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但在转念想了想之后，他的气势又弱了下来，没有反驳那个人说的话。
那个雨夜，那个站在整合运动狂潮最前方的女人在这座城市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整合运动怎么又退走了？”刚刚一直听着说话的人好奇地问道。
“怎么，你还想龙门被那帮疯子攻破啊？”
“……”
走过这家早餐摊子的能天使翻了个白眼，提着一笼小笼包走了。
人总是会把与没有影响到自己任何事当作谈资，却根本会去深思那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从来不会去想有多少人在那场战争，是的，就是战争。没有人知道在那场战争中，双方都付出了多少代价。
在龙门外围的战况并不像一开始那样一边倒，在整合运动即将溃败的时候，那个被德克萨斯撞到重伤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又有能力站了出来，强大的火力压制给龙门近卫局和罗德岛带来了不小麻烦。在持续鏖战之下，那个名为浮士德的射手更是危险至极，拖到了更后期，整合运动甚至来了援军，由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强到不可思议的女人带领。
最后，近卫局还是没能留住整合运动，虽然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但是却没有达成此次行动的根本目的，几乎是无功而返。
更要命的是，龙门内部传来了塔露拉带领着整合运动朝龙门内城区发起冲击的消息。
历经大战的星熊和近卫局成员，还有罗德岛的干员们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奔袭回龙门，但是在还没和龙门内部的军队以及近卫局形成包夹之势的时候，整合运动却又突然如潮水般褪去了。
龙门内的整合运动，和龙门外几乎完全不是一个组织的人，高效，强大，干净利落。就算是被俘虏的时候，既没有像什么狂信徒一样宣扬整合运动的伟大，也不像疯子那样大喊着复仇，只是一言不发地安静逮捕。
这种强大的素养让人不安，也让人开始怀疑一件事——整合运动……真的只是个毫无组织性可言的暴力集团吗？
这一点没人知道，或者说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参与这场战斗的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只有做出判断与抉择的那个人才知晓。
比如说，现在拎着小笼包走到VVVVV超级VIP病房的能天使就一边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某位鲁珀小姐喂小笼包，一边抱怨着：
“你到底图什么？现在没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打不过就不要打嘛，你跑那么快，塔露拉还追得上你？”
德克萨斯咽下嘴里温度正好的包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会跑的，所以我也不能跑。”
能天使小姐的眉毛竖起，她直起纤细的食指想要戳德克萨斯的额头，却在指尖接触到她额头的那一刹那软了下来，滑落到她脸颊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到最后也没说什么。
“可颂怎么样了？”德克萨斯问。
“两天前打的有些卖力，受的伤也不清。”能天使托着下巴，神色幽怨。
“她要是知道你现在在关心她，估计马上就能从病床上跳起来了。”
德克萨斯小姐把眼神往边上游移……
能天使却气鼓鼓地把小笼包往床头柜一搁，双手夹住了德克萨斯的脸，转向了自己这边。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德克萨斯茫然地看着她，像是只莫名其妙就被主人呵斥的宠物犬。
“我！可颂！其他人！还有那个女人！”
能天使的语调逐渐变高：“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定要你拯救的，德克萨斯！你在做出那些事之前，能不能先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能不能想想我心里有多不舒服啊！”
“非得要我看着你躺在这上，什么也做不了，你才满意吗！”
酒红色的头发毛毛躁躁，那丛玫瑰花的主人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当得知德克萨斯重伤昏迷被送到这里，然后进一步了解前因后果的时候，差点没提着自己的守护铳杀到近卫局门口，把这玩意顶在陈的脑门上。
我家德克萨斯打生打死救你龙命，你就把她送到医院里，然后就不管了？！
是的，陈并没有陪在德克萨斯身边，这两天她的工作量大到惊人，而在那晚与塔露拉的对峙结束之后，她更是需要带领近卫局去最前线阻截塔露拉。
那对浅红色的眸子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盛，像是要把自德克萨斯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龙门直到现在这段时间里，自己的担心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我有手有脚，可颂有手有脚，陈也有手有脚的，在你眼里我们就都是废物吗？什么都做不到吗？没有你来帮忙就是死路一条吗？”
咄咄逼人的萨科塔小姐看着沉默的，脸色苍白的德克萨斯，心又毫无法子地软了下去，但表面上还是冷哼了一声，把头撇向一边不再说话。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两下。
再拽了两下。
又拽了两下。
“对不起……”
那如小兽般愧疚的，可怜的，软弱的声音只是在一瞬间就击穿了能天使自以为高筑到无懈可击的防线。
——而实际上不论是谁在听到那种声音，都没有办法抵抗，这也怪不得她意志不坚定。
脸上装出的冷漠在顷刻间就化为乌有，轻轻握住那拽着自己袖口的手，能天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能有什么办法啊，哪怕在这之前已经想过一万次了，不能再原谅她，不能原谅她一声不吭地就扔下自己跑那么远，不能原谅她本来能够见面却又只是喊自己帮忙就又再度离开，不能原谅她根本不管自己本人死活跑到这个混乱的战场来，不能原谅她好像又用命去勾搭别的女人了。
可是那些不能原谅，在一句对不起之下就什么也不是了。
“真是……过分。”
她轻声呢喃着，趴在德克萨斯的肚子上。
病房在此刻安静无声，只有心率仪滴滴作响。
感受着头顶的轻柔抚摸的女孩默默祈祷：
主啊，我于此祈求，将这段时间再延长一点。
就算是一分钟也好啊。
PS：
恭喜FPX！但代价是今晚熬夜……
第154节 第一百四十五章——纵横
站在荒原上，塔露拉眺望着龙门的轮廓，沉默不语。
在她身后，W甩着手中的枪，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霜星让我问你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在进攻龙门的时候不带上她。”
塔露拉看了W一眼：“她没必要知道。”
W耸了耸肩，算是收到了回复，但却也没走，而是笑嘻嘻地说道：“看在我这次的表现上……”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更快。”
“有你就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回头跟霜星说一声。”刚走过来的W没两下又欢天喜地地走了。
为什么要撤走？为什么不带着霜星和爱国者直接总攻龙门？为什么都已经打到那里了，却连威慑都不威慑，就像个丧家犬一样逃跑？
也许有很多人不解，龙门近卫局的人不解，龙门的平民不解，就连整合运动内部都很不解，但塔露拉却知道这是对的，而且……无比正确。
“这一次，你输了，魏彦吾。”
她冷笑着转身，跟上了整合运动的部队。
在那场雨幕中，她看到了更多东西。
那是个死局，无论是陈杀了自己，还是自己杀了陈，都会将局面引导向魏彦吾最期待的模样。
但是，陈没有杀掉自己，自己也没有杀掉陈，因为那个叫德克萨斯的家伙。
再然后，一切都发生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转变，因为塔露拉已经借着那场战斗，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所以她没有集合整合运动的全部力量发起总攻，她没有让整合运动和感染者们成为泰拉世界的最大公敌——哪怕她已经毁掉过一座城市，但在那一撮最顶尖的人的眼中，切尔诺伯格和龙门完全是两码事。
她和整合运动，借此脱离了被那个人安排好的进程，塔露拉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枚棋子，整合运动也是，她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博弈什么，或者说想从这局棋里得到什么。
可这并不妨碍做出选择，倒不如说……更容易帮助她做出选择。
龙门之行，只是开始。
她向这个世界展现了整合运动的力量，在龙门市区已经流传出了这样一个传闻——整合运动并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集团，他们在冲击龙门核心城区的时候，没有对任何一个平民动手，没有刻意劫掠毁坏过任何任何财务，他们纪律井然，实力强大，有着直接对抗龙门军队的力量。
而切尔诺伯格那些惨无人道的事，都是整合运动最外围的成员做的，他们数量众多，一心报复社会，就是那些一直徘徊在龙门外围，同时在那晚被剿灭了很多的人。
而这，并不是传言，里面有大半都是事实。
塔露拉将整合运动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真正为感染者，为整合运动而战的人，他们拥有坚定至极的信仰和原则，而另一部分……就是占更大基数的，纯粹的暴徒。
他们的领头者，就是塔露拉刻意选出的梅菲斯特。
在龙门的这场战役中，她通过让龙门近卫局不断屠杀外围的整合运动，来减小外围成员的人数，不仅是通过杀戮，那些完全没有信念的人，在看到自己同伴惨死之后，起码有一半会自己逃跑。
再接着，由霜星出马保下一部分人，稳定军心，同时保证这批外围人员能够维持在一个勉强可控的数量，他们是塔露拉手中最好的道具，因为使用起这些糟践人命的疯子，塔露拉也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有心人，那些真正聪明的人，自然能看透其中的关节所在，而那也是塔露拉的真正目的——向那些大人物展现她的资本，展现出……真正的整合运动。
她要向那些把她作为棋子的“棋手”宣告，现在她的路，谁也左右不了。
而且……她已经拥有了窥视棋盘的资格。
她要从棋子，变成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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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玩这个？”带着墨镜的企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魏彦吾的庭院。
“这叫围棋。”魏彦吾没有抬头，他看着棋盘，举棋不定。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知道你在干什么，更知道你所说的‘棋局’的结局。”
皇帝罕见地将那种纯粹的，幸灾乐祸的喜悦表达了出来：
“你输了，魏彦吾。”
“输给了一个被你当作棋子，可以随便利用的人。”
“炎国有一句话。”
魏彦吾轻轻将棋子敲在棋盘上。
“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是生意人，也是个说唱歌手。”皇帝推了推墨镜，“你懂说唱歌手的意思吗？就是整天把c你母亲挂在嘴边的人，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过分，但很多rapper确实就是这种三流模样。我比他们高级一万倍，不过偶尔也喜欢问候别人的母亲。”
这只大企鹅指了指自己的T恤衫：“所以你最好别指望我能听懂你有些神叨的话，做生意的不喜欢神棍，因为他们也喜欢骗人。”
“那么政客呢？”魏彦吾笑着对皇帝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政客更会骗人的人了吧？”
“但是政客可以给我带来利益，神棍不行。”皇帝耸了耸肩，“就我目前所认识的神棍，没人能给我带来超过结交政客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