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709章

作者:萧舒

  萧月生的书房之中,清凉如秋,里面布设了阵法,净化,除尘,防蛀,恒温。

  他正站在轩案前,敞开窗户,在阳光的照耀下,挥墨泼毫,兴致大发,正在作画。

  笃笃声响,房门被敲。

  “南云,进来!”萧月生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沐浴在阳光下,挥笔不停,神情专注。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江南云一身淡紫色轻纱宫装,袅袅而入,盈盈走了进来。

  “师父,你找我?”江南云宛如一朵白云飘到他身边,柔声问道,随之带来一阵幽香,整个书房顿时升起了一股旖旎的气息。

  “你杀了刘震南?”萧月生继续走笔,漫不经心的问,低着对,没有看她。

  “嗯。”江南云打量着师父笔下的画,看得仔细,回答得也是漫不经心。

  “哦——?……为何啊?”他顿了下笔,抬起头,望向风情万种,变幻莫测的弟子。

  江南云望向师父,明眸中波光流转,眉梢间带着动人风情,眼波转动间,闪着一丝淡漠。

  她轻哼一声:“刘震南这个人,色中之魔,委实该杀,……况且,杀了他,也能立威,……一举两得,所以弟子便下了狠手。”

  萧月生点点头,瞥她一眼,重新低下头,挥墨做画。

  江南云也不多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提笔上下挥动,眼波盈盈,不时瞟一下他脸庞。

  过了半晌,萧月生停笔,打量一下,将笔放到旁边的笔架上,脸上露出笑意,颇感满意。

  一幅酣畅淋漓的水墨山水已然完成,江南云檀口开合,啧啧赞叹,仔细打量,双眼朦胧,陷入了其中的意境。

  “南云,这两天你不必去总坛了,留在这儿跟为师学画!”萧月生也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画作,淡淡说道。

  “师父……?”江南云抬头,不解的望向他。

  萧月生抬头,与她盈盈眼波相触,温声道:“琴棋书画四艺,缺一不可,……琴技你已大致掌握,只是火候太嫩,日后需得慢慢练习,如今该开始学习画技了。”

  “师父,弟子练好武功便是了,为何还要学这些?”江南云大是不解,腻声问道,素手斟茶,双手递了过去。

  萧月生伸手接过茶盏,轻呷一口,慢慢说道:“武功仅是小技,先前容易,练到后来,进步越来艰越难,灵光一闪的悟性至关重要,抚琴与作画,益处无穷,你日后自知!”

  “原来如此。”江南云恍然点头。

  ……

  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二人坐在书房中,乳白的地毯上铺满了卷轴,皆是萧月生闲暇时所做。

  江南云一一打开卷轴,仔细欣赏,玉脸满是陶醉之色,却又无法形象心中的震撼之感,憋得难受。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忽然响起,步履轻盈却迅速,最终停在书房前,随即是“笃笃”的敲门声。

  “老爷,岳掌门前来拜访小姐。”小荷娇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南云一手拿着画轴,抬头望向房门,神情怔怔,片刻过后,方才自画中拔出,摆了摆玉手:“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她转头望向萧月生,盈盈的眼波透出询问。

  “嗯,去吧。”萧月生粗重眉头挑了挑,点点头。

  岳不群端坐在萧府的大厅中,一身蓝衫,腰间佩剑,宽袍缓带,儒雅翩翩,一派君子的温文尔雅风范。

  他此时正微微低头,似是沉思,没觉察江南云已经袅袅而至。

  “岳掌门。”江南云轻咳一声,玉脸似笑非笑,神情动人。

  岳不群回神,抬头一望,微微惊愕,随即神情镇定如常,似是已发觉她的到来,抱拳寒暄。

  江南云巧笑嫣然,寒暄了几句,便开始转入正题。

第135章 纠葛

  岳不群略一沉吟,抬头望向江南云,神色神凝,语速缓慢:“江帮主,据在下所知,镇南帮乃是泰山派的暗中势力,而刘震南此人,师承西域塞外异人,……据说,其人武功高明之极,只是从未出现在中原武林,故名声不显。”

  江南云抿嘴一笑,巧笑嫣然:“多谢岳掌门特意相告,小女子晓得了。”

  岳不群定定望着江南云,目光含着深意,笑道:“江帮主心存大志,一统洛阳城,气魄令人心折。”

  江南云捂嘴一笑:“岳掌门谬赞,可愧煞小女子了,……师父嫌洛阳城太乱,生怕有人再钻了空子,威胁到林总镖头,便让小女子出面,跟城中的几个帮派联络一下,通一通气,小女子却不敢有一统洛阳城的奢望!”

  “呵呵,江帮主忒谦了。”岳不群抚髯呵呵笑道,仰天打了个哈哈,拿起茶盏,轻呷一口,笑道:“洛阳城如今可是热闹得很,岳某只怕若生波澜,再有城外的武林群雄掺合进来,到时大乱一起,无法遏止!”

  “岳掌门这般悲天悯人的胸怀,小女子佩服!”江南云放下茶盏,笑盈盈道。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最终岳不群告辞离开。

  江南云又回到了萧月生的书房,推开门,进了书房,转身将门关上,坐到了月白的地毯上,重新拿起画轴。

  萧月生正盘腿坐在地上,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画作,颇是入神,仿佛回到了画中的情景。

  江南云娇躯前凑,靠近他身边,吐气如香,娇笑道:“师父,岳掌门带来一个消息。”

  “嗯——?”萧月生侧身转头,与她莹白的玉脸仅有几寸远,彼此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呵气。

  江南云的玉虚诀有清纯体质之效,如今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幽香,与她的体香相似,闻之令人情动。

  萧月生却并无所觉,神情如常,淡淡问道:“什么消息?”

  江南云脸颊绯红,忙退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原来镇南帮竟是太行山派的附属!”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一皱:“泰山派?!”

  江南云臻首轻点,叹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竟捅了这么一个大蒌子!”

  萧月生低下头,继续欣赏自己的画作,淡淡说道:“泰山派虽然势微,毕竟是五大剑派之一,不可小觑,这倒是个麻烦……”

  他放下画轴,拿起另一幅,嘴上漫不经心的道:“事已至此,只能等泰山派找上门来了!”

  “那只能来个死不承认喽……”江南云嫣然笑道。

  萧月生忽然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怎么,师父,不成么?”江南云歪头问。

  萧月生摇摇头,笑意盎然,斜她一眼,笑道:“我是笑,这一招,你使得越来越熟了!”

  “嘻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谁让我是女子的呢!”江南云嫣然微笑,睨他一眼。

  “呵呵……”萧月生不由笑了起来,点点头:“这一招使出,就看泰山派的人识不识趣了。”

  “据说,天门道长性子刚烈,怕是不会顺坡下来呢!”江南云黛眉蹙起,轻轻叹息一声。

  “人既然已经杀了,不能复活,徒呼奈何。”萧月生横她一眼,淡淡说道。

  “要不,请定逸师太周旋一下?”江南云神情一振,忙道。

  “你自己看着折腾吧。”萧月生一摊手,温和一笑,又低下头欣赏画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要战,便与他们对一场,与其拿镇南帮立威,不如先泰山派。”

  听此一说,江南云顿时眉开眼笑,笑靥如花:“师父英明,若是泰山派真的不识趣,那便给他们点儿厉害瞧一瞧!”

  萧月生扫她一眼,不以为然的摇头:“能不战,便不要轻启战端,如今你东园帮的底子太薄,莫要被人落井下石,不能翻身!”

  “是,弟子心中有数!”江南云拍拍高耸的胸脯。

  于是萧月生开始授她作画之道,她清心诀修为极深,过目不忘,兼之悟性极高,萧月生稍一点拨,她举一反三,进境甚快。

  但领悟极深,却也需要亲自去画才成,这一天,他们二人便泡在书房中,研墨作画,让她浪费了一大筐纸张。

  这两天,风平浪静,洛阳城外,人们却喧闹得很,因为有人又破了一阵,进入了第四阵中。

  人们不由大是兴奋,据惊鸿一剑萧一寒所说,这座大阵共有六阵相连,如今,已是破了四阵。

  第三阵宛如天堑,人们大多失去了信心,以为是萧一寒故意折腾人,无法可破。

  但第三阵的破开,却宛如一道曙光,照亮了人们的眼睛,陡然又升起了希望。

  而破开第三阵之人,却是恒山派的仪琳,让人们大惊失色。

  后来稍一思忖,便皆恍然,却又忿忿不平,大叫卑鄙。

  此时,谁人不知,恒山仪琳乃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的义妹,她破开了第三阵,定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萧一寒所授机宜,准是取巧了!

  眼瞅着,辟邪剑谱将归于仪琳之手,人们皆有些眼红,风言风语传了出来,顾不得恒山派的威势。

  恒山三定的武功,威震武林,否则,也难以凭弱质纤纤之身,跻身五大剑派之列,尤其恒山掌门定闲师太,更是武功绝伦,罕有人敌。

  但定闲师太素来恬淡,甚少出现在武林之中,精修佛法与武功,日常俗务,多由定逸师太出面,故人们多是忘了她武功的厉害。

  人们在辟邪剑谱的刺激之下,却也顾不得这么多,若是真的让仪琳得到了剑谱,在恒山派的庇佑下,很难抢夺。

  有了这番心思,人们拼命的制造谣言。

  定逸师太虽不出府,恒山派的弟子们却一直出去,将消息带给了她,让她大是气恼。

  仪琳这一阵子练功甚勤,颇是沉默。

  她看到那么多的武林人物,感觉到了危险,虽然有大哥的庇护,一般人不敢招惹自己,但世上毕竟不乏不怕死之人,况且,大哥有那么多的仇家,难免会找到自己头上。

  为了不成为大哥的拖累,她需得努力练功,不让他担心,这般心思之下,她修习极刻苦。

  对于萧月生所传的口诀心法,她修习得远比恒山派武功为勤,清心诀极是舒服,让她乐此不疲,而且,她心境宛如一张白纸,单纯无比,进境极快,甚至超过了江南云。

  前几日,她忽然在诵经时有所领悟,清心诀顿时精进了一层,到洛阳城外闯阵时,不经意间,竟闯过了第三阵。

  她心中欣喜,恒山派的弟子们也欢喜雀跃,算是为恒山派大大涨了一回脸面。

  她修习武功越发的刻苦,甫一回到萧府,甚至不去见萧月生,便回到屋子里练功,至到晚课时,同门师姐妹唤她,才回解座下榻。

  这一日傍晚,她自洛阳城外回来,又是没有去见萧月生,径直回到了屋中,盘膝坐到榻上,便开始修习清心诀。

  随着清心诀的精进,她隐隐变得有些淡漠起来,令人难以接近,给人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她阖目端坐,双手握固,虽然年纪甚轻,却有几分庄严宝相,自从修习萧月生所传武功,她的皮肤越发的细腻莹白。

  门外忽然有脚步声,笃笃响起中,传来仪清师太的声音:“仪琳师妹,师父唤你呢。”

  仪琳睁开双眸,忙赶放下双腿,下榻穿鞋,拉开房门,问门外站着的仪清师太:“仪清师姐,师父唤我什么事呀?”

  “师父的脸色不甚好,你可要小心一些。”仪清师太拉住她的小手,轻声笑道。

  自从被萧月生救了性命,仪清的武功亦是突飞猛进,她知道是萧月生的功劳,却没有报答之处,爱屋及乌,对仪琳越发亲近。

  仪琳歪头想了想,细细的眉毛蹙起,却没有想出什么。

  “别胡思乱想了,”仪清师太轻拍她一下,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笑道:“……估计,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到师父耳中了。”

  “原来这样呀。”仪琳玉脸露出为难之色。