平静的日常是多么弥足珍贵。

　　极北舰的前进一停一顿，原因是来自北方的浮冰越来越多，甚至逐渐出现那些在海面上只露出一点点，但绝大部分都藏在海水中的冰山。

　　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让潜艇舰娘出击，去摸清冰山的体积、行动方向，然后调整航线，让方舟避开冰山的行进路线。

　　破冰船的工作源源不断。牧野除了那次登上破冰船后，再也没去过。

　　外面那么冷，不待在“温暖”的极北舰里，出去挨冻，那不是傻子么。

　　虽然前进速度和快根本扯不上关系，但好歹是在前进着的。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秋分。

　　全球昼夜等长的这一天之后，北极圈就逐渐迈入了极夜。

　　黑夜越来越长，睡觉的时间也相对应地变长。而同时，牧野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每次想以该起床了为借口爬起来的时候，被子里都会伸出一只手，把他拽回去，理由冠冕堂皇：天还没亮。

　　好吧，天确实还没亮，黑漆漆的一片。

　　可如果每次都按这个准则来，那再过上几天，等他们所在的地方也进入了极夜，恐怕得在床上持续待个几个月。这可不行。最后牧野决定设闹钟，闹钟铃响就起床。

　　他坐起身，撩开身畔女孩儿那挡住面颊的头发，便看到那线条柔和的侧颊，白嫩的肌肤上似乎还有着如水蜜桃般的绒毛，带着一点点红晕，让人想落嘴上去亲一口。

　　不过晚上已经亲了很多口了，对方给予的还击也不妨多让，甚至在自己脖子上种了个草莓，印子深深的，到现在估计都没褪掉。想到到时候又要面对哥特兰等人奇怪以及羡慕的目光，牧野不由得有些压力山大。

　　和哥特兰等人的情感并非没有进展，可以说是好感度互相拉满。真的要投怀送抱那也能顺理成章推翻。像哥特兰，一个响指就能飞奔过来为生九个的光荣事业贡献力量。

　　然而至今有过实际行动的还是只有时雨。

　　倒不是牧野故意矜持，或者钓姑娘们胃口，而是因为这第一枚戒指，到现在都没能送出去——

　　毕竟这第一枚戒指铁定是时雨的，没得跑。如果在此之前和其他姑娘有了实际的行动，那不也得送戒指。别人先收下了，这第一的名头不就不属于时雨了么？

　　先来后到，还是要讲清楚的。

　　他撩开厚厚被子的一角。天渐转凉，哪怕是极北舰上温度也会相应地低下去。等到十一月十二月甚至会温度维持在零度以下，美名其曰还原旧欧陆风光。

　　扯淡，就是为了省一点能源。

　　牧野刚刚准备下床，自以为动作已经足够轻手轻脚，结果还没把腿探出去，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重新拉倒。

　　他叹一口气，扭回头去看，对上了小姑娘狡黠地、眯起来像是小狐狸一样的眼睛。

　　“该上班了，今天的工作很多。”

　　“闹钟还没响。”时雨声音又软又腻，像是能把人陷进去一样，“再睡一会儿。”

　　“再睡五分钟？”

　　“嗯，五分钟。”

　　牧野干脆伸出手去，揪住少女的小鼻子，惩戒性地道：“五分钟，五分钟，一睡就是两个小时！”

　　而对于牧野的动作，少女只是勾起嘴角：

　　“嘻嘻。”

　　好吧，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听起来怎么这么色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时雨清楚地知道牧野什么动作什么语气的时候心情如何，什么时候是真的要去工作，什么时候还愿意再躺一会儿——

　　当然，牧野先生不会生气，这一点是镇守府大家都知道的。

　　成功地将牧野先生拉回了床上，少女却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手指在牧野身上画着圈圈，小小声说道：“牧野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到北地群岛啊。”

　　“这问我可没用，你得问问那些北极飘过来的浮冰。”

　　“北冰洋，北冰洋，真的是很多冰所以才叫北冰洋么？”

　　“不是哦。”牧野任由少女把自己的手臂搂住，柔软的腿也夹在自己的腿上，慢慢解释：“北冰洋，英文名是Arctic，源于希腊语，意思是正对大熊星座的海洋。”

　　“大熊星座？”

　　“就是我们常说的北斗七星啦。”

　　“那北极星呢？”

　　“北极星是小熊星座。”

　　“真复杂。”少女嘀嘀咕咕地，忽然埋在牧野臂窝里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发现北极星啊，北斗七星啊，和我们好像哦。”

　　“哦？”

　　于是时雨稍稍起身，床头台灯微弱的光让牧野将将看见少女胸口美妙的弧线。她伏在牧野身上，手指又开始画圈圈——哦，不，是开始画图。

　　“牧野先生在这里，是北极星。而我们呢，是北斗七星，这是我，这是齐柏林、欧根、哥特兰、U-511，还有秋津洲……咦？”

　　画着画着，少女发现不对劲，于是又数了一遍：“怎么少了一颗。”

　　牧野哭笑不得。

　　废话，镇守府只有六个舰娘，从哪里变出第七颗星星啊？

　　但这下怀里的姑娘可就不高兴了，又开始嘀嘀咕咕：“不行不行，牧野先生，我们得凑足人数，北极星和北斗七星。”

　　“不是，就算你这么说，我去哪里找第七颗星星啊？”

　　“牧野先生认识这么多舰娘，随便拐一个回来不就好了？”时雨开始掰手指头，“特斯特、波拉、皇家方舟、厌战、西北风啊东南风啊米哈伊尔啊……”

　　“停停停，你别乱数。别的我都没那个好感，再说了米哈伊尔是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