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啊……终于，终于！”
巨狼癫狂的大笑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我所期待的最杰出的一幕！”
“勇士将长剑刺入魔王的心脏，但他发现……”
“那把剑，伤不到魔王。”
恶念。
仍是纯粹的，只渴望终结一切的恶念。
芬里尔在那条道路上，畅通无阻。
“小德克萨斯啊……”芬里尔笑着说，“那个孩子一定提醒过你，要把这把刀，要完全凭借你变自己的力量，成你自己的东西，对吧？”
“你真的……凭借你自己的力量，驾驭了他们绵延了千年的憎恨吗？”
祂的语气是如此悲悯：
“这可是，我与你的战斗啊，如果这把刀从未真正纯粹化作你的力量，与你融为一体，成为你意志的延伸……”
那把被德克萨斯视作绝杀的刀刃……竟然如泡影般消散了！
“又怎么可能会对我有作用呢？”
“这只是你在祂们自以为是的帮助下，勉强熬过那场试炼后，以那些苦难所做的仿制品罢了，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握住那把刀。”
芬里尔看着已经从祂头顶挑落，试图将距离拉开的德克萨斯，说：
“你怎么可能在这个只有你与我灵魂空间中，用不属于你的东西伤害到我呢？”
“是的，这已经是我在不毁灭你灵魂的前提下所能释放的最极限的力量了，我没有想到你可以坚持下来。”
“但是，没有关系。”
“因为我亲爱的孩子啊。”神温柔地说，“你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威胁到我了。”
“我们的时间很长，很长很长……”
“而你，又可以坚持多久呢？”
PS：
气死我了真的，新书被毙了五次，改了又改改了又改，简介已经改到只剩下“喜欢酒和女人”这一句可能有问题的话了，结果还给毙了
问编辑，编辑说审核觉得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叫我回去改，也不跟我说哪里有问题，那我怎么改啊
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不能在简介上直球写女女
我真是服了，直球百合都不让写了吗？
要是明天再审核再不过 我也是彻底没办法了
最后……两章之内结尾吧，真的辛苦大家等我这么多天了，最后还是晚节不保崩盘了（叹气），尽量写几篇好一些的后日谈和番外吧
第677节 第六百二十四章——暴风雨中的绳
时间的尺度在灵魂与意志的领域将无限扭曲。
分秒会成为年月，漫长将转瞬即逝，在没有实体，纯粹以意志构筑的世界中，常人所理解的规则既不复存在，也没有意义。
没有尽头。
纯白的巨狼好整以暇的观赏着自己后裔在无尽苦难中挣扎的模样，祂是如此喜悦，哪怕祂早已不知喜悦为何物。
祂并不是以那个女孩的苦痛为乐，而是对她那超越了世间无数人，比钢铁还要坚硬万倍的意志而感到欣喜。
芬里尔，真的很爱这个舍弃了自己的名字，将德克萨斯这个名字作为自我和未来的孩子。
在那看不见尽头的漫长生命中，在奔流不息，永无尽头的时光长河中，芬里尔见过比德克萨斯更加强大，更加高尚，更加纯粹，更加极致的人。
但祂从未见过比德克萨斯更完美的“人”。
所爱与被爱，自我与他人，外物与内心。
她达到了一种平等的完美。
她不是可以以一敌万的杀神，不是行走于大地的光辉，不是令人追随的领袖，不是登峰造极的匠者。
但名为德克萨斯的女孩，她有比这些人，更加让人心动而心醉的地方。
芬里尔见过太多，祂看透所谓的博爱不过是自我欲壑的满足，祂知晓仁慈只是施为者傲慢的干涉，无数悲悯，无数仁爱，归根究底，只是我执。
只是在满足自我。
人是为自己而活的生物，曾经身为人的芬里尔亦是如此，以满腔恶念抵达终末尽头的祂自是如此。
但是，那个女孩是不一样的。
支撑着她在无穷苦难和折磨中坚持下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那是芬里尔嗤笑的爱，但又不仅仅是爱。
如果说，支撑着德克萨斯的仅仅只是所谓的“爱情”，芬里尔不可能对这个孩子抱以如此之高的热忱，应该说，如果只是“爱情”，德克萨斯的灵魂早就被芬里尔吞下，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德克萨斯，只是一具承载着终末恶神意志的躯壳。
那种“我还有爱人所以我不能死”的无聊戏码，端坐于天穹之上的巨狼，早已重复轮回看了千百万次。
这样的念头脆弱不堪，一击即溃，这与感情是否深刻并没有关系。
情感是浅白的，形式，意念，想法，粗浅构成，就像一根纤细脆弱的线。
想要用这种线在无尽恶念的暴雨中维持自我，在芬里尔眼中是如此可笑，极端自我的人，都能比以所谓的爱情为理由的人坚持的更久。
芬里尔能在那无穷尽地苦难中看到一缕飘摇的烛火，祂能看清维持着这一线火光燃烧的到底是什么。
一些很可笑的，琐碎的，没什么异样的日常和唠叨。
一些很无趣的，无聊的，没什么意义的担忧和挂念。
一些很平凡的，简单的，没什么新意的幸福和快乐。
满心喜欢，全是爱恋，仅此而已。
就像是三流到不能再三流的爱情电视剧一样，她挂念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事，担心能天使晚上睡不好觉，恩雅压力太大，斯卡蒂又是孤身一人……
在这最后如史诗般的决战中，支撑着她的只是这些东西，只是这些……浅薄到不能在浅薄的东西。
但是这样的东西太多了。
只是对一个女孩的思恋所抽丝而出的细线就已经是千缕万缕，让德克萨斯坚持下去的，从没有 一刻只停留在“我还有爱的人所以我不能死”这上面。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最后必然得出的结论，她所思所想的一切，都停留在这之前。
在爱她们的过程上，永远的停留在那里。
一点日常，一句唠叨，一份担忧，一缕挂念，还有全部的幸福和快乐。
而她如此深爱的，并不只是一个女孩。
浅白的情感只是一缕细线，但当数千数万条细线纠缠在一起时，足以让德克萨斯在无尽苦难的暴风雨中维持自我，不坠入深海。
情感也是复杂的。
一缕细线是一种念想，一份思考，这做不了假。
但那只是因为，这缕细线的主人在那一刻，只是将自己的情感停留在了那一份念想，那一份思考。
这是理所当然的，在这样已经不容许思考的苦痛之下，又有谁能全心全意分析自己的情感，将所有的爱恋抽丝剥茧？德克萨斯也做不到的。
除非那早就成为了本能，不是作为维持自我的手段，而是一种无需思考的本能。
让芬里尔如此钟情于德克萨斯的，就是这一点。
她没有最强的武力，没有绝对的自我意志，她没有很多东西，没有很多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东西。
但她是如此深爱着自己所爱的每一个人，平等的，将其视为全部生命地深爱着每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并不是爱的奴隶，因为她所爱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回以百倍的心念和爱恋。
在芬里尔所见的一切中，这本该浅薄的，不堪一击的情感，在德克萨斯心中是如此强大，也是如此……美丽。
但美丽终有尽头，芬里尔欣赏，赞叹着这数万年来独属于德克萨斯的，唯有她能实现的力量，是因为祂很清楚，终结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德克萨斯再也没有逆转局势的手段和力量，诚然，早已病态疯魔的芬里尔在意志上绝不如真正的神明那般无懈可击，但只能在无尽苦难中被一点一点消磨意志的德克萨斯，又有什么办法在这场纯粹意志的交锋当中找到不存在的一线胜机？
芬里尔不想再劝说德克萨斯放弃，祂已经度过了足够漫长的岁月，经历了足够绝望的折磨，祂不介意在最后这段时光等待，并乐于观赏眼前的绝美一点点消散，步入终末。
这是一切在归于终点与原点之前，最后的无上戏剧了。
时间慢慢流逝，一切正如芬里尔所期待的那样，德克萨斯的意志越发衰弱，爱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和戏剧，并不是童话故事。
实际上，所谓的“爱”能帮助德克萨斯走到这一步，已经像一个童话故事了。
“我会代你去爱你所爱的一切，德克萨斯。”
纯白的巨狼在漫长的时间后迈步走向于无尽黑暗苦难中饱受折磨的德克萨斯。
祂轻轻抬起爪子，只需要一瞬，就可以将其攥入手中，然后……轻易吞下。
那时，一切都结束了。
“还想要继续吗？”
芬里尔看到了那对黯淡无光的眼瞳中闪烁起了一缕挣扎。
只是这一缕挣扎，芬里尔便笑着后退了。
“没关系，我尊重你的意愿。”
“……你会……”
“……后悔。”
那时轻微的，虚弱到贴着耳朵都听不见的呢喃声。
芬里尔愉悦地大笑起来：“我拭目以待，可爱的小德克萨斯啊。”
然后再下一秒，神灵脸上的喜悦戛然消逝。
祂是第一次显露出这样的神情，在德克萨斯抵抗住了祂攻势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意外。
“看起来，我应该没有来晚。”
有道声音出现在了这个本该只有德克萨斯和芬里尔的灵魂空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