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克劳尔听到这也只好带着他的人离开这里，守着电梯口和各个角落，不过……德克萨斯还站在原地。
“那么，你就是高层请来的负责在出现意外的时候协助镇压实验体的人吗？”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场地最中央的那张拘束椅，神情复杂。
在那项委托当中，有这样一个保密条例——
不得在任务完成前，向任何莱茵生命的员工透露任务的真正要求。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德克萨斯的真正使命并不是安保，而是……
屠夫。
PS：
今天高铁上睡得有点死……昨天的可能补不上
不过今天公招出了白咕咕，明天无条件加更
第34节 第三十二章——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说实话，当高层向我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我其实表达过我的抗议。”
和德克萨斯并排站着，塞雷娅的视线与德克萨斯视线的方向一直，都朝着那张拘束椅。
“因为在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她的事，我并不想有什么无关的外人干预。”
德克萨斯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塞雷娅：“那是什么让你没有坚持下去？”
“没有什么。”
塞雷娅摇了摇头。
“只是有些东西，和你坚持与否无关。”
“这就是现实。”德克萨斯说道。
塞雷娅先是一怔，然后深深的看了德克萨斯一眼。
“没错，这就是现实，那么……是什么现实让你为一个曾试图将你灭口的势力再度卖命？德克萨斯小姐。”
“因为有些东西，如果不去坚持，它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德克萨斯的手臂架在围栏上，十指交错微曲。
“这也是现实。”
“看起来你是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好相处的人。”塞雷娅女士微微颔首，“起码你的身上，没有身为佣兵的那种戾气和暴虐，你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如果只是把这些勾当不得不完成的工作来获取自己期望的报酬，那么我也没有指责你的理由。”
塞雷娅的这句话，一半是对的，一半是错的。
对的是后者，错的是前者。
关于这一份任务，德克萨斯的确不想接受，但她又有必须达成的目的，她一定要尽快进入罗德岛，如果拉普兰德已经成为罗德岛的一员，那么她便可以选择直面过往；而如果拉普兰德还在继续流浪，那么她就会在罗德岛上找到解决拉普兰德矿石病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
而关于前者，德克萨斯的身上并没有戾气和残暴……
只有不上不下的猎食者才会以身上的威吓感与凶暴感为荣，君临阴影的荒原之王只会在漆黑的夜晚于无声中咬断你的咽喉。关于这一点，无疑是塞雷娅小姐看错了。
“如果实验失控了，我想你一定会收回刚才的话。”
德克萨斯看着似乎已经进入下一阶段的科研人员，平静地说道。
“失控？不可能会失控的，从实验的主导者，到实验人员，再到一切的器械，甚至是实验……实验体，都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塞雷娅那看似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管是为了赫默，还是为了她，这次实验都不会失败。”
“希望你的预言应验。”
“当然了，如果最后的最后真的失控了的话……”塞雷娅看了德克萨斯一眼，“你也不会有机会插手这件事，因为在你动手之前，我会亲自结束这一切。”
德克萨斯的余光扫到了被塞雷娅握着的栏杆，那一片栏杆在疏松的灰色凝涩的深黑间不断转换着。
钙质化，塞雷娅独有的，并且被她掌握的几乎登峰造极的源石技艺，仅凭这个，她都毫无疑问的能成为一位顶尖的科研人员。
“塞雷娅！”
站在操作台上的赫默女士突然高声呼唤着德克萨斯身旁的塞雷娅，而塞雷娅也只是看了德克萨斯一眼，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请不要轻举妄动”之后，就往赫默那边走去。
她们俩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然后就乘着试验区域边上的小型电梯往下去了。
站在围栏边的德克萨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她不需要关注太多，她要做的只有确认这场实验的价值到底如何，然后在这场实验如果真的失控之后，清理掉一切该清理的东西，仅此而已。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下方空地有一处隔离层似乎打开了一个通道，站在上方的德克萨斯可以看得很清楚，塞雷娅和赫默两人领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有些畏畏缩缩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目睹着这一幕的德克萨斯，缓缓握紧了栏杆。
“果然是……人体试验。”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每当她想起这种人体试验，就会想到当初那个自称是祸的女孩，在月夜下凄惨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德克萨斯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人生会因为这场实验发生怎样的变化，但她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是好的，没有一丝可能。
那个小女孩似乎很信赖赫默和塞雷娅，在两人的劝说下，即使脸上满是畏惧和不安，但依旧躺倒了拘束椅上，任由塞雷娅把她的身体牢牢束缚住，接着让赫默在她身上贴上各种监测装置。
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的地方——
“赫……赫默。”小女孩看起来仍然有些恐惧，“会很痛吗？”
赫默此时的神情与刚才外面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放心吧伊芙利特，不会很痛的。”
“我……我相信赫默。”
名为伊芙利特的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希冀地看向塞雷娅：“塞雷娅，那我以后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能变得更长了，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身材高挑的女人轻轻握住了伊芙利特的手：“等一切好起来之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嘿嘿嘿……这么一说的话就一点也不害怕了啊。”
小女孩傻笑起来：“那今天晚上，赫默和塞雷娅可以一起给我讲故事吗？我要听两个……不对，我要听三个！”
“我和塞雷娅会讲给你听的，现在，好好睡一觉吧伊芙利特，在醒来之后，你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赫默在伊芙利特耳边轻声呢喃着，而女孩依言乖巧地闭上眼，因为对她来说，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女人，已经是她的全部了，无论她们说什么，要对自己做什么，她都一定会答应，一定会接受。
看着闭上眼的伊芙利特，赫默也缓缓闭上眼，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把眼睛睁开。
“麻醉剂注入。”她低声说道，旁边的精密仪器立刻开动，将一阵麻醉剂扎在了伊芙利特的手臂上。
上方操纵台上，一个白头发的女人对着对讲机说道：“心率状况平稳，生命体征一切良好。”
“很好。”
赫默认真凝视着拘束椅上已经睡着的伊芙利特，对塞雷娅说道：
“出去吧塞雷娅，这里交给我就好。”
“可是你……”
“这是我的实验，最后……也将有我亲手画上句号。”赫默的神色无比坚定，“为伊芙利特这该死的现在，亲手画上句号。”
塞雷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然的离开了下方的试验场地，搭乘电梯回到了上方的观测区，站在德克萨斯的身边。
“白面鸮，我要开始进行药剂注入了，随时向我报告伊芙利特的体征情况。”
赫默站在伊芙利特身边，用力握紧她的手，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基因稳定剂，注入。”“体征一切正常。”
“源石结晶稳定剂，注入”“血液中源石结晶密度波动正常。”
“肌体强化剂……耐温剂……”
一支一支药剂在赫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注射进伊芙利特的体内，这种场面让德克萨斯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
“你在生气吗？”
一旁的塞雷娅突然开口说道。
“……也许。”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她没有力场和资格去评判赫默和塞雷娅的所作所为，但她起码有表达出自己情绪的权利。
“这些药剂，有很多都是平常例行给伊芙利特注射的，这一次只是注射了效力最大的，以保证伊芙利特的安全。”
塞雷娅的神色和有些凝重：“虽然看起来有违人道，但这是必要的手段。”
最后，在白面鸮的汇报下确认伊芙利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赫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炎魔药剂……注射！”
一管流淌着如岩浆般赤红溶液的药剂被那精密器械以毫厘不差的完美操作精准的扎入了伊芙利特的手臂，然后……一点一点地推进。
“伊芙利特……加油。”
赫默双手紧握着伊芙利特的手：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赤红的纹路开始在伊芙利特的皮肤上蔓延开来，而小女孩的神情也开始逐渐变得苦闷甚至扭曲起来。
以德克萨斯的目力自然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了这一情况，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体温逐渐升高……体征波动开始剧烈，现在看起起来还正常……等等，赫默！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操纵台上的白面鸮声音突然拔高：“快点离开试验区域！”
“你在说什么白面鸮！”赫默毫不犹豫地反斥，“现在出现的情况全部都在我们预估的可能性以内，我为什么要离开！”
“意料之外的情况……实验体体内的原石结晶密度正在迅速拔高，她的体细胞在以不可控的速度和源石融合！她的体温……她的体温，天！赫默快点离开那！”
操纵台上的白面鸮已是焦头烂额，实验区的各种仪器开始疯狂闪烁起红灯，而站在实验区域最中央，站在伊芙利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的赫默，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源石结晶密度怎么反而会提高？不可能的，炎魔药剂的作用不应该是——”
轰——！！！
在所有人呆滞的神色当中，一团如畸变的红莲般的火团……以那张拘束椅为中心，轰然爆裂。
“赫默！！！”
站在德克萨斯身旁的塞雷娅失态地发出了咆哮，她翻身踩着栏杆，伸手按在那材质不知名的隔层上，大片大片疏松的灰色疯狂向四周蔓延，女人抬臂举拳，然后猛然砸下！
接着，一整片连接着地板和天花板的隔层，被她一拳彻底击碎。
那扭曲的，狂乱的大火当中，赫默即使处在随时可能昏迷的边缘，却一直挣扎着抬起头，朝拘束椅那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