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没有……”
“一点办法啊……”
三个女人同时叹了口气。
她们在这段时间里很罕见地达成了高度一致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让那个伤害了德克萨斯的家伙付出代价；第二件，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德克萨斯离开维多利亚。
第一件事圆满完成，可第二件……她们发现这是痴心妄想。
本来是有机会的，如果塞雷娅能趁德克萨斯实力还未恢复前赶到维多利亚，那绝对有能力把她打晕带走，可现在德克萨斯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实力，而塞雷娅甚至到现在都没法在自己的事情中脱身，完全不用去想把德克萨斯带走。
倒不如说，对于已经完全掌握自己力量的德克萨斯，也没多少人能强行带走，至于变更她的意志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即使是被德克萨斯所帮助的维娜本人，也不可能改变她的意志。
“我说……推进之王小姐啊。”白金一脸不爽，“你可是赚的盆满钵满，真的就不能提出点建设性意见吗？”
“非常抱歉！”
兜兜转转了一圈，维娜的计谋十分遗憾地没有得逞，她与白面鸮和白金的对峙仍处于下风，倒不如说……现在是更加完全的，彻底的下风，维娜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立场去反驳或是攻击她们。
但维娜自认为，她得到的东西，远比这短暂的下风要强无数倍，她现在是真的不在乎白面鸮和白金对德克萨斯做什么了，一来她们现在也做不到，二来……她的心境在那晚就已经变了。
德克萨斯可以包容那个阴暗暴虐的自己，如果自己还要再因为那无谓的小事而被嫉妒和愤憎吞噬，那真的是彻彻底底地，不可原谅的耻辱与丑陋。
可以说，就目前这段时间而言，对德克萨斯所持有的的态度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超越维娜，她对德克萨斯的占有欲已经摒弃到了令人难以置信地地步，连拉普兰德都无法与之媲美的地步。
当然……这也是暂时的，占有欲总是会卷土重来，不过在此之前，她将是德克萨斯身边无可置疑的，最为高洁的骑士。
说回原题，心境截然不同的维娜在关于让德克萨斯离开维多利亚这件事上，态度变得更加坚决——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变成一个很自私的人。”
这是德克萨斯的回答。
“而且这一次，不只是为了维娜，也是为了……我自己。”
“所以说啊……”白金一脸苦恼，“德克萨斯说的，为了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大概又是和塔露拉之间的交易吧。”白面鸮眼眸微垂，“毕竟这就是主人来维多利亚的最初目的，可她明明已经解决了，为什么又……”
“塔露拉……”维娜眉头紧锁，“我不想德克萨斯再一次和那个家伙打交道了。雇∈录哪缓笥泻芏嗤剖郑颐话旆ㄒ桓龈鋈啡希渲杏幸桓鑫腋铱隙ā！�
“那一定就是塔露拉！”
“是那个德拉克女人的回答吗？”白面鸮问道。
在击败“苇草”后，维娜曾逼问她为什么她们在驰援德克萨斯的时候，深处会突然出现阻截她们，而“苇草”的回答是，她收到了来自塔露拉的情报。
也就是说，塔露拉并不想推进之王去支援德克萨斯，她想让德克萨斯一人……去面对一座城的敌人。
“那家伙……”白金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危险，“真的让人，超级不爽啊！”
“德克萨斯与她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不是实力，而是其它地方。”
维娜叹了口气：“信息，势力，掌控力，德克萨斯与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做交易，只会被无限的利用。”
“但德克萨斯其实是知道，应该是说非常清楚这一点的，但有什么……在支持她不得不这么去做。”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有些自恋，但我必须说，这里面有我的责任，事到如今，向两位道歉也只是无力而苍白的狡辩，但我觉得，我们应该都想阻止德克萨斯继续被塔露拉利用。”
“我想在这件事上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如果可以成功的话，我会认真的向两位请罪。”
态度诚恳，也绝非做作亦或是伪善，她是真的想要对此负责，并表达歉意，是光明磊落的认错，而不是挑衅和虚伪。
白金和白面鸮都接受了维娜的这份坦荡，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在此之前，就如维娜所说的，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塔露拉……整合运动……”
白金无意识的敲打着茶几：“该怎么让德克萨斯远离那个神经病呢？”
既然无法让德克萨斯离开维多利亚，那边退而求其次，让她远离这场动乱的源头，远离那个最危险的地方。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件事。”白面鸮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得确认，我们所认为的‘帮助’与 ‘拯救’，对主人来说的确是‘帮助’与‘拯救’。”
她转头看先维娜：“主人对维娜小姐做出的蛮横自我又任性的帮助，是建立在她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在帮助维娜小姐，而不是无意义的独断专横的基础上的。”
“她有能力确认自己所做的事的确是在帮助维娜小姐，并避免为维娜小姐造成任何负担，不然主人也不会……”
不然，德克萨斯早就杀死那个“苇草”顺便把这座城的抗议感染者屠杀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不是估计维娜，德克萨斯……根本就不可能受伤。
维娜沉默不语，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如果我们也要像主人一样，任性地，不在乎受助者本身意志地去帮助她，那么我们同样要确认一件事。”
白面鸮咬着指甲，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真的是在帮助主人，而不是在给她制造麻烦。”
“白面鸮小姐的意思是……”维娜的表情有些糟糕，“如果对德克萨斯来说，与整合运动合作已经是所有方案中的最优解的话，我们就只能……”
“袖手旁观？”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所谓“帮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如果只是因为想帮而去帮的话，那么到头来满足的也只有施以帮助的人自己而已。
那是无意义的，空洞的，只为自己的，无意义的满足感
德克萨斯做的很完美，她没有触碰到任何会为维娜带来麻烦的禁忌，不惜束手束脚，因为她很了解，非常了解维娜，了解维多利亚，了解这个国家，了解当下扑朔迷离的局面。
那是她独有而超凡的智慧。
但现在……她们，是否有与德克萨斯一样，可以真正帮助到她的智慧和决意呢？
第436节 第四百一十一章——论如何高级的表达思考过程
“战争啊……”
德克萨斯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远眺。
“揭开……战争，到底该怎么做？”
芬里尔语焉不详，虽然差不多指明了方向在塔露拉那边，但到底如何做到，又是个问题。
德克萨斯，并不相信塔露拉，但她没有选择。
“你的犹豫……令人作呕。”
低语声在她耳边响起。
光刃将身后的空气撕裂，但却没有斩到任何东西。
“你——”
下意识做出挥刀的德克萨斯已然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就是她自己，确切地说……
【战争】
诡谲，荒诞，无法理解。
当德克萨斯转回头，看到那个黑发的自己的时候，没有办法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奇怪吗？”
战争挑了挑眉，她的模样与德克萨斯明明分毫不差，可看起来却又像是两个人。
她坐到了德克萨斯身边，单手托着下巴望向远方。
“我这是……”
德克萨斯有些犹豫的看着她，看着自己。
“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没那么夸张。”
战争打了个哈欠：“只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自我对话而已，就像是自我辩证，自我反驳，自我否定，自我讨论的更高一个级别。”
“你和我没什么不同，这个影子，也没有所谓的人格，从始至终，只是你自己，只是德克萨斯在思考而已。”
“因为这样思考更有效率，于是就会这样思考，说到底，这也是你的力量在更高阶层的演化。”
“这不是……我的力量！”
德克萨斯毫不犹豫地反驳。
“就知道会这么说啊……”
战争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德克萨斯，这个‘我’出现的原因。”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张与自己分毫不差的面孔。
德克萨斯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我还不够强大，如果能够驾驭战争，就有了无论如何都可以保护她们的力量。”
“但是……”战争毫不在意地扬了扬头发，“你又不愿意就此被芬里尔束缚，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因为就算是能威慑整个世界的力量，那也是祂……给予你的。”
“最后的道路。”德克萨斯呢喃着，“最后的目的……要么彻底切断我与祂之间的连接，要么 就只能……”
战争的嘴角缓缓上扬，狂气和暴虐在她脸上浮现。
“终结一切……弑杀神明！”
“可凭你。”德克萨斯看着战争，“就算不只是你，加上死亡与纷争，能做到吗？”
“当然不可能——反正你是这么想的。”战争的表情刹那间恢复到了原来的无趣，“不然我就没有出现的意义了。”
“用从山上捡来的石头，怎么样也不可能砸烂这座山，大概是这种情况吧……”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弑杀神明，有些不切实际了。”
“那么专注眼下。”战争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德克萨斯，“先取得战争的力量，取得我的力量，如何？”
“转回到原点了啊。”德克萨斯揉了揉眉心，“我刚刚想的不是怎么揭开战争吗？”
“哦？”
战争的脸上露出讥笑：“你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