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德克萨斯,情圣 第190章

作者:雾澜

  魏彦吾那边,陈用及其完美的战术规划和布局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歼敌二十一人,俘虏两人,没有任何漏网之鱼,动静被控制在了方圆一百米以内,堪称隐秘奇袭战的教科书。

  而这帮被她成功剿灭的家伙的威慑力到底如何呢?二十三个敌人当中,有七个经验极其老道的资深术士,如果不是狙击手立功,近卫局的奇袭计划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同时,在有强力资深术士的前提下,敌人还配备了火力相当强悍的重武器——真要打起来可以毁掉半条街的那种。

  另一边……德克萨斯倒是干脆利落地多。

  借由银灰,企鹅物流,以及白面鸮自我掌控的情报网三方结合,德克萨斯追查到了第一处伏击点,然后十秒钟杀光了所有敌人。接着通过这处伏击点通讯连接,白面鸮追踪到了第二处伏击点。

  以最快的速度奔袭至第二处伏击点,又花了十秒钟,接着故技重施。

  最后杀到第三处伏击点,把所有敌人全部解决之后,德克萨斯顺手毁尸灭迹,然后隐藏在银灰身边以完全保证他的安全。

  总而言之,那一整天下来的凶险程度,可不是媒体口中所描述的那样平和的。

  “第二阶段也已经熬过去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最后的总攻了。”

  德克萨斯默默擦拭着自己的剑柄,同时在脑海中思考对策。

  她将这场针对银灰和魏彦吾的长期伏杀划分为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银灰在府邸时,那帮隐藏在幕后的人用了大批炮灰前去试探银灰的底蕴时的阶段。

  第二阶段,也就是那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凶险万分的一天。如果不是陈和德克萨斯都完成了彻底的情报压制,绝对会出不小的事。

  这一阶段对幕后者而言算得上十分重要,但却又不是关键所在,如果能在第一天就以雷霆之势把目标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所以这次来伏击的人确实都是精锐而并非炮灰,但同样的……这也是幕后黑手,或者幕后黑手们的狡猾之处。

  他们确实希望这帮人能取得成功,但实际上……他们的根本目标并不在此。

  通过这次行动,这帮家伙已经摸清了龙门的情报网——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有一个更需要让他们忌惮的怪物。

  是的,如果没有鼠王从旁协助的话,陈和德克萨斯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地找到伏击者呢?

  可代价就是,幕后黑手已经将警惕心拉到了极限,对于一个极有可能有国家撑腰的庞大势力而言,如果派出精锐中的精锐,同时在有警惕心的情况下竭力掩盖行踪,即使是鼠王也很难找到他们。

  在光速灭杀了第二阶段袭来的敌人后,龙门和银灰这一方,几乎已经再无洞察敌人行动的可能。

  但这是必要的,因为不这么做,拥有着极高破坏力的那些伏击者要是有反击的余力,造成的危害简直难以想象,必须要以最迅猛的方式将他们解决才行。

  魏彦吾和银灰自然是顶尖的棋手,可有勇气也有能力和他们对弈的人,又能差到哪去?

  回合被有惊无险地拖向了决胜的最后阶段。此刻,不管是魏彦吾和银灰,还是那个幕后黑手,都已经无法揣测彼此的棋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就在这双方保持僵持态势的时间里,德克萨斯……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个印记……”

  向敌人自报家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对杀手集团而言尤为如此,对杀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未知和隐秘,只有在自己没有丝毫暴露的情况下,刺杀的成功率才是最大的。

  所以实际上,没有哪个神经病杀手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带上明确显示出自己身份的东西,会这么做的都是那些极端的,偏激的,喜欢搞行为艺术的疯子。

  一个成熟稳定的杀手组织想要运行下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也不招惹。

  这不是代表谁都不得罪,杀手组织怎么可能谁都不得罪?就是因为这一点,大人物们才默许杀手组织的存在。

  所以,“谁都不招惹”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不要在杀完人之后,还留下什么印记啊正面啊什么,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个人是我们杀的。

  只要不张扬,被害者一方就算是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也得忍气吞声,指不定哪天还得找人家帮忙呢。这就是一个合格且成熟的杀手组织应该具备的基础素质。

  被德克萨斯宰掉的这个家伙当然是没带什么标牌啊令牌啊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德克萨斯在一剑把他拦腰砍断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像是烙印在他身上的印记。

  而德克萨斯知道这是什么印记,或是说……标记。

  这个标记,象征着无胄盟。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在卡西米尔都已经和骑士阶层打得头破血流的组织,还有余力来龙门这里掺一脚?

  没这个道理,卡西米尔离龙门很远,龙门对卡西米尔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可图的,那么无胄盟派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那个幕后黑手的盘外招,还是本就在他棋盘上的棋子?

  德克萨斯无法断定,但是她知道,那个在狡猾程度上绝对不输给幕后黑手的家伙,应该能猜出个大概。

  她忧心忡忡地走向了银灰的府邸。

  “千万不要来这里啊……”

  “白金。”

第218节 第二百零五章——终局·前奏

  坐在大椅上的银灰一只手支着下巴,手肘顶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侧着脑袋阅读。

  过了一段时间,他把文件放下,阖上双眼用食指指节轻轻敲打扶手,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在银灰对面,德克萨斯半靠在房间的墙壁上,双手环在胸前,沉默不语。

  “无胄盟啊……”

  雪境的执掌者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棘手程度似乎要再上一个台阶了。”

  德克萨斯眉头轻皱:“无胄盟还没有哪个能力。”

  曾担位列无胄盟杀手阶层中最顶层“青金”的她,有资格这么说。

  “不是无胄盟的压力。”虽然在阐述对自己极度不利的情形,但银灰低沉的声音依旧十分平静。

  “无胄盟很少把触手蔓延至卡西米尔以外的地方,骑士阶层虽然腐朽,但依旧有主宰卡西米尔的力量。”

  “关键并不是来自无胄盟的战力,而是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让本来就深陷与骑士们拉锯战的无胄盟分出余力。”

  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而那个人既然有能力把无胄盟拉入战场,就代表着他的手中……还有更加危险的棋子。”

  突然,银灰敲打着扶手的手指顿住了。

  他的眉毛缓缓锁紧,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困难,或者说对他而言很难做出抉择的事。

  然后,他看向了闭目养神的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撇过脑袋。

  这时候,银灰锁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既然她是德克萨斯,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然后温和地对德克萨斯说:

  “德克萨斯,关于这局对弈的胜负手,我有一个想法。”

  ————————

  “该死,这帮家伙真是嘴硬得离谱!”

  站在审讯室外的星熊十分罕见地,恼怒地一拳锤在墙上,砸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虽然知道对方是专业的,但还是低估了他们。”

  陈的神色也很不好看:“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有组织的’可以形容的了。”

  持续了四天的审讯,她们根本没从对方嘴里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三天的审讯强度就算是专业人士也根本扛不住。

  四天时间,犯人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进食只保持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每当他们想睡或者即将入睡的时候,审讯者就会用物理手段将其唤醒,在这种极度精神衰弱甚至随时可能崩溃的情况下,这两个俘虏竟然只吐露出了两句有用的信息。

  而这两句的其中一句,还是以一名俘虏的死亡为代价换来的——近卫局试图在他们精神极度衰弱的情况下利用精神系的源石技艺引导出情报,但当专业人员使用精神系源石技艺的那一刻,被审问的犯人当场脑死亡暴毙。

  现在她们只剩下一个随时可能变成疯子,但就是不开口的“真疯子”。

  “他知道我们不会轻易让他去死。”陈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宁可承受这种痛苦也拒绝提供情报?”

  就在刚刚,审讯人员已经用上了水刑——跟恐怖分子讲人道主义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陈虽然很抗拒,但还是批准了。

  可最后的结果也依然让人失望,犯人只提供了幕后指使的国家,审讯人员都认为这家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嘴硬了。

  现在,陈的手里只有三条情报。

  “参与这场袭击的势力起码有四个,最后的伏击强度足以摧毁半个街区,以及幕后主使来自……维多利亚?”

  陈轻声呢喃着,神情越发阴郁。

  “可用的情报还是太少了,近卫局的情报网已经截获不到任何异常通讯,即使加强戒备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人员……”

  “我再去贫民窟一趟,我那些老朋友……也许能提供点帮助。”

  星熊拍了拍陈的肩膀,宽慰道:“总会有办法的,不要着急,老陈。乱了方寸就已经输一半了。”

  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她和以前的自己已经不一样了,无论是她的刀还是她的意志,绝不会再有半分迷茫和动摇。

  ————————

  金碧辉煌的教堂中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是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灰发的暴君平静地向教堂里那个正安静祈祷的身影走去。

  “你的耐心有些不够,孩子。”

  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

  塔露拉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

  “我只是来提醒你我们之间的约定。”

  “呵呵……你是在担心那位魏彦吾长官不能如你所愿地惨死吗?”

  塔露拉冷笑:“我只是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成功。”

  “哦……所以你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我履行在第一条协议失败之后的义务吗?”

  老人转头看着她,神色慈祥。

  “为你的感染者同胞在维多利亚取得一席之地?”

  他弯着腰,慢慢走到塔露拉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我本来以为……在你心中,熄灭怒火和憎恨比什么都要重要。没想到,你真正的目的反而是我失败之后的条款。”

  塔露拉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年轻人,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输吗?是魏彦吾……给你留下了太过绝望的阴影吗?”

  “这和那个家伙无关。”

  塔露拉的眼瞳中掠过一缕复杂,但很快又被灼灼的火焰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