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862章

作者:萧舒

  她却是知道,师父定然明白,若是找上门去,怕是会遇到任盈盈,那时,师父可是难为了。

  故她虽知简易之法,却并不去说,想必师父也明白,只是故意如此罢了,看起来,师父虽然神通惊天,但面对女人时,也是会束手无策,想来便有些好笑。

  半夜过后,任我行并没有出现,他们师徒二人算是白等了一晚上,江南云丝毫没有表露出怨言来。

  萧月生却苦笑连连,自己这般做,实在于事无补,要怪只能怪任我行,吸星大法委实不应存于世间。

  清晨时候,他们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空气清新,带着一股清气,格外令人清醒。

  两人找了一个酒楼,想吃早膳,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群英楼,便径直上去。

  扫了一眼,没有发觉熟人,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顺嘴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

  “南云,若是今天晚上再不出现,咱们就回去!”萧月生沉声哼道,见江南云一直陪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

  “师父,为何一定是在晚上?!”江南云接过伙计递上来的茶盏,双手递给萧月生,轻声道:“说不定,便是在白天时候!”

  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多说,拿着茶盏,轻轻品茗。

  正在此时,江南云身子忽然一定,低声道:“师父,你看!”

  萧月生转身去瞧,脸色顿变,眉头紧蹙到了一起,面沉如水,淡淡看着自下面走上来的三人。

  这三人两男一女,女子身着玄黑的罗衫,脸上戴着一袭黑纱,身形曼妙婀娜,仪态娴静雍容,虽然看不清脸庞,却给人的感觉,这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她便是当今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她的身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仿佛久在屋中,很难出来晒太阳一般,自然便是任盈盈的父亲、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

  另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便是日月神教的护教使,向问天。

  “咦,他们也在!”见到萧月生与江南云,向问天不由轻咦一声,呶了呶嘴。

  看到萧月生与江南云端坐那里,任我行不由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高兴,哼道:“真是冤家路窄!”

  “教主,不如咱们去楼下罢?”向问天低声问道。

  任我行摇头,瞥了那边的萧月生一眼,冷冷一笑:“不,咱们就坐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

  “教主……”向问天有些迟疑。

  “向兄弟,走罢,咱们去坐下!”任我行拉了他一把,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坐下。

  任盈盈呆呆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仿佛一具木偶一般。

  “盈盈,不上前打个招呼?”任我行笑吟吟的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摇头不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戴着面纱,更是让人难以猜测。

  “教主,算了,莫要逼盈盈了!”向问天低声劝道,有些看不过去,他能体会到盈盈的痛苦。

  “哼,妇人之仁!”任我行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江南云却盈盈站了起来,明眸带笑,来到了任我行跟前,对任盈盈道:“任姑娘,咱们出去吧,让他们男人说话。”

  任盈盈点点头,站起身,转身便走。

  任我行看着她走出去,摇了摇头,对向问天道:“这个傻丫头,还相信男人!”

  “教主,还是让盈盈自己经历罢,她还年轻。”向问天劝道。

  任我行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任教主,请过来坐罢!”萧月生招了招手,淡淡说道,声音却悠悠传至任我行二人的耳中。

  “走,过去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任我行心中自信,毫不在意的一笑,起身迈步,走了过去。

  他一直修炼吸星大法,并吸人内力,如今一身内力的雄浑程度,已达骇人听闻之境,故并不惧萧月生。

  “你找老夫何事?!”任我行站在萧月生跟前,居高临下的斜睨他一眼,冷冷问道。

  “任教主,在下结义大哥,乃是长沙帮的帮主,不知任教主是否知晓?”萧月生脸色沉肃,缓缓说道。

  他此时的模样,不怒自威,气势逼人,即使是任我行,也不由感觉到压抑,冷哼一声,身子轻轻一振,将其气势震开。

  “你结义大哥,潘吼?”任我行坐了下来,斜他一眼,哼声问道,对于萧月生,他极是不满。

  因为他本身就高傲异常,但见到更高傲之人,心中自是反感大生,见面即没有好脸色,懒得强颜欢笑。

  萧月生缓缓点头,紧盯着他,沉声道:“任教主竟杀我大哥的人,令我实在为难!”

  “是老夫杀得,又如何?”任我行心中笃信,正想找机会揍萧月生一通,此时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萧月生眼睛一眯,冷电一闪,缓缓起身,抬头道:“既如此,那在下倒要领教高明!”

  他推椅而起,缓缓站起身,脸似沉水。

  任我行脸色不善,双眼凌厉,宛如寒剑,紧盯着萧月生,一拍双掌,点点头:“好!我倒也想看看你的本事!”

  说罢,两人身形一晃,同时出招,宛如两股轻烟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向问天也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萧月生丝毫不碰桌椅,身法玄妙,任我行则是不将桌椅放在心上,身上布满了内劲,桌椅一碰到他身上即散架。

  “砰”两人双掌相交,胶着在一起,分别立于桌旁,双掌便僵持在饭桌上方。

  向问天心中一紧,内力相斗比刀剑相斗更加凶险,投不得半点儿巧,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可谓是你死我活。

  但若是对敌双方内力相差悬殊,若无杀意,倒没有太大的危险。

  任我行脸带笑意,眼神中满是得意,这些日子他修炼吸星大法甚勤,已经吸了数个高手的内力。

  在他想来,萧月生即使再有本事,也不会有吸星大法这般玄妙的心法,除非得了什么奇遇,被人以灌顶术注入雄浑的内力,否则,断难敌得住自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却慢慢变化,由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惊愕,再到后来,已是阴沉如水。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萧一寒的内力竟如此之雄浑,比自己更胜一筹,实在难尽想象!

  浩浩荡荡的内力涌出,不停的冲击着对方,但对方丝毫不惧,面色沉静,宛如老僧入定。

  任我行倒是起了性子,越是行不通,他越想走过去,内力源源不绝的涌出,想要摧毁萧月生的抵抗。

  但萧月生身体仿佛无底洞一般,任凭任我行如何施展内力,如何催动冲击,皆难动他一丝一毫,寂然如入定。

第276章 废功

  蓦然间,萧月生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一道紫电在眼中闪过。

  任我行暗自一凛,这个萧一寒,如此年纪,内力却是如此深厚,与自己不相上下,委实匪夷所思。

  吸星大法固然威力无穷,却不敢施展,对方内力如斯雄厚,既然吸星大法施展,他亦足以抵抗,嗯,除非……他内力不够凝练!

  想到此,他心中猛的一跳,萧一寒如此年轻,却有如斯深厚内力,莫非,他也练有如吸星大法般的绝学?!

  若是不然,那他便是有奇遇,偶尔得了这般奇厚的内力,自己如今的内力,可是聚数个高手的内力所致!

  想到此,他血气贲张,一个念头蠢蠢欲动,喷薄而出,难以自抑,心法一变。

  萧月生只觉掌心一空,内力似是落入水中,空荡荡的,虚不受力,随即,这水面似是生成漩涡,庞大的内力瞬息涌起,血气一阵震荡,似欲脱体而出。

  他微微一笑,瞳中紫电一闪,嘴角微撇,冷意森然,这便是武林闻之色变的吸星大法!

  任我行心头大喜,一块石头落地,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萧一寒,内力不够凝练,受不住吸星大法!

  他苍白脸上喜意刚刚扩散开,蓦的一变,似是凝固其上,瞬间变成了急怒之色。

  一旁观战的向问天暗叫不好,教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如此惊怒的神情有,定是情形不妙。

  他暗一咬牙,顾不得武林规矩,救教主重要,白衣一动,身形出现在萧月生身后,举掌便拍,嘴里喝道:“对不住了!”

  这一掌速度缓慢,徐徐靠近,留下足以躲避之机,若是萧月生撤掌后退,便要避过此掌,向问天不欲伤人,只是想围魏救赵,逼迫萧月生撤掌。

  萧月生身形不动,任由此掌拍来,直至背心,他蓦的一反手,翻掌迎上,奇快无比。

  “砰”双掌相交,萧月生似笑非笑,一掌与任我行胶在一起,僵持而立,另一掌与向问天相接。

  向问天噔噔噔噔,踉跄后退四步,脚下地板踏出脚印,第一只脚三寸深,第二只脚两寸深,第三脚一寸深,第四脚微不可察。

  向问天色变,目瞪口呆的望着萧月生,随即盘膝坐下运功,经脉内内力鼓荡,奔腾不休,仿佛脱缰之野马。

  他内力雄厚,萧月生的内力他通过后退,已是卸了大部分,体内仅存残余一小股,很快被压伏。

  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眼前的情形,却是令他诧异不已,忙道:“教主,萧一寒呢?”

  任我行怔怔而立,眼神呆滞,听到向问天说话,转过身子,眼珠缓缓转动,目光聚焦于他身上。

  “败了……,败了……”他喃喃自语,脸色更加苍白,透出青灰之色,仿佛大病未愈。

  向问天看得一酸,教主极是不妥,一时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年,原本的睥睨天下之气荡然无存,与一个苍老的寻常老翁无异。

  “教主,究竟如何了?!”向问天起身,欲要向前搀扶,却蓦的止住,教主心高气傲,由不得别人的可怜。

  任我行此时回过神,神采略复,缓缓坐下来,摇头苦笑:“老夫败了,一败涂地!”

  “萧一寒如此厉害?!”向问天难以置信的问,随即闭嘴,脸色沉肃,摇了摇头。

  刚才对了一掌,他已领教,委实可怕,一边与教主僵持,一边与自己动手,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这般内力,实是匪夷所思。

  任我行长长叹息一声,摇头苦笑:“这个小子,心法诡异!……唉,刚才你的一掌,直接被他移了过来,用来对付我。”

  向问天也坐下来,替任我行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喝一大口,长长叹息一声。

  他放下酒杯,一抹嘴角酒渍,苦笑问道:“教主,莫不是,我这一掌,反而助他一臂之力?!”

  此时,周围酒客渐多,但无人敢靠近,任我行与向问天周围,清清静静,他们说话无所顾忌。

  任我行长长叹息一声,喝了一大口酒,缓缓而道:“老夫曾听闻,世间有一种奇妙的法门,可以将击来之力瞬间移走,名谓乾坤大挪移,只是,此心法太过玄妙,已然失传。”

  “萧一寒所施,乃是此法?”向问天皱眉问道。

  他心中内疚,脸色阴沉,自己好心帮忙,却帮了倒忙,坏了大事,实在罪莫大焉!

  “嗯,”任我行缓缓点头,银杯停驻胸前,他蹙眉苦思,忽然重重一放银杯,眼神陡然凌厉,哼道:“若老夫所料不差,他定受重伤,你现在追上去,将他诛杀!”

  “教主,他为何会受伤?”向问天疑惑,心中实在好奇,自己运功之时,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哼,他固然将你内力引来,施于我身,你内力雄厚,直接冲过身体,岂能不受伤?!”任我行冷笑,双眼微眯,杀机凛然。

  “那,教主你……?”向问天关切的望他。

  他已看出,教主内伤极重,虽说话如常,却是强自压抑,不让别人看出,免得趁虚而入,落井下石罢了。

  教主重见天日,已经变了性子,戒心变得极重,任何人都不相信,便是自己,他也不全信,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免得被他所忌。

  “我撑得住!”任我行冷哼一声,缓缓道:“萧一寒此人,乃神教的心腹大患,若不趁此机会诛除,再要杀他,难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