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红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雕塑，雕刻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章鱼的脑袋，人的身体，背后又有翅膀，身上还到处都是触手，看起来又恶心又渗人。
“这是从一个敌人身上掉出来的，红觉得很讨厌。但是博士说了，要收集有用的东西。”
她乖乖地把雕塑交给了博士。
“红真的很想，销毁掉。”
女孩的脸上是完全没有掩饰的厌恶，像红这样单纯而天真的人，流露出这种鲜明厌恶的情况可不多见。
“确实给人一种极大的恶意和不适……”
博士越是凝视这个雕塑，就觉得越不舒服。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
祂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雕塑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们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走吧，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真的不毁掉那个东西吗？”红似乎对于毁掉这个雕像有着异样的坚持。
博士有些奇怪：“红为什么一定要毁掉它。”
“因为红，很不舒服。”女孩皱着鼻子，“好像有什么，黏黏糊糊的，在缠绕……”
这种没有层次感的呓语让博士也无法理解，但是红的直觉一向很准确，同时这个雕塑给祂的感觉也很难适应，可……
“我们应该会用到它，既然是线索，最好保留起来。”
红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选择了听从博士的话。
就像红非常想毁掉这个雕塑一样。
不知何时，也许就是从刚触摸到那个雕像开始……
“保护这个雕像不出意外”这个想法，已经开始在博士的脑海中扎根。
第305节 第二百八十六章——不！愧！是！我！
所有人都聚集在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的房间里开会。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这帮雇佣兵背后的雇主，和上次指使那帮奇怪的家伙袭击我们的人是一样的，是吗？”闪灵问道。
“如果博士的推断没错的话，那就是这样了。”德克萨斯点了点头。
“种种痕迹都指向这唯一一种可能。”博士十指交错，沉声说道，“有着古怪信仰的宗教团体，一般都是以村落为单位，这种人因为本身行为思想的怪异和扭曲，没有办法正常在城市中活动，大概率会寻找帮手——当然，如果我们在荒野上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动手了。”
“这帮家伙真是够死心眼的啊。”把腿架在德克萨斯腿上的拉普兰德摸了摸下巴，“我们到底是在哪方面招惹到他们了？虎鲸小姐，你不是说过他们是来找你的吗？有点头绪吗？”
德克萨斯瞪了眼拉普兰德，后者则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副表情就是在说“有什么问题吗？”。
斯卡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
“一开始我本以为它们的目的是我，但现在……”
她也变得有些迟疑起来：“我不觉得，‘它们’会智能到联系雇佣兵这个地步，发展并洗脑所谓的信徒，已经是它们的极限了。而且那些被洗脑的人，不可能有自主思维能力，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而已。”
在场的人并没有人去问“它们”到底是什么，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是斯卡蒂坚持的底线，有些事情……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除了拉普兰德，她本来是很想问的，但是德克萨斯掐住了她的大腿肉。
“既然你也不确定，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一定与它们有关，但到底是不是它们，我……无法确认。”
“我和德克萨斯找到了画像。”拉普兰德掰着手指头数，“闪灵遇到的只有一个狙击手……好吧，他们真把你当成一个医师了；虎鲸小姐什么东西也没得到就全部解决掉了，那博士……你那边到底发现了什么，和我们说说啊。”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和那个奇怪宗教团体，聚落有关的一些边角料。”
博士把放在自己腿上的书摊到了桌面上。
“记载不明确，只是说有什么信仰从更远的地方来到了这里。和上次那本不同的是，这本书是完全没有用‘诡异宗教团体’来形容那些村落的，或者说……只有那本书是用那种称呼的。”
“也就是说，我们不是走进了人家的大本营，而是……走进了人家的前哨站？”
拉普兰德笑了起来：“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坏消息是……我们的敌人要比想象中棘手的多。”
红坐在一遍听着她们讨论着自己听不明白的话题，看上去有些茫然，不过她本身也不用懂那些东西，她只要保护好博士就可以了。
所以，她也没有当着所有人问博士为什么不把那个雕塑拿出来，因为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各位早点休息，争取快点回到罗德岛，已经在这耽搁一天了。”
博士第一个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拉普兰德那叫一个高兴，她挥着手：“不送了不送了。”
闪灵也起身说了句晚安，斯卡蒂依旧没什么话，但是与平时那种瓦全冷着脸的状况不同，她这一次明显在思考什么东西。
至于德克萨斯，当然就是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了。
不过，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便皱起眉低语道：
“博士看起来有些奇怪。
“……你也察觉到了？”
拉普兰德的脸上是兴趣盎然的笑容：“我总感觉祂在隐瞒着什么……有趣，我们的敌人可以干扰神志，而现在……我们的指挥者可能中招了？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少来了。”德克萨斯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拉普兰德的脑袋，然后有些困惑地说道，“不应该的……按照红的直觉和博士自身的谨慎，祂中招是不至于的，但是祂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别说了，博士不都说了早点休息了吗？该睡觉啦德克萨斯~”
“等我把你手脚绑上再谈睡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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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猛然睁开双眼。
但祂什么也没有看见，祂的视界之中，只有无尽的黑暗。
似乎要将一切都沉沦的黑暗。
然后，黑暗中有呢喃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又像是在……蠕动。
博士什么也感知不到，就好像整个人融进了一团没有存在这个概念的混沌当中，失去了形体，失去了存在。
而那蠕动着的呢喃，在试图构建博士的存在。
按照它自己的想法。
博士对此无能为力，祂什么也做不了，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脚，感知不到任何实际的东西，但祂此刻却半点慌张也没有。
“你比我想象中没有耐心的多。”
博士不紧不慢地“说”道。
祂此刻没有所谓的发声器官，但祂知道自己是在和那个存在对话。
“我只是拿着你的那个小礼物不到半天，没有在我的干员们面前拿出那个东西，你就以为……我上钩了？”
博士低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一点。”
那低语声仍在继续，但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之中，似乎又响起了别的什么声音。
“找一堆炮灰送死，最后把那个小礼物送到我面前，你是生怕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有问题，还是对你自己的力量太过自信？还是像我该刚才说的……太看不起我？”
其它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是枪声。
“我已经猜到了，你最终的目标不是斯卡蒂，不是德克萨斯，而是我。”
然后是刀剑嘶鸣声。
“虽然我不知道，像你这种手段了的的人为什么突然就盯上我了。”
铠甲碰撞声。
“但是。”
战车咆哮声。
“你真的以为……”
爆炸，轰鸣，怒吼，倾塌，血液飞溅，肢体残裂，燃烧天穹的火焰肆意狂舞。
那团火焰将这片黑暗点燃。
火焰中，那个永远笼罩在宽大袍子中的身影浮现。
阴影下，那对眼眸中满是冰冷和嘲笑。
祂的声音在此刻比千百万把刀剑碰撞，无数枪火齐鸣更加铿然有力，不可撼动。
“我跨越过千百场战争，见证过无数次胜利。”
“遗忘了过去，不代表过去的我……从不存在！”
煌煌燎燃的战场撕碎了深邃的黑暗，博士站在高墙之上，下方是无尽的血与火在虚无中纷飞，然后将虚无点燃。
祂看着满天的血火，眼神漠然冰冷，无数尸骸对祂而言就如同路边的草芥般无用而微小。
那令人绝望的莫大恐怖，也是如此。
然后祂只说了一个字：
“滚。”
随后博士便再度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红那带着忧虑的眼神。
“博士，你没事吗？你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很多，红听到了，很担心。”
“我没事。”
博士起身打了个哈欠：“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