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德克萨斯,情圣 第536章

作者:雾澜

  “令人高兴不起来的怀念感。”

  德克萨斯轻声自语,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招荡着幽光,每一次飘摇,就带走一条性命。

  这份怀念之所以令德克萨斯高兴不起来,并不是因为又深陷杀戮和死亡的圈子中难以挣脱,而是因为……明明一切都彷如回到了过去,但却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轻佻的笑声,恶劣的玩笑,夸张的行为,还有……中毒般无法戒除的吻。

  她身边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638节 第五百九十章——红的身份识别卡

  切萨雷盯着眼前这一贯宛如活物的鲜红液体,喉结鼓动。

  在被那个陌生鲁珀人联系上之后,他的血液几乎已经凉透了。

  希思科特和律泽莫两家的人并不放心他,虽然他的渠道给这两家带来了极大便利,但关联到这件事……那帮家伙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好在,那个鲁珀女人并不是来自这两个家族,她甚至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只是想找科尔德家族,确切地说……是通过科尔德家族找到拉普兰德。

  “哼……她现在多半应该已经死在科尔德家族了吧。”

  虽然这个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鲁珀女人给切萨雷的压迫感强烈到让他近乎窒息,甚至有胆量追踪拉普兰德,但一个人挑战一整个家族,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个鲁珀女人带着已经被他取走关键物品的铭牌去往科尔德,哪怕没有打算与科尔德发生冲突,也一定会因为对铭牌的秘密一无所知而让科尔德家族暴怒,从而被撕成碎片。

  而这样……便足以证明他和铭牌毫无牵连,只要再灭掉外边的那个无名小贩,他就可以从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

  “这是……天意。”

  切萨雷手捧这这管液体,神情狂热的呢喃。

  他没有想过,自己如此大胆疯狂的计划竟然能够成功,如果铭牌一直处在消失状态,希思科特和律泽莫甚至是科尔德迟早会找上自己,但现在,那个女人竟然刚好带着铭牌回来并且去送死,完全洗清了他的嫌疑。

  事情还要从麦德利昂被拉普兰德当街杀死那天说起。

  科尔德家族的使者死在自己掌管的城市,对当地的管理者家族来说是绝对致命的,希思科特和律泽莫的人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现场,而恰好……麦德利昂那时还吊着一口气。

  他把铭牌交给了两边的人,叮嘱他们一定要交到科尔德家族的人手中,然后才不甘地死去。

  而切雷萨那时刚好在和律泽莫的人谈生意,商人的活络心思让他打着“帮忙”的旗号一同跟随。

  而希思科特家族和律泽莫家族当时都要急疯了,到场了满心思都是麦德利昂的事,那还顾得上让切雷萨避嫌。

  于是,他便成为了此次事件中唯一的,局外的目击者。

  并且……生出了一些他不该有的疯狂念头。

  经常和希思科特和律泽莫两个家族来往,切雷萨深知他们争夺这座城市掌控权的进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家人几乎水火不容,甚至于他们在麦德利昂死后差点就因为铭牌的归属当街血拼——独占向科尔德家族将功补过的机会,就可以轻易把对方踹出这座城市。

  最终双方还是协定同时上交,同时保管这块铭牌。

  可切雷萨可是清楚的很,两家表面上达成一致,心里肯定恨不得出什么意外然后赶紧把铭牌独占抢走交给科尔德。

  在这种一点就着的情况下,在本地也扎根了不少势力的切雷萨……决定豪赌一把。

  在双方信使出发的第二日,保管铭牌的楼房发生了爆炸,铭牌消失不见。

  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这座城市里最优秀的小偷和他的家人,他们一家在那栋楼房爆炸前正喜庆地带着行李,打算搬往别的城市。

  通过计划起来简单但实践起来与走钢丝无疑的一番操作后,那块铭牌落入了切雷萨手中。

  而一开始,绝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希思科特和律泽莫必然打的头破血流,怀疑是对方在动手脚。

  但切雷萨深知这不可能瞒得了多久,科尔德完全可以通过血缘仪式追查到铭牌的下落,哪怕他随便乱丢,都有可能被抓到蛛丝马迹。

  而恰好,此时正值他与叙拉古外的一些无名黑商进行货物交换。

  于是,他把这块铭牌随意交给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熟的黑商,将其流通到叙拉古外,杜绝血缘仪式的作用,并且让这玩意被人找到的概率拉低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地步。

  谁能想到,科尔德家族的关键物品,会流通到叙拉古之外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城市里的小小黑市上?

  这已经是切雷萨能做到的极限了,但依然存在被发现的风险,一旦希思科特和律泽莫闹到一定程度,反应过来其实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那么他就必然会遭到怀疑。

  他的手尾不可能干净到希思科特和律泽莫两大家族都发现不了,而那时……即便铭牌还在外边,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而在铭牌消失之后,希思科特和律泽莫更是勒令封城,他们的本意是不允许对方提前把铭牌交到科尔德手上,但同时也断掉了切雷萨的去路。

  而切雷萨更不可能在这时候逃跑,那就完全是不打自招了。

  所以,他在赌,封城不可能无缘无故持续太久,这对民生的打击不小,他在赌封城结束前,希思科特和律泽莫两家依然会把矛头放在对方身上,而不是考虑到他这个商人,只要封城结束他们还互相攻击,那他就能带着这东西远走高飞。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用赌了,那个鲁珀女人带着铭牌回到科尔德,所有怀疑的目标都会集中在她身上,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块铭牌代表着什么,所以她不可能来得及说出这块铭牌的来历就会被杀死——毕竟她去科尔德家族的那副样子,可与和和气气半点都搭不上边。

  在这样的巧合之下,切雷萨完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因为切雷萨都不知道,更不会把她联想到切雷萨身上——再退一百万步,哪怕他们真的通过什么蛛丝马迹,发现了那晚切雷萨与她会面,而到那时候,切雷萨都不知道跑到哪逍遥去了。

  “连科尔德家族都要如此兴师动众的东西……”

  切雷萨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着这管液体有多久了,作为商人,他本来是想卖掉这玩意的,但是……

  那活物般,无需晃动试管便会自主流动的猩红液体,带着一种致命的魔性引诱着切雷萨。

  将其吞咽,然后……同化。

  从一开始入手时的看几眼便谨慎放好,到现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三个,三四个小时……切雷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在此刻已经血红无比。

  一如这一管流动的红。

  切雷萨对于力量这种东西明明是毫无兴趣的,但他脑海中对此的欲望却在越发高涨。

  “……”

  男人使劲摇头。

  “果然还是钱更重要……”

  他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神情疲惫:“这东西还真是了不得,得想个办法出手了,卖个什么价钱比较好呢……”

  “为什么不喝了它?”

  “喝了它?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让科尔德重视到这种程度的药能有多珍——”

  德克萨斯小姐蹲在窗沿上,轻声说:

  “还得从那两家族那里问你的住处,你让我有些好找,切雷萨。”

  “你——你——”

  切雷萨的眼眶都要瞪裂了,他不停地后退撞了到书架上,落下的书砸中他的手腕,使吃痛的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那个鬼魅般的幽魇一闪而过,转瞬间,鲜红的试剂已经被她握在手中。

  “……人能够对着臭水沟露出刚刚那种神情吗?”

  德克萨斯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神情厌恶而困惑。

  她在窗台上盯了切雷萨很久了,他刚才那副与着魔无疑的诡异神情自然也尽收眼底。

  但是,当她握住这管试剂,即便已经被封锁但仍有逸散的味道飘入她鼻子中的时候,德克萨斯小姐的胃部当即一阵痉挛。

  这种味道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条填满了已经打开并且放置三个月的鲱鱼罐头的下水道,完全可以和生化武器划为一个等级。

  末兽和科尔德的交易内容,卡伦纳斯所期待的,不惜牺牲家族成员女儿也要得到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末兽组织所研究出的精华……就是这么个玩意?

  这种劣化到根本就是不堪入目的垃圾,也是末兽所追求的,“芬里尔的血脉”?

  要是芬里尔知道这件事,估计都不用德克萨斯动手,祂自己就想尽办法把这帮神经病给杀光了。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那家伙肯定是知道有这么一批神经病存在的,也不知道祂对于末兽有什么看法。

  德克萨斯之所以答应亲自把这管药剂带回来,也是出于想要见识见识末兽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东西这个目的,不然她没必要费劲费时间再跑一趟。

  结果,怎么说呢……有些糟心。

  就好像完成一串任务链之后的最终奖励是一坨狗屎一样糟心,呃……应该没这么糟心,毕竟只是多跑一趟而已。

  看着面无人色的切雷萨,德克萨斯将试管放入怀中,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东西我拿走了,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两大家族跑的肯定没德克萨斯快,但是肯定能在切雷萨跑路之前把他抓起来五马分尸然后喂狗。

  赌狗上桌前,当然要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德克萨斯揣着这一管药剂,心中还是有很多很多疑问。

  切雷萨是怎么算计这些人的,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拉普兰德究竟意欲何为。

  她是要报复末兽,还是要阻止末兽,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她是怎么知道科尔德家族与末兽联系,又是怎么知道麦德利昂手中有这管试剂的?

  她为什么在杀了人之后没有取走试剂,难道真的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杀人吗?

  即便是对拉普兰德的性子再熟悉不过的德克萨斯也没办法揣测她到底想干什么——不如说,正是因为熟悉拉普兰德,德克萨斯才不知道她想干嘛。

  因为拉普兰德就是这样一个无序,混乱的人。

  至于接下来……还是老样子,尽可能的从科尔德那里获得线索,然后沿着蛛丝马迹寻找拉普兰德。

  “顺带还可以看看,那个科尔德家族族长在喝下这东西之后,会变成什么——”

  德克萨斯的脚步一顿。

  她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自言自语:“怎么最近遇到的人,都不让我把话说完。”

  “出来吧,你没有杀意,你想要做什么?”

  一个戴着兜帽的娇小身影缓缓从阴影中浮现。

  她的姿态……德克萨斯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你,不能走。”声音很稚嫩,年纪应该不大。

  “为什么?”

  “把那东西,很危险。”青涩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许多,“我,可以处理;你,不行。”

  德克萨斯取出了那管试剂:“你说这——让我把话说完。”

  按着突然闪到自己身前的小女孩脑袋的德克萨斯这样说。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